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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追鲸-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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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黎在林子里穿了快一个小时,别说找到出路,她现在连回去的路都找不到了。
  身上的裙子湿透,紧贴在身上,黏糊糊的,像涂了层膏药,黏腻、混着一股潮味。
  头发丝全湿,跟块儿饼似地贴在头皮。
  脚上的皮鞋里灌满水,走一步,鞋底咕噜咕噜响。
  手机信号全无,孟黎整个人几近崩溃。
  她提着湿重的裙子,在这片没有回声的深山里笨重前行。
  走到一个山洞口,孟黎隐约听见有人声。
  她脸上浮出一丝惊喜,想要出声喊。还没开口,一只大掌及时捂住她。
  紧跟着,一股重力毫无征兆地拽着她往后退。
  孟黎猝不及防,拖行中,孟黎的腰被男人扣得死死的。
  力度重且狠,痛得她直往男人身上招呼。
  男人的胸膛抵在她背后,滚烫的热源直击孟黎的心脏。
  孟黎脑子里冒出了无数个想法——
  杀人分尸、强/奸、抢劫……
  在男人的捂嘴拖行下,孟黎离那山洞越来越远。
  她眼底先是冒出惊慌,再到错乱,最后是死一般的绝望。
  看怀里的女人没了挣扎,陈硕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唇瓣贴在她的耳朵,小声警告:“别出声。”
  孟黎听到陈硕的声音,立马瞪大眼。
  她缓缓扭过脑袋,目光剔透、似看破灵魂般地盯住陈硕。
  见他手里提着钢管,整个人也一身狼狈,孟黎咽了咽口水,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激动多还是生气、恐惧多。
  见孟黎吓得不轻,陈硕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山洞的环境,一边低声询问:“你怎么在这?”
  孟黎深深吸了口气,极力克制住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因为害怕而不停颤抖的肩膀,哑着声反问:“你呢?你怎么在这?”
  陈硕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眼睛死死盯着前方,嘴上简单解释:“有事儿。”
  孟黎全身发抖,冷到唇色发白,她梗了梗脖子,小声说:“我迷路了。”
  “在里面钻了快一个小时都没钻出去。”
  陈硕锁紧眉心,眼神往她身上溜了一圈,见她浑身打湿、脸上都是泥水,忍不住发火:“景区工作人员没告诉你不要随便乱走?”
  “孟黎,你是不是活腻了,找死?”


第23章 
  嘎吱一声; 孟黎踩碎一根枯枝,发出细微的声响。
  下了雨的森林顿时阴冷起来,白茫茫的雾气慢慢笼罩整座山。
  雾气移动速度看似慢; 实则跟跑马似的,一溜烟就将眼前的林子全困住。
  刚还能看出百米远,现在视线范围不足十米。
  孟黎此刻又冷又饿,人蜷缩在陈硕怀里,不停抖肩膀。
  陈硕身上也被雨水浸透; 却因徒步上山又经历了刚刚那场,身上热得像火炉。
  看孟黎紧咬着嘴唇,埋头死死抓着的手臂不放; 像没人要、丢弃在路边任由她自生自灭的小野猫。
  抓他手臂的那双手被雨水泡得发白、冰冷; 雨水淋湿的长发此刻服帖地黏在头皮; 有两股还在滴水。
  高定、设计感十足的长裙在此刻成了破布,衣摆被树枝划破; 后摆沾了几大滴泥,鞋子里灌满浑浊的泥水。
  说不清是可怜还是其他情绪。
  陈硕见她这副狼狈样,眼中的责备、怒火散了大半。
  他伸手摸了把孟黎的额头见没发烧,又碰了碰她泛起层层鸡皮疙瘩的肩膀; 眉间皱起一座小山,目光凌厉地盯着不远处的山洞; 低声问孟黎:“看见什么了?”
  孟黎满脸苍白; 闻言眼神直直看向陈硕; 见他眼神冷硬得像常年泡在河沟里的石头,孟黎缩了缩肩膀; 不由自主地往陈硕靠近一点; 只是神情迷茫:“什么看见什么了?”
