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鸣九渊-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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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水：“……”难道是我看错了？这明明是闭着眼的啊……
　　“谷水，你看到什么了？”韩鹤鸣扶着问道。
　　“我刚看到他睁着眼……是我看错了，对不起。”谷水垂下眼，耳尖发烫——这也太丢人了！
　　“道什么歉啊……”韩鹤鸣拍了拍他的肩，“别害怕，这些厄喀德泡在营养液里是不会醒来的。”
　　谷水点点头，跟着韩鹤鸣走了两步，“小鹤哥，他们真的不会醒吗？”
　　“真的。”韩鹤鸣拉着他，“别吓自己了，走吧。”
　　谷水吸了吸鼻子，但像是要印证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似的，他默默回头看了一眼，就这一眼差点让他跳下吊桥——那只厄喀德睁着眼睛，一脸诡异阴森的冲他笑。
　　“啊——”谷水甩开韩鹤鸣，撒腿就跑，连许渊都被他撞得一个踉跄。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吊桥很快走到头，本来紧张兮兮的气氛被谷水一闹，倒是轻松了一些。
　　甬道尽头的墙壁上有一个类似开关的装置，应该是控制休眠舱的。
　　许渊：“好吧，我们还是先看看下一个立坑里还有什么惊喜吧。”面对着四十八只沉睡的厄喀德，最明智的选择就是先跳过吧，不然呢？把它们都叫醒，起来打一架吗？
　　探路器飞到第三个立坑，又是一坑厄喀德，只不过和这个坑里的比少了很多，还全都是女性厄喀德。这会儿几人才反应过来，这个坑的厄喀德竟全是男性。
　　许渊控制探路器绕了一圈，有二十二只女性厄喀德。
　　“下一个坑里不会是小孩吧。”谷水带着哭音道。
　　探路器飞进第四个坑里……
　　“还真是啊。”褚堙一脸不敢置信，“抓这么多厄喀德，还把它们分类关起来，这是要……”干嘛？
　　突然瞥到韩鹤鸣的脸色，褚堙闭嘴把话吞了，不过好像太晚了点。
　　韩鹤鸣此时脑中一团浆糊，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果这一切真的是父亲做的，那他是要做什么呢？
　　一池龙头鱼就已经够让人震惊了，再来三坑厄喀德，那就是恐怖了！
　　要知道，联合公会科研院也才区区十几只厄喀德实验体，还是末世爆发前被隔离的病毒感染者狂化而成的。
　　韩鹤鸣：“继续，把剩下的两个坑看完。”
　　当大家严阵以待准备再次接受“惊喜”的洗礼时，探路器传来的画面又让众人愣住了。
　　第五个立坑里是一排排的密封书柜，里面整整齐齐摆着各种档案盒。
　　“哈？”褚堙捂着胸口准备做惊讶状的表情僵在脸上：“书柜？还是纸质档案盒？”
　　“看起来像老古董了……”金鱼挑着秀气的眉，“解毒剂资料会在里面吗？”
　　联合公会发展到今天，几乎在没有纸质的读物了，除了从古华时代传下来的历史典卷。
　　“比起电子，父亲却是更喜欢在纸上记录数据，说不定资料真的在里面。”韩鹤鸣说着便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第五立坑不像个坑，倒像个正常的房间，与甬道平齐的地面上并排摆着四个密封书柜。
　　它们直挺挺的立在眼前，上挨坑顶，下接坑底，把路堵了个严丝合缝。
　　书柜中央开了个两个手掌大小的金属板，金属板中央有个圆形小洞。
　　韩鹤鸣看着这圆形小洞的大小，竟有种熟悉的感觉，他想了一会儿，忽的将脖子上挂的金属蛋取了下来，上前将它按进小洞。
