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法神-第1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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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就这样各自怀着心事,一边居高临下地关注着小院里的动态,一边陷入了温吞吞的沉默。银尘就是这样一个人,他身上总是散发着带着一丝孤独的冷意,他总能够顾让周围的人下意识地保持着沉默,这种沉默不是冷场,而是一种温馨中带点绝望的相互守护的感觉,是一种随着时间静静流逝而越来越渗透入骨髓的放松的习惯。银尘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周身散发中寒冷的敌意,对整个世界的敌意,而如今,这种敌意因为魏务良的死,因为魏务良死前的传承而冰消瓦解,他被这个异界接纳了,也因此露出他的本来面目,他不活泼,也不喜欢喧闹,却总是让人感觉到安静和清爽,仿佛森林之中宁静的湖泊。他的性格不是水,不是冰,而是一团冰冷火,如同暗黑蓝焰。
“银尘哥,他们好像要行动了”陆青云突然轻声道,因为他看到那院子中央的戏台上,两个戏子再演对手戏,她们的动作显得十分僵硬刻板,甚至有些地方出现的失误,这一看就是神海派那些临时安插进戏班子的女弟子,她们不是真正的戏子,没有经过积年的训练,和那些真正的,动作娴熟的戏子相比,水平差太远了。
“不是要行动了,是马上就要暴露了。”银尘微微转了一个半身,却又转回来:“烽火连城没有出现,他们没法打出信号,而那么拙劣的表演只要是人都能看出问题。”银尘的声音里满是摸不甘心的冷酷,仿佛无情的寒冬,刚刚那一瞬间,他十分想一走了之,他知道这次行动早已经失败了。
然而当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尹雪梨的形象时,他又否决了这个想法。他知道要想救出尹雪梨,就必须在今天晚上做出足够“惊天动地”的事情来,打乱烽火连城的计划。银尘并不知道烽火连城的计划究竟是什么样的,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须做出什么事情,让都护府乱,甚至让血阳城乱,这样才能彻底毁掉烽火连城精心设计的,捕猎江湖盟的庞大计划。只有乱,他才能迫使敌人露出破绽,迫使他们的通讯出现断层,指挥出现空当,只有出现了断层和空当,银尘才能根据情况潜入他们真正的核心内部,找出的尹雪梨的下落。
更何况,只有乱,他才能尽量拖延禁武令正式颁布的时间,面对一座危机四伏的城市,北方帝国的人不可能指望禁武令能顺利实行,而一旦出现了一个恶例,那么其他城市争相仿效,北人以禁武令泯灭南国人民反抗意识的做法就成了真正的纸上谈兵了。
他甚至在一瞬间想放火直接烧了都护府,不过想到这座复杂宏伟的建筑曾经是南国的繁华之所,尊严之地,他就放弃了这个念头。这座府邸,这座城市,终究不能永远处于北人残暴野蛮的统治之下啊。
“那我们怎么办啊哎那是”陆青云右手的五根指头,猛然收紧了,他全身上下的每一块肌肉都绷紧了,他的背稍微弓了起来,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像一只迅猛灵巧的豹子,毛孔之中,罡风慢慢激荡起来。
银尘没有说话,他慢慢蹲下来,轻轻在陆青云的后颈上点了一下。陆青云身子微微一个哆嗦,不满地低声道:“干嘛呀你你的手指,嘶冰死了”他不舒服地缩缩脖子。
