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云街记事-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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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刚把装满食物的托盘放在桌上,就被一群饿鬼抢食。
他们的位置是餐厅比较安静的秋千区。一张长桌两边吊着两条长板凳,正好一边坐三个人。
刘千文赶紧拿起一只鸡腿,一屁股坐到秋千上,三个人都跟着晃几下。
最里面的方潼啃着鸡肉卷,说:“你们现在都训练到很晚吗?我们学校只要到六点就开始赶人走,都不给我们多留一会。”
罗子杰气道:“刘千文她毫无人性,每次都追着我跑到快断气才肯回家。前天下雨没骑车,她还想背着十斤重的书包说要负重跑回家。”
“哈哈哈!刘千文,真有你的。”
吴勇笑得把白花花的龅牙亮出来。
刘千文龇牙:“还不是罗子杰太弱了,我怀疑他之前留在学校打篮球,多数是当候补。”
“你!”
罗子杰瞪眼,“我打的位置是后卫!一看你就不知道什么叫后卫!”
“嘞嘞嘞!”刘千文吐着舌头作鬼脸。
罗子杰气不过,拿起薯条翘起屁股就想伸手戳她的舌头。
周嘉朗中途把薯条拦截,若无其事地说:“谢了,我正想吃薯条。”
罗子杰:“???”
“嘘!!!”
钟鸣琴垂着头也挡不住她一脸八卦的神色,装模作样地拿着一条薯条抵在唇边。
嘴巴微动,轻声说,“你们现在不要抬头,也不要扭头!在右后方角落的秋千上,有人在kiss!”
刘千文还以为她要说什么大事,本来一脸期待地跟着低头。听到这话,实在抵挡不住八卦的因子,马上抬头去看。
“!!!”
刘千文迅速又低下头,咂舌:“他们好敢啊!我看到还穿着高中的校服。”
方潼和周嘉朗是全场六个人中最镇定的。
方潼啃着薯条看得津津有味,见惯不怪地说:“这有什么。我们班上都有人早恋,每天课间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打情骂俏。我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睛。”
罗子杰还低着头,一点都不敢往后看,紧张地问:“他们。。。他们那什么完没?”
刘千文看他缩着脖子,好像早恋被发现的人不是角落那对,而是他自己一样,无语道:“你可以正常吃东西的。”
罗子杰和吴勇都松了一口气,还是别扭地不敢回头。两人僵硬地拿着土豆泥分吃。
周嘉朗清了清嗓子,说:“不要盯着人家看了,被发现偷看就尴尬了。”
方潼云淡风轻地说:“我没盯着看,只是我的脸正好对着他们的方向。”
刘千文想起方潼刚才说的话,惊道:“你们班不是重点班吗?怎么也会有人早恋?!”
“鬼知道他们做着这么多试卷,怎么还有心情谈个恋爱。”
方潼咬牙切齿地说:“我每天就只想着一定要超过排名在我前面的人。看谁都是对手!”
“你的想法不错!要继续保持!”
刘千文想到早恋失败的刘远杰,一脸赞同。
看着方潼有些狰狞的表情,犹豫道:“不过我们和你也是同届,请你控制一下想吃人的表情。”
方潼淡定道:“不好意思,一想到自己成绩干不过别人,就没控制好。”
钟鸣琴又发出低呼:“哇!那个女生坐在男生的大腿上,两个人抱在一起!”
“我的妈呀,这感觉和看电视剧完全不同,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罗子杰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
周嘉朗面无表情地说:“。。。。。。你可以降低一点音量吗?主角还在后面呢。”
“梭哩(sorry ),太激动了。”
作者有话说:
1。狗咬狗骨:形容亲人之间互相残杀
第75章 出现电梯房
三人走在热闹的华兴街; 罗子杰突然捂着肚子说:“糟糕!一定是刚才吃太多。我先跑回家!”
刘千文认真思考了一下他们现在的位置,扭头问:“他为什么不选择倒回去多美好上厕所?”