　　金属蛋自动旋了几圈，“咔哒”一声，从中间裂开，连带着打开了金属板。
　　金属板向两边划开，而书柜也在这时像门一样从中间推开，“咔哒哒——”一阵响，让出了中间一人宽的通道。
　　许渊挥挥手，让探路器继续前进。
　　韩鹤鸣抬脚踏上了通道，也就在这同时，书柜里面的一格书架里亮起了灯，那暖黄色的灯光下安放着一格档案盒。
　　“呃……”这也太明显了吧。
　　几人走到书柜前，隔着精致的水晶门看着档案盒，盒上印着一行大字：SP＋R病毒解毒剂资料。
　　一时间，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虽然这一路下来惊吓一个接着一个，可这样的结局很让人欣喜啊。当然，褚堙还是在心里吐槽了一下韩教授的恶趣味。
　　韩鹤鸣抬手去拉水晶门——拉不开？往两边滑呢？也不行！不会是推吧……
　　“哐当哐当……”韩鹤鸣不管怎么拽扯推拉，水晶门就是纹丝不动。
　　“呃……”韩鹤鸣面如死灰。
　　“不是吧，临门一脚卡在这？”褚堙噗嗤一声，当场笑了出来，“啥意思？只让看不让吃啊？”
　　“砸开吧。”许渊额头青筋直跳，举起手，硬邦邦的拳头已经按耐不住，就等韩鹤鸣一声令下。
　　金鱼：“不行。”
　　“为什么？”
　　“这里写着呢。”金鱼抬手指着隐藏在黑暗中的一张纸，上面写着：警告，强行破坏，资料自毁。
　　韩鹤鸣气的眼冒金星：“……”
　　“没关系，小鹤哥，这个肯定是有机关的，我们找一下……”谷水安慰道。他话音刚落，第六立坑的画面就传输回来了。
　　第六立坑是个比之情前所有立坑都要大的球形空间，球体正中央立着一根圆柱，从坑底到甬道口那么高的位置，目测十几二十米是有了。
　　圆柱顶端有个老式密码锁，按键从0到9，还带着？号和#号，一颗红色的信号灯在一侧一闪一闪。
　　“你们看，我说什么来着。”谷水拍拍韩鹤鸣的肩，学着韩鹤鸣刚才安慰他的语气说道：“柳暗花明又一村，小鹤哥，那个肯定是这些柜子的机关，我们打开了就能拿到资料了。”
　　韩鹤鸣：“……”
　　金鱼憋着笑：“走吧，走吧。”
　　到了最后一个立坑，谷水故技重施设了结界。
　　几人围着圆柱站了一圈，眼巴巴的望着韩鹤鸣。
　　韩鹤鸣生无可恋地回望众人：“我……”
　　“生日、纪念日或者有特别意义的数字，怎么都好，千万别说你不知道啊！”褚堙恳（崩）切（溃）道。
　　“以我对父亲的了解，他绝不会设置什么生日、纪念日诸如此类的密码。”
　　韩鹤鸣叹了口气，“这么无聊的机关，每年我过生日都会经历一遍。父亲总喜欢把礼物藏起来让我去找，玩了这么多回，属这回最简单……”韩鹤鸣嘴上说着无聊简单，可眼里满满的全是怀念。
　　“鱼代表数字8，男人、女人、孩子，在古华时代的铭文中以数字1、9、0代表，资料……”
　　许渊：“资料代表什么数字？”
　　“你们谁注意到资料摆放的位置？”
　　“从下往上，从左往右，四排二列。”许渊道。
　　81906，韩鹤鸣输入密码。
　　“密码错误，请输入四位数密码。”冰冷的女音响起。
　　“呃……”这种啪啪打脸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韩鹤鸣泪眼汪汪的看着众人，无语凝噎。
　　“没关系小鹤哥，你就输前四位试试。”谷水仰着单纯的小脸，特真诚的建议道。
　　褚堙已经忍无可忍的转过身去了，颤抖的肩膀让韩鹤鸣亮出了爪子。
　　许渊赶紧输入8190，结果：“密码错误，请重新输入。”
　　“呃……”韩鹤鸣咬着唇，强撑着憋回眼泪。
　　金鱼想笑不敢笑，一张漂亮的脸忍的有些变形，“要不就试试你生日吧。”
　　韩鹤鸣心不甘情不愿的按下数字“0718”。
　　“哔——”
　　信号灯闪了两下，变成绿色。
　　“呃……”哇——这个臭老头！
　　密码锁一解开，众人就准备回到第五立坑看看资料，谁知刚转过身，就听见——