  陈硕低头扫了眼胸口的脑袋; 提醒:“山洞。”
  孟黎一头雾水,压根儿不清楚他在说什么,“我还没进去,我怎么知道有什么。你一来就把我拖走了,我还以为我被——”
  说到这,孟黎想起刚刚的遭遇,恶狠狠地瞪了眼陈硕。
  她差点以为她要被杀人灭口了。
  陈硕漆黑的眼没有情绪地盯着她,明明没有任何压迫感,孟黎却莫名心虚。
  他刚刚给的威慑力太大,以至于她看到他那副表情,还是会害怕。
  【孟黎,你是不是活腻了,找死?】
  孟黎脑子里不停回荡陈硕骂的这句话,完全不似之前那样,骂的时候表情很凶,眼睛能喷火,扣住她腰的那只手恨不得掐死她。
  她有一秒真的觉得,她当时要是多说一个字,陈硕真有可能杀了她。
  “好像有三个人。一个瘦高个,一个矮子,一个脸上有刀疤。“
  “手里好像——”
  “还拿着枪?”
  孟黎仔细回想刚刚的画面,不确定地说出几个特征。
  陈硕握紧手里的钢管,将孟黎拽到隐蔽处,追问:“还有别的?”
  孟黎摇头:“太快了,压根儿看不清。”
  “洞口好像有一个麻袋?上面有血迹。”
  听到这,陈硕的眼神冷到没有温度,他眼神死死锁住不远处的山洞,捏着钢管的手青筋直冒。
  身上那股戾气、狠厉渐渐散发出来,孟黎被他的气势吓到,一时没敢再开口。
  陈硕也没再吭声。
  洞里没什么动静,知道对方手里有枪,陈硕身边还有孟黎,不敢轻举妄动。
  将孟黎拉到身后,陈硕一屁股坐在地上,脱力地靠在树上,仰头望了望被雾气遮挡的天,从兜里取出手机给周华荣打电话。
  孟黎看他眉头紧皱、神情严肃,蹲在他背后,问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陈硕按出那串熟记于心的号码,掀眼瞥了眼蹲在地上的孟黎,喉咙溢出一个轻音:“嗯。”
  孟黎还想问,那头的电话已经接通。
  陈硕背靠在树底,捏着钢管跟周华荣通消息:“在东侧的山洞。你在哪儿?”
  问完,陈硕拧了拧眉心,语气有些闷重:“估计已经得手了。”
  周华荣在赶路,没听清陈硕说的后半句,他拖着枪在电话里喊:“马上到。先别动,等我到了再动手。”
  “别打草惊蛇。”
  “估计是下大雨进洞里躲雨了,我们趁他们不注意,来个瓮中捉鳖。”
  陈硕拍了拍裤腿,低声嗯了声。
  电话挂断,孟黎目光锁住陈硕手里的卫星电话,拧眉问他:“陈硕,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陈硕揣好手机,抬了抬下巴,神色莫测反问:“你觉得呢?”
  孟黎抿了抿嘴唇,目光赤/裸/裸地落在陈硕脸上,从隆起的眉骨、鼻梁骨再到凸出的喉结,最后落在那张微张的薄唇,孟黎给出她自己预想的答案:“好人。”
  陈硕闻言回头觑了觑孟黎,嘴角勾起一道弧度:“答错了。”
  孟黎表情异彩纷呈,一时间说不清是好看还是不好看。
  她盯住陈硕宽阔、结实的后背,松开紧抿的唇瓣,不在意地移开目光:“哦,随便。”
  “我不在意。”
  陈硕瞥见有人出来,动作飞快地将孟黎摁回去。
  他手搭在孟黎肩膀,用力将她拽进草丛里。
  将她圈在身下,压低她的后脑勺,紧跟着他俯身贴在她后背,凑她耳边低声提醒:“待会待这别动。我没喊你之前,别出声、别冒头、别出来。”
  说完,陈硕不放心地追问一句:“听见了?“
  孟黎只觉得自己好像误入了一场阴谋里,她蹲在草丛,在陈硕的直视下,迟钝地点了下头:“听见了。”
  陈硕还是不放心,他磨了磨牙龈,再次提醒:“你这次要是不听劝,出什么事儿活该。我不会再管你。”
  孟黎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她比了四根手指跟陈硕发誓:“我孟黎今天要出去,我下辈子当狗行不行?”