银尘没有说话,他重新站起来,微微眯起眼睛,兜帽阴影下的白银瞳孔里,轰然爆发出无尽的风雪。
瞳孔中大雾弥漫,那是他在骇入,风雪弥漫,那是他真的想杀人了。
“灭却”的规则,通过凝魂摄魄大法的灵魂法术位,传递到他的领域中。凝魂摄魄大法作为通晓一起敌人进攻招式,同时也对自身的武学招式进行极限把控的魔威阁三大镇派神功,即便化身成为灵魂符文,也依然发挥着“预判敌人招式”和“精确控制自身”的先天优势。银尘通过这个灵魂符文,可以随时调节自己领域中的规则,调和魔法力量,快速启动法术位,快速又精准地完场施法动作,凝魂摄魄大法配合血裂魔皇绝式更是可以做到银尘梦寐以求的元素魔法武器化,将魔咒转化为可以手持的半实体化武器,实现近距离和极近距离的魔法打击,要知道一个魔法师在极近距离施法,科室会炸伤自己的。
至于天魔解体大法,它更重要的作用在于提供有限的魔法增幅力,因为如今的增益魔法天劫,已经完全不能增幅光明系的魔法,同时天魔解体大法也负责着将某些银尘不能使用的奥术魔法通过神圣魔法表现出来的任务,同时还负责将现实存在的,被银尘据为己有的神兵转化为一个个法术位的魔法仪式,也就是所谓的“天魔解体仪式”,比如银尘的骇客终端,比如他的飞神兵夺命艳阳,如今都已经彻底失去了实体,成为和仙曲一样的存在。
至于天劫,它只负责对于某些黑暗魔法的无上限的增幅。
启动了“灭却”规则的他,任何一个光明系魔法都可以变成杀人的凶器,同时他的任何一个光明系魔法,都可以瞬间凝聚成半实体化的武器,或者扩展成为领域。:
===第三百八十三章 危险谍宴
脚下的小院里,突然变得异常热闹起来,因为一位狗熊般壮硕的男子,正从北面那山岩上的回廊中穿过,慢慢沿着无数回廊和楼梯,走向那一群衣着华贵的野蛮新贵。,那人穿着一条藏蓝色的长袍,背着手,脖子上挂着一圈硕大的木头朝珠,那不是北人的着装,而是东北“建州”人的衣着,他的头发也是绝对的新潮前卫,比起如今的神剑门更加像杀马特,他的头顶光秃秃的,却分明不是光头,他的脑袋后面拖着两条柳条一般粗细的,摇曳生姿的小辫儿,那是“建州”人最典型的金钱鼠尾。
那种发型,充斥着法西斯暴政式的血腥,因为“建州奴儿”但凡攻占了一个地方,一个部落,一个民族,具要求所有人都必须把头剃成金钱鼠尾,否则杀无赦,他们的“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政策已经实行了几百年,被南国人当做比禁武令更加悲惨野蛮的奴役和压迫他们趁着天剑关大败的那一会儿,很是占领了南国的一些地方,比如东胜华州。
那个人就是烽火连城,因为一声公鸡嗓子暴露的他的身份。
“骁勇爵爷烽火连城大人到”
那一道声音,听在陆青云的耳朵里,简直仙乐一样,那一道声音,听在银尘耳朵里,完全就是那个走路都骄横跋扈的胖子的哀乐啊。
“建州人么很好,翻血江畔嘉定三屠,这仇一起报了”陆青云的声音淹没在突如其来的狂风里,他轻轻动了一下双脚,整个人就像一道漆黑的闪电一样贯穿的夜空。
他握着刀,飞速下落,目标正是那正在被众位宾客拍马屁的烽火连城。
15秒钟之前
烽火连城趾高气昂地从条木楼梯上走下来。
他身高体胖,宽大的体格一半是极具爆发力的强健肌肉,一半是长期酒肉女色生活积攒下来的肥膘,当然根据他的说法那是凝聚在身体里“取不走的元气”,他长者一条长长的马脸,扁平的嘴巴,巨大的垂直向下的鼻孔中喷射状地伸出数不清的鼻毛,他的眼睛也是扁长型的,似乎永远耷拉着眼皮,一双瞳孔似黑似茶,颜色混乱不清,加上那那对尖长的招风耳,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匹直立起来的肥硕的马。
