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法神-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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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青山浪北辰星,你小子应该听过我的名头吧在帝国境内,还没什么人敢说自己落到我手里能不害怕的。”说道自己“青山浪”的刑狱名头,北辰星的脸上有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红晕,甚至因为金钱鼠尾而剃光了的脑袋顶上,也泛起一层浅浅的红色,让他整个人都变得精神了好几份,不像平日里阴沉毒辣的样子了。
“你最后投了建州啊”那男子看着眼前这个老头子光秃秃的脑袋顶和那两条鞭毛一样的小细辫子,居然发出一声怜悯一样的叹息,似乎为这个内心变态凶名在外的人感到不值。他的叹息,和他刚开始语气中带着的一点点威胁的意思,让北辰星困惑不已。北辰星感到自己胸腔里冒出一撮阴暗的火气,却又被冰冷黑暗的理智压了下去。作为刑讯官是没有资格“呵斥”犯人的,因为刑讯官不是狱卒,刑讯官的存在意义就是多套犯人的话,无论犯人说的是真话,假话,谎话还是胡话,他都只能听,并且尽可能地多听,多记,这样才能从犯人嘴里迸出的大量信息中,找到那最有价值的“金矿”。
烽火连城冷哼了一声,却没有说任何话,一双布满血丝的浑浊眼睛死死盯着青年男子,仿佛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一朵花来。那青年也没有太搭理他,兀自叹息道:“既然你是北辰星,那么我可就有话说了”
“怎么”北辰星几乎是本能地接茬道,他的心里不知为何突然弥漫起一股冰冷的不详感觉来,他有些不安地摆摆手,似乎想要驱散这黑暗牢房中某种正在累积的不详气氛。他张了张嘴,想要呵斥那青年几句好让他快点把话说完,可胸腔里那一股阴冷的不详感,癌症一样扩散出来,占领了他的肺,他的心,他的胃,让他发不出什么声音。
“北辰星,青山浪北辰星,也是魔威阁的叛徒北辰星,我说得对吗”青年男子露出一个血肉模糊的笑容,在北辰星的眼睛里,这个笑容不凄惨,只是无比恐怖而已。
“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北辰星的声音陡然拔高,他腾地一下子站起来,冲着青年男子大吼道,他的声音在尹雪梨听来,特别像是熬不住酷刑的惨叫。
北辰星说完,就猛然冲自己袖子里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当然那把武器说成是匕首也不全对,那实际上是一把鞭剑,也就是可以伸长成为辫子的短剑。
北辰星手腕一抖,那把匕首迎风就长,变成一条长达半丈的短鞭子。带着锋利边缘的鞭子在空中绕了一个圈儿,准确无误地套在青年男子的脖子上,只要轻轻一拉,那男子的脑袋就会咕噜噜地滚下来。
“住手”尹雪梨一声尖叫,却发现那位叫做北辰星的半老头子此刻程脸色青黑地瞪着他面前的青年男子,握着鞭子的手上青筋暴起,整条胳膊都在微微颤抖,仿佛正在忍受什么可怕的刑罚的一样。那男子背对着着尹雪梨,看不到表情,可是从他那放松的肌肉来看,似乎一点儿也不怕那位所谓的“青山浪”。
“想杀我灭口可以啊反正我是中了风铃蛊的人了,这边一死,三魂七魄都会回到衣钵恩师的手上,到时候这里发生了什么,我遇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做了生什么事情,只怕他老人家就知道得一清二楚喽若是五年前,你杀了我也就杀了,可是如今嘛你也知道魔心山庄里流传出来的风铃蛊化血魔心都是什么样的货色呵呵呵呵”青年男子淡然说道,丝毫不把脖子上的锋利刀刃当回事,说到最后,他甚至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你你究竟是谁”北辰星咬牙切齿,可是他的脸色分明因为极度恐惧而变成一片惨白:“你究竟是谁你来自那个地方吗你怎么可能,怎么能知道得这么清楚”他惊慌地语无伦次道,握着鞭子的手猛然松开,让那鞭子的手柄啪嗒一声落在地上。他惊恐万状地退后两步,浑身上下都在微微颤抖,仿佛他面前的青年男子突然变成了一头丧尸。
