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贼凶悍-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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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晔黑着脸走了,李怀远和阎敬容也匆匆告辞,今日闹出的乱子不少,他们要跟冯全常元楷一起赶回公主府禀报。
张昌义被他的随从慌慌张张抬走,临走时曹悍看了眼,除了脸打得稀烂,会留下脑震荡的后遗症,倒也没其他大碍,死人也不至于。
他见缝插针补上的两脚,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比起张昌义在他第一天来,就想用两个胡人奴隶弄死他的狠毒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曹悍心情很愉快的回九号院收拾行装,准备正式前往亲府报到。
张昌义顶着一张烂柿子脸被抬出长宁门的消息,如一阵风般传遍了左监门率,然后朝着整个东宫传开。
刚刚下值的李林甫连衣甲都顾不上换,冲到九号院,一双狭缝小眼努力睁大,顶着曹悍看了半天,憋出一句:“曹兄到底和公主殿下是何关系?”
曹悍挎上包袱,拎起绣鸾刀,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道:“牌友?亦或是食客与庖厨?”
李林甫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忸怩了一阵,竟然用力挤出两滴泪水,可怜巴巴地道:“曹兄去了亲府,往后青云直上,千万不要忘了曾经睡在你隔壁,那可怜的哥奴!”
“谁是哥奴?”曹悍狐疑。
李林甫指指自己的翻天鼻:“哥奴是小弟的小字。”
曹悍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哥奴啊,你身手虽然拙笨了些,但胜在头脑灵光,左监门率的职事对于你来说太屈才了,还是想办法早些调走,去干点事实,争取早日做出成绩!”
李林甫苦着脸道:“这我当然知道,可惜职位变动哪有这么容易!东宫本就是个熬资历的地方,以我的年岁,只怕还要熬好几年才有机会。”
李林甫羡慕又嫉妒的盯着曹悍,嘟嘟囔囔:“小弟可不像曹兄,命好,能得到英王和太平公主殿下的赏识。。。。”
这小子黑眼珠子滴溜溜转悠,曹悍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也不点破,拍拍肩膀鼓励道:“嗯,加油,好好干!为兄去也!”
说完,曹悍头也不回地离开九号院。
李林甫目送他走出长宁门,有些不甘心似地喃喃道:“曹兄,你就是我李林甫相中的登云梯,你等着,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
太平公主府。
后宅主寝房侧,有一间温暖避风,面积小些的卧房,是专门给一岁多的永和县主和她的奶娘居住。
太平公主坐在榻上逗弄着小女儿,娇笑声不时传出。
卧房门口跪着冯全和常元楷,冯全耷拉着脑袋,时不时抬起头偷瞄一眼。
常元楷垂头丧气,手上裹着浸染血迹的布条。
“二嫁之妇?呵呵,看来张昌义在安定姑祖母那里伺候的不错,胆子也长进了不少。”
太平公主挥手命奶娘抱小县主去睡觉,在一方矮桌旁侧倚着身子坐下,轻薄的纱裙包裹丰腴的身躯,凹凸有致的曲线显露无疑。
倒了杯热茶放到唇边呷了口,她明媚的脸庞不喜不怒,平淡如怡。
冯全恶狠狠地道:“奴婢当时就恨不得扑上去撕烂那畜生的嘴!”
常元楷抬起头看了眼又急忙垂下眼皮,闷声道:“臣冲动鲁莽,为殿下招惹麻烦,请殿下治罪!”
太平公主把玩着瓷白茶盏,不以为意地笑道:“打了就打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未免圣人责怪,还需要做些姿态。嗯,常元楷,你这亲事府典军暂时别当了,去偃师那边的归云庄住一段时间,张昌义的伤什么时候好,你再什么时候回来。”
太平公主语气轻松,神情淡然,完全没把这件事放心上。
常元楷眼圈一红,近七尺高的汉子差点落泪,重重叩倒:“殿下恩情,臣无以为报,此生必将为殿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太平公主唇角挂笑,侧过头来,凤目微闪看着他:“你的忠心我很满意!放心吧,只要我太平公主这块招牌不倒,就没人可以动你一根汗毛!”