　　“鹤鸣。”有些沧桑低沉的声音，让韩鹤鸣呼吸一窒。“能走到这里，一定是鹤鸣啦。”
　　这语调很熟悉，每次解开密码找到生日礼物时，他都能听到。那种两分得意，八分自豪的感觉……
　　韩鹤鸣颤巍巍的转头，那声音是从密码锁里传出的。
　　“哈哈，是不是试了好几遍才解开的密码？没想到我会用你的生日吧。”
　　“呃……”韩鹤鸣闭了闭眼——真想一头撞死在柱子上啊……
　　“别生气嘛，爸爸只是想，这种特殊的数字，怎么也该用一次……”
　　那声音忽的有些落寞，“如果你能找到这，说明爸爸可能已经……遭遇不测了。”
　　韩鹤鸣心中一痛，这把一直悬在面前的利刃长刀“噗呲”一声，将他捅了个对穿。
　　“解毒剂其实只差一位药，是联合公会没有的药。我想你也该猜到了……”那声音故作神秘的顿了顿，像是要刻意制造出神秘感。
　　每次揭开谜底都这么啰嗦——韩鹤鸣心里想着，眼泪却决堤般的往下落。
　　“就是许渊龙头鱼的鱼胆。那些龙头鱼被我泡在抑制其繁殖的药液里了，有点恶心，但对人体无害。那些厄喀德也够你做实验用了……”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爸爸现在不能告诉你，该你知道的，时候到了，你自然就明白了。”
　　“许渊那小子很好，有他照顾你，爸爸没什么可操心的了。”
　　录音到此结束。
　　韩国栋不再是那个一年不着家，几个月才能见上一面的科学家父亲了，他像所有普通父母那样，在生命的尽头，想着子女，嘱咐最后一句。
　　韩鹤鸣身子晃了晃，终于是倒了下来。许渊接住他，将他搂在怀里，大手盖在韩鹤鸣头顶，轻轻抚着。
　　他眼里沉沉的，心里闷闷的，一句话也不说，静静地感受着胸口一点一点扩大的湿热。


第12章　：上门找揍
　　【十二】
　　自那天拿到资料到现在回到别墅，已经过去三天了。韩鹤鸣第一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都不见，第二天一大早，砰砰砸开金鱼房门，拉着他就下了地下实验基地。到今天，两人音讯全无，这可急坏了地上的两个男人。
　　许渊坐在实验基地门前，形容冷漠，眼底尽是狰狞之色。他手边放着已经冷透的饭菜，一小时前，他通过对讲机好不容易联系上了里面的人，当即要求韩鹤鸣开门吃饭，结果就得了俩字：“没空。”
　　门被反锁了，里面的人不开，谁也进不去。当然，许渊可以把门砸碎了进去。但……想了想后果，还是算了吧。
　　褚堙和许渊比起来，心里就多了份怨气，对韩鹤鸣的怨气——你不吃饭，我家鱼儿也不吃吗？
　　然后，他也这么问了，和许渊一样得了俩字：“不吃。”
　　于是，他抽了个靠垫，坐在了许渊身后……跟闹着玩似的表示抗议。
　　谷水这两天，总是往下水道跑，他似乎对那只能睁眼吓唬他的厄喀德很感兴趣。
　　“咣咣咣！”谷水敲得休眠舱里的营养液震出一圈圈水纹，他踩在自己做的结界上，高度刚好到那只厄喀德的位置。
　　少年脸贴在玻璃上，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瞅着里面的家伙。而那厄喀德像是受到骚扰，拧着眉慢慢睁开了眼，那眼本是猩红，竖瞳冷眸，映着淡蓝色的营养液竟有种亮紫色的艳丽。
　　谷水愣愣的瞧着那眼，真心觉得挺漂亮的。正想着，那厄喀德眼瞳忽的放大，圆溜溜的几乎沾满整个眼眶。
　　“哎？”谷水惊奇的扒着玻璃，“真的和野兽一样啊！”
　　“不过，我以前看电视上说，野兽在看到喜欢的猎物和害怕的时候瞳孔会放大，哦，还有光线强弱也会影响……”
　　谷水看了看亮堂堂的灯光，“现在肯定不涉及光线问题了，那么，你是想咬我吗？”总不至于是害怕吧。
　　像是在回应谷水的话，那厄喀德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尖牙一下就露了个彻底。