“怎么回事魔威阁难道这么可怕”尹雪梨看着被吓得六神无主的北辰星,不禁大为奇怪,刚刚还状如恶鬼一般,用着常人不敢想象的残忍法子折嚰着那位青年,可是转瞬间就因为魔威阁三个字怕成这个德行。尹雪梨也知道如今魔威阁因为内斗而分裂,实力大减,几乎就是拼着积年的老本儿死撑在十大门派的行列中,陪了末座,只怕都快和“强大”二字无缘了。不说别人,就连尹雪梨自己都不觉得魔威阁能有什么好怕的,完全想不明白这个恶鬼一样的刑讯官怎么怕成这幅德行。
“魔威阁不可怕,但是魔威阁曾经的掌门魔心先生,哼哼”青年男子听到了尹雪梨的嘀咕,语气淡然地回答道,接着她也不看北辰星那已经白得像丧尸的脸色,自顾自地往下说道:“三十年前,那时候海千仇还是魔威阁里一个不起眼儿的司棍,咱们面前这位仁兄,可真正当了一回养不熟的中山狼他原本是江华雪落宗的一位长老,为了给掌门燕雪落报杀妻之仇,仗着年轻,模样好,又有几分才学吧,就潜入到了魔威阁里去当弟子,还别说,这位北辰星也许是因为身负使命吧,在魔威阁里什么活儿都干,也是最最听话的一个,熬了十年,靠着彗星一样惊艳的天资和天魔解体大法上奇迹一样接连突破的修行成绩,被祖师磨血老人看重,当了关门弟子祖师是什么人那最是护短,最是体恤下属,最是杀伐决断说一不二的人物了当了关门弟子,那简直就是魔威阁里隐藏的大龙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别说宗门里面,就是江湖上正道魔道,都没几个人敢得罪的这样又过了十年,也不知道这厮究竟是哪根筋抽错了,放着如此尊贵显赫的关门弟子不当,非要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的头头去报什么杀妻之仇,哈燕雪落那个缩头王八,自己都没本事报仇呢,却非要你这个家伙强出头结果,十年前那一场浩劫,魔威阁十大供奉被毒死了三个,祖师自己也身中奇毒不说,连魔威阁中镇派秘宝,光器绝千里也被人偷走了祖师弥留之际,传位魔心先生,让他报仇,报了仇才能继任掌门之位”
“别说了再说我杀了你大不了鱼死网破”北辰星状若疯狗般地大吼道,而那位青年男子也适时地停下来,倒不是因为北辰星高亢中带着浓浓绝望的吼声,而是身后的尹雪梨接上了话茬:
“之后魔心先生忍辱负重,历经千险,为魔血老人报了仇,而这位北辰星先生不知怎逃过一劫,投了建州奴儿,是不是这样”
“姑娘果然冰雪聪明,只不过魔心先生并非历经险阻那雪落宗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势力总之不消三月,事情水落石出,魔心先生带着宗门高手,半夜杀入雪落宗,宗门上下一百七十八口人包括燕雪落那个缩头乌龟都被擒获了,唯独少了这个厮球接下来的事情,姑娘应该知道是什么了吧”青年男子云淡风轻地说道,浑然没有察觉到牢房里的空气,突然变得阴冷又凝滞。
尹雪梨在发抖。
北辰星已经直接瘫坐在冰冷的地上。
青年男子看了看四周,似乎确定附近不会有人来了,于是笑起来,一开始他还是嘿嘿嘿地低声笑着,过了3秒就开始哈哈狂笑起来,他的笑声在小小的黑黑的牢房中回荡着,仿佛从亡灵位面传过来的骷髅大帝的狞笑。
“剖肉取骨,裂脊吸髓,抽筋扒皮,撬颅挖脑十年前江华山庄冷血狂宴,天下人以为洪荒蛮夷,没想到,没想到居然是你们你们这些家伙还是人吗”尹雪梨的尖叫声突然间炸裂开来,仿佛什么音波武器一样肆虐在狭小的空间之中。她愤怒又惊恐地扭动着身子,似乎要从捆绑她的铁索中挣扎出来,却只能讲椅子摇得咯吱作响。“怪物魔鬼”她的嗓音嘶哑破碎,却无论如何掩盖不住里面的一层哭腔。:
===第三百九十五章 狱壑难填
“十年养育之恩,十年教化之德,换来的不过是一剂髒罗噬心蛊三位供奉,七大长老,还有祖师,个个全身血液逆流,经脉寸断,痛不欲生,高叫三日而死,这份大仇,又该怎么算”青年男子听了尹雪梨的哭喊,根本不为所动,反而用冷冽简短的言辞,驳斥得小姑娘哑口无言。
过了半响,尹雪梨似乎想起来了什么,突然说道:“相传那几百人中有尚未出阁的姑娘,嗷嗷待哺的孩童,是真的吗”她的语气中满是审判般的质问,可是得到的回答如同赦免。
“放屁”青年男子一口回绝道:“别把那时的魔威阁当成傀儡教”他似乎被尹雪梨激怒了,突然用一种魔道人物很不擅长的严厉庄重的语气道:“不要再说什么一人做事一人当,首先北辰星这个混球就没有自己担当过,而且他那条狗命怎么能和祖师相比尹姑娘,你需知道,磨血老人之前的魔威阁,不过一混沌邪道,昏昏沉沉,浑浑噩噩地混着日子,门下小猫两三只,在江湖上几乎人尽可欺要不是祖师魔血老人改进了魔威阁三大神功,你以为魔威阁能成为十大门派之一能成为天下魔道领袖魔威阁全体之于磨血祖师,都相当于受了再造之恩,可谁知这样的人,居然被最信任的人给毒死了死得凄惨无比,这样的仇恨,怎么报都不为过吧”
尹雪梨安静下来,尴尬地咧嘴笑了一下。战士江湖的险恶与残酷,她这个时候才深刻地体会到了。此时此刻,她的心里只有一股水泥一样沉重灰灰暗的悲哀。二十出头的她,此时此刻才真正感受到这个所谓的花花世界的黑暗与肮脏。她此时此刻不知道应该怨恨谁,又觉得应该怨恨说有人,怨恨这整个天地。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曾经心生向往的江湖世界,侠客人间,原来竟然这么令人恶心又令人恐惧。
她尴尬地笑了笑,也不管那位青年男子背对着她压根没有看到,就垂下眼帘,仿佛即将陷入假死状态一样不说也不动了。她失望了,放弃了,在这样一间根本看不出来任何希望的牢狱之中,她自认为自己可以去死了去安歇了。“只是不知道轮回之后,是不是又要在这样一个苦涩的人间打滚一辈子呢”她的心里,满是创痛与疲惫。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炸掉这些”就在两人都陷入沉默的当口,牢狱之中的第三个人,也就是那位充当刑讯官的北辰星,终于再次开口说话,他的语气里居然满是哀求。
“我是谁你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我的衣钵恩师,就是魔心先生,这就够了。至于我身上是不是下了什么比风铃蛊更高明的锁魂秘术,那不是你能知道的事情我想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命很贱的,死了就死了,残了就残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我身上的锁魂秘术要是被你不小心触发了,那后面发生什么事情,我可没法估量。毕竟衣钵恩师为了他的衣钵恩师,硬要将你的家人老小都捉去挖脑子吃,我这个做底子的也着实没法阻止呢。”青年男子邪笑着说道,连尹雪梨都听出他的话语里那一股翻滚着的深沉恶意。
“不不要”北辰星发出一声绝望的尖叫,仿佛此时在这里被拷打折磨的囚犯是他一样,他起身来,却因为心神摇荡而站都站不稳,刚刚迈出一步就摔了个狗吃屎,他趴在地上,手脚并用地爬到那位青年男子的跟前,一把抓住了那把鞭剑的手柄。
尹雪梨的身子猛然绷紧了,她甚至本能地紧紧闭住眼睛。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害怕,为什么要担心似乎非常在意那个魔威阁青年男子的生命,按理说这样的魔道,生死和她没有什么关系吧
