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法神-第4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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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魔道之中,分神二重,已是长老身份,彻底和弟子们走上了不同的道路,属于不同的阶级了。
万剑心转过来,定定看着拜狱的光头,那光头上慢慢生成了饥渴心虚的,蚕豆大小的汗珠。拜狱小胖子的光头在灯光和屏幕荧光的双重照耀下,晶莹剔透,仿佛一颗幻光球。万剑心看着那亮堂堂的脑袋,简直认为以后和他出门不用带火把,用他的头就能照亮最黑暗的山洞了。
万剑心露出一抹促狭的笑容,伸手就在猝不及防的拜狱脑袋上敲了一个爆栗:“好你个光头,居然敢当着我的面撒谎来了”
“俺家没有”拜狱立刻抱头认输,却依然心虚地抗辩着,只可惜,他那稍微有点发颤的尾音任谁听到都不会觉得理直气壮。
“你没有你自己想想银尘会让你来对我说这种话吗”
“这个”
“拜狱。”万剑心沉下脸来,语气中却没有丁点责备的意思:“你我兄弟相称这么多年,我万剑心还不了解你吗你可以在别人面前装傻充楞,当一个脑子不灵光的小胖子,可是你在我万剑心面前,少来那一套。你拍着胸口告诉我,刚才那一句话,是不是你自己想出来的是你想对我说的心里话”
“这个”拜狱低下了闪亮的光头,很心虚地说道:“暗是怕你想不开”
“我没有什么想不开的。”万剑心轻声说,语气中满是温和的暖意:“正相反,我刚刚想开了很多事情。只不过,我不希望你借用银尘的名义来劝我”
“俺说错什么话了”拜狱有点惭愧的摸摸头:“不会伤到你了吧”
“你确实说错话了,你错就错在认为自己不会说出那么有哲理的话。”万剑心背着手,步态轻松地绕着拜狱转圈,他身后的屏幕上,浮现出另外一个炽白芍药的脸,不过根本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别人认为你木讷率直,我却不这么认为。拜狱,你其实是个很聪明的人,聪明到了大巧不工的境界,从小的时候我们第一次在正道比武大会上相见,到了如今,很多时候,你都是用那种傻傻愣愣的表情,说出很多尹山峦都不一定能总结出来的话,就如刚才那句,太有你拜狱的风格了。”
“可是,万剑心,难道银尘不比俺家更聪明俺家也不过是想拿他的名头来增加点说服力而已。”
“银尘比我们都聪明,聪明到无以复加,甚至当世无敌可是他绝对不会对我说出这样的话的。”万剑心的声音又马上低落了下去,语气中甚至混杂起一丝丝痛苦的成分。
“什么为什么”这一回,拜狱彻底傻了,他补天能够理解这种细腻又复杂的感情,他的小光头里停留着的思想十分简单:兄弟就该有话直说,特别是安慰人的话,就该直接说出来,让兄弟知道,痛苦从来不是你一个人担着,有人愿意和你一起扛。
“因为,他,才是真正被死者束缚着的人,他从认识我们到心在,一直背负着几个人的死亡,魏务良,云无月,张萌萌这三个魔威阁里的人,还有一个,据说是他逃出北国之前认识的女孩,叫做张雅婷的”
“逃出北国之前”拜狱脸色一变:“那时候他才多大一点”
“十岁吧那个张雅婷可能也只有十岁他从来也不肯和我们说这些,是因为,那个女孩的死,才是他心中最不可碰触的地方”万剑心的声音甚至有点哽咽了:“为兄既不可为他向北人讨回公道,也不可为他分担丝毫痛苦,这大概是天底下当兄长的最大失败,甚至是最大的耻辱吧”
