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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红唇-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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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又是在这么多小姐公主的注视下,她被栽了面儿,以后还管不管得了别人了

    妈咪一把扯住那个和她犟嘴的小姐的头发。朝着墙壁狠狠一撞,那小姐捂着磕流血的脑门儿哀嚎一声,圈圈吓傻了,妈咪盯着那缓神儿的小姐看了一会儿,见她不再折腾,她才转身拉着我继续往外走,可我们走出没两步。旁边围着的几个公主忽然捂住嘴巴尖叫出来,拼命往两边闪,我还没有来得及回头,那个被打了的小姐举着她的一只高跟鞋朝我们砸了过来,妈咪走在我前面,所以我是第一个遭殃的,我本能用手举过头顶护住脸,一阵急速的风声呼啸着擦我耳边掠过,接着砰地一声,似乎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撞到了墙壁,又滚落在地上,人群里的尖叫在一阵剧烈高chao后变得鸦雀无声。

    我睁开眼,那名小姐手腕被何堂主死死握住,她手上鞋也甩飞出去,何堂主盯着她语气阴森森说,“你要砸谁。”

    小姐没见过他,但被他脸上的煞气吓住,她说不出话来,惨白着一张脸,可她还没有沉默一秒,何堂主手上用了力。她痛得闭眼惨叫出来,叫声凄厉而惊悚,吓得周围小姐都捂住耳朵,有的干脆随便冲进一扇房间关住门。

    “我问你要砸谁。”

    那名小姐说砸妈咪,何堂主这才一点点松开了手,他盯着小姐痛苦而扭曲的脸,“不是要砸冯小姐吗。”

    风月场上的人。最会看眼色,那名小姐立刻醒悟过来,她赶忙说不是,何堂主嗯了一声,他掸了掸手掌心,“不是就好。”

    他转过身看向我,他走过来十分给我面子的朝我微微鞠了一下躬。“冯小姐,纪先生在包房等您。”

    到了这一步,我去不去也要去,妈咪早就激动得不行,她指着我在卡门宴翻身了,虽然捧白茉莉和唐筝的人多,但真正像纪容恪这么吃得开的混黑白商三道,却寥寥无几,纪容恪没有接触过金苑之外任何一家会所的小姐,仅凭这一点,就足够妈咪出去吹嘘几个月。

    她拿不准我性子,在她眼里我和神经病没两样,到手的钱不赚,到手的男人不勾。她担心得不行,生怕我拒绝何堂主惹怒了那位等在包房的财神爷,妈咪在她裙摆下不着痕迹的死死掐住我手,险些把我手掌心掐破,以此来提醒我,不该做的傻事千万不要做。

    我深深吸了口气,“纪容恪那边”

    我话还没说完。妈咪差点掐断了我手,她对何堂主赶紧打圆场说,“喊错了,是纪老板,冯锦白天发烧了,昨晚喝多了酒,又受了寒。您千万别当真,口误。”

    她朝我挤眉弄眼,如果她此时手里有把刀而杀人不犯法,妈咪一定手刃了我。

    何堂主没有理会她,他对我说,“纪先生妥协到这个程度,冯小姐还是不要再执拗了。他从不给别人台阶,这一次是实实在在的破了例。”

    妈咪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她在旁附和,“对,纪老板第一次到卡门宴当贵宾,之前白茉莉也和他接触过,都是跟着霍总一起吃饭。冯锦你要知恩图报,谢谢纪老板赏脸。”

    妈咪将我朝前推了一步,我脑子都被吵炸了,只要能摆脱她唠叨让我陪老虎我都干,何堂主在前面带路,我跟着他来到一楼靠近花池位置的大包房,这是卡门宴所有钻石包里最奢侈最齐全的一个娱乐套中套,里头包含了k歌房、棋牌室和总统套,一晚上不喊小姐只加一个全套酒饮果盘也飙价到了三万九千九,何堂主停在门口,他没有动,耐心等我准备好。

