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贼凶悍-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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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都尉的!”
李多祚眼神无比怪异,像看白痴似的盯着他,沉默了会,古怪问道:“九梁山埋着宝藏?你听谁说的?”
张洪拍拍胸口,嘿嘿道:“明人不说暗话,宝贝就在某身上!兄台既然找到我,那咱们干脆敞亮点,把话说明白!”
李多祚回头狐疑的朝刘达和张老四看了眼,两人皆是摊手摇头,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那曹悍是你的人吧?放心,只要兄台答应两家合作挖宝,兄弟我自会保证他的安全。”张洪拍拍胸脯。
李多祚摸摸大胡子,若有所思,黑脸上笑容怪异:“是曹悍跟你说,九梁山埋着宝贝?”
张洪得意道:“证据在此,容不得他不承认!”
李多祚点点头,大嘴咧了咧。
张洪面上一喜,以为这黑面大汉被他说动了,刚想要进一步说些什么,却见大汉黑脸一冷,牛眼一瞪,接着,一只蒲扇般大的巴掌在他眼睛里逐渐放大!
“啪!~”
一声结结实实的脆响过后,张洪的脑袋偏朝一边,左边脸颊出现清晰红掌印!
张洪睁大的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脑袋有些发晕,耳边一阵嗡嗡声。
“凭你也敢跟老子讲条件!?”李多祚黑脸凶神恶煞,黑粗的指头怼到他鼻头上,“九梁山是金州折冲府的地盘,回去告诉张彦起,叫他别把手伸太长,小心老子剁掉他的狗爪!”
趁着张洪还在发懵,李多祚粗鲁的撕破他的衣袍,从他怀里掏出小锦盒,打开看了眼,确定九龙佩完好无损,才合上盖子放入自己怀中。
张洪回过神来,气得直打摆子,怒吼一声,一个饿虎扑食朝李多祚扑去。
李多祚不屑冷笑,稍一侧身躲过,猛地探出双爪,抓住他的衣领和腰带,低吼一声将他整个人举过头顶!
“滚!”
李多祚用力一抛,张洪哇哇惨叫着,身子飞在半空,重重地砸向街边茶摊,把摊子掀翻,一炉滚滚开水泼洒出,烫得张洪如杀猪般惨叫。
几个亲随被李多祚虎目一瞪,两腿打颤,根本不敢上前。
李多祚翻身上马,冲刘达和张老四喝道:“回去告诉曹悍,做戏做全套,老子在九梁山等着他!驾~~”
一声吆喝,李多祚骑马飞奔出东门。
第八十二章 祸水东引
张洪摔的眼冒金星,哎哟叫唤着爬不起身。
几名亲随赶忙上前将他扶起。
“混账!混账!那黑蛮子竟敢如此轻侮老子!”张洪暴跳如雷,自从他跟了张彦起,还从未吃过这么大亏。
“都头您坐!”亲随给他找来一个杌子塞屁股底下,另外两个人架住他的胳膊,让他一点点坐下去。
“哎唷!~~”
屁股刚一沾上杌子,张洪就像针扎似的蹿起,疼的怪叫。
亲随忙凑近一瞧,只见张洪屁股上血红一片,印透了袍服。
“都头。。。。裂。。。。裂开了!”亲随哭丧着脸,想笑又不敢笑。
张洪屁股摔开花,两条胳膊也被开水烫的发红,模样当真有些凄惨。
“去。。。。去传令,召集人马,老子要去九梁山!”张洪赤红双眼,面色狰狞的怒吼咆哮。
一名亲随小声道:“都头,那可是折冲府的地盘。。。。”
“啪~”
没等他话说完,张洪反手就是一个大耳刮子,打得那亲随原地转圈。
“老子受此奇耻大辱!怎么能不报仇?”张洪怒吼,唾沫横飞,“折冲府又如何?区区一个兵屯,顶多百八十号人驻扎,老子有二百团练兵,难道会吃亏?”
愤怒归愤怒,张洪还算没有失去理智,胸膛急剧起伏着,咬牙狠狠道:“那块玉佩老子一定要夺回来!没有那宝贝,张别驾怎会信老子的话?”
