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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追鲸-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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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那么一瞬她在想,不如死了算了,这样对谁都好。
  折腾到凌晨五点,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孟黎那时疼得说不出话。
  眼见敲门声没个停息,孟黎强忍着翻江倒海的疼痛,费力掀开被子,佝偻着腰,顶着一头被汗水打湿的及腰黑发,赤着脚、脚步无力地去开门。
  好不容易走到门口,孟黎累到气喘吁吁,她费力拧开门,人靠在墙上准备休息会。
  哪知没站稳,门开的瞬间,人不受控制地往地下倒。
  陈硕刚要说话,看她踉跄要摔,急忙伸手将人捞进怀里。
  她身上滚烫,热得像火炉,陈硕手臂碰到孟黎后背,只感觉一阵火热,皮肤上满是潮热、湿润。
  见她痛得不省人事,陈硕将人往怀里搂了搂,另一只手往她额头探了几秒。
  额头依旧滚烫。
  陈硕皱了皱眉,俯身将人拦腰抱进怀里,阔步走进房间。
  床上一片凌乱,陈硕没多看,将人放在床上便回头找门口的医生:“杨老,麻烦您进来看看。”
  老医生听到呼唤,提着药箱快步走进房间。
  一个半小时前,陈硕将孟黎送回房间便骑着摩托车去三十公里远的村子找杨天成杨老中医给孟黎看病。
  到诊所,陈硕顾不上是否会打扰六十几高龄的杨天成休息,直接敲门吵醒人,拉上他就走。
  山路崎岖,陈硕一边求快,一边要极力避免杨天成因颠簸摔下来。
  紧赶慢赶,还是花了一个多小时。
  本以为孟黎吃了药多少会好受点,结果越来越严重。
  杨天成把脉的间隙,陈硕看着昏迷在床的孟黎,忍不住地皱眉。
  十来分钟后,杨天成撤回把脉的手,扭头对着陈硕直摇头:“这丫头挺会折腾。”
  “再这么下去,她的胃怕是不能要了。我这先给她开几副中药慢慢调理。她这是日积月累留下来的病根,一时半会好不了。”
  “一定要忌口,少吃辛辣、生冷粗糙的东西,待会你跟我回去拿药。我现在给她扎两针,缓缓疼。”
  陈硕听他这么说,先是看看床上躺着一动不动的孟黎,后跟杨天成低头道谢:“麻烦杨老了。”
  半小时后,杨天成一根根收回银针,提起药箱嘱咐陈硕送他回去拿几副中药。
  陈硕给林佳打完电话吩咐完,领着杨天成回去。
  —
  孟黎这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
  醒来身上一股汗臭味,她揉了把头发,踩上拖鞋进浴室洗澡。
  洗完澡出来,孟黎整个人焕然一新,昨夜的折腾仿佛不复存在。
  走到床边,孟黎丢下擦头发的毛巾,翻出干净的衣服套在身上准备出去走走。
  换好衣服,孟黎掀开被子翻找手机,翻到一半,一钥匙扣莫名其妙出现在她眼前。
  孟黎捡起钥匙扣瞅了瞅,不停回想这是谁的东西。
  想了半天,孟黎在钥匙扣底端找到了出处——金属印章下刻了“陈硕”两个字。
  这是陈硕的东西。
  不过,他的东西怎么会在这?
  孟黎想了几秒没想出缘由也不再多费脑细胞。
  将钥匙扣攥手里,孟黎拿上手机、银行卡、房卡,轻装出门。
  白日,客栈前台换成了林佳,孟黎出去时有几个客人刚玩完回来,林佳正在跟他们推荐西川的一些特色饮食。
  见到孟黎出来,林佳暂停介绍,偏头跟孟黎打招呼:“下午好啊,身体舒服点了吗?厨房熬了中药,你记得喝。”
  “我哥昨晚特意去找杨老给你开的。他医术很好,你放心喝,没什么问题。”
  “对了,电饭锅里还有粥,我下午刚熬的,你要是不嫌弃也喝一碗吧。”
  孟黎听得一头雾水,她抬眸扫了扫满脸热情的林佳,迷惑不解问:“你哥是谁?我认识?”