    我心都在这一刻跳出了嗓子眼,我隔着那扇门隐约听到了霍砚尘逢场作戏的笑声,还有他说话。低沉冷峻的声线仍旧是我熟悉的纪容恪。

    一切都没有变。

    可又好像一切都变了。

    一天犹如一个世纪,我才知道这话怎样讲。

    我咬了咬牙将门推开,两名包房公主跪在地上摆果盘开酒,霍砚尘正在点烟,他余光瞥到我,不动任何声色,仿佛我不存在,左手指尖熟捻得按压下去,打火机蹿出一丝淡蓝色的火苗,几乎把那颗烟吞噬。

    纪容恪偏头看向门口,他唇角笑容还没有完全散去,如鹰隼的眼神长久定格在穿着红色旗袍的我身上,他坐在整个k歌房最阴暗的角落,彩色灯光在他头顶旋转掠过,却没有停留,我看不真切他面容,只感觉到他一直没有移开目光。

第九十章 把他的凉薄焐热

    何堂主站在门口将纪容恪头顶的彩灯关上,包房内的光线立刻不再那么浑浊得眼花缭乱,正中天花板吊着的一盏橘黄色暗灯将每个人的影子投射在地毯上,无限拉长再拉长。

    霍砚尘终于把烟点着,他仿佛在这个过程中做了一个慢动作,平常几十根烟都点燃了,今天连一根都点不完,他右手肘撑住膝盖,默不作声的吸了一口,对这场好戏保持观望。

    不过一天不见,就一天而已。

    怎么纪容恪好像瘦了那么多,他下巴上的胡茬经过漫长的一天滋长出来,没有来得及刮,我最讨厌留胡子的男人,我觉得那很脏,而且将整个脸都变成了原始森林。就像头发经过风吹雨淋没有洗过,粘在一起乱糟糟的,但纪容恪的每一副面孔我都觉得好,可又说不出哪里好。

    何堂主在过来包房的路上跟我说,他白天在赌场压阵了一天,那边有很多人闹事,听说九叔到了,知道纪容恪忙于招待没时间管场子,就大肆动众闹得人仰马翻,从赌场刚出来就立刻赶到卡门宴。

    可我看他不只是忙了一白天,他大约夜里也没睡好,他脸颊有些塌陷,眼圈周围没往常那样光彩照人,塌陷的颧骨将他原本就深邃立体的五官轮廓变得更深,他头发抹了发胶,从头顶一直梳到后面。非常黑亮的背头,发丝上面一闪闪的,有亮晶晶的东西,像一颗颗小钻石,或者误落凡间的星辰。

    他身上的白色衬衣白得耀眼,身侧放着脱下的藏蓝色西装,领口系着琥珀色条文领带,他腕子上没有戴手表。他疏冷阴沉的气质中有一丝颓然,一丝不属于纪容恪的颓然。

    妈咪见没有人说话,每个人都揣着心思在想什么,目光从对方脸上流连而过,谁都装哑巴,妈咪见识了这么多客人,没见过这样难拿捏的,不张嘴就听不出喜好,就难以哄他高兴,自然留不住这个客人,不会再有第二次光顾,可眼下妈咪并不了解我们之间错综复杂千丝万缕的关系,她只想着自己把所有宝都押注在我身上,以后能不能在卡门宴扬眉吐气干掉一组妈咪,能不能把我扶持到最红的位置,就在这一晚纪容恪是否对我满意。愿意下次再来。

    纪容恪不肯张嘴,她只能用她在风月场上练就的三寸不烂之舌诱他说话。

    妈咪推了我一把,让我过去倒酒,她招呼着让跪在地上摆果盘的公主出去,别打扰纪先生清静,那两名公主当然不肯,是霍砚尘招呼进来伺候的,谁也不愿放过这能被纪容恪看上眼的千载难逢的机会,她们平时有多听妈咪的话,多拍妈咪的马屁,今天就有多不理不睬骄纵无礼,妈咪估计以为自己出门没看黄历,是不是个人就敢和她诈刺儿,她朝门口服务生使了个眼色,两名等待上酒的服务生从外面保镖群中挤入进来,将跪在地上不肯起来动作慢悠悠的公主架起,往外面拖,霍砚尘视而不见,纪容恪还在看着我,从我进来他的目光就不曾移开,我不知道自己哪里让他不满了,他望着我的眼神似乎有一丝不悦。

    “妈咪,是霍总让我们进来伺候的”