几名亲随不敢再多话,把马牵了回来。
张洪刚要抬腿踩着马镫跨上马背,腿一抬起,扯动屁股疼得他站都站不稳。
“还愣着干什么?找辆马车来,老子要躺着去!”
早就空荡荡无人敢靠近的街上,传来一阵阵气急败坏的怒骂声。
张洪把人手全都聚集在东门,那座大宅里只留下两个看守的团练兵,刘达和张老四不费吹灰之力就闯进去。
找到关押曹悍的屋子,张老四一记手刀将一个看守打晕扔地上,刘达提着刀一脚踹开屋门。
曹悍见到二人,稍稍松了口气,这说明他的计划还算成功。
他的身上被绳索捆了好几道,根本挣脱不开。
刘达提刀斩断绳索,见曹悍鼻青脸肿身上沾满血迹,吓了一跳:“大哥,没事吧?”
曹悍摇摇头,“皮外伤,无妨。”被张洪暴打一顿,脑袋有些肿胀疼痛。
“快说说现在情况如何?”
张老四忙道:“李将军夺了玉佩,回九梁山去了。张洪正在东门召集人马,叫嚣着要去九梁山找回场子!”
曹悍冷笑道:“好!只要他敢去,就让他有去无回!我们的人手现在何处?”
刘达道:“挑了三十个最可靠的,大多装扮成团练兵,藏在九梁山以西的山沟里。”
“很好!我们悄悄跟在张洪的队伍后面,等到快接近九梁山时,让弟兄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进团练兵里。一旦他们和九梁山的驻军打起来,咱们的人就撤!”
刘达和张老四齐齐点头:“大哥放心!”
刘达有些疑惑道:“大哥,为何不在半路就干掉张洪?非得等到九梁山才动手。”
曹悍笑道:“张洪率领团练兵无故袭击九梁山,与九梁山驻军发生火拼,张洪死在乱军之中。他要是不在九梁山现身,这条结论如何成立?”
刘达恍然点头,伸出大拇指嘿嘿道:“大哥高明!”
张老四道:“悍爷,李将军临走前说,做戏做全套,让你去九梁山找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曹悍一怔,旋即苦笑道:“我就知道这点伎俩瞒不过李大哥,他已经猜到我的借刀杀人之计,这是在告诉我,让我把计划进行下去,以后的账,等此事了结再算。”
张老四瞪眼道:“难怪我瞧李将军走的时候脸黑的像锅底一样,他不会责怪悍爷利用了他吧?”
曹悍苦笑摇摇头,“不管怎么说,李大哥如此说话,就说明他愿意配合我把这出戏演完。事急从权,我也是无奈之举,等过后再跟他道歉吧!”
“对了,巴叔言那里怎么样?”
刘达恨恨地道:“巴老贼没动静,不知道他会不会跟去九梁山。要是去了,正好借此机会除掉他!还有那浑江虬!”
曹悍皱眉道:“算了,先收拾张洪再说。他有两百团练兵作依仗,对咱们威胁最大。”
商量过后,曹悍带着刘达和张老四匆匆离开宅子。
县城东门,二百团练兵集结完毕,张洪望着排成两列的整齐队伍,顿时胆气横生,一股干云豪气直冲胸肺。
“咣”地一声拔刀高举指天,张洪扯着嗓门大吼:“出发!”
当先二十骑打头,其余兵马踏着还算整齐的步子开出城。
一辆巴府马车疾驰而来,“吁”地一声停下,巴叔言在赖有为的搀扶下急急忙忙的下车走来。
“张都头!切莫冲动呀!”巴叔言苦口婆心的拦住他。
可惜张洪铁了心要找那黑面大汉报仇,更要夺回玉佩带回房陵,这样才能让张彦起相信,九梁山真的藏着宝贝。
“巴县令休要多言!你要么跟老子一块去,要么就留在县城,等老子抢回玉佩,再跟我一同回房陵见张别驾。”张洪粗鲁的推开他。
巴叔言连声叹气,抓住他的衣袖苦劝道:“地方团练兵,如何能跟折冲府兵马产生冲突?这是要闹出大乱子的啊!何况九梁山情势不明,不如先请示了张别驾再做打算?”
