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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那年那蝉那把剑-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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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年儒士疑问道:“色目女子?”
  陈公鱼点头道:“对,色目女子,金发碧眼,自极西之地而来,辗转流落至中都,被林皇后看中,聘为女官,后因改进中都炮有功,黄龙元年,被萧皇封为子爵,承平二年,萧帝晋升她为忠定伯,次年三月,薨。”
  中年儒士忽然想起什么,惊讶道:“难道就是传闻中曾经做过萧帝老师的艾姓女子?不过这位艾伯爵与您要去极西之地找的人又有什么关系?”
  陈公鱼低头看着自己的扳指,轻声道:“当年那女子来到西北时并非是孤身一人,还有一名色目男子与她同行,不过那男子返回了极西之地,临行前让女子留在中原等他,这女子一等就是一辈子,终身未嫁。”
  陈公鱼嗤笑一声,“可惜啊,也不知那男子是死在了归途,还是已经忘了这个可怜女子,总之是再也没回来过,让这个痴心女子客死他乡。”


第五十一章 大报恩寺中论道
  六百余年前,书圣偕亲朋好友等四十二位当时名士,于兰亭修禊后,在兰亭清溪两旁席地而坐,将盛酒之觞置于溪中,由上游浮水徐徐而下,经过九曲溪流,觞在谁的面前打转或停下,谁就得即兴赋诗并饮酒,谓之“曲水流觞”。
  在这次曲水流觞中,有十一人各成诗两篇,十五人各成诗一篇,十六人作不出诗,各罚酒三觥。书圣将所成之诗集合起来,挥毫作序,乘兴而书,写下了举世闻名的天下第一行书。
  由此曲水流畅成为千古佳话,被各朝各代名士视为儒风雅俗,对此乐此不疲,一直留传至今。
  自前朝大郑正明三十七年以来,天下始现乱象,至大郑简文五年为止,一场波及整个天下的战乱总共历时十年。在此十年之间,无数士子为避战乱,学佛逃禅,位于江南的大报恩寺便成了江南名士们逃禅的首选之地,诸多穿儒衫的江南名士在此摇身一变,成了披袈裟的江南高僧。
  待到新朝初立,天下太平已有五十年,近十几年来江南等富庶之地又重新文风大盛,江南高僧云集的大报恩寺更是成了不少文人雅士的聚会所在,而且有两场牵动整个江南士林的盛事也选在大报恩寺举行。一场是三月初三的曲水流觞,还有一场就是五月初五的坐而论道。
  前一场曲水流觞多是青年士子登场,看重诗词小道,是年轻人的舞台,长辈们只是旁观评鉴,并不亲自下场。每年都会有几个才子在这曲水流觞上以诗词一鸣惊人,从而广受追捧,名满江南,比之科举得中会元还要风光。从这点上来说,大报恩寺的曲水流觞可谓是年轻读书人的一条终南捷径。
  至于后一场的坐而论道,则是着重于义理大道,年轻晚辈们只有旁观的份,因为成名已久的大儒名宿们都会悉数登场,在此展开义利之辨、王霸之辩、儒法之辩、名实之辩,这场坐而论道大概会持续三天,不过自古以来都是文无第一,所以一般不会分出胜负。
  听着很风雅,不过这几年因为五石散盛行,不少名士都会在论道时服食五石散,于是就有了脱衣袒身抓虱,甚至饮酒狂言妄语的名士风范。
  徐北游和张无病来到大报恩寺的时候,坐而论道已经过去两天,最为引入注目的陈朱两大学派的王霸义利之辩步入尾声,接下来是分量差上不少的儒法之辩,毕竟自从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儒法两家已经定下主从名分,如今再辩也不过是细枝末节。
  不过徐北游和张无病这两个名士大儒眼中的“粗蛮武夫”,理所当然地对这些所谓的论道并不感兴趣,也没有附庸风雅的想法,就算没有赶上也不觉得失望。