    其中一个公主用手指抠住门缝,她十分不甘抱怨,眼睛始终瞟着纪容恪,妈咪理也不理,直接甩手示意服务生带下去,包房里安静下来后,她笑着把我往前面推,眼睛狠狠剜了我一下,“纪老板,您也不常来。冯锦这边是前不久刚过来的,她”

    妈咪还没说完,纪容恪忽然抬起手止住了她,“我和她,比你和她熟。”

    霍砚尘从旁边笑出来,纪容恪说完也在笑,他们两个人碰了一杯酒,这样的状态倒真像个多年的朋友。他说的这句话让妈咪怔住了,她以为自己听错,她偏头看我茫然的眨了眨眼,“冯锦和纪先生之前认识吗,很熟悉”

    我啜啜喏喏不承认也不否认,“他怎么说就怎么是。”

    霍砚尘让妈咪出去,把我一个人留下,妈咪不太放心,她抓着我旗袍下摆,有些为难朝霍砚尘摇头,她做的不着痕迹,可还是被纪容恪看在眼里,他笑着说,“我和她睡过,一张床,一张被。我进入她,不穿衣服。算熟吗。”

    妈咪彻底愣住,她半响没有说出话来,何堂主走过来将她带出去,妈咪直到出了包房还有些浑浑噩噩,我扫了一眼门口走廊探头的那群小姐,我冲过去把沙发上靠垫拿起来,朝着纪容恪身上砸下去,我哭笑不得说不出话。他这么大的爷,和一老鸨子有什么好争辩的。

    他仍旧在笑着,霍砚尘说,“容哥脾气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纪容恪从烟盒里摸出一根烟,他叼在牙齿间,霍砚尘立刻拿起他的打火机给纪容恪点上,他吸了两口,用大拇指在鼻尖上挠了挠,“脾气不好,今天能带得走她吗。”

    霍砚尘拍着纪容恪肩膀笑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但是你脾气再好,也够呛。”

    纪容恪同样笑,“带出这扇门,再说其他的。”

    我站在那里不说话,霍砚尘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你约了付总,他差不多要过来了,我不打扰你谈事。”

    他说完起身绕过茶几走到我旁边,“冯锦是我卡门宴力捧的红牌,我希望不要闹出太过的事,容哥,你应该也不舍得。”

    纪容恪挑了挑眉梢,他没说话,霍砚尘推开包房门走出去,立刻便合上,我还没有看到走廊上现在什么状况,门就关上了,但我隐约听到妈咪的大嗓门不断叫嚣着,她正在说我和纪容恪如何如何,虽然我没听清具体内容,但也能猜到一定是添油加醋版本的。

    纪容恪看着我沉默,他抽完之后,将烟蒂掐灭在烟灰缸里,他对我说,“为什么不过来。”

    他把始终把玩的钥匙丢在桌上,“我是客人,我的要求并不过分,要你坐过来。”

    我深深吸了口气,我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和他隔着一些距离,他没有强求我靠近,他给自己倒酒,问我喝什么,我说都不喝,他倒了半杯放在鼻下嗅了嗅,“卡门宴还有假酒。”

    我看了一眼那酒,他纯属没话找话,卡门宴每天高朋满座。全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老百姓也进不来包房,一年工资还不够看一眼灯的,怎么可能端着假酒上桌侍奉,这不是找事吗,就算有浑水摸鱼的,也不可能在客人还清醒时候上,他纪容恪是谁啊。流氓里的精英,土匪中的扛旗,霍砚尘能让服务生给他上假酒

    我理都不理他,他自己觉得无趣笑出来,“一天不见,说句话都不肯了。”

    我偏过头,听到他这样温和柔软的语气,我心里没有半点涟漪那是假话。毕竟我那样喜欢他,已经到了装聋作哑的地步,要不是我真的太看重这份于我而言意义非常重大的感情,我甚至能一直装下去,装什么都不知道。

    但我想起他演得那么好,演的那么真,竟然只是欺骗我利用我,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我会有一种莫大的屈辱感被玩弄于股掌的羞耻感,我红了眼睛,但嘴上一声不吭,他忽然放下手上杯子,一只手扣住我左肩,在用力下强迫我面对他,他在我脸上仔仔细细看了半响,“化妆了。”