这样的容貌也能在北国谋到一个好差事么也学北国皇帝用人不拘一格,可是说起来,他的性格作风,真的和他的相貌也差不多了。
传闻中的烽火连城,相貌堂堂,英俊中带着一丝毒素一样的美,为人阴险狡诈,可是这个人,相貌奇陋,性格狂妄自大,甚至智商都很有问题,他是烽火连城这其中只怕有太多的隐情了吧
这种名不副实的小小伎俩,北国的野蛮新贵们没有人看得出来,可是刚刚投靠了北人不到两个月的血阳城城主赵亡国原名赵国本,投降之后改了名字,却看得明明白白,毕竟任何一个优点能耐的大将,都不可能凡事儿都要书记官拿主意,除非那个书记官才是真正的烽火连城。
当然,那个书记官不可能直接名叫烽火连城,他叫纳兰竭磨,是北方皇室中那个远比哈兰家族更加强大,更加恐怖的“影子皇族”,据说这个纳兰家族的祖上,并不姓纳兰,而姓须佐之
此时赵亡国和这位纳兰竭磨,就一左一右跟在烽火连城的身后,从一条朱漆木楼梯上款款走下。三人按照“建州”的规矩,都剃头成金钱鼠尾状,这也是赵亡国改名字的原因之一,毕竟剃头这件事,让他心里一直很“蓝瘦香菇”难受想哭。
“卑职恭迎大人大人千岁千岁千千岁”宾客们看到烽火连城带着俩跟班来了,赶紧起身,忙不地地用罡风在自个脚边吹出一块干净地面,跪拜叩首。跪拜礼,这是北国和建州人特有的礼节,下级见了上级得跪,弟弟见了哥哥得跪,更不用说妹妹见了姐姐得跪了,反正只要比你地位高的都得跪,这可是北国第一世家纳兰家用满朝文武逼着哈兰皇族定下的规矩。南国人除了皇帝只跪自家老父老母,而哈兰世家更是奇葩到“除非见爹娘,天地不令屈”的硬汉境界。
“兄弟们快快起身吧。”烽火连城轻声说道,他的嗓音意外地非常悦耳,不高不低,不软不硬,不尖不粗,总之刚刚好,当然他的语气一点儿也不悦耳,反而让地下的宾客们有点难受。他的语气中,弥漫着目中无人,刚愎自用的霸气,虽然口称“兄弟”却毫无“仁义”可讲。
侍女们费劲地搬来一张大桌子,摆上了孤零零地一把笨重的椅子,烽火连城大马金刀地坐下来,纳兰竭磨拿着书册,赵亡国抱着宝剑,两人都是神功精湛的好手了,也不嫌累,就这么两脚一并标枪也似的挺立在他身后,仿佛两个最称职的保镖。
真正的保镖,都是那些在宾客之中穿梭巡逻的士兵,全身重甲,手中的长矛指着墨染般的夜空,稍一走动,背后的神臂弓就和破元箭的箭壶撞击出“咣当咣当”的响声来,活像会走路的铃铛。
就在烽火连城坐下来三秒钟后,小院子中间的戏台之上,出现一起事故。
两个容貌姣好的戏子登台唱曲儿,似乎是在演一个被清朗玷污了身子又弃之不顾的,痴情又绝望的小郡主,要寻个短见什么的,她的小侍女一直担惊受怕着,跟着她,喋喋不休地劝慰着,甚至哭求着小郡主,毕竟按照北人的奴隶制度,郡主死了,小侍女也只能殉葬。
那扮演小侍女的戏子姑娘,虽然听过来自风月场所,却是整个戏班子里的台柱子,甚至是整个江北派系中的小明星,那样貌,那身段,闭月羞花自不必说,只怕和如今的林绚尘相比,也不见得逊色多少,关键是那唱功,那动作,那神态,真不知道她一个十五六岁的半大点的女孩,究竟如何能练出寻常老戏骨二三十年才能练就的水准来。刚一开口,百花失色,那凄凄切切,悲伤中带点企盼,绝望中带点乐天,恐惧中仍然不失纯真的小小侍女的性格,心理,全部被那一张樱桃小口唱了出来,端端让那铁人都能落下泪来与之相对的,那位扮演小郡主的戏子女孩,却动作生硬,表情僵直,举手投足间都显出一种不自然的生疏感,甚至有些舞台动作都弄得颠三倒四,错漏百出,别说将那小郡主内心的悲怆,绝望,疏离,冷漠以至于疯狂表现出来,就连一个被人抛弃了的女孩子的悲戚和痴情都没有得到充分表现,完全就是为了表演而表演,仿佛扯线木偶一样让人看了不舒服。