  两人站在大报恩寺的门前抬头望去,只见得寺门紧闭,几名看上去很是不俗气的知客僧人分列左右,既然曲水流觞和坐而论道乃是江南地界的两大盛事,那自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参加,举行盛会的这几日,大报恩寺通常是谢绝香客入寺礼佛,除了久负盛名的大儒名士,一些家世和名声都要稍差一点的士子,还要有寺中发出的请柬方可入内。而且现在已经过了入场时间,按规矩来说就算有请柬也不能入内,除非是身份特别贵重之人,才能破例。
  眼前的这几位知客僧人,迎送往来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最是擅长看人,此时正是辨别来人的身份是否足够贵重。
  张无病若是肯亮明身份,无论是佛门龙王,还是朝廷病虎,都可以称得上足够贵重,不过他不想平白招惹是非,而徐北游更是不敢随意显露身份,生怕把镇魔殿的魑魅魍魉给招惹过来,所以两人想要入寺就只能用点不太光彩的手段。
  大报恩寺作为佛门圣地,自然有玄妙阵法守护,好在张无病这位佛门龙王对于佛门阵法颇有研究,而且寺中阵法也未曾完全开启,徐北游跟着他七曲八折地来到一处死角,张无病伸手在墙壁上一抹,竟是凭空出现一道门户,张无病向前一步,身形瞬间消失在门户之中,徐北游也是有样学样,迈步走进门户,只觉得眼前一片光亮,待到光亮散去,已经是来到大报恩寺内。
  地仙高人的手段果然玄奇。
  徐北游不由打趣道:“这大报恩寺的阵法摆明了要拒敌在外,就是我师父也未必能带着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潜入,可你这位佛门龙王做起来却是轻而易举,难怪总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张无病摇头苦笑,“我这次之所以能轻易离开佛门,不得不说是朝廷出了大力,如今佛门处处仰仗朝廷,所以才不敢横加阻拦,若没有朝廷,我这个掌握佛门如此多机密的龙王又岂能轻易脱身而出?如果我执意出走,恐怕站在我面前的就是八部众的大梵天和帝释天。不过不管怎么说,终究有些对不住当年那位引我入佛门避祸的老前辈,待会儿我去寻那位前辈,你就去听听名士们坐而论道好了。”
  徐北游愕然道:“坐而论道?”
  张无病笑道:“就算听不懂也当见见世面,当年我随文公来过一次,那时候天下初定,还没有今日这般糜烂之相,不过也已经开始攀比排场,我记得谢公义出场时携带乐师歌妓舞女仆役浩浩荡荡百余人,美酒食盒、炉瓶三事、诸般乐器等物一应俱全,甚至还带了一整套编钟,那场面简直是堪比皇帝陛下了。当时文公只是孤身一人,还未开辩,就已经在阵势上输了太多。”
  徐北游惊讶道:“谢公义?就是那个说出天下才共一石,我得一斗的江左第一谢公义?!我读过他写的山居赋,的确是才华横溢。”
  张无病感慨道:“谢公义最喜欢这种名士集会,大郑年间,坐而论道还不是在大报恩寺举行,而是在江州琳琅府的圆觉寺,简文二年的圆觉寺论道,先帝结识了谢公义,也就是在谢公义和杜明师两人的鼓动策应下,先帝才决定挥军入蜀。”
  张无病摇了摇头,“不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我先去后寺塔林。”
  话音未落,张无病已经是消失不见。
  大报恩寺占地广阔,琉璃塔前有一广场,足以容纳近千人,坐而论道正是在此地进行,能有资格论道者不过寥寥十余人,可是旁观者却足有八百人之多,大多数人都聚集在广场上,只有少数久负盛名的硕儒名家才能登上琉璃塔。
  徐北游循着人声来到此处,没去人多的地方凑热闹,而是站在远处旁观。
  此时正逢一名气度方正威严的老者开口论道,须发张扬,句句铿锵有力,字字掷地有声,在他开口之后,八百旁观之人竟是无一人发声,个个凝神静听,可见这老者定是极有地位身份之人。