二人站起身,太平公主忽地又随口道:“对了,曹悍那小子当时什么反应?本宫好心派人去帮他,反被人骂了,他难道作壁上观?”
冯全眨巴眼,一时没有摸清楚公主问这话的意思,飞速思索了下,一拍大腿道:“曹悍当时就勃然大怒!若非见常典军已经先动手暴打张昌义,只怕曹悍就要出手啦!曹悍是英王殿下带回来的人,公主是英王的亲妹妹,论起来那也是他半个主子!张昌义对公主不敬,曹悍肯定不会放过他!”
冯全说完,眼巴巴望着太平公主,生怕自己领会错了主人的意思。
“是吗?算那死小子有良心~”太平公主眼波流转,饱满红润的唇微微上翘呈现出一个诱人弧度。
冯全咽咽唾沫,暗呼庆幸,看来自己一通胡诌说到了公主心坎里。
冯全擦擦脑门冷汗,心里又生出几分疑惑。
二嫁之妇这个词难听得很,公主不在意其他人的反应,却对曹悍的反应格外在乎,这又是什么原因呢?
常元楷皱眉瞥了眼冯全,回忆了下之前的情形,曹悍那小子抱着手一副看热闹的嘴脸,反应哪有冯全说的那么剧烈?
曹悍最大的反应,就是偷偷补上的几脚吧?
“恭迎王爷回府!”
一声声女婢宦官随从的恭敬行礼声在后宅响起,一名华服金冠的男子快步从回廊下走来。
此人三十多岁,身材颀长,面如冠玉,显得温文尔雅。
此人正是武皇堂侄,定王,右卫将军兼左散骑常侍,驸马都尉武攸暨。
太平公主听到屋外传来的声音,明媚的脸蛋立马变得阴郁,英气的长眉蹙了蹙,凤目凝结寒霜。
冯全和常元楷急忙避退一旁躬身行礼。
武攸暨微笑着颔首,在高大英武的常元楷身上多看了两眼。
“你怎么来了?”太平公主倚在矮桌边品茗香茶,淡淡地说道,语气有些冷漠。
武攸暨在她身侧坐下,手很自然的搭在她那温热软腻的腰肢上,温柔地望着爱妻,刚要说话,太平公主蹙起长眉冷冷地道:“把手拿开!”
武攸暨愣了下,略显尴尬地收回手,规规矩矩坐好,俊朗的脸上露出无奈苦笑:“为夫这不是回家来了吗?”
太平公主语气稍霁,却依旧显得疏离淡漠:“你的家在正平坊定王府,这里是尚善坊太平公主府,千万不要搞错了!”
武攸暨无奈道:“令月,你还在生我的气?九梁山的事我当真毫不知情!武家的事都是魏王梁王做主,我说不上话的。”
太平公主凤目斜睨,淡笑道:“别误会,就算没有九梁山的事,我的态度也不会变。武攸暨,我允许你每月来探望永和一次,已经够给你面子,你可千万不要得寸进尺!”
太平公主说罢,起身就要往寝房走。
武攸暨眼底划过一丝怒意,不甘心地低声道:“月芽儿。。。。你我已经成了夫妻。。。。”
“呯!~”
太平公主手中茶盏狠狠摔碎在武攸暨身前,她俏脸阴沉无比,凤目射出厉芒,声音有些发颤:“我警告过你,不准再叫这个名字!你…不…配!”
“冯全,送客!”
裙褔一甩,太平公主愤怒地挥手高喝,转身进了寝房。
武攸暨站起身,原本温柔如水的眼睛里已是一片阴寒。
第二十三章 练球如练兵
很难想象宴良骏粗犷的外表下,竟然藏着一颗燃烧熊熊八卦之火的心。
曹悍前往亲府报到的当日,宴良骏和程伯献、窦晟、夫蒙灵察,还有一干亲府大小军官,为他举行了一场热闹的接风宴。
程伯献变戏法似的从万福苑弄来一桌子酒菜,一帮亲府军汉躲在伙房欢聚,推杯换盏豪饮一个下午。
左监门率发生的稀罕事,还没等曹悍一只脚跨进亲府驻地,就已经传遍东宫。
一帮老爷们端着酒碗抱着酒坛子,围坐在曹悍身边,睁大醉眼打着酒嗝,听曹悍这位当事人,绘声绘色地讲述张昌义被暴打的各种细节。
宴良骏听得尤为仔细,这位粗率豪放的西北军汉,对大周这些显贵人物之间的绯闻似乎非常感兴趣。
听完之后,宴将军摸着大胡子沉吟半晌,忧心忡忡地道:“如此说来,安定公主往后几个月,岂不是要独守空房?”