风源大陆上的戏班子演出,还停留在相当原始的阶段,没有文字剧本因为当戏子的人近乎全是文盲,甚至连文字脚本都没有。曲目技艺,全靠口耳相传,一应台词什么的,都没有一个统一的说法,老戏骨这么说,师父又是那么说,可以说舞台上的所有表现,几乎全凭戏子优伶们的临场发挥,对于舞台功底的考验,比起高度发达的加布罗依尔更严酷十倍,那些从神海派半路出家,混进戏班子里的女弟子,一方面要兼顾发射信号箭的重任,一方面又要表演的好不让人看出破绽来,这样两头兼顾,分心二用,又哪里能兼顾得完美无缺特别是那位扮演小郡主的女弟子,一见烽火连城出现了,更是情急着慌,居然将龙傲田三番嘱咐的“瞅准时机,看到那烽火连城放下戒心,最松懈的时候在发动”的计划忘到了脑后,伸手就要打出一发响箭来,可是就在此时,她伸手进衣袋里面一模,不禁凉透了心。
响箭没了。
没错,就是响箭没了。她并不知道在自己临近登台前,那些“看管”她们的兵丁老爷们,悄悄地顺走了全部的响箭。她更不会知道,她和她的神海派,早就深深陷入到一张猎食的巨大蛛网之中去了。
她掏响箭的动作戛然而止,整个人都彻底蒙了,台词什么的都忘得一干二净,哪里还能将表演继续下去
那饰演小侍女的女孩看到她这个样子,也是一脸绝望的死灰,她不在乎这些强行塞进来的家伙们玩什么把戏,她在乎的是这场演出砸掉了
对于一个视演出为生命的小小女孩儿来说,这简直是天底下最大的,最不可能承受的屈辱。女孩的眼圈一下子红了,两行精英的泪珠儿就这么喷涌出来,一下子,词儿忘了,妆也花了,这台戏,完了。
她就这样含着羞愤与委屈,甚至有点仇恨的目光,冷冷瞪着那位据说神功练得相当厉害的“姐姐”,心想你就是神功练得破天了,演戏这行手艺里也是个给人端尿盆子的胖头葱。
整整三秒,她们互相瞪视着,不言不动,这绝对算得上严重的演出事故了。
而也就在此时,烽火连城的悦耳声音响起来,如同死刑一样残酷:
“这咿咿呀呀哭来哭去的玩意儿,有什么可看的本座还是喜欢那金戈铁马,十面埋伏,战鼓擂起来,在上面打上几十个筋斗的,好看,各位兄弟说是不是”他的声音懒懒的,语气中夹杂着不满意与不耐烦,就像一个没有被戏曲儿吸引了目光的胖大老爷,他说完,就听到周围乱哄哄的喝彩声,显然,北国的鞑子们还领会不了南国人丰富细腻的内心世界,他们的脑子里,除了扬鞭快马,刀砍斧劈,大概只有弯弓射大雕了。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甚至于那戏班子的老戏骨都打算上得台来,收拾残局了,一般而言,像这样的演出事故不会给戏班子带来太大的麻烦,除非他们是在第一二场就演砸了,那才叫要命,如今这个戏班子已经演了不下5场,场场精彩,也说得过去了,只是按照规矩,演砸了的女孩子,少不了要在下面吃些苦头吧。戏班子里也是有赏罚机制的么。
领班戏骨上来了,两位女孩都气呼呼地别过头去,低着头准备下台了,戏班子里的其他人都换上了假的铠甲兵器,准备演一场热热闹按哦的打戏来挽回刚才失掉的面子,可惜在这里,只有烽火连城和他的直接属下们知道,刚刚烽火连城说出的,那可是如同摔杯为号的,发动一场血腥捕猎的暗语。
娇美的侍女们,不知何时已经悄然不见,回廊之上,满是锁甲,盾牌与长枪,南边的牌楼之上,每一层窗户都轰然大开,一把把神臂弓探出窗外,坡元箭矢,完全封死了整个戏台。
黑衣的武士,从各个回廊的角落里弹射而出,在空中翻滚着,利用罡风跳跃着,一边冲向不知所措的戏班子,一边拔出闪光的长剑。老戏骨们已经吓得面色惨白,而那戏班子里的神海派弟子们,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