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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红唇-第1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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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重重拍了我屁股一下,“能不能。”

    我站直身体敬了一个军力,“能”

    他这才闷笑一声放心将我松开,带着何一池往门外走,我目送他走到庭院,眼看就要进入车中时。我忽然捏着拳头哽咽朝他背影大叫了一声,他立刻顿住脚步侧身看我,我顾不得什么,从客厅朝他飞奔而去,他不断对我说慢一点跑,可我根本不理会,我跌入他怀中,像世界末日最后的狂欢那样,在他唇上狠狠吻下去,我一边吻一边喊他名字,他不明所以,可仍旧被我撩拨得想要配合,在他搂住我打算反客为主时,我脱离他身体结束了这样的痴缠。

    我一边满头大汗傻笑一边把他往街道上推,“走吧走吧,路上小心。”

    他被我孩子气的闹剧逗得哭笑不得,他走出去两步,转身和我挥了挥手,我始终保持微笑,在他眼里明媚的绽放。

    纪容恪与何一池先后坐进车里,当那辆车缓慢驶离我面前,带起一丝丝呛鼻的灰烬,一片片纷飞的尘埃,最终迎着灿烂的春日阳光扬长而去,我脸上强颜出的欢笑,终是在那一霎那,消失无踪。

第二百零五章 画眉

    我回到庄园眼眶微微潮湿,我站在客厅迎着窗外投射洒入的阳光,用力抹了抹眼睛。送纪容恪离开那瞬间,我看着车远去无影无踪,我不知道自己有多用力压抑和按捺,才将嚎啕大哭的冲动忍了回去。

    保姆从二楼下来,她看到我痴痴呆呆站在那里动也不动,过来问我怎么了,我抬起头神情恍惚看着她,“容恪走了。”

    保姆以为是多严重的事,脸色不由自主随我一起凝重起来,但她听我提及纪容恪,立刻又恢复笑容,“先生忙完就会回来,夫人等一等他。”

    我咬着嘴唇垂眸看地,洁净透亮的地板反射出头顶璀璨的水晶灯,我有很多话无处可说,也无人可诉,因为我知道谁也不是我,根本不会理解我的折磨。

    我闭上眼睛声音嘶哑说我累了,旋即浑身无力的蹲下,保姆急忙丢掉手上的抹布,她一边按在我腹部上为我借力,一边搀扶我上楼回卧室休息,她将我平稳安顿在床上,为我腿部盖上毛毯,在她转身去餐厅为我盛粥时。我目光不经意看到梳妆台上摆放的眉笔,那一瞬间电光火石百感交集,往事犹如一阵飓风纷至沓来刮得天昏地暗。

    那个男人站在我身后,我们一同看向印了我们两人面孔的镜子,他手上拿了两只眉笔,他看了看那只黑色的,转手放下,用那只墨绿色的为我描摹,他食指勾住我下巴。在眉梢上轻轻划过,他眼中含笑,“你适合温婉的柳叶眉,就像纹过那样。”

    我固执夺他手中的笔,非要把那只黑色的塞给他,我说我喜欢纹剑眉,很浓很黑的那一种,英气逼人的样子。

    他根本不理会我的要求,他比我还要更固执,他说不好,他要我温温柔柔简简单单,要什么英气逼人。

    我所有与他掠夺争执的气焰都倏然变得破灭,我盯着他专注勾画的眉眼,才知道他最喜欢温柔的女人,万种柔情,千娇百媚,我也想做那样的女人,为纪容恪卸下我的骄傲固执贪欲。唯他是我的全部。

    我下床走过去,站在梳妆镜前伸手握住眉笔,还是那一支,笔尖被磨得圆润,仿佛柄身还残留着他指尖的烟气,从宾馆搬到蓝羽时我丢弃了很多旧东西,包括这支眉笔,我并不很喜欢。后来纪容恪忽然兴致在梳妆台前翻看我的东西,我察觉他在找什么,但他没有开口问,后来他吩咐何一池到宾馆又把这眉笔找了来,他非要他为我画眉用过的,而不肯买一支新的,我也曾以为找不到了,就像时间,像故事,陈旧的再也不会融于新的生活,它会悄无声息的流逝掉,走得干干脆脆。

