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族逆子-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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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修则缓缓的走近床榻,抚摸着喻霄近乎冰凉的脸。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对待他的孩儿了,这虚弱的面容却看着让他心碎。
“陛下,恕老奴直言,喻霄舍命相救却遭陛下误会,这心里怕是有委屈。”点到为止,宗硕也不愿再多说下去,只愿这冷血的帝王自己醒悟。
冷修的神色凝固了,“你们都退下吧,本帝想一个人陪陪他。”
钟离气急败坏的走出了宫门,冷修所做的一切都被他看在了眼里。只觉越发的不爽,便抬脚将面前的石块踢到了不远处。
“他喻霄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侍候本王的贱奴。这么下贱的身份还想和孤争夺父帝的疼爱,当真是做梦。他以为他的苦肉计就能招来同情,孤是做不出这么不知羞耻的事。”
见自家主子生了气,玄青也不由得在一旁应和,“是啊,这喻霄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陛下只是一时怜惜他,算不得什么,主子不用和他一般见识。”
话虽如此,钟离可不愿轻易放过喻霄。
既然冷修让他查明真相,自然是对喻霄心存疑惑,他又为何不顺水推舟呢?
无论他喻霄是否有弑父弑君之心,父帝与喻霄的感情一向脆弱,钟离可都看在眼里。
“玄青,无论孤做什么,你都愿意跟随孤吗?”
“这是当然,小的誓死都愿效忠太子殿下。”玄青急忙表明忠心。
“很好,孤有一件事要交给你去做。”
第9章 潜心修习
幻境中,她赤着双脚走过那片火海。
翻涌而出的火焰似是要在一瞬间将她吞噬。
她想要退缩,四处望去却再也没有容身之所,只能任由自己在火海中不断下陷,跌落在无休止的深渊。
梦魇中的冰娆已经浑身湿透,她猛然一睁眼从噩梦中惊醒,却早已记不得是第几次做这样的梦。
已是深夜,她却只能在这竹园中安身,想来她这张残破的面颊早已被世人厌恶。
火海的那次酷刑,几乎烧毁了她的所有。
她本是被娇生惯养的火狐公主,奈何火狐被天族所灭,而她自然成了卑贱的俘虏。
只是短短的一夜,她便变得一无所有。这被毒哑的嗓子也再也说不出话来。
坐于竹溪边,冰娆不愿再去看这张被烧毁的面容。或许她该早些接受自己的残缺,可是她怎么也做不到。
“冰娆,是你吗?冰娆?”是他,又是他的声音。
冰娆一惊,慌忙的敛起衣袖,想要离开。
谁知,下一秒怀兴就已经出现在她面前。
“我知道,知道你一直在躲着我。”这男子一步步的逼近,眼见着便将她逼到了溪水边上。
冰娆惊慌失措的转身,想要就此逃开,谁知脚下一滑,身体便倾在了半空中。
那只手臂却猛然一托,抱住了她的腰肢。她的心跳突然加快了,却任由他这般僵持着。
半晌之后,怀石才缓过神来,将冰娆慢慢扶起。她的秀发轻轻的拂过他的肩头,却让他的面颊泛起了红晕。
“冰娆,别躲着我了好吗?你知道,这段时间我有多想你。”
他与她的目光对视,真的有很多的话想要对她说。
只是她就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般,竟决然的转身,一点点的消失在了他的眼眸之中。
冰娆究竟是怎么了?他一点也不在乎她这张被烧伤的脸。
可是她,为何偏偏要躲着自己呢?