  林佳努努嘴,耐心回应:“就昨天晚上代我看店那个。他是我堂哥。”
  “昨晚你不是胃痛吗?我哥半夜去给你请了医生,还给你带了你几副中药回来。中药我帮你熬好了,我哥昨晚一夜未睡,送完医生回修车厂补觉去了。”
  “忘了问,你是孟南明孟老板的女儿吗?”
  听到孟南明的名字,孟黎脸上出现短暂的怀疑:“有问题?”
  林佳看她一脸防备,立马摇头否认:“不是不是。我没别的意思,只是随便问问。”
  “孟老板人很好,不光出钱资助西川办学校,让很多学生受到教育,还将名扬山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山头打造成了一个景区,带动了整个西川的旅游经济的发展。西川很多年轻人都从大城市回西川找到工作了。”
  “比如我,我就是从外地回来开客栈的。虽然西川跟别的地区比还是很落后,但是跟十年前的西川比,已经有天翻地覆的变化了。我哥如果生在现在这个年代,他一定过得比现在好十倍、百倍。”
  孟黎站在原地不动,听完林佳的话,她淡淡点了点下巴,满不在意哦了声,嘴上问:“什么中药?我不想喝,倒了吧。”
  林佳看她不配合,脸上有些为难:“可是我哥特意交代过我,让我提醒你喝完。”
  孟黎摇摇头,油盐不进说:“那你跟他说去,又不是我让你熬的。”
  说完,孟黎不再理会林佳,拿着手机径自走出客栈。
  昨晚到的时候天太黑,孟黎都没来得及看西川到底长什么样。这会走出客栈才发现客栈建在一悬崖边,悬崖底下是大片的稻田。
  这时候还没到稻谷成熟的季节,一眼看下去满是葱绿。
  风一吹,仿佛还能闻见稻花香。
  客栈往前走个百多步便是一栋栋木制楼房,一栋栋整齐错乱地遍布在高低起伏的小山陵。
  木房往深处走几步便是陈硕的修车厂。
  与周围建筑格格不入,门口挂着“陈硕修车行”几个大字。
  “陈硕”的硕字因年久的风吹雨淋,渐渐褪色,且被磨得模糊不清,如果不仔细看,压根看不清那个字。
  跟昨天一样,修车厂安安静静,没什么人。
  孟黎推开铁皮门缓缓跨进院子,只看见水泥地板满是水,水沟里的水管开关没关紧,还在不停滋滋冒水。
  昨天停在院子的面包车已经被人开走,只留下几个轮胎印。
  她的车则安安稳稳停在原地,车头刮的那道刮痕还在,没有一丝修补的痕迹。
  孟黎扫了眼车,没去多管,转身进了厂房。
  进去找了半天都没发现陈硕的踪影,直到往里走了走才看见他蜷在收银台后的单人床上睡觉。
  身上还是穿的昨晚的背心、牛仔裤,人侧躺在床上没有清醒的痕迹。
  孟黎看着他熟睡的样子,没去吵扰他,而是就近拉了根板凳坐下玩手机。
  她不怎么用手机,除了用用微信、打打电话几乎没什么玩的。
  手机拿手里也没什么用,随便翻了微信,孟黎摁灭手机,人坐在陈硕对面静静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她试图从他现在的生活里找出一点过去的蛛丝马迹,可找了好久都未曾找到。
  不知坐了多久,床上的男人渐渐转醒。
  起身看见孟黎,陈硕见怪不怪地搓了把脸,率先出声打破沉默:“好点了?”
  孟黎撞上陈硕关切的目光,淡淡点头:“嗯。”
  陈硕收拾着站起身,理了理床单,回头问孟黎:“中药喝了?”