    结果令我出乎意料是眉笔还在,不知道是不是天意,总在万念俱灰时给予一丝光芒,让整个世界不至于太晦暗。

    我看着那磨得很圆的笔头忍不住笑了笑,垂手掀起裙摆在椅子上坐下,镜子里我的脸无比削瘦,锁骨下三根肋骨也凸显得十分清晰,这样瘦弱而憔悴的我丝毫不像一个怀胎三月的孕妇,倒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者,在风雨中受尽摧残。

    我用手在脸上抚了抚,肌肤冰凉,气色微白,哪里像一个二十四岁的女人。

    我的朝气呢,我的青春呢,都湮没在了哪里。

    我轻轻叹息一声,右手持眉笔将自己略微黯淡凌乱的眉毛勾勒得十分修长,那浅浅的墨绿色,将眉梢勾出一丝弯弯的弧度,柔和而娇俏,像一片窄窄的柳叶。

    我很久不画眉了,从纪容恪最后一次为我画,到今日我都没有再拿起眉笔。

    忽然需要打扮这么漂亮,生疏得无从下手,来来回回涂了又擦很多次,才终于描摹出我想要的样子。

    保姆端着粥碗从外面进来,她以为我睡下了,脚步很轻。动作也非常缓慢,可她抬头看到我坐在镜子前这样好的兴致,她笑着将碗放在床头走过来站在我身后,盯着我画好的眉毛看了许久,“夫人五官精致,画了柳叶眉就更好看了。”

    我从镜子里看了她一眼,反手画另外一条眉毛,“是吗,这颜色和黑色,哪个更好。”

    保姆说,“当然是黑色,这颜色皮肤不够白,画上不成了妖精,不过夫人白净,画上也好看。”

    我笑着把眉笔放回原处,“他最喜欢我纹这个颜色的眉毛,以前因为我不肯,还和他起了争执。我也觉得不好看,但他喜欢。”

    保姆一听我这样说,她当然不敢反驳纪容恪的意见,她立刻自圆其说,“先生喜欢的当然就是适合夫人的,夫妻之间,再没有更了解的了。”

    我为自己唇上涂了鲜艳的大红色,又让保姆找出一件火红色的连衣裙,她从衣柜内拿出后问我要去哪里。我说见个朋友,她脸色一怔,明显有些不放心。

    纪容恪交待过她,要把我照顾好,不能随意离开庄园,何况我还怀了身孕,万一出行遇到麻烦,她没办法担待这份责任。

    保姆捏着衣架犹豫不决,她想要开口婉拒我独自离开的意图,又不敢以下犯上,整个人都陷入十分困顿的挣扎中,我推开椅子走过去,从她手上把衣架拿过来,我将衣服比在身上给她看,“漂亮吗。”

    她点头说漂亮,“夫人适合红色,也适合蓝色,但您平常穿得太素净,偶尔换一换艳丽的,先生一定耳目一新。”

    她说完后十分为尴尬扯住裙摆边缘的流苏,“夫人您别为难我。先生不允许您出去,他担心您。”

    我把手机递给她,她不明所以后退了半步,我无奈说,“不如给他打一个,问问能不能让我出去见朋友,又不是很远,我只是吃顿饭就回来,我怀孕了也不是被囚禁,偶尔运动一下,对胎儿也很好,我还有六个月才能,难道就天天大门不出吗,这样我心情会很糟糕,万一得了抑郁症,容恪才真的要怪罪你。”

    保姆听我这样说,也隐约意识到我这样的倔脾气不让我出去我还真的会堵心到抑郁症,她已经看出我吃得很少睡得也不多,她比任何人都担心我出问题,因为纪容恪必定要拿她问罪,这个庄园里的保镖佣人都没有她和我接触最多使命最重,她对我的一丝一毫都充满了压力。

    她见我如此固执,只好妥协说,“那夫人早点回来,您千万不要让我难做。”