没人说话。拜狱此时已经感觉不到饿了,他只觉得胸腔里堵得慌,仿佛吃多了油腻难消化的东西,很不舒服。
他们怔怔地望着对方,居然不知道下一句话该是什么,此时,食堂里已经鸦雀无声,因为除了他们两人还有在一旁旁听得已经彻底石化了的赵凌云,其他人都默默地退出了食堂。
他们三个石桩子一样静止不动的人的背景上,一位名叫怪泉的炽白芍药公主的脸正在飞速放大。
她就是此时此刻的炽白芍药领队。
“呼,总算将这些不服管教的肮脏小蹄子摆平了。”看着最后一位分神长老被魔威阁的弟子们一拥而上,掀翻在地,然后用也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的麻绳捆好,怪泉觉得自己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她那一双浑浊又虚无的眼睛狠狠盯了一下战败倒地的徐梦丽,抬起脚想使劲踩她一下,却又嫌恶地放下脚,躲开了,仿佛那是一团什么秽物一样。怪泉挺起高耸的胸脯让雪白的颈子,在惨白的灯光照耀下显得更加洁白透明,仿佛斗赢了的母鸡一样高傲地巡视着那些还没来得及出手的解语宗低辈弟子。
这些弟子之中,有些人的目光里充满了濡慕艳羡,有些人的目光里充斥着恐惧惊骇,也有些人的目光里满是仇恨悲愤。怪泉的眼神最后落在了韩高丽脸上,看到她掩藏不住的悲伤,激愤和委屈,却没有捕捉到她的眼里,有任何的决然和舍身。
“嗯,小蹄子倒是个做奴才的好料子,心比天高却不硬气,能接受下贱的身份”怪泉微微点头,在看那些眼中含着些许激愤的女弟子时,越发觉得韩高丽的软弱难能可贵。
那些由兰波斯菊暗中渗透进入解语宗的年轻女子,眼睛里满是茫然和愧疚,那些中间派的弟子眼中,只有单纯的悲伤与犹豫,而那些除了韩高丽以外的其他渴望独立的弟子眼中,仇恨之下,还有一股莫大的勇气。
“你们不服”怪泉冷笑着说道:“你们可知道,这解语宗自从建立之初,就是我辈的一个外围组织,我辈供你们吃穿用度,供你们房舍山门,供你们神功秘籍,你们如今稍微有点名气,有点力量了,就翅膀长硬了要飞吗”怪泉的声音在小小的走道里回旋着,她很清楚地看到韩高丽的眼睛里流露出犹豫甚至屈服的神色,看到她身边的一位高个子女弟子的眼神,放出更加冷冽的光芒。
“我们不愿意永世为奴,奴家卖入教坊司的时候,都尚且有一条规矩,二十年内挣得三十金元,即可赎身呢,这入了解语宗,一辈子为解语宗做事也罢了,为何要一辈子为什么这个贵人那个郡主的干脏活累活到死呀王府招人还讲求自愿呢”韩高丽身边的那位高个子姑娘突然间,就向着平日里她绝对不敢顶撞的大人物发出了质问。:
===第七百四十一章 窒息囚笼‘上
她也只能质问,此时她们真的连一点点的翻盘的机会都没有了,没有人知道,那好端端的风雷神功,为何偏偏就有一个魔威阁长老能掌握住的罩门。
她的质问划过空气,刺入每一个解语宗弟子的心中,这些年幼的姑娘们,陡然之间精神一振,原本迷茫的眼眸也重新汇聚起来。“也是呀”不少人都这么想着:“听那些跨过沙漠来的的西洋人说,皿煮自由是天下最好的福音,皿煮自由的天空下,连风都是香的,空气都是甜的。我们这些红颜薄命的女子,就算天生命不好,入了风尘,可也不是那地里拉犁的牛羊,任人宰割呀我们,也是人呀”
想起平日里这些高高在上的公主郡主师姑诰命们对她们这些“下贱女子”的种种苛待,解语宗里凡是有点骨气的姑娘们都挣扎了运起一点点微弱的罡风,怒目圆睁着,准备做那最后的拼死一搏。
不自由,毋宁死