  孟黎握住手机看向屏幕里自己,面不改色答应:“喝了。”
  陈硕看她这么乖顺,有些不大信:“别跟我扯谎。”
  孟黎望着自己疏离、清冷的眉眼,肯定答:“没有。”
  陈硕勾了下唇角,笑说:“还挺乖。”


第8章 
  孟黎装没听见,默默移开眼看向别处。
  这一看,就看到了摆在收银台最里边的相框,好像是张全家福。
  相框被收款码挡住,看得不大真切。
  孟黎坐了会,趁陈硕出院子洗脸的功夫,起身走到收银台,挪开收款码,静静看向相册。
  她看得没错,确实是张全家福。
  相片拍摄多年,像素模糊不清,只能勉强看出大概面貌。
  从照片看是很和谐美满的一家三口,儿子站在中间,两旁的父母全都笑看着中间的儿子。
  妈妈穿了件崭新的红棉袄,儿子也穿着深黑长棉袄,即便看起来宽松、不合身,却也从还未来得及撕的标签看出是新买的衣服。
  三个人里,唯独父亲没穿新衣,而是裹着件破了袖口的灰棉袄。
  估计穿了很多年,衣服里层的棉絮全都挤在了一堆,看着皱巴巴的、脏兮兮的。
  即便穿着朴素,父亲却是三个人里笑得最开怀的那个。
  他大手抚摸着儿子的头,看着镜头,笑露两排黢黄的牙齿。
  搭在儿子脑袋上的那只手也黢黑、布满了不符合年龄阶段的皱纹。
  孟黎望着相片上父亲老实、腼腆却又高兴的笑,眼睛忍不住地涩了下。
  她眨眨眼,从父亲的身上移开目光,偏到中间的儿子身上。
  儿子正值青春年少,十五六岁的年纪嫩得即便身上套着不合适的棉袄也抵挡不住年龄带来的优势。
  比起父母的腼腆、尴尬,他站相笔直、挺拔,眼神坚韧、有力,满身从容淡定。
  孟黎只看一眼便认出了他。
  那是高中时期的陈硕——
  那个曾被学校许多老师哀婉叹息的优秀学生,被全校学生同情、怜悯的三好学霸。
  他是高三3班的班长,是老师眼里的“清北胚子”。
  他次次年级第一,年年拿奖学金,是学校数一数二的风云人物。
  可惜。
  这样注定前途无量的一个少年却在一场横祸里黯然落幕。
  落幕时,不带走一星半点的消息。
  孟黎也曾在那场横祸后翻来覆去寻找他的踪迹,也曾为他颠簸过几天,也曾为他的落幕感觉惋惜。
  只是她怎么找都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词去形容这场落幕。
  大概是“天妒英才”?又或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噩运只找苦命人”?
  她只知道,她最后得知他的消息是在他退学那天。
  只是那时,他身上早已经流言缠身——
  【父亲工地出事,母亲另嫁他人。】
  【年迈的奶奶伤心欲绝,痛到病倒在床。】
  【早年父亲修房欠了一屁股债,债主全都堵在家门口要债,否则不让父亲的灵柩上山。】
  【陈硕退学。】
  每一条流言背后都是孟黎不敢深想下去的真相。
  她不敢想,也不愿想。
  她很难想象,很难想象当年年仅18岁的陈硕是如何面对这铺天盖地的变故的。
  也很难想,他是怎么面对家破人亡、被人议论的境况。
  是如何应对那些人的催债,又是如何长成如今这模样的。
  孟黎望着那张美满和谐的照片,胸口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抿紧嘴唇,手攥住前台,低头安安静静盯着水泥地上散乱一地的螺丝钉、扳手、还有一些她叫不出名字的工具。
  突然,一股强风从天窗、卷叶门下毫不修饰地吹进来,吹得地面的灰尘到处扬,孟黎被灰迷了眼,下意识抬手揉眼睛。
  手指刚碰到眼睛,风不知何时卷到前台,忽然那相框啪地一下吹翻在地。
  孟黎听到啪的一声,吓得肩膀一哆嗦。
  见是相框,孟黎脚步僵在原地,迟迟不敢动。
  挣扎片刻,孟黎挪步往前走了几步,蹲下身,伸手去捡相框。
  手还没碰到相框,背后冷不丁响起一道沙哑的嗓音:“别碰。”
  孟黎指尖一顿,她扭过头,眼神迷茫地看向陈硕。
  陈硕刚洗完脸,脸上还残留着水渍,连同头发、领口都被水打湿。
  他取下脖子上的干毛巾随便抹了把脸,大步流星走到前台,弯腰捡起碎片里的那张老照片。
  照片被他随手丢在前台,他看都没看一眼就去门口拿来扫把,仔仔细细扫干净地上的玻璃碎片。
  扫完陈硕将玻璃碎倒进垃圾桶,将扫把搁回原地后回到单人床,一屁股坐在上面,从兜里翻出烟盒、打火机,漫不经心点了根烟。
  孟黎全程没动。
  一直等他抽了两口烟,孟黎才转过身一言不发盯着他。
  他叉腿坐在床上,手撑在膝盖,指间捏着烟头,弓着腰将烟一口一口往嘴里送。
  脸上情绪不明,看不出高兴与否。
  他抽到第三口,孟黎耸了耸肩,解释:“不是我弄的。”
  陈硕抽烟的动作一顿,他仰头瞥了眼神情有些不知所措的孟黎,脸上没什么情绪地嗯了声,“知道,风吹的。”
  见他没把这事放心上,孟黎慢慢松了口气。
  过了几秒,孟黎看着保持原姿势不变的陈硕,低声询问:“你还有多久下班?”
