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你是我老公吗-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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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说橘子、橙子、荔枝那些,我都可以给你剥,但是葡萄怎么能剥。这种葡萄的皮是可以直接吃的,你要是不爱吃,也可以吐掉。我就从来没见过谁吃葡萄让别人给剥皮的……”
吴阿姨说话有点碎,干活的时候也喜欢嘀咕,絮絮叨叨地说了几句,不由地把这几天对钟黎积攒的埋怨也连带出来了。
“你们家人就是把你惯得太过头了,太任性,自我为中心,一点也不为别人考虑。我们少爷从小就没有这些坏习惯,从来不给别人添麻烦……”
钟黎手肘架在桌上,撑着太阳穴看了她一会,跟孟迎说:“等下跟你说,我先打个电话。”
这一声倒是让吴阿姨理智回位,停住了口。
“不说了?”钟黎的手指在手机上点戳几下,拨出一通电话,手机放在耳边,掀起眼皮瞧着她。
不给她剥葡萄,就又要给傅闻深打电话?
吴阿姨委实看不惯这个小公主的作风。
她抿唇不作声,端起那碟葡萄正要回厨房剥皮,钟黎手中的电话通了。
“喂,无所不能家政中心吗。”
…
傅闻深这日工作结束得早,许奕舟打电话来约他晚上一起聚聚,被他推掉了。
吴阿姨傍晚时给他打了通电话,语焉不详地,也没说明白到底什么事。
傅闻深回到天阜湾时,时间刚过八点。
对于他常年高频的工作习惯来说,这个时间算得上早。
他照常进门,发现吴阿姨站在玄关通向客厅的走廊上,手足无措的样子。
见他回来像看到救星,立刻苦着脸道:“你总算回来了,你看看……她要吃葡萄的时候我没给她剥皮,她就请了两个保姆回来,我没想到是这种保姆……”
傅闻深循着她视线看去,目光微顿。
钟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双腿悠闲地叠放在一只脚凳上。
除了她,那里还有两个人,二十岁到三十岁之间的年轻男性,外形不错,长相偏向于秀气。
一个坐在钟黎身旁,拿着只碗和银色勺子,在喂钟黎吃剥好皮的葡萄;
一个站在钟黎侧后方,拿着把扇子——如果傅闻深没看错,那把折扇是有人送他的礼物,明清时期藏品,贝母材质,在灯下会微微发光——给钟黎扇着风。
两个人笑容满面地不知跟钟黎说了什么笑话,逗得她也笑起来。
倒是很会享受。
钟黎听见脚步声转头,看见傅闻深走了进来。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衬衣,原本就生人勿近的气质显得更加疏冷。
他走到客厅,冷淡的视线从两个男人身上扫过,室内温度好似一下子降了两度。
钟黎笑眼弯弯地叫他:“老公,你回来啦。”
傅闻深的嗓音接在她之后,显得尤其冷漠、没有感情:“你很热?”