张洪一瞪眼睛,不耐烦地道:“空口无凭,张别驾如何会相信九梁山埋藏宝物?老子带上人马又不是去打仗,只是壮壮声威,叫那狗日的不敢轻视老子!让开!再拦别怪老子不客气!”
狠狠推开巴叔言,张洪爬上马车,大吼一声“走”。
巴叔言气得连连跺脚:“唉~唉~老夫怎会把这头蠢驴招惹来?无脑蠢货,万一打起来,岂不是要连累老夫跟着遭殃?”
一个人影从街边钻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巴叔言身旁,赫然是黄铎。
“张洪宅子里空无一人,曹悍不知所踪,看守已被打晕。”黄铎面无表情的冷声说道。
巴叔言青皮面庞微颤,喃喃道:“此事处处透露怪异,一定是曹悍小儿在背后捣鬼,他到底想干什么。”
急思片刻,巴叔言道:“你骑一匹快马,现在就赶回房陵,向张别驾禀报此事!”
黄铎冷漠的目光看了眼他,点点头:“好!”
“阿郎,那我们怎么办?”赖有为小声问道。
巴叔言一拍大腿:“还能如何,赶紧驾车跟上啊!万不可让张洪与九梁山的兵马起冲突!”
第八十三章 赶鸭子上架
临近傍晚,寒风呼啸,阴沉沉的天空再度飘落点点雪花。
苍寂的九梁山,被突然闯入的一支人马打破宁静。
“都跟紧点!快!”张洪的马车走在领头二十骑队伍和步卒中间,身旁的亲随不停的催促队伍后面的步卒跟上。
没有人注意到,当这支团练兵队伍过了西边那条冰封的小涧后,散乱的队伍中就混入了一些装束相似的生人。
团练兵毕竟只是地方民团武装,就算在张彦起的刻意敦促下,经过一番还算系统的军事训练,但和正规朝廷武备比起来,还是有不小差距。
这一趟从县城到九梁山的急行军,已经是这支队伍的体能极限,开始时的整齐有序也保持不住,疲惫不堪的步卒们只能拖着腿勉强跟上。
坐在马车里的张洪可不管这么多,他满脑子都在想着自己挨的那一巴掌,和裂开的屁股还有差点烫熟的胳膊。
张洪依仗张彦起,在房陵作威作福许久,从没有人敢碰他一根指头。
当上团练兵的都头后,更是土鸡变凤凰,走到哪里都有人张爷前张爷后的叫着,房陵各大勾栏瓦肆、红馆青阁,什么样的美人没睡过,就算不给赏钱,老鸨子们也得赔着笑脸道一句:“张爷,下次再来啊!”
哪曾想第一次来竹山,就被人狠狠暴揍一顿。
为了出口恶气,为了夺回那块价值连城的宝物玉佩,张洪必须往这九梁山走一趟。
“传下话去,就说待会见了金州府兵,都他娘的别怂,一个个都给老子挺直腰杆,拿出气势来!别忘了,咱们手里也是有刀有箭,就算干起来也不吃亏!”
张洪脑袋伸出车窗,对一名亲随嘱咐道。
那名亲随下去传话,过了会,张洪又想到些什么,探出脑袋说道:“告诉弟兄们,只要帮本都头把东西讨回来,回到房陵,老子一人赏五贯钱!哦对了,还有,没有老子的命令,谁都不准妄动!”
另一名亲随应了声,下去传话。
很快,张洪的命令传遍整支队伍,兵士们发出欢呼声。
五贯钱的诱惑力很大,让许多兵士暂时忘却了疲惫,奋力打起精神。
张洪趴在马车里,闭着眼,身子随车厢轻轻晃动,听着外面响起的欢呼声,嘴角微微上扬。
五贯钱就能让一个人卖命,这买卖太划算不过。
张洪已经在考虑着,怎么才能从九梁山的大宝藏里,捞到属于自己的一份。
天色渐渐昏暗,团练兵队伍终于赶到九梁山下。
“唰唰唰!~”几支箭矢不知从何处射来,钉在地上连成一排,仿佛一条生死界线。
“吁~”
打头的骑军队伍纷纷扬蹄止步,拔出佩刀,略显惊慌的四处望去,在冰雪覆盖的野地灌丛间寻找敌人的位置。
张洪听到前方有弓弩拦路,跳下马车跑上前。
他睁大眼睛望向前面那些树林草丛,除了堆积厚厚雪层,竟看不到半个人影。
“某乃房州别驾、团练使张彦起下属,团练都头张洪,不知金州折冲府的哪位统领在此屯扎,请现身相见!”