　　谷水一个激灵倒退了两步，忽地想起那怪物还在休眠舱里关着，就算他想咬也对自己没什么实际威胁，又想到自己刚才那两步有点怯场的意思，但退都退了也不想再迈回去。
　　卡在在进退两难的地步，少年心底一烦，瞪了厄喀德一眼，转身跑了。
　　哥哥说完，再说说弟弟。
　　谷地成为厄喀德后的生活非常简单，他的世界里就只剩下能咬的人和不想咬的人。
　　本来不想咬的人只有一个，那是个怀抱很温暖的人。接着不知过了多久，又来了一群人，谷地很开心，终于能咬人啦！
　　哼哧哼哧咬了好几个，可是最后那三个人太厉害了，打的他看不见不说，眼睛还疼的厉害。
　　看不见的谷地非常生气，气的连不想咬的人都咬了好几口。当然，咬完了他又会讨好的给那人舔一舔。
　　没多久，又来了几个人，谷地想，这回要咬够本！
　　一点一点挨近，却在那几人中嗅到一个很好闻的味道。谷地遵从本心，扑向了好问的味道，才发现那是一个人。
　　就此，谷地的世界又多了一个不想咬的人。
　　但是今天，谷地很焦躁，因为那些打到他眼睛看不见的人，又来了。
　　“你们确定这村子里就剩个小孩和一只厄喀德？”
　　青双村外停着两辆改装冲锋车，车顶各驾一辆冲锋枪。两车车门上印着“费阿尔”字样的涂鸦，车前站着二十来个劲装大汉。
　　说话这人端坐在车前盖上，虽是坐着，但能看出个头很高，他光着上身，一身腱子肉在太阳底下炫开一层光晕。
　　“是啊海哥，川哥上次路过这，带着阿宇他们把那小怪物的眼睛给挖了，让那小子跟着上基地享福，谁知那小王八蛋不领情，还把川哥给……”
　　这人一脸哀痛道：“川哥让那小狼崽子活活打死，那小畜生还帮着厄喀德咬我们，阿宇他们全给咬伤了，就剩我和皮蛋跑得快才幸免于难。要不然……您就再也见不到我们了啊海哥呀——”
　　这个名叫阿赖的人，正用实际行动诠释着人如其名的意思。
　　他是秦川的手下，得知秦海要为弟弟秦川报仇，于是跑来给人带路。
　　“闭嘴。”被叫做“海哥”的男人一脸不耐打断阿赖的哀嚎。
　　秦海望着不远处的小村庄，怎么也不相信里面有个能养厄喀德，还让其听任调遣的孩子。这可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男人抬手，向前一挥，二十几人训练有素的向着村子进发。
　　行了一段，秦海就眼尖的看见了秦川的尸体。
　　夏日炎热，尸体早已烂的不成样子，腐臭弥漫，蛆虫爬了一身，不停地在糜烂的地方翻滚着肥硕圆滚的身子。
　　秦海咬牙切齿，红着眼冷冷地道：“迫击炮准备！”
　　原本秦海这次来，是带着扩建基地的目的。他听说这里有个孩子，小小年纪就有很高的精神异能，所以想来见识一下，如果可能还能召回基地，再添一个助力。
　　他和秦川是同胞兄弟，哥哥末世意外觉醒异能，得到费阿尔基地首领的赏识，遇事敢拼又有心计，让秦海成了费阿尔基地里举足轻重的角色。
　　可让秦海头疼的是，他这个啥本事也没有的弟弟，却成天借着他的名号在基地里惹是生非。
　　首领多次提出对秦川的不满，要不是看在他出生入死的份上，早把秦川扔出基地了。说实在的，他早就烦透了这个弟弟。
　　但是打着为兄弟报仇的名义，不是更有利于自己建立威信嘛。
　　但是，当他真的亲眼看到秦川暴尸荒野时，也许真是血脉的神奇之处吧，秦海心底的怒火，霎时烧光了他一直引以为傲的理智。
　　五个大汉从成立抗出半米长的炮筒，一字排开面朝村子中央。
　　“射击！”
　　随着一声令下，几管大炮轰轰一阵响，炮弹擦着火花射出，威力势不可挡。
　　可是没飞多远，炮弹就被一面看不见的墙挡住了。五门大炮，各打三发，十五颗手掌大小的尖炮，停在空中，一动不动的镶在“空气墙”上。
　　“这……”秦海吃了一惊，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