    我非常开心拥抱了她。大喊万岁,她难得见我这样快乐,我换好裙子在肩头罩了一件白色披肩,我没有拎包,只拿着一个钱包离开了庄园。

    在我乘坐出租离开的过程,我分别拨出两个电话,其中一个是给纪氏柏堂主,我让他拿着我需要的东西到华西一家最大的茶楼等我,另外一个电话是打给贺润,我知道她这几天等纪容恪等急了,也等慌了,她一定会赶来赴约,哪怕她此时并不想见我。

    果然在电话里贺润并不说话,我告诉她地址对她说不来会后悔,这是最后一个拴住纪容恪的机会,我不等她再询问什么,便直接干脆挂断。

    我将手机捏在掌心,十分疲惫靠在椅背上,我闭着眼睛昏昏沉沉,我不知道自己在这样的绝望与崩溃中都回忆了什么,点点滴滴,犹如一场岁月悠长的老电影,黑白画面,没有一丝颜色,却看得人心疼又彷徨。

    从我认识纪容恪的第一天,到我终于不得不斩断这份感情的今天,从我满心欢喜等他娶我。到我骤然醒悟不得不做另一个痛苦不堪的决定,仅仅十个月而已,怎么就这样天翻地覆。

    车子稳稳停在那家茶楼门外,我透过车窗看向路边停泊的一辆黑车,柏堂主身影隐约在驾驶位上摇晃,他似乎在找我,我看了一眼时间,距离我给贺润打电话过去了半个小时,她从贺宅赶过来最快也要四十分钟,我还来得及。

    我将钱递给司机,一秒钟不耽误推开门下去,我下意识四下查看,确定没有熟悉的人留意到我才走过去敲了敲车窗,柏堂主摇下后,他抵触一个硕大的包,黑色的帆布缠裹着,里面摸上去凹凸不平,我问他都有什么,他很小声说,“录音笔,碟片,几分涂改之前的军政资料,还有一些银行转账复件,都是容哥花了极大精力托了许多人买才拿到的东西,冯小姐要这个做什么。”

    换做别人,哪怕是纪氏内部颇受重用的副堂主,如此重要隐秘甚至可以成为杀人不见血利器的东西也绝对拿不到,看一眼都不可能,柏堂主因为我和纪容恪的关系,对我没有丝毫怀疑,他没有任何保留把所有我要的都给我带来了,我从钱包夹层内抽出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将包裹塞入进去,我对柏堂主说,“这都是贺归祠违规的证据吗,不要不小心掺了其他东西进去。比如纪氏的资料。”

    柏堂主说不会,都是单独分开存放的,我这才放心,我拍了拍他肩膀,“我做的都是对纪氏对容恪有利的事。”

    柏堂主对我这句意味深长的话有些不明白,他蹙眉要问我什么,但我没有给他机会,我对他摆了摆手,叮嘱他打理好纪氏,便转身飞快走进茶楼,找到我事先约定好的包房。

    我将东西放在旁边椅子上,推到最底下隐蔽的角落用桌布盖住,确定进来的人也不会发现时,才落座在外面位置。

    我招呼服务生点了一壶红枣茶,四碟茶点和一份果盘,他询问我什么时候上桌,我告诉他在包房门外等候,稍后一位年轻小姐进来。再安排上。

    他点头退出去,将门留了一条不小的缝隙,我身体紧贴住椅背,目光注视着窗外一颗非常茂盛的树,这棵树我叫不上名字,浓浓的油墨铺陈在重叠的宽叶上,阳光自罅隙间落下,像无数细碎的金子。

    这光芒过分刺眼,这光芒美得真该死。

    在我失神之际,走廊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似乎走得很紧,在拼命的赶时间,我回过神来,不由自主捏了捏掌心,我听到服务生询问是否要来见一位女士,接着贺润的声音响起,她低低的说是。服务生把门完全推开,他指了指正襟危坐的我。我在这时也转过头看向门口,与贺润四目相视,她穿着卡其色风衣,戴着一顶黑色礼帽,脚下踩着同色系的裸靴,她打扮得非常时尚,也很朝气,与我的风情浓艳大相径庭。

    服务生看着她问,“是这位女士吗。”

    贺润点头说是。服务生侧身让开一条路,她走进来,大口喘息着,“抱歉,有点堵车。”