  陈硕掀眼睨了眼人,抖抖手上烟灰,轻飘飘问:“有事?”
  孟黎盯着陈硕深色的眸,轻轻点头:“我想去银行取点钱。”
  “麻烦你送我过去,我找不到路。”
  陈硕闻言掐灭烟头,起身走到孟黎身边,朝她指了个方向:“往这门出去,左转直行就到了。”
  “找不到路可以问,别有事没事麻烦我。我没空。”
  孟黎站在原地没吭声。
  她扭过头,视线落在陈硕脸上看了几秒,缓缓开口:“在这里,我只认识你。”
  陈硕嗤了声,好脾气问:“意思是我活该被你麻烦?”
  孟黎垂了垂眼,顺驴下坡说:“陈硕,我不会让你白忙活的。”
  陈硕听完笑了下,抱着胳臂,满脸新奇问:“说说,你能帮我什么。”
  孟黎翻了翻衣兜,从里取出一张银行卡递给陈硕:“我可以在你这里开个终身会员,以后只要我车出问题,我都来你这修。”
  陈硕看了一眼银行卡,半天没吭声?。
  半晌,他咧了咧嘴,似笑非笑问:“你这是要包我?”
  说着,陈硕从孟黎手里抽出银行卡,将卡片捏手里,俯下身,低头靠近孟黎,薄唇凑到她耳边,慢悠悠开口:“孟黎,以后不会说话就别乱说。”
  “不是什么事都能用钱解决,懂?”
  话落,陈硕将卡塞进孟黎手里。
  皮肤接触的瞬间,孟黎被他的温度烫得直发颤。
  他的皮肤粗糙、干燥,指腹的纹理触碰到她的手指,掀起阵阵酥麻。
  触电般,动弹不得。
  距离不过咫尺,孟黎清楚地瞧见他说话时脖子上的青筋若隐若现,喉结一上一下滚动。
  滚烫、灼人的呼吸洒在她脖子时,她整个人都是僵的。
  背心领口低,他低头说话时,胸膛微微起伏,隐约露出几条肌肉线条。
  她甚至闻到一股混杂着汗味、男士洗面奶的荷尔蒙气息。
  闻着强势、扑鼻。
  最让人受不住的还是陈硕的眼神——
  强势、凶狠、不可阻挡。
  像饿了十来天的野狗突然闻到肉味的样子,饿太久,反而不愿意一口将肉吞个精光。
  而是一边敏锐地扫视周围的环境,一边小心翼翼、一点一点地伸出舌头舔尝肉的味道。
  似在品尝什么不可多得的珍品,一定要等到时机差不多了才一口吞下喉咙。
  孟黎被他的眼神看到发怵,她不由自主偏过视线,心虚地避开陈硕的眼神。
  瞥到陈硕脖子流下来的汗水,孟黎不由自主抓紧袖口,极力克制住自己蓬勃而出的情绪。
  陈硕瞥了眼她小弧度抖动的肩膀,往后撤半步,开口警告:“我的地盘,我做主。要耍威风,回你的北城去。”
  他一撤,孟黎立马感觉到周围的气流重新流动起来。
  她被陈硕吓到瘫软在地,人双腿麻木地蹲在水泥地,捂着脸不停喘着粗气。
  卡攥在手里硌得她手心疼。
  孟黎缓了足足五分钟,身上才有点力气。
  她深深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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