  徐北游虽有做人上人的志向,却还没到治国平天下的境界,对儒家和法家都不感兴趣,他读书只为开拓眼界,并非是穷究其理,若是大儒讲解经义,兴许他还愿意去听一听,可要是这种纯粹的口舌之争,他却是半点耐心欠奉。
  就在他打算转身离去的时候,却听自己身旁不远处传来一个朗朗声音,“儒法之争起于诸子百家时代,不仅是尚法与尚礼之争,而且两者之争的根本在于对刑律之态度。儒家主张仁爱礼治,强调从人心上入手行有教无类之事,认为刑法虽有恫吓之用,但是治标不治本,因为人们只是口服而心难服。因而儒家认为只有通过教化,把外在之行化为内在之习,以道德替代刑法,即使没有刑法也能秩序井然,这才是所谓大同。但是法家主张严刑峻法、赏罚分明,反对人治,施行法治,其实说到底还是一个人性本善和人性本恶的问题。”
  徐北游经过这段时间的恶补也算是略通经义,能够大概听出这份论调不俗,转头望去看到了一袭青衫。


第五十二章 久别重逢再相见
  徐北游惊讶之后恭敬施礼道:“公鱼先生。”
  身着青衣的陈公鱼温颜道:“北游,你这一路走得不慢啊,镇魔殿摆出这么大的阵仗,我看却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成为修行界的笑柄。”
  徐北游略微汗颜道:“还是多亏先生等诸位前辈不吝出手相助,否则以晚辈之低微修为又岂能走到江南。”
  陈公鱼摆了摆手,笑道:“年轻人还是要有些敢为人先的锐气,莫要学我们这些老家伙的谦卑暮气。”
  徐北游对这位曾经救过自己的儒门大先生很有好感,闻言后如晚辈那般点头称是。
  陈公鱼微笑道:“这次坐而论道的声势远胜往年,来的人很是不少,对你而言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不知你想先听哪个?”
  徐北游想了想后说道:“先苦才能后甜,那就先听坏消息吧。”
  陈公鱼悠悠说道:“镇魔殿排名第九的大执事南方鬼帝已经来到大报恩寺。”
  徐北游脸上表情微微一僵,继而恢复平常,轻声问道:“南方鬼帝如何知道我的行踪?”
  陈公鱼摇了摇头,语气颇为无奈道:“年轻人只知道争风吃醋,却不知红颜祸水。”
  徐北游听得不明就里,也不好继续追问,只能转而问道:“那好消息呢?”
  陈公鱼轻声笑道:“齐阳公主萧知南此时也在寺中。”
  徐北游一怔,然后恍然道:“那么端木玉肯定也在了,看来这位端木公子还是亡我之心不死。”
  陈公鱼嘴角泛起一抹笑意,很是满意年轻人的悟性,说道:“既然你猜出来了,我便与你明说,追踪觅迹是暗卫府的拿手好戏,你在缺月观泄露过踪迹,这一路行来,虽说也曾掩饰痕迹,但终究是有所疏漏之处,依照这些痕迹暗卫府不难推演出你们的目的地,端木玉已经去过道术坊,至于去做什么,不用我再多说。不过大报恩寺当下权贵云集,即便镇魔殿也不敢大张旗鼓地拿人,所以南方鬼帝才会亲身入局,你最好老老实实地跟在张无病身边,不要到处乱跑。”
  徐北游深深一拜谢过陈公鱼,然后犹豫了一下,抬头问道:“敢问先生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陈公鱼坦然受了徐北游一礼,而且似乎早就知道徐北游要有此一问,不慌不忙道:“我久居江南,算是半条地头蛇,对于地面上的风吹草动还算是知晓,若是有心留意,想要知道这些不难。”
  徐北游无意继续深究下去,毕竟谁都有些不可与人言说的隐秘,拱手道:“既然如此,那晚辈就先告辞了。”
  “去吧。”陈公鱼挥了挥手。
  目送徐北游走远之后,陈公鱼在原地驻足良久,若有所思。
  刚刚从论道那边脱身出来的孔逸箫来到陈公鱼身后,垂手而立,陈公鱼叹了口气道:“小家伙还挺警惕,你再去给端木玉手底下的蠢货们透个信,告诉他们剑宗少主已经抵达大报恩寺,还是像上次那样别留什么痕迹,然后什么也不要做。”
  孔逸箫应诺而去。