  陈硕听她发誓,喉咙溢出一声愉悦的轻笑,“行。”
  隔太近,孟黎清楚地听见了陈硕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两人身上都湿透了,这会贴在一起,几乎是皮肤与皮肤的触碰。
  孟黎后背贴在陈硕胸膛,体温互相感染对方,心脏砰砰跳个不停,快到有冲出衣服的架势。
  走出洞口的男人是那个矮子,他出来手里提着一把□□,先是警惕地扫了一圈周围,没什么发现才将枪搁在一旁,拉下裤子拉链准备在一树下撒尿。
  孟黎只看到他拉拉链,没等她反应,一只大手及时捂住她的眼睛。
  她顿时陷入黑暗,视觉不行,听觉格外敏锐。
  孟黎隐约听见了几句玩笑声以及哗啦哗啦的水声。
  陈硕扣住她的腰,在她耳边警告:“别出声。”
  无形之中,空气里多了几丝火、药味。
  孟黎清楚地感觉到了局势的变化。
  男人撒完尿,继续扫视一圈周围的环境。
  扫视的时候,视线往陈硕两人待的那个草丛盯了一会儿。
  孟黎看男人提着枪走过来,吓到不敢呼吸。
  陈硕落在孟黎的腰间那只手臂也紧了几分,孟黎被勒到生疼。
  她咬紧嘴唇,情绪紧张地盯住对面逐渐走近的男人。
  距离不到五米,背后一道发冷、发狠的声音叫住矮子:“三,过来吃点东西。”
  “吃完赶紧走。”
  是那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
  矮子听到刀疤男喊,立马收回目光,转头,脚步轻松地往山洞走。
  边走还跟刀疤男开玩笑:“这破天气,我内/裤都打湿了。”
  “这么大的雨,那俩瘪三应该不可能上山吧。大哥,你怕什么?要我一枪蹦了他俩。”
  刀疤脸警惕地看了看周围,见矮子得意忘形,出声教训他:“这他妈法治社会,你少给我来之前那套打打杀杀的。”
  “真以为那些条子是吃素的?”
  “我他妈是要钱,不是要命。杀了他们有什么用,杀了他们还有别的。”
  矮子被刀疤男训完,挠挠头发,嬉皮笑脸应付刀疤男:“我就是想让那俩吃点教训,也没想要人命。”
  刀疤脸拍了拍矮子的肩膀,催促:“行了,吃完赶紧撤。”
  等两人进洞,孟黎才敢喘口气。
  这样赤/裸、没有道德、没有法律约束力、更不怕事的人,孟黎第一次见。
  这种人,不怕死、不怕法律、不怕警察,经常混迹在灰色地带,天生就是刽子手。
  在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遇到这伙人,孟黎只觉得劫后余生。
  她刚刚差一点,差一点就出声了。
  要不是碰到陈硕,她刚刚可能——
  孟黎不敢往下细想。
  她全身无力,整个人跌坐在陈硕不停喘息粗气。
  陈硕看她吓得不轻,手贴住她的腰,无声给她安慰。
  冷静一会儿,孟黎颤着声问陈硕:“他们是什么人?”