    他搭在我肩上的手指从下颔攀升到唇上。我抹了非常艳丽的口红,在暗光下也十分明显,他轻轻蹭了两下,发现蹭不干净,还有一丝淡淡的底色,他干脆凑过来鼻尖贴在我唇角嗅了嗅,“什么味道。”

    我说樱桃。

    他又盯着看了一会儿,忽然含住我唇瓣轻轻吮吃起来。我没想到他毫无征兆做出这样的动作,我瞪大眼睛注视他近在咫尺几乎和我合二为一的脸,唇瓣被他吮得有些痒,我轻轻唔了一声,他又变换节奏用力咬了一下,我疼得揪住他衣领把指甲嵌进他喉咙,他喉结在我指尖上下翻滚弹动着,似乎在吞咽唾液。他吮吸了好久,直到吮得我嘴唇都滚烫红肿,他才将我松开,我靠住沙发背大口大口的喘息,像防饿狼一样谨慎忌惮着他,他唇上沾着一丝晶莹的红润,他舔了舔,“骗我,是草莓。”

    这么尴尬又暴躁的气氛,让他一句话破功,我问他大晚上不休息到这里干什么,他问我干什么,我说我不赚钱拿什么还债,他立刻打断我,“我没有要你还,而且你还的方式,就是浓妆艳抹在包房陪客人吗”

    我反击他,“不然呢,我不是丽娜,我没有九叔那样的父亲,不仅不需要女儿欠债,还可以拿出大把的资本为女儿找一个好归宿,我自己一步步走到今天为难的困境,苦果我甘愿尝。人都会做错选择。我也不例外,我错了,我认命。”

    他蹙眉说,“可我不喜欢你这样。”

    “你喜欢什么。”

    他想也不想说,“我喜欢不化妆,安安分分在我身边,听我的话。其他的东西对我而言什么都不算。”

    我笑出来,我用手指勾住他领带,他垂眸看了一眼我弯曲的指节,我问他,“就像白茉莉那样,清水出芙蓉,永远都是一身白色蓝色,你才会觉得漂亮才会喜欢,所以你从没有认认真真看过,我到底适合什么。就为我买了那么多浅色的旗袍和裙子,你知道我适合红色吗我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吗。”

    “你要什么。”他脸色忽然严肃起来,“好生活。”

    “对,在我贫穷时候,我要好日子,为了达到那个目的,什么都变得不重要。可当我谈不上富贵但也不再穷得连温饱都成问题,我更想要奢求别的,四年前我放弃了卡门宴红牌的地位,放弃了大好财源,跟着姜环到赌场做荷官,因为爱情在我眼中胜过了金钱。虽然结果很可笑很狼狈,但我依然没有改变这份执拗。”

    纪容恪终于听明白了,他和我目光交汇,“你想要爱情,婚姻。真心。”

    我看着他一言不发,我用沉默和眼神代替了我的回答,他笑出来,大声笑了很久,“这对我来说,是笑话,很大的一个笑话。”

    他伸手勾住我一缕长发,在指尖来回摆弄,打结,绕圈,“你要的太梦幻,可男人的世界很现实,你要明白好生活有多重要,它胜过一切不切实际的感情。”

    他说完轻轻捏了捏我的脸,像对待一个宠物那样,“不要折腾了,跟我回去。”

    “那你娶了丽娜,我怎么办。”

    纪容恪早就想好了对我的安排,他似乎很有把握,“她不会干预。”

    我觉得特别好笑,我推开他贴在我脸上的手,“你不了解女人,女人的嫉妒心在她没有完全占有这个男人之前,还有很大余地,可一旦她占有了,会膨胀到极致,一碰就炸。”

    “有我在,她不会怎样。”

    我一直以来最爱他的自信,可这一刻他的自信在我眼中有些凉薄,我很想把他焐热,但我不知道我用怎样的温度去焐,或者是否焐得热。

    我趴在他肩头,轻轻对着他耳蜗里吹了口热气,“你要多养一只金丝雀吗。”

第九十一章 被灌酒

    他从没见过我这样媚眼如丝的时候,他见过太多女人妖媚的面孔,也见过太多副姣好的身体,却从不曾见到他认为是那样的,最后变成了这样。

    妈咪在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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