预想中北辰星使劲一拉,魔威阁青年头颅滚落鲜血横流的景象没有发生。北辰星握住鞭剑的柄,罡风一吐,那鞭剑就自动松开了青年的脖子,嗖地一下回到他手里变成了一把匕首。北辰星赶紧将匕首藏起来,然后连滚带爬地将那青年男子从刑架上解下来,他气机浮躁,手忙哦乱,好几次都碰到了青年身上的伤口,疼得那青年浑身战栗,却始终不肯哼上一声。
过了许久,那青年才从刑架上下来,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好在他的屁股没有受伤,否则还真难收拾。
“对了。”牢笼之中的尹雪梨突然出声道:“你一个堂堂返虚境界的人,还怕如今的魔威阁么”她貌似好奇地问道,可是声音里里只透着疲惫。
“罩门。”青年男子一边吸着气一边说道:“祖师将这货的罩门告诉了恩师十年前恩师血屠江华雪落宗的那会儿,这厮不在宗门之中,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如今,嘿要是被恩师知道了行踪,那可就真的小命不保了哇”青年男子阴阳怪气地说完,又冲着北辰星火吼了一句:“喂你好歹也是我小半个师叔呢疗伤丹药拿来呀怎也生得这般小气”他最后那句话的口气跟训斥仆人也没有区别了。
北辰星赶紧跳起来,乖乖掏出丹药将其双手奉上,那样子当真一副奴才相,看得尹雪梨直皱眉头。
那男子服了药,只过了片刻功夫,他身上就再次冒出一缕缕混乱驳杂的罡风,那股罡风似乎并不强大,却让北辰星脸色狂变,仿佛见了猫的老鼠一样连滚带爬地缩到角落里去了。那青年男子邪邪一笑,猛然吸气,也不知道用了什么隐秘的手段,居然将浑身四溢的罡风全部吸收到了身体里面去了,表面上,他似乎还是原来那个一点儿神功都运行不起来的可怜家伙。
“罢了看在你对曾经的魔威阁也有过不少贡献的份儿上,我就直说吧,我叫樱释玄,生是师父魔心的人,死是他的鬼,如今跟着师父离开了魔威阁你这家伙不管将来死在师父手上还是被他老人家宽宏大量地放屁一样放了,都不要忘了小爷我,还有我的忠告:哪怕你浪迹天涯,沦为乞丐,都不要去做建州奴儿的狗,哪怕你投了北人皇帝,都不要去做建州奴儿的狗,建州人最善于养奴才,他们手里的奴才,也是天底下最低贱的言尽如此,好了,送小爷回大牢吧。”
樱释玄说完,居然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甚至想要扶着墙面走几步。尹雪梨看着他那几乎被刮成白骨的血肉斑驳的双腿,不知怎么就一阵心疼。
北辰星似乎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自己是个刑讯官,面前的魔威阁青年是自己的犯人,赶紧跳起来,到了门外招呼着几个人高马大的“狱卒”好生将樱释玄带下去了,他回头看了一眼铁笼中的尹雪梨,眼睛里闪过一丝阴狠和渴望交融的神色,然后叹了口气,一挥手让人将尹雪梨关到了一间专门看押特殊犯人的空空如也的牢房里去了。
牢房里空旷且干净,尹雪梨看着关上铁门的那两个“狱卒”,只觉得他们根本不是什么狱卒,而是行军打仗的士兵,一瞬间只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细想下来,又完全找不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士兵不可以充当狱卒吗”她问自己,没有答案,只觉得这间黑暗的牢房里,似乎关满了无常的命运。
她直觉地认为,自己蹲大狱的日子,只怕绝不可能有片刻的平静。
光芒闪过,银尘闪光的大门里走出来,站在高高的屋脊之上。
雨,越下越大,音,越发微弱。暗夜里的都护府,此刻真正逐渐在悲号般的山风与凄冷的雨中沉沦。
远方移动的火把,慢慢地熄灭了,预想之中遍天满地的喊杀声,兵器碰撞声和罡风呼啸声,并没有传来,只有一队队铁甲雄兵喊着号子走过的声音,单调如同发条机械。银尘的眼角动了动,身上冒出奥术空间特有的紫光,黑色的刺客斗篷,白色的“忽略之骷髅”悄然加身,紧接着在一股股光明魔力的作用下,那黑暗的长袍斗篷,居然渐渐变成了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