  陈公鱼转过身去,在他身后不远处的石柱上不知何时立了一只虎皮猫,精瘦到皮包骨头的程度,身上花纹酷似虎纹,尤其是额头上的王字纹路,使得整只猫好似下山瘦虎,绿油油的眼睛中满是阴鸷戾气,盯着人看的时候,仿佛要择人而噬。
  就是这样一只满脸凶相半点不讨喜的猫儿,竟是被取名为阳春,阳春白雪的阳春,昵称雪儿。让人如何也想不通其中关键。
  陈公鱼望着猫儿,轻轻唤了一声雪儿。
  猫儿从石柱上跃下,然后紧跑几步,跃入陈公鱼的怀中。
  陈公鱼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雪儿的脑袋,眯眼眼眸,“世事多艰啊。”
  另一边,徐北游作别陈公鱼之后,往后寺塔林行去,不过还没到塔林边缘就被一名不起眼的僧人拦下,徐北游无奈只能离开此地,不过他并不想现在就与萧知南见面,也许是那点可怜的男人自尊在作祟,他打算在江都站稳脚跟之后再去见这位公主殿下。
  说白了,萧知南是个让他自行惭秽的女人,他不想让这个原本应该与自己一辈子也没有半点交集的女人看到自己的狼狈不堪。因为他知道自己配不上萧知南,也知道这位公主殿下之所以青眼自己,绝不是动了什么少女心思,正如萧元婴所说,徐北游贪图公主的美貌和身世,公主也只是做了一次慧眼识英才的买卖,徐北游实在想不出自己身上除了剑宗少主的身份,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入得那位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的法眼。在他看来,公主殿下无非是下一次注,赌他能不能成为师父师祖那样的剑仙,若是赌对了,那就是提前积攒下一笔厚重的香火情分,若是赌错了,公主殿下也不损失什么。
  所以徐北游对萧知南的感觉一直都是很纠结,就像一朵美丽的毒花,不敢去摘却又舍不得放手。
  偏偏怕什么来什么,徐北游刚刚离开塔林的范围就与正朝着这边走来的公主殿下走了个对脸。
  公主殿下与徐北游记忆中的形象变化不大,只是换了一身素色衣裙,怀里抱着一只通体如雪的白猫,相貌还是那般倾国倾城,还是让他惊为天人的模样。
  这次突如其来的久别重逢让徐北游猛地怔住,等到他想要转身的时候,却已经为时已晚,因为萧知南也已经看到了他。
  “徐北游。”她走到徐北游的身边,看着这个目光有点躲闪的年轻人,笑道:“你到江南之后不来见我也就罢了,现在遇着了还想躲着我,难道我是吃人的母老虎不成?”
  徐北游沉默许久,艰难开口道:“公主殿下,我打算过些时日再去的。”
  “过些时日?”
  萧知南望着徐北游脸上那道灭神箭留下的鲜红伤痕,轻声道:“你这段日子过得挺苦吧?整日藏匿行踪,时时担惊受怕,而且江南不比旁处,镇魔殿的人都在这儿,你又能坚持多久?只要你去找我,我总能护你一个安稳的。”
  徐北游轻声道:“公主殿下好意我心领了。”
  萧知南轻轻叹息一声,“元婴也挺想你的,最近她跟我闹了点小别扭,一个人待在家里,就是这样的盛事也不出来,平日里她可是最喜欢热闹的,你不念我的面子,就当去看看她也是好的。”
  徐北游有点犹豫。
  萧知南静静等着他的答案。
  最终,徐北游还是摇了摇头,“公主殿下能护我一时,却护不了一世,殿下的好意徐北游先行谢过,只是真的不必了。”
  萧知南不是那种死缠烂打之人,她有自己的自尊和骄傲,既然徐北游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也不再多说什么,打算就此离去。
  可就在下一刻,徐北游没有来得及半点反应,整个人瞬间倒飞出去,撞断身后足有半人粗的大树,整个人奄奄一息。
  一个黑色的掌印凭空出现在他的胸口上,掌印上黑气缭绕,骇人无比。
  来人未到声已到,“既然这小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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