“不热啊。”钟黎答得理所当然,“电视里不都是这么演的。”
电视剧那些出去寻欢作乐的大爷们,不就是左拥右抱,一个美女给喂葡萄,一个美女在旁边扇扇子。
“出去。”
傅闻深显然并没兴趣与她探讨电视剧,声音听起来格外冰冷而缺乏耐心。
钟黎身旁的两个小帅哥头皮一紧,有些紧张。
“我老公火气好像有些大,”钟黎若无其事地指挥他们,“快给他扇两下。”
拿扇子的那个踟躇了一下,约莫紧张过度,没仔细思考便在钟黎的指令下往前走了两步,果真拿扇子要朝傅闻深扇。
傅闻深漫不经心眼皮一抬。
小帅哥本能地哆嗦了一下,手刷地缩回去。
他们做服务行业的,察言观色是基本能力,不用几句话就能看出来一个家里到底是谁说了算。
两人当即放下碗和扇子,冲钟黎草草说了句“钟小姐再见”,便用最快速度绕过沙发离开这里,头也不回地快步出门。
下午吴阿姨那番话,让钟黎很不高兴。
她这样一个柔弱可欺的可怜女人,婚后不仅被婆婆百般磋磨、被外人冷嘲热讽、被渣男老公背叛算计,渣男家的保姆还要来指责她任性,也太悲惨了。
但钟黎有一点好,冤有头债有主,她从没为难过吴阿姨。
人都是看人下菜碟,她不得老公宠爱,不被婆婆所喜,保姆看不起她,也可以理解。
憋了一下午的不爽,这时候看到傅闻深那张比平时还冷的冰块脸,一下子痛快多了。
钟黎甚至有心情朝那两个过于胆小、被傅闻深一个眼神就吓得仓惶逃跑的小帅哥,挥手说拜拜。
人走了,傅闻深站在那,垂眸面无表情地睨她。
钟黎已经做好他会发火的心理准备,至少会说点什么。
但傅闻深盯着她看了片刻,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上次夸助理两句,就能把他激到医院看她,怎么今天她叫了两个小帅哥,这人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钟黎想了想,觉得他不介意自己给他戴绿帽子,唯一的解释就是:
他刚刚去会过小情人。
呵!
男人。
钟黎抱起手臂,扭着头看。
傅闻深站在不远处,吴阿姨正在他跟前说话。
钟黎听不见他们谈话的内容,但两人说了好一会,中间吴阿姨还看了她好几次,一猜就知道,正在告她的状。
作者有话说:
下章会周五晚上23点左右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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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又爱你更多一点了
吴阿姨从没见过钟黎这么娇纵的姑娘; 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全都让别人做,腿伤行动不便需要人帮忙就算了,连洗脸这样的小事; 还要让人伺候。
而且花钱大手大脚; 任意挥霍。
上次买回来的那些不算,昨天商场门店的SA给她打电话; 说店里到了一款全国各地都没货的包,喜欢的话可以帮她订下来。她大手一挥,除了包,还另订了好几件配饰。
以钟家家境; 这种娇生惯养的作风和花销方式实属正常,傅闻深的身家供一个她也绰绰有余; 可吴阿姨看在眼里; 总是不得劲。
她一一细数钟黎这几日的“罪行”,傅闻深在她对面静默听着; 全无反应。
等到她说完,才淡漠道:“辛苦了。”
他说:“明天我会另外请人过来,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吴阿姨错愕地愣在原地; 半晌反应过来,连忙摆手有些慌张地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觉得辛苦; 哪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我就是觉得; 她有点任性; 你工作这么忙; 还总是给你添麻烦……”
“我也不是嫌她麻烦; 我就是……哎……”
通道射灯明度与分布经过精密设计; 照射在展架珍贵的机械表藏品上; 流光溢彩。
傅闻深立在展架前,神色在灯光和黑衣的反衬下,显得格外疏淡。
吴阿姨整个人嘴是碎了些,但打心底里是一心向着傅家,一心向着傅闻深的,所以才对钟黎颇多意见。
说到底,还是因为之前钟黎突然反悔,让傅家落了面子,现在又来麻烦傅闻深。
这时她才意识到,这样反而惹傅闻深不痛快了,忙向他道歉。
“我没有觉得麻烦不想干的意思,这些事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
“您把钟小姐交给我,也是信任我,她现在的状况,让外人来也不放心。您和太太待我宽厚,就安排我做这一件事,不管是谁,我都应该给您照顾好的。”
吴阿姨越说越自责,局促地捏着自己的手,眼神甚至有两分哀求:“是我没摆正态度,我不应该惹钟小姐不高兴,要不我去跟她赔个不是?”