怪泉高昂着头,仿佛上帝蔑视蝼蚁一样吊着眼睛看着脚边的这些不屈不挠的姑娘,发出一声凄厉的冷笑:“呵呵说得挺大义凛然的,只是不知道你们这些下贱种子,在咱们大内慎刑司的高人伺候下,还挺得住这股傲气么”她说完,仿佛某个专门喝处子精血的巫婆一个咯咯咯地笑起来,那可怕的笑声,简直和九阴白骨抓发动时,全身骨节相互对撞摩擦的响声一样令人汗毛倒竖。
少女们的脸色都白了。
然而那位高个子的姑娘并不认账,依然一脸坚毅:“事到如今,就算跪下来求了饶又能如何呢圣水派既然无情,便也无信无义,出尔反尔。如今尔等比之圣水派更甚,我们这些苦命女子,也不过是挣扎一世,受苦一生,搏一个好的来生而已”
她这样说着,不觉凄然泪下,其他和她同心同德的女子听了这样的话,也不禁悲从心来,便不管不顾地大哭起来,这些姑娘们也是真可怜,她们自知绝无幸免之理,在这深深的绝望的地下,呼号怒骂也无人听见,还会遭受更多的折磨,干就将一切坚强忍耐埋进心底,在即将的到来的非人残酷与恐怖之前,好好放纵一下自己心中的绝望与悲苦。
她们一起哭起来,那哭声简直比威力最大的音波武器还要伤人,令闻者无不掩面。和怪泉一起来的几个炽白芍药,包括雷泉,仙泉,以及小心翼翼地陪同着的冯烈山等等魔威阁高层,都有些不忍目睹地转过身去,魔威阁的司棍之中甚至有人干脆捂住耳朵。唯有怪泉,这个人如其名的,几乎没有什么人性人伦的怪物,依然冷着脸忍受着令人肝肠寸断的哀声。她那画皮一样美艳精致的脸上,居然因为十分享受这种悲惨的声音,而慢慢浮现出一抹高潮一样的虚红。
“哭吧,叫吧,然后就给本宫支离破碎地去死吧。”怪泉对着着一副人间惨境,冷冰冰地说出这句话,便不再看那些死硬派的解语宗弟子,这些人,是一定要用最残酷的手段镇压的,不仅仅是杀鸡骇猴,更是为了彻底消灭这个所谓的解语宗。
怪泉此时已经开始考量如何从解语宗里肢解出来最大的势力,成为向自己效死力的班底。炽白芍药和其他一切魔道不同,内部其实没有多少勾心斗角的阴谋,只有一致对外,维护着所谓“皇统”的决死坚持。她们是真正的秩序的邪恶,组织严明,效率突出,却从来不干什么好事。怪泉那一双污浊茫然的美丽眼睛轻轻一翻,也不理那些哭声震天的女子,低下头来,仿佛强忍着某种巨大的恶心感一样,轻轻将叫踩在韩高丽的香肩之上。
白色的绣花鞋和鹅黄色的长袍映衬在一起,变成一副诅咒般的美艳画卷。
“听说你是这些年轻弟子的领队”怪泉用一种奴王一样声调问道。
韩高丽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此时她心里唯一能容得下的,只有恐惧,无边的恐惧。
“那你就是首犯了你知道我辈天之骄女,怎么对付首犯么”怪泉冷漠道。
韩高丽先点点头,又拼命摇头,眼泪从她的眼睛里慢慢流出来,一点儿也不清澈。
“你这是什么意思呀是承认还是否认”怪泉的声音里带上了一点非人的金属音色,浑浊的粉色双眼深处,似乎又出现了另外一双金铜色的竖立的兽瞳。她慢慢提聚起苍白色的剧毒之力,浑身散发出一股阴冷与狂暴对冲结合着的气息,韩高丽的身体在如此压迫之下快速地颤抖着,一股腥臊的味道弥漫开来,显然,解语宗的首席弟子已经被吓得失禁了。
“很好,本宫总算明白,你要表达什么了。你怕了,对不”怪泉阴恶地笑着,看着韩高丽不停地点头,几乎要将脖子震断了。她在脚上加重了那么一点儿力道,让韩高丽的表情彻底扭曲起来:“那么,你,一个教坊司里滚出来的下贱种子,可愿意成为尊贵的本宫的家仆么”怪泉咯吱咯吱地笑着,仿佛施舍一样抛出一个也只是看上去香甜的诱饵。
“别答应她早晚玩弄死了还不如被一刀抹了脖子干净些”她身后那位高个子姑娘凑近到她耳边,低声劝慰道。怪泉开出来的条件并不如何优厚,横竖也不过是捡回一条烂命而已,所谓一入侯门深似海。没有丝毫背景的女孩进入皇门望族门庭,无论是去做什么,都是九死一生的冒险,那里的规矩可是会吃人的。别的林林总总阴惨狠毒的三四百种酷刑不说,就一个蹲锁之刑,每天就能让三四百位可爱的少女在痛苦煎熬中慢慢咽气。