被他抱在怀里的时候,她一时失了魂,竟想这么陷下去,却终是没有失去理智。
她是一个亡族之女,而他却是天族的阁主。
她的心里只能容下仇恨,是万万留不得这些儿女情长的。
安延书院的钟声敲响了十二下,喻菀仍将身体缩在床榻上。
太长时间没有睡过懒觉,她只想给自己好好补补。只是现实却不如她所愿。
“起来练功。”一声冰冷的呼唤在耳边响起,白石师尊已经走进了喻菀的屋中。
虽说随意进入女弟子的屋榻不合规矩,但既入了安延便要遵守安延的规矩,白石是断断留不下慵懒懈怠之徒。
喻菀却微微翻了个身,就像是没见一般。她双眸微闭,又喘起了小呼。
“喻菀,起来修习。”白石的声音又高了几分,不必说的愤怒。
可这丫头似是没有睡过这么松软的床铺,无论如何都不肯起来。反而嘴唇一撇,像是多了几分怨气。
白石不再言语,只是轻轻挥了一掌,喻菀便猛的从床榻上掉了下来。
落在地上的一瞬间皮肉阵阵的发痛,她忍不住痛呼了一声,看着白石的眼神不免多了几分埋怨。
“为师从未见过你这么懒的弟子,下次你若是再敢偷懒,就单独留下来修炼。”白石正在气头上,说出口的话却从来不会改变。
喻菀心头一惊,只能乖乖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揉了揉自己摔疼的小腿。
“喻霄当日将你送到为师这里,是见不得你在浣衣库受苦。你若是这般不学无术,只会辜负他的一片心意。”苛责的话白石没有说出口,只是不愿见喻菀再这般颓废下去。
哥哥。喻霄是冒着生命危险将她送到这里,她真的不该这般娇气。
喻菀微微拱手道:“多谢白石师尊的提醒,弟子定会努力修习的。”
不多时,喻菀已随着安延书院的弟子们来到凉亭边的修习场。
这片场地并不大,但装下这一行弟子却是绰绰有余。
白石照例盘腿在石阶上打坐,这该是整个九霄最清净的所在,静的连一片叶子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喻菀刚开始修习,根基不稳,自是久坐不住的。还未坐多久,她只觉得腰酸背痛,忍不住想要活动活动筋骨。
方一睁眼,却见一旁的师兄们都静静坐着,她此时四处张望的举止显得格格不入,只能无奈的撇了撇嘴,再度闭上眼眸静坐。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喻菀可以感知到她体内微弱的灵力也在一点点的舒缓开来。
她酸痛的身躯也仿佛被固定住了一般,从一些细微的小动作变得纹丝不动。
白石默默的睁开眼,观察起弟子们的动静。
要说这安延书院的弟子可不是谁都可以当的,他们的大多数当然是诸神的子嗣。当然也不乏一些天资过人之辈,白石愿意主动收留。
这其中最特殊的莫过于喻菀,她并非神明之后,只是被废掉的二皇子喻霄同母异父的妹妹。
白石本就不打算收留天奴的子嗣,奈何架不住喻霄的苦苦哀求,也无法割舍与他的这份师徒之情。
虽说喻霄顶上了杀害手足的罪名,却是白石看着长大的,他万万不会相信喻霄会做出这般残忍之事。
此时,打量着喻菀,他仿若又想起了喻霄初来安延书院修习时的样子。
比起面前的这个小丫头,喻霄的性子明显更坚忍一些,他每每可以打坐很久,甚至静坐到所有弟子都离开,依旧在运转着周身的灵气。
而喻菀呢,眼见着已经有些坐不住了,她瘦弱的身子开始微微摇晃,却又努力的支撑着想要平稳的坐住。
“喻菀,喻菀。”白石轻声呼唤着她,生怕打扰到其他弟子的修习。
喻菀却一时从修习的状态中醒不过来,只是痛苦的皱着眉,气息越发的紊乱。
“喻菀,你若是支撑不住便不必再撑了。你功力尚浅,久坐不住也很正常。修习也并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你先回去吧,今日就到此为止。”
白石师尊已经开了口,喻菀却像是在和谁置气一般,努力挺直了身体,任由周身的灵力在筋脉中流转。
第10章 自讨苦吃
门星河边,喻霄独自放着河灯。
悠悠河畔旁,他将做好的河灯一只只放于门星河中,看着这些河灯在河面上摇摇晃晃,又顺流而下。
他的眼神越空洞,嘴里却在喃喃自语。
“阿娘,霄儿来看你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松开了手中的河灯。
那袭白衣沾染了些许的水渍,喻霄也顾不得拂去,只是呆滞的望着河岸。
今日是母亲的忌日,想来没有人知道吧。
寂静的门星河旁,只有河水潺潺流动的声音。
喻霄拿起一片片纸钱放进火炉中燃烧,看着炉中的纸钱一点点的燃烧为灰烬,他的心似乎也一点点变得空白,甚至连最后一丝念想也不剩了。
“阿娘,霄儿会好好听你的话侍奉君父。”他的眼角有些泛红。
他那可怜的母亲临终前留给他的话,竟然是好好做冷修的臣子。
想来便觉得可笑,一个将她活活烧死的男子,也值得她在元神殒灭惦记吗?