傅闻深始终沉静而疏离,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她喜欢制造麻烦,你不用勉强。”
“不勉强,怎么会勉强。”吴阿姨恳切道:“您放心,我一定把人照看好。”
傅闻深不置可否。
吴阿姨紧张地把手来回攥了几遍,连连跟他表态,再三保证一定会好好照顾钟黎。让他千万别另外请人,不然她真的过意不去,连照顾个人都做不好,以后也没脸回去见太太。
傅闻深静默听着,察觉到客厅投来的那道视线,侧眸瞥扫过去。
钟黎的手肘架在沙发背上,撑着下巴,受伤的右手拿着那把贝母折扇,很小幅度地给自己扇着风,一边直勾勾盯着他们。
告个状至于告这么久吗?
她才来四天,罪行有那么罄竹难书?
对上傅闻深的视线,她眯了下眼睛,试图从这个狗男人的脸上判断他的态度。
但北极冰川融化了,他的冰块脸可能都不会化。
没等她再多观察几眼,傅闻深收回视线。
“这段时间的薪水会按三倍给你结算,劳你多费心。”
他神色和语气都没有波澜,淡淡道:“她的所有要求,满足她就是。解决不了的,我来解决。”
告状环节终于结束,钟黎不知道两个人说了什么,只看到紧张攥着手的吴阿姨松了口气。
傅闻深摘下手表,回了他这几天住的客房。
晚些时候,吴阿姨过来找到钟黎,态度与之前转变不少,虽然称不上热情,但客气慎重了许多,问她明天想吃什么。
钟黎正躺在床上全神贯注钻研路航整理好的傅闻深名下的房产信息,试图逐步打探掌握傅闻深的财产状况。
闻言抬眸看过去,没作声,若有所思地打量她。
吴阿姨双手放在身前,垂眼看着被子,有些别扭地认错:“这几天是我不对,少爷让我照顾你,你让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下午我也不应该那么说你,你别往心里去。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只管说。”
雇主是雇主,雇员是雇员,既然为人工作,就该有工作的态度。虽然大多数人都是看人脸色行事,喜欢拜高踩低,但保姆要是对她这个女主人不敬,其实变相也是对傅闻深不敬。
看来她的老公还有点脑子在,没有完全被小情人的美色冲昏头脑。
钟黎唇角弯起,露出春风般的微笑,非常宽宏大量、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姿态道:“知错就改就好。”
吴阿姨说:“你明天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钟黎把目光收回到平板上,云淡风轻道:“厚蛋烧吧。记得加芝士和杂蔬。”
前几日忙得看不见人,今日傅闻深难得早回家一次,钟黎和他依然见不到面。
他没主动来找钟黎,钟黎也没往他跟前凑。
一则她今天作了一把,用傅闻深来治吴阿姨,他虽然没发火,但看见两个小帅哥在自己家里肯定很不爽,她才不去在这时候触他霉头。
一则,狗男人去会过小情人,钟黎才不想看见他。
脏眼睛!
SA问她什么时间方便去取订购的包和饰品,没时间的话也可以帮她送过来。
钟黎这才想起自己根本不记得妈妈住在哪里,趁机打过去一通电话,撒撒娇,顺带问地址。
秦妍不答反问:“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了。”
“妈妈,我给你买了个包,一只手镯和胸针,还有两条丝巾。丝巾你可以用来绑包,还有一条紫色的给奶奶。”
昨天SA给钟黎看的那只包简单大气,钟黎一看就觉得很适合妈妈,想起妈妈被资金主义腐蚀的灵魂,毫不犹豫就订了。
二老也在旁边,钟黎听到奶奶高兴道:“阿黎还记得给奶奶买东西,真孝顺!”