  陈硕低低看她一眼,冷声解释:“偷猎人,专门偷猎国家野生保护动物,然后剥皮、剥角拿去黑市卖。”
  “这片原始森林面积有上万平方,里面有上百种野生动物,其中以鹿为主。这几年盗猎猖狂,已经有三分之一的鹿被杀害。”
  “这些鹿被他们猎杀后,肉留在原地发烂发臭,鹿皮、鹿角被他们剥走拿去高价售卖。”
  “鹿角一斤价格上万,在黑市价格涨两三倍,高额利润让他们更加疯狂猎杀。这些年国家派了不少人过来,可惜,那群人狡猾透顶,总会找到空子钻。”
  孟黎只在网上看过可可西里无人区盗猎者猖狂盛行的新闻。
  她没想到,西川这么偏僻的地方居然也有盗猎者,还是团伙作案。
  “你是——”孟黎话还没说完,忽然见陈硕站了起来。
  陈硕听见熟悉的暗号,将手里的钢管塞到孟黎手里,嘱咐她:“待着别动。等我叫你再出来。”
  孟黎急忙伸手拽住陈硕的衣袖,小声提醒:“注意安全。”
  “知道。”
  说完,陈硕飞快穿梭在这片茂密的森林里,眨眼便消失不见。
  孟黎手里的钢管还带着陈硕的余温。
  她握紧钢管,蜷在草丛,神色紧张地等待着陈硕。


第24章 
  陈硕听到一声不起眼的布谷鸟叫声; 交代好孟黎,立马钻出草丛,顺着叫声; 佝偻着腰快步穿梭到斜前方的一个高地。
  斜后方有块大石头,大石头足以遮挡住两个成年男人的身影。
  陈硕趁盗猎人在山洞吃补给的功夫一溜烟窜到石头后。
  他刚蹲下身就见周华荣瘫坐在石头背后,抱着怀里的火/枪,身着厚重、质地坚硬的雨衣、雨鞋,气质宛如电影里雨夜出现的杀/手——
  阴冷、狠戾。
  脸上胡子拉碴; 头发长到耳朵、脏到缠成结,握着枪的那双手黑黢黢的,沾满了泥水。
  怕枪被雨水打湿; 周华荣给枪缠了层塑料膜。
  这会坐在地上; 他埋头小心翼翼撕开塑料膜准备随时动手。
  听到细微的脚步声; 周华荣一边警惕地看向周围一边跟陈硕低声招呼:“来了。”
  陈硕跟着蹲在石头后,眼神锋利地扫了圈山洞; 又落了眼在草丛。
  确认没什么动静后,陈硕才将目光落在周华荣手里握着那把火/枪上。
  是老一辈打猎用的□□,射程短、伤害力小、款式老旧,打不死人; 只能起威慑作用。
  陈硕眼皮掀了掀,手撑在石头上; 低声询问周华荣:“这次在山上待了多久?”
  周华荣绷紧下颚线; 摸了把脸上的水; 吐出浑浊的气:“十来天。妈的,老子从最北边追到最南边; 又追到这儿。一群狗东西跟他妈老鼠似的; 每次要追到手都被他们逃了。”
  “一路看到的全是动物尸体; 皮、角被他们硬剥下来,有的还是刚出生的幼崽,有的躺到在地睁着亮黑的眼睛盯着我,我他妈都不敢跟它们对视。”
  “中间有队游客闯进林子迷了路,我要不给他们指路带他们出去,要追上了。”
  “一群不省心的,过来找死。景区的警告、那么多鲜活的例子还不够他们引起警惕,非他妈不信邪来探险。”
  “得亏撞见的是我,要是撞见的是那伙要钱不要命的刽子手,我看他们哭都来不及。“
  周华荣想起这事怒火就凭空而起,每个字都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
  说话间,陈硕晦涩不明地往草丛瞥了眼。
  孟黎,也是其中一个。
  —
  草丛里,孟黎心惊胆战蹲在湿透的土里。
  雨后,整个森林都陷入暗色中,本就黢黑的树皮在雨水打湿下越发黑沉,地上的泥土混着水流成了一条条浑浊的小沟。
  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全是深沉、漆黑的景,周围还时不时传出各种各样的怪叫声,再加上不远处的山洞里住着几个不要命的偷猎人,气氛说不清的诡异、阴森。
  雾气越来越重,整座山笼罩在雾气里,看似像仙境,实则是一座出不去的牢笼。
  雨滴挂在树枝时不时往下滴一滴,孟黎后背被滴了好几滴,砸过时,她不受控制地抖了抖肩膀。
  山上气温一下子降到几度,直接从初夏跳到了寒冬时节,孟黎身上就一件单薄的裙子,雨水泡过后,裙子黏糊糊地贴在身上像裹了层冰冷的铁衣。
  刚刚精神紧绷没注意,等陈硕离开,她才发现膝盖被磨破,露出血淋淋的肉皮,血水混着泥水一同流向别处,右手臂被荆棘刮了很长一条口子,传出不容忽视的痛感。
  泥水的潮闷味、树皮气、身上的汗臭味,以及随时会丧命的让孟黎一整个陷入绝望。
  她蹲在泥尘,手里紧握住陈硕留下来的钢管,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滴答、滴答、滴答——
  手边叫不出名字的荆棘上附着的雨水不停往下滴,砸在灰黑的土地,声音时缓时慢,让气氛显得更沉闷。
  饥渴,寒冷,无尽的等待、蛰伏让孟黎几近崩溃。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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