程伯献喝得五迷三道,喷着酒气提议说:“宴将军不妨自荐枕席?将军勇猛,绝非张昌义那种软泥鳅可比,一定会受安定公主宠爱。。。。嗝。。。”
宴良骏斜瞟他一眼,倒也没揍他,只是在一碗酒里掺了些油水汤汁,加了些胡椒和盐,哄骗程伯献一碗干了。
然后就见程伯献抱着恭桶吐了个把时辰。
窦晟嗑着甜瓜籽,一直默不作声地听着,突然不咸不淡地爆出一记猛料:“安定公主和二婚丈夫郑敬玄生有一个女儿,女婿是前卫尉寺丞吴高湛。张昌义初入仕时在卫尉寺担任主簿,与吴高湛交往密切,时常出入吴高湛府上。
坊间传闻,张昌义与吴高湛之妻有染,吴知道后不以为意,反而时常邀约张昌义前往府中欢聚。郑敬玄死后,吴高湛与其妻将张昌义举荐给安定公主,四人时常。。。嗯。。。同乐。。。。”
众军汉目瞪口呆,曹悍抹抹下巴上的酒渍,喃喃道:“窦兄此言怕只是传闻而已。”
众军汉点头,坊间的花边新闻,不足为信,不过听起来也确实劲爆。
窦晟沉默了会,看了众军汉一眼,淡淡道:“并非传闻,事实而已。”
众军汉不信,一笑了之。
窦晟悠悠道:“此事是吴高湛亲口说与我听,并且,还曾邀请我做他丈母娘的入幕之宾,被我给婉拒了。”
咣咣咣~~众军汉下巴掉了一地,满眼惊悚。
窦晟继续嗑甜瓜籽,淡然道:“吴高湛之母与我母亲是表姐妹,两家之前时有往来,我自小便与他相识,关系还算不错。后来知道他如此荒唐,我便与他断绝了往来,已有两三年不曾见过,听说去年他携妻去了遂州出任别驾。”
众军汉遗憾似的齐齐叹口气,如此奇葩人物,若是在神都的话,一定要让窦晟把他约出来见一面,瞻仰瞻仰。
曹悍费了一番功夫,才跟夫蒙灵察解释清楚安定公主和张昌义的关系。
夫蒙灵察挠挠大脑袋,瞪大眼很迷惑地问了个问题:“七十老妇还能生孩子?”
众军汉齐齐摇头。
“那张昌义为何要跟一个老太婆搞在一起?他喜欢老太婆?”单纯的夫蒙表示难以理解。
曹悍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或许是因为爱情。”
夫蒙灵察撕咬着一根鸡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抱着恭桶胆汁都快吐出来的程伯献抬起头,很艰难地问出一个问题:“听说吴高湛有一对双胞胎儿子,是谁的?”