“。。。。。。”
周嘉朗憋了半天,说:“我不知道。”
“诶; 你看我们两个的影子。好像两条棍子,哈哈哈。”
刘千文也没想着从他那得到答案; 盯着地上的影子; 说:“我发现你的影子比我的长了一个头的长度?!”
周嘉朗也垂着眼睛,勾起唇角说:“我比你高半个头; 影子被拉长也不奇怪。”
“说!你是不是又偷偷瞒着我做了什么事?”
刘千文微微仰起下巴对比两人的身高,狐疑地盯着周嘉朗; “怎么我想再长三厘米就这么难; 呜呜!”
周嘉朗皮笑肉不笑地说:“男生的身高本来就比女生的发育得慢。”
刘千文干脆面向周嘉朗; 满脸正经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语重心长地说:“你真应该感谢罗子杰有一颗善良的心。”
周嘉朗直觉这人肯定又开始胡说八道,歪理编著来。漫不经心地往前走; 听听她准备说些什么。
“你想想呀。罗子杰为了长高做了多少努力,那么艰难地长到一米七。结果你这个平时懒懒散散,只有放假才偶尔去游泳或者跑步的人却出乎意料地长到一米七。。。看着就给你一米七六好了。”
刘千文看他不说话,凑到他身旁,促狭地勾起嘴角; “如果我身边有这样的朋友; 我可能会忍不住趁他睡觉的时候捏他鼻子; 在他水杯里放多点盐。发泄我心里极度扭曲的妒忌。所以; 你该不该感谢罗子杰对你的手下留情?”
周嘉朗:“。。。。。。”
两人刚好走到庆丰里的巷子,刘千文看他还是不说话。单脚立地; 两手侧平举起; 低吼道:“吃我一招《大鹏展翅》!”
周嘉朗惊愕地回头;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冲过来用头顶了一下肩膀。宠溺地笑道:“你能不能再幼稚点。”
听出他说的是反话,刘千文哼道:“谁让你一直不说话!再吃我一招《左揽雀尾》!”
反正她又不是真打,每次都只是轻轻拍一下。
周嘉朗索性随她,闲庭漫步般走在寂静的巷子里,还有人按摩似的轻拍背部。
刘千文站在自家楼下,气道:“你这人一个动作都不配合,和我过一招会损耗你多年功力啊!”
看她紧抿着唇不是一般的失落。
再三确认巷子里没其他人后,周嘉朗摸摸鼻子,四肢僵硬地摆出一个动作,别扭地说:“《白鹤亮翅》!”
“哈哈哈!你还真的。。。。。。”
周嘉朗立刻贴近刘千文,捂住她的嘴巴急道:“你不要笑这么大声,一楼有人住的!”
刘千文把他的手拽下去,笑得喘不过气。蹲在地上轻声说:“希望你下一次的动作能做得更流畅。哈哈哈!”
周嘉朗忍着羞恼,肯定道:“你不要笑了。我绝对不会再心软,配合你做这么傻的事。”
刘千文好不容易缓和急促的呼吸,站起来反驳道:“是你摆姿势的样子太搞笑。我打的太极拳符合标准,哪里傻了!”
“你不能把今晚的事告诉别人。”
周嘉朗大步流星地往楼梯口走,扭头说:“快上楼,不许再笑!”
刘千文一把拉开大铁门,偏要逗他,“如果我睡一觉就能忘记刚才的事,那我就不笑你。呵呵呵嗝。”
周嘉朗听她在楼道里还夸张地笑出猪叫声,忍不住咧开嘴。又赶紧用手扯一下嘴角,嘀咕:“不能和她一样幼稚。”
次日,刘千文还在被窝里就被黄秋菊摇醒。
整个人弹起来惊呼:“爸爸什么时候决定去湛城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黄秋菊淡然地说:“大人的事哪用你这个小孩管。他之前一直找销路,找好了自然就赶着去湛城,找那些老板签供货合同。”
刘千文站在床上,叉着腰忿忿不平道:“每次都说大人的事不用我管,偏偏每次老爸不在就使唤我去看店!”