或许是知道做奴仆的辛苦,母亲多希望冷修能庇护他长大。
只是这个帝王又何时惦念过一个“情”字?
火炉中的纸屑一点点的燃烧,水上的河灯越漂越远,喻霄渐渐的失了神。
“孤当是谁这么大胆子?原来是你,竟敢在这里烧纸?”这般尖酸刻薄的话自然是出自钟离口中。
他不过是路过星门河,却看见了这袭令他厌恶的身影,不免要嘲讽两句。
“太子殿下万安。”喻霄屈膝行礼,即便有再多的怨怼,却没有表露出一星半点。
钟离却并没有让他起身的意思,打量着正燃烧着的纸堆,面颊便是几分冷笑。
只见他无礼的绕过喻霄身侧,一脚踹翻了火炉,眼见着还燃烧完的纸屑都散落在了地上,他眉宇间还多了几分得意。
“九霄是不允许私自祭奠的,更何况是祭奠一个无名无份的贱奴,天族更不允许。父帝刚解了你的禁足,你就这么不守规矩。”钟离的话一字一顿,甚至还故意抬高了声音。
喻霄紧咬着下唇,这一口火气他怕是一时消化不了,眼见着便要炸出来了。
钟离却变本加厉的抬起了他的下巴道:“哟,你生气了?难道孤说错了?你的生母不过是浣衣库的天奴,而你是奴仆之子,这一世你也不过是一个奴。”
钟离得意洋洋的叫嚣着,谁知还未说完,喻霄便挥起一拳砸向他的鼻梁。
这一拳的力气当真不小,钟离的鼻头一歪,当即流了血。
“你,你竟敢动手打孤?”如今喻霄功力大减,这样犯上之事他竟然还敢做。
喻霄并未回答钟离的话,转眼间又是几拳雨点般的砸下,直到看见钟离鼻青脸肿的倒在地上。
“敢,喻霄自然是敢。喻霄尊你一声太子殿下,不在乎你对我的羞辱。只是殿下若是敢辱我生母,喻霄听见一次揍一次。”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从喻霄口中说出,他却不觉得有什么,一旁的小奴却吓得直发抖。
“你,好你个喻霄,你给我等着……”钟离尴尬的抹了抹鼻血,看着喻霄紧握的拳不免心慌,便连滚带爬的跑了。
喻霄却立在在原地,片刻之后才恢复了思绪。
他方才出手教训了钟离,纯属意外,他想做的只是认真地为母亲烧纸,仅此而已。
钟离则一边捂着鼻子一边跑,早已没有了天族太子的样子。
他跌跌撞撞的前行,甚至不看路一般的横冲直撞,倒是吓坏了身旁服侍的玄青。
“主子,要不,要不先回宫先休整一下?”玄青结结巴巴的试探却被钟离恶语相向,“还不快滚,见孤这狼狈的样子,你很高兴?”
玄青只好默默退在了身后,只觉得委屈。
钟离就这么衣衫不整的走到了沧隆宫外,眼看着便要闯进去。
“太子殿下,你不能进去呀,太子殿下,陛下正在休息……”那小侍未能阻拦住钟离,却被钟离一把推到了地上。
他就这么捂着鼻子踏进了父帝的宫殿,方一入堂便大声嚷嚷着:“父帝,父帝……”
御桌前,冷修正撑着一只手臂闭目养神,这般喧闹的声音自然惊扰了他。
这正在休养的帝王疲倦的睁开了眼眸,是显而易见的怒气,“谁啊,这般无礼?”