众军汉望向窦晟。
窦晟想了想道:“等他回京我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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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良骏任命曹悍为亲卫旅帅,出掌府兵时,他可以统管三百人。
亲府平时不领府兵,只在有仪典或是得到皇帝、太子钧令时,才会持兵符调派番上府兵归于辖下。
亲府人数虽少,不足五百之数,却随时可以拓展成一支五六千人的队伍,而且能保证对东宫和朝廷的忠诚。
每一名亲卫散出去最低也能当个队正,将来也是太子十率里中下级军官的主要来源。
曹悍来到亲府的第二天,就投入到紧张的马球训练中,加上程伯献、夫蒙灵察、窦晟,东宫马球队四员大将归位。
半月之后就是和左金吾卫的第一场较量,宴良骏憋了口气要夺得开门红,下了死命令拼命操练。
这场由十六卫府主办、夏官(兵部)、东宫协办的马球赛,是圣历新年开年后的第一盛事,朝野上下关注度非常高。
东宫球队连续好几年成绩差劲,宴良骏今年下定决心重组球队,严格挑选队员,就是要打个漂亮的翻身仗。
现在有了曹悍加盟,老宴更是信心满满,每日在球场边上的吼叫声越发有劲了。
苦练三天,曹悍发现一个问题,趁着中场歇息,跑到场边跟宴良骏叨叨。
宴良骏摆摆手,黑着脸沉声道:“你和夫蒙灵察武艺高强,天生膂力惊人,程伯献勉强能跟上你二人的节奏,窦晟拼了命辛苦些也还行,可其他人。。。。唉,差距太明显了。”
曹悍点点头,他和夫蒙灵察的配合越来越默契,程伯献、窦晟二人充当副攻击手也能勉强跟上,可其余六名队员,跟他们四人的差距越来越大。
不管是从击球接球,进攻防守的配合反应上,那六人明显不在一个档次。
而这六人已经是宴良骏从亲卫里挑选出来的好手。
“武艺差些,对抗性差些也就罢了,最糟糕的是六人的体力也跟不上。这还只是训练赛,打的是半场单球门,等到正式比赛,打全场双球门,他们的体力连半场都支撑不下来。”曹悍说出了担忧。
宴良骏点点头,面色发狠:“那就下死力气练!你搞出的那些锻体法门,全都加码操练!”
曹悍想了想道:“光靠这些强度还是不够,宴将军,我想跟你讨个军令,专门负责队员体能训练。”
宴良骏大手一挥,很痛快地道:“好说!交给你了!别搞出人命就行!”
曹悍忙前忙后跑到詹事府折腾了两天,一批从未见过的新玩意在东宫各处衙署议论声中送入亲府驻地。
詹事府少詹事阎敬容,当日在左监门率说,让曹悍往后有事情只管去找他,这不光是句客气话,还存有明显的交好之意。
曹悍主动找上门,阎敬容欣然接待,刚好詹事府目前也没有紧要事办,底下闲置一大帮奴隶杂役,阎敬容大手一挥全都调动起来,曹悍要的东西两日内就做好了。
亲府校场上摆放一批新奇玩意儿。
绳梯、平衡木、单双杠、高挡板、梯形斜坡木架、长跑障碍栏、匍匐刺网。。。。
做俯卧撑时不再计数,而是在每名队员身下摆放一个浅浅的碗盏,什么时候汗水把碗装满,什么时候结束。
拉引体向上时在杆子上结一坨冰,什么时候把冰舔化了什么时候结束。
长跑时队员身上背着沙袋,十斤。。。二十斤。。。循序渐进。
每日上午练体能,下午练习战术配合。
曹悍结合自己后世身为一名业余中超球迷的心得,把十名队员的位置职责做了详尽分配,前锋、中场、后卫、边卫等等不一而足。
针对球队的技术特点,和第一场比赛对手—左金吾卫的优缺点,东宫球队重点演练一套名为“442”的阵型。
宴良骏一开始觉得新鲜看热闹,等他亲自去体验了一把那些体能训练科目,下来后整个人累瘫连话都说不出,浑身湿透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才知道曹悍琢磨出来的这套锻体之法有多厉害。
等老宴率领陪练队伍,和曹悍率领的球队在442阵型下较量一轮后,宴良骏彻底心服口服了。
虽说球队阵型演练还比较生疏粗糙,但那攻守有序,进退有据令行禁止的架势,让宴良骏在场中有种吃了苍蝇般的难受感。
崭新训练模式下的球队,赢的毫无悬念。
宴良骏满面凝重的找到曹悍,告诉他千万不要把这些锻体之术和阵型演练方法透露出去,并且下严令,把这套锻体法门用到亲府日常训练上,而且还要严格保密。
东宫球队磨刀霍霍,就等着在比赛场上一鸣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