结果黄秋菊比刘千文更生气,拍了一下她的屁股,气道:“那你是想造反还是干嘛!快点去看店,我还赶着去上班,没时间听你啰嗦。”头也不回地去阳台换鞋出门。
刘千文委屈地揉揉无辜挨打的屁股,嘟着嘴走下床。嘴里还不停嘀咕:“有事就是刘千文,没事就是刘文。我算是看透你们夫妻俩。”
“你说谁夫妻俩?”刘老太的声音突然响起。
“妈呀!”
刘千文回头看向突然出现在房门口的刘老太,捂着心口深呼吸,说:“奶奶,人吓人,吓死人。您能不能不要突然在我背后出现?”
刘老太觉得冤枉,“你房门开着,我经过说句话倒还赖上我了!”
“诶呀!不说了,我要去城东市场看店。”
***
刘广进原先说去几天就会回来,没想到还是有意外耽搁不少时间。
过了大半个月才回到县城,人看起来瘦了还黑了点。
刘老太心疼地拽着刘广进满是伤痕的手,问:“你去了这么久,还带着一手伤回来。又是去给人做苦工吗?”
刘广进若无其事地抽回手,笑道:“妈,我没有去做苦工。现在除了生蚝,大部分都不是采摘起笼的季节,就算我想做,那些老板也没多少活给我干。我就天天跟着人磨嘴皮子,看看养殖场。”
黄秋菊放下他那个用到掉皮的大皮包,问:“这趟出去还顺利吗?怎么就突然要多留几天?”
“我没打算瞒着你们。还不是为了说服那些老板多让点利。我这次真是跑断腿,花了差不多一半身家进了不少货。还被我找到品质不错的小花胶,价格大多数人都能接受。”
刘广进看着两人担忧的双眼,“如果能顺利打开做二级批发商的路,我们家的家底就能跟着翻几倍!”
刘老太不敢问出口,万一卖不出去怎么办?
刘广进却自我安慰道:“如果卖不出去,就当没了一间店面吧。反正我们家有四间楼面,不怕亏,哈哈。”
他把庆丰里和上源街这两间不赚钱的楼面也算上。
黄秋菊看这人就是在死撑,朗声道:“当年连奶粉钱都没有的日子也能熬过来。现在有楼有地,你就放胆去做!都说撑死胆大的,妈还等着坐小汽车,我听说县府广场旁边那块地已经开始动工建电梯房,我就等着换电梯房住!”
刘广进听她口气这么大,不禁咂舌:“这。。。家里不是住的好好的吗?怎么突然想换房子?”
黄秋菊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地说:“你是看不见妈每天爬上爬下有多辛苦,走两层楼就要歇一会。我每次买东西都不想买大份的,拎上七楼真是累人。住电梯房就不同,我巴不得你买高一点的楼层,还能看看远处的江景。”
“你这又电梯又江景什么的,听着就不便宜。”
刘广进心里迅速盘算起自己有多少钱。
一直认真做小孩,不参合大人问题的刘千文憋不住了,小心翼翼地问:“爸爸,你说最多亏一间铺面,那到底是城东市场那间还是上源街那间的程度?”
这个问题直戳所有人的心窝。
刘广进立刻抽起鸡毛掸子,气道:“你这条顶心杉!就是看不得我过舒坦日子是吧?!”
刘千文立刻蹿到刘老太背后,委屈道:“我是真诚提问!”
“哎哟!你少说两句吧!”
刘老太觉得护着这棒槌也是艰难,抬头说:“广进,你放下鸡毛掸子。千文也是担心才会问,快放下吧。”
黄秋菊也被这个问题戳得心窝子疼,咬牙道:“货款都已经付了不少,谁都不准再想亏的问题!我们要向前看!刘广进!你不睡觉也要给我把货都卖出去!”
刘广进惊愕:“。。。。。。”
刘千文躲在背后偷笑,黄秋菊连她也不放过,眼睛梭巡着父女俩,说:“刘千文,你爸肯定还要四处再跑跑。你一放假就去帮忙看店!谁都不能偷懒!”