这是公开的秘密,越高端的贵族,越宏大的门庭,越是讲究出身门第,越是排斥市井平民家的丫头,月看不起所谓的贱民,也越将这些下等仆人的生命当成消耗品。县城里土财主的家人,至少讲些人情,有时候收留乞丐老头的女孩,不过是想给父女二人谋一口稀粥,不要出现那饿死路边的惨祸,可是那些靠近帝国腐朽深暗的权力中心的豪门贵胄,只怕连家里的门童都早已忘了何为人性,何为怜悯,何为情面,一切都只讲究利益与皮肉上的快感,外面来的女人那是用完就扔的厕纸,外面来的男人那是要劳作至死的收口。
这个道理怪泉懂,高个子女生懂,韩高丽也懂。
“梦梦,奴家没有选择奴家可是还有亲人在世的”韩高丽小声说道,一句话之后,已是泪雨滂沱。
叫做梦梦的高个子女孩想哭,却完全发不出声音,只能任由眼泪如同瀑布般落下。她自己于此世之中孑然一身,走投无路才会投入教坊司,在教坊司里混得还行了,才拜入解语宗门下,她是了无牵挂,大不了被人砍断手脚当成泄欲工具而已,再惨再痛苦,也有闭上眼睛投胎转世的一刻,可是韩高丽呢她只怕死,都有放不下的心事吧。
“那妹妹保重了,来年今日,给姐姐上一炷香就好。”梦梦说出这样一句话之后,就不再言语了。
韩高丽微微点头,全不在乎她们两人交头接耳,被怪泉耐心地看在眼里,流着泪的眼睛直视着怪泉:“奴婢愿意投入公主门下,当牛做马,在所不辞。”
“很好,这还像话。”怪泉移开了脚,同时厉声说道:“张嘴。”
韩高丽将嘴长到最大。
也不见怪泉有什么动作,一道黑绿色的光流就射进了韩高丽的嘴里,韩高丽猛然抽搐一下,勉为其难地吞下某种似乎极度恶心的东西,脸色一片青灰。
“这是一种毒,你知道的,按照规矩,像你们这样有过一次不忠行为的,下罩门是不顶用的了,只能每个月来领解药本宫可以命人解开你身上的绳子,然后,你去找那些和你一样,意志不坚定的师姐妹去,本宫和本宫的同伴们,需要些许个手下,你能不能争取到她们,不是你的功劳,是她们自己愿不愿意活下去的问题,所以,不用给本宫好言相劝,懂吗”
“奴婢明白。”
“那就是了,来人,给她松绑。”
绳索解开了,韩高丽慢慢站起来,用颤抖着的手艰难地整理着衣冠,眼泪珠子一颗一颗落下来,浑浊得像塑料球。
她已经很脏了,在怪泉下令停止魔威阁的弟子们胡乱行动之前,她三十二个魔威阁弟子轮番,差点就死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她转身,看着和自己同样惨遭凌辱,并且马上就会变成一滩碎肉的梦梦,终于忍不住抽噎了两声。然后仿佛要逃离地狱一样跌跌撞撞地跑开了,仅仅迈出十步,就连续摔了三个跟头呢。
“仙泉,你平时负责联络,带人去找那些躲起来的兰波斯菊,她们是咱们的助力,虽然职能不同却也不能怠慢了。”
“是。”仙泉的声音里很好地隐藏起来悔恨与无奈,她此时的心情估计和冯烈山一样:“真是还不如让冷泉来领导呢这个怪泉,明明就是头没有人性的怪物”
得出这个结论并非因为怪泉的行为,而是因为她身上散发着那股让人难以忍受的诡异气息,阴冷之中,孕育着狂暴。
“至于剩下的那些执迷不悟的肮蹄子们”怪泉整座着,娇俏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副恶魔般的表情,那副表情,居然和纳兰竭磨纳兰叠罗得势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