想想一个月之前,她还是大冬天把孙女扔到雪地里挨冻的恶毒奶奶人设,现在都收到孙女不计前嫌的礼物了,能不受宠若惊吗。
但也有人遭到冷落,心理不大平衡。
钟爷爷清嗓子的声音有些刻意,连清三次,就更刻意了。
钟奶奶听不下去:“你爷爷想问,怎么没给他买礼物。”
钟爷爷马上否认:“胡说!我可没问。”
钟黎当时确实没想起爷爷,翻了翻SA发给她的照片,看到赠品灵机一动:“有啊。里面有根棒棒糖是给爷爷的。”
钟爷爷:“……”
钟黎熟练掌握倒打一耙的诀窍,轻哼一声说:“奶奶比你更疼我,我就只记得奶奶了。”
这招百试百灵,钟爷爷不服气地开始与钟奶奶争,到底谁更疼孙女。
说了会话,钟黎又绕回正题:“妈妈,你把地址发给我,明天我回去看你们,顺便把东西拿给你们。”
秦妍想起他们“家境贫寒”的设定就头疼,让她回来,怎么解释家里豪华的大房子是个问题。
“不用了,明天我和奶奶来看你。”
…
跟秦妍打完电话,钟黎放下十好几页看得她眼睛疼的表格,下床打算去洗澡。
她蹦跳到衣帽间,找出一件睡衣,单脚撑地靠在衣柜旁边,脱下上身的套衫,双手绕到背后去解扣子。
这段时间她已经逐渐练就单手解扣子的技能,但掌握得还不够纯熟,时而行,时而不行。
今天就不太行。
她费了半天力气,没成功,手都酸了。
于是放弃,扬声喊人来帮忙。
“吴阿姨,救命!”
喊了两声,听到从卧室走过来的脚步声,她放下还在做最后努力的左手,头也没回地说:“帮我解开。”
吴阿姨没说话,脚步声在她身后停下。
衣帽间灯光排布均匀,地上落不下影子。
但钟黎莫名感觉到了背后的存在感不太寻常。
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磁场,因气质、个性、情绪等有所区别,体型、性别造成的差异就更加明显,所以有时即便听不到声音,你也会感觉到有人靠近;有时明明没看见,却能感应到来人是谁。
比如此时,钟黎在那个人站到她身后时,敏感地察觉到什么。
不是吴阿姨。
她还未来得及回头,便有温热的触觉轻轻擦过皮肤,捏住背扣,轻而易举地将其解开了。
钟黎反射性捂住松懈的衣物,回过头去,毫不意外地看见一片纯黑色的布料。
她视线往上抬,滑过男人清晰分明的下颌,对上傅闻深垂落的目光。
黑眸沉静,无声看着她。
钟黎右手也抬起来,没有力气但充满警惕地环在身前,加固左手的防御。
他手指构造不知和吴阿姨有什么不同,那触感好似烙印在她脊背上,半天消不下去。
解得这么熟练,平时没少实操吧。
“我叫的是吴阿姨。”她说。
傅闻深脸上没几分表情:“她的房间离得远,你需要救命的话,应该来不及。”
钟黎:“……”
这件事告诉我们,没事不要乱喊救命。
钟黎防备地盯了他几秒,想起这是个把她这样的绝世大靓女晾在家里守活寡的没有眼光不懂欣赏暴殄天物的狗男人。
再瞅瞅傅闻深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
看到她这么白皙光滑绝美诱人是个男人就应该心动的背,一点多余的反应都没有。
呵,这个男人果然对她一点兴趣都没有。
钟黎突然有点不满。
傅闻深那个白月光难道是什么天仙似的人物,能把她绝世大靓女都比下去?
钟黎不相信。
这个世界上有比她更美的人吗?
没有。
所以结论是,傅闻深眼光有毛病。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山猪吃不来细糠吧。
“我一喊救命,你马上就来了,老公你真好。”
仗着他对自己压根不感兴趣,钟黎肆无忌惮起来,也不那么提防了。
只留下一只柔弱无力的右手护住身体,左手指尖点在傅闻深胸口,在衬衫衣料上轻轻摩挲两下,一双眼睛含情脉脉地望着他。
“怎么办,今天又爱你更多一点了。”
傅闻深垂眸,瞥了眼那只纤细嫩白的手指,又抬起。
他看着钟黎,意味不明地沉默几秒,问她:“原来有几点。”
第18章
生活不能自理的美丽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