一旁伺候的小侍慌忙应道:“陛下,是太子殿下急于求见陛下。”
话音还未落,钟离就一边捂着鼻子一边抽泣的出现在冷修的眼皮子底下。
还未等冷修反应过来,他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阿父,您要给离儿作做主呀,阿父……”
钟离哭哭啼啼的,眼泪混着鼻血顺着面颊淌下,着实没有一点太子的样子。
冷修一时感到厌烦,便冷眼道:“你们都退下吧。”
待这些小神侍都退了出去,钟离却还是持续的抽泣,半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冷修却没有多少耐心听他继续哭下去,“说吧,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
父帝的言语间听不出一丝温度,钟离就感觉更加委屈了,他一点点爬到了冷修的脚下。
“阿父,你看……”钟离说着松开了捂在鼻子上的手。
只见那鼻子都被打歪了,鲜血还在不断的往下淌。
钟离顿时怒了,猛的一拍御桌,“真是岂有此理?是谁敢把朕的离儿欺负成这个样子?”
钟离则一把抱住了父亲的大腿,“阿父,是喻霄,是喻霄。离儿不过是心急说了他两句,他就几拳上来将离儿打倒在地……”钟离抽泣声越来越大,冷修的眉头却皱的越发的紧了。
“喻霄?”现在听到这个名字,他只会觉得难受。
“是啊,阿父。他丝毫不顾九霄戒律,在星门河畔烧纸,离儿也不过是好心提醒了他几句而已,谁知道……”钟离越说还越委屈,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大滴的往下掉。
冷修的胸口却猛的一痛,似是不得不想起那个女君。她魂飞魄散之前还在苦苦哀求他,一定不要记恨这个孩子,现如今……
一幕幕景象浮现在心头,冷修的神情越发的凝重。见父帝不说话,钟离就不断摇晃着他的大腿。
“退下吧。朕叫你退下!”冷修看着泪眼巴巴的钟离却没有了怜惜。
第11章 酒后真言
铜镜前,天后尹璇正让神侍为她梳理着发髻。
那小神侍手中拿着玉梳,似乎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小心翼翼的梳理着那些厚重的发丝,生怕出现任何差错,只是还是在玉梳离开发髻时不小心拽掉了一丝头发。
尹璇反手便是一巴掌,“没用的东西,连梳头发这样的小事都干不好,还不快把她拖出去?”身旁的两个小侍怯怯的应了一声,拖着这可怜的神侍就往外走。
“天后娘娘饶命啊,天后娘娘。”任凭那小奴如何的叫唤,尹璇只觉得厌烦。
她顺手拿起宝盒中的一支金簪插于发髻之中,凝视着铜镜中的自己微微皱了皱眉,又一把将簪子撂在了一旁,换起了盒中的一支珠宝簪子。
可无论尹璇换怎样的头饰,都不能称心,便猛的一抬手将那发簪盒打落在地上,任凭其中的发簪散了一地。
正是心烦意乱时,小侍忽而道:“娘娘,太子殿下来了。”
“离儿?”尹璇眉心一展,从梳妆镜前站了起来,急忙迎了上去。
钟离却鼻青脸肿的出现在她面前,恭恭敬敬行礼道:“儿臣见过母后,母后万福。”
尹璇颇为心疼将跪在地上的孩子拉起,手指颤抖着抚摸着他受伤的面颊,“离儿,你,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阿娘……”钟离一改方才恭敬的样子,竟猛然间掉了泪,“喻霄他,他竟然敢对离儿对手……”他一边哭一边抽泣,泪眼汪汪的样子更是让尹璇看了心碎。
她慌忙将这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拉到榻上坐下,亲自拿起了手绢为他擦泪。
“怎么会这样呢?喻霄他不是已经被贬为奴仆了吗?他怎敢再对你动手?”钟离不说话倒哭的更伤心了,尹璇握着他的手不由得叹气。
“那你父帝呢?陛下他怎么说?他有没有为你主持公道啊?”尹璇首先想到的便是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