    我说没关系,本来我也邀请得很急,是我太唐突。

    她放下手包将帽子摘掉,在我对面落座,服务生立刻呈上我刚才点过的饮品与食物。摆放在我们之间的圆盘上,贺润对那些东西不感兴趣,她只想知道我到底要对她说什么,她开门见山问我,“容恪出什么事了吗。”

    相比较她的焦急,我则十分悠闲,我慢条斯理将壶嘴倾斜三十度,斟满两杯香甜的淡茶,她看着我流畅又优雅的动作。急得抓紧了手指,我把其中一杯推到她面前,礼貌请她品尝,她拿起喝了半口,大约烫着了,她不断用手在唇边扇风吸凉气。

    我笑着说,“容恪这几天都没有回去,也不曾和你通电话,你打给何助理。他只说不便很忙,含糊其辞的拖延着,对吗。”

    贺润见我直到得这么详细,她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阴沉,她藏不住情绪,是喜是悲一目了然,她声音冷却很多,“他和你在一起。”

    我点头不置可否,她眯了眯眼睛,用力捏紧放在手旁的背包带,“你在和我炫耀,这几天你一直占有他,而我这个妻子却急得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悲哀的寻找他。”

    她说完露出一丝无比厌弃的表情,“你不要忘了,你也是我哥哥的妻子,这样无耻的事你怎么做得出来。”

第二百零六章 天长地久有时尽

    贺润喊出这些后,她脸随即因为愤怒而变得通红,面对贺润强烈的责备与厌弃,我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惭愧,反而笑得十分开心,我反问她,“当你责备女人的时候,就一定能保证男人没有任何错吗一件事存在作用力与反作用力,也一定存在正反两方,但没有绝对的正,也没有绝对的反。尤其是感情,说不出对与错,就看两人的经营方式与彼此是否情深不渝。当你义愤填膺的时候,不要忘记你也是女人,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你与纪容恪之间千疮百孔的婚姻。走到这样岌岌可危的地步,也是你作为女人的错吗”

    “谁说我们千疮百孔,我们之间好不好我最清楚。”

    贺润涨红了脸,抻着脖子朝我喊出来,她死死捏住茶杯,泛白的指尖与凸起的青筋都暴露了她此时被戳中的心情,“婚姻是当事人的东西,旁人无权论短长。”

    “哦”我慢条斯理往她杯中又续了一点茶,她很冷漠告诉我不需要,我没有因为她的拒绝而停止,我斟满一杯后,看着那徐徐升腾的白雾,空气内都弥漫着一股清甜的茶香。

    “那你们的婚姻很美好很幸福吗。”

    贺润咬着牙,她一字一顿说,“当然是。他对我很好。”

    “怎样的好。”我盯着她血红的眼睛,“他会抱着你入睡,会喂你吃饭,会不管你怎样任性娇纵,依然无条件的承宽容,会为你画眉,会放下一切陪你散步,会趁你洗澡时挤入到浴室像孩子一样提出无力而好笑的要求,还是因为害怕失去你,宁可改变他工作狂的性子。这些你都拥有过吗”

    在我每说完一条时,贺润的脸便更加苍白一层,到最后我话音落下,她已经犹如一张白纸,我看她神情就知道,这些纪容恪对她从来没有过,我曾经所看到的一切,都是他对她最大限度的好。最大限度的纵容,而这些并不是存在于他们婚姻生活中的无时无刻,贺润的年轻天真简单与可爱,是纪容恪唯一对她温柔的理由,他不忍摧残一朵从未经历过风雨的花,只能改变他冷傲的性格,尽力去迁就他,而他这些迁就,绝大部分关乎利益,他直到贺润丈夫的身份,是他利用贺家的盾牌。

    我忽然觉得我之前吃的醋都那样不懂事,是纪容恪自始至终留下的传说太风流,才让我如此不信他,怪不得他会双眼猩红恨我把他想得那么无情。

    贺润声音哽咽说,“你还要拿什么来击垮我,你现在统统都砸来吧,我等着。”

    我笑而不语看她,她目光下移落在我微微凸起的小腹上,“你是不是还要告诉我,这个孩子也是他的,是你们曾经缠绵留下的结晶,他不肯让你打掉,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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