刘千文看鸡毛掸子被黄秋菊拿在手上,扭向刘广进那边躲在刘老太背后。赶紧应道:“妈妈!我会认真完成岗位上的工作!”
刘广进的心跳也随着那根敲打着黄秋菊手心的鸡毛掸子一上一下。
咽下口水,紧跟着说:“我会多跑几趟!一定把货都卖出去!”
黄秋菊这才放下鸡毛掸子,揉着隐隐作痛的额角说:“我去隔壁洗个头,提心吊胆十几天,眼角的皱纹又要多一条了。”
刘千文探头,狗腿地说:“妈妈,您还是像个十八岁的少女。走出去还有叔叔问你要电话。”
“什么?!!!”
刘广进蹦起来,双眼瞪着刘千文问:“我才不在几天,就有人问你妈要电话?!”
黄秋菊没好气地说:“你别听她胡说八道,那是一个推销美容护肤产品的小伙子。我都说不需要了,他硬要我留个电话说会有优惠。”
“你这倒霉孩子,话说半截真是害死人。”
刘广进又把鸡毛掸子拿在手上,指着刘千文道:“妈,您让开!我今天一定要把她屁股打开花了!”
刘千文跑到店门口犟道:“我又没说错。人家就是看妈妈样子年轻才要电话,想让她永远保持年轻。”
“听着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黄秋菊勉强忍住上扬的嘴角,正色道:“咳咳,鸡毛掸子在你手上,就把那些角落扫扫再关门吧。”
刘广进举着个鸡毛掸子,眼睁睁地看着那母女俩扬长而去,扭头看向刘老太。
“看什么看!你就听你老婆的话!我还不如早点回家洗洗睡了。”
刘老太一扭脸也走了。
刘广进:“。。。。。。”
这三个人越来越不好伺候。
*
刘千文在关大门时,看了一眼对面黑漆漆的窗户,自言自语:“周嘉朗,你这小子说去北京两天,不会也像我爸那样不讲信用吧?”
周嘉朗虽然没食言,不过他是在周日凌晨才回到腾云街。
周延光轻轻敲了一下他房门,说:“快去睡吧,明天还要上学。”
“嗯,就睡了。”
周嘉朗小心翼翼地把一片叶子夹进英语词典里。
第二天,刘千文刚走出楼道就看到等在楼下的周嘉朗。
惊喜地跑过去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北京好玩吗?那里的东西好吃吗?你有没有去□□广场?故宫是不是大到看不到尽头?”
周嘉朗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糕点递给她,说:“我是去比赛,哪有时间去玩。先去把车子推出来吧。这是北京那边的点心驴打滚,你等会尝尝。”
刘千文迫不及待地撕开包装袋,咬了一大口,含糊地说:“唔!软软糯糯的,里面还有花生碎?”
周嘉朗看她被食物撑胀的脸颊,和老大老二一模一样,好笑道:“是花生芝麻馅的糯米卷,外面裹着那层是黄豆粉。”
“这个和我们这里卖的那种,从一个大桶里挤出来的糯米糍好像呀。就是我们这里的没有馅料。”
刘千文把驴打滚咽下去,打量手上还剩半块的糕点,问:“它为什么会叫‘驴打滚’?听上去还挺可爱的。”
周嘉朗:“。。。。。。这是我爸自己去买的,我也不知道它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诶,我怎么觉得你去一趟北京好像又没去似的?问你什么都答不出来。”刘千文一脸嫌弃。
周嘉朗:“。。。。。。”
“你们两个一大早在这说什么?刘千文你在吃什么?”
两人扭头看向站在楼梯口的罗子杰,刘千文立刻把剩下的半块驴打滚塞进嘴里,得意地说:“没了,哈哈咳咳!”
罗子杰翻了一个白眼,说:“我没想和你抢,这就是恶人自有天收的报应。”
刘千文被噎得说不出话,拿着水杯灌了一大口才感觉喉咙舒服多了。
周嘉朗又出另一边裤兜里掏出一个递给罗子杰说:“这是我爸在北京买的特产。”
“原来你还有哇!”
刘千文看着周嘉朗宽松的校服裤,手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