张洪朝亲随使了个眼色,示意全军戒备,然后抱拳扯开嗓门大声喊道。
过了会,那些厚厚的雪堆、灌丛里,钻出一个个持弩挽弓的军士,看不太清脸貌,但张洪凭空感觉到一股森寒杀意,不禁打了个寒颤。
山坡之上的林子间,一匹大黑马昂着脑袋,喷着浓白鼻息走了出来,马背上高坐一名甲胄在身的黑面将军。
林子间人影晃动,窸窣声不绝,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兵马藏在其中。
李多祚居高临下望来,朝张洪和他身后的团练兵扫一眼,轻蔑的摇摇头。
此刻在他心里,张洪已经是个死人了。
这种蠢货,就算没有曹悍的算计,总有一天他也会自寻死路。
张洪凝目望去,待看清马上之人相貌时,面色一变怒气横生:“果然是你这黑厮!”
张洪恨得咬牙切齿,脸皮上火辣辣的痛提醒着他不久前挨的一巴掌。
“那黑厮!叫你家管事的统领出来,本都头有话要问!”
张洪指着李多祚大喊。
忽地,一支羽箭从张洪身后射出,嗖地一下擦着他的肩膀划过,“噹”地一声钉在李多祚身前不远处一棵松树干上。
“錚錚錚~~”
一阵阵弓弦绷紧的响声从山坡上传下,李多祚一方的人马,不知道有多少明处暗处的弓弩手瞄准了张洪。
李多祚面色不改,只是虎目里多了几分古怪神色。
“慢!住手!”
张洪大吼,高举双手,冷汗唰一下浸出全身。
“哪个混账王八蛋放的箭?”张洪转身朝己方人马怒吼。
前排的十几个弓弩手面面相觑,纷纷摇头表示不是自己。
“没有老子的命令,谁都不准再动!”张洪气得跳脚,他刚才差点就成了刺猬。
两军对峙,敌我不明,稍有不慎就是一场火拼,张洪还没傻到家,知道轻重,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开战。
张洪举着双手,慢慢转过身,咽咽唾沫刚想说什么,“嗖”地一声,又是一箭擦着他的耳朵从背后射出!
“误会!误会!千万不要动手!”张洪吓得一个激灵,惊慌的大叫。
好在九梁山上的驻军似乎在看热闹,没有动手的打算。
“是谁?是哪个狗东西敢不听老子的命令?站出来!你给老子站出来!”张洪气得大骂。
“唰唰唰~~”
回应他的,则是一连串不知何人射来的箭雨,唯一知道的,就是那些箭都是从团练兵一方的队伍中射出。
奇怪的是,那些射出的箭力道都不大,飞出一段距离就无力的掉落在地,杀伤力着实有限,就像是故意射着玩一样。
“张都头有令,攻破九梁山,人人赏钱十贯!取敌军统领首级者,赏十金!”
一声如雷般的大嗓门兀自从团练兵后军步卒中响起。
紧接着,就有人带头喊起了冲锋的“杀”声!
这下一来,团练兵士真假难辨,个个精神抖擞拔刀冲上前,眼里只有面前这座黑黢黢的巍峨大山。
李多祚摇摇头,黑脸冷如凝霜,大手一挥冷喝:“放!”
山坡之上,箭雨顷刻间倾泻而下,本就占据地利优势,再加上兵员素质上的差距,团练兵的第一次冲锋刚刚发起,就被扑灭了。
张洪抱头鼠窜躲到一块岩石后,又气又急,逮住一名亲随怒吼:“到底怎么回事?谁下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