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贼凶悍-第1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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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显忙起身走下堂,从他手里接过奏报快速浏览一遍。
“哈哈~~曹悍果然是孤的福将!定州一路的突厥大军粮草被毁,不得不退守唐县,恒州一路的突厥大军也不敢继续威逼白马关,灰溜溜退到行唐!
狄公,马上向神都上奏,把河北现在的局势向圣人禀报。曹悍当为我大军入河北的首功!”
狄仁杰笑着拱手称是,曹悍夜袭恒阳烧毁突厥大军屯粮,这一步看似非常冒险,但收益也绝对丰厚,直接逼得莫贺达干数万大军退守唐县。
如此一来,中路大军进入河北后就无需匆忙与突厥大军决战,可以收拢兵马静待形势变化。
狄仁杰捻须微笑,也不枉他离开神都前,将他多年心血所得的《怀英兵韬》送给曹悍。
那年轻人,当真没让他失望。
武攸暨听到李显如此夸赞曹悍,心中不忿,朝武重规连使眼色。
武重规会意,起身抱拳道:“太子殿下,如今形势利于我军,何不趁突厥军中缺粮的机会与其展开决战,早日将突厥人赶出河北?”
李显回到帅位坐好,沉吟片刻,说道:“可是,曹悍从前线传来消息,说是打探到突厥人已经开始从飞狐陉往定州运粮,而且莫贺达干军中存粮至少还能支撑十日。他建议大军可以进驻安喜,给唐县突厥兵马造成压力,但不建议大军主动求战。。。。”
武攸暨嗤笑一声,拱手道:“太子殿下,曹悍一个小小的游击将军,他说的话如何能作为大军行动的依据?难道我中路兵马加上五万奇军一共二十余万大军,要听他来指挥?”
“这。。。。”李显犹豫了,现在局面的确利于周军,兵力上也占据绝对优势,可定州恒州的突厥兵马加起来也有过十万,如今盘踞在唐县、行唐一代,明显不愿意轻易撤走。
该怎么才能将这股突厥大军赶出河北,李显心里还是没个注意。
狄仁杰微微一笑,正色道:“定王所言不无道理,不过,曹悍率领斥候军游窜在突厥人的眼皮底下,对于突厥人的动向和情况,他比在座的我们更加了解。
斥候军从前线传来的消息,绝对是我们行军布阵的重要依据,不可不重视!何况,圣人要求我们稳扎稳打,也并未催促我们与突厥决战,定王殿下又何必急于一时?
以老臣之见,可以听从曹悍的建议,大军开往安喜驻扎,同时再派一军驻守恒阳,以作掎角之势。再在古羊山一代修筑关防,如此一来,可将突厥兵马牢牢挡在恒阳至安喜以北!”
娄师德捋须笑道:“狄公老成谋国之言,如此决策最为稳妥!”
富福信、王仁皎等将军也赞同,李显也觉得可行,笑道:“就依狄公之言,大军明日启程开赴安喜,就请富大将军和定王率领奇兵一路五万兵马进驻恒阳,修筑古羊山关防就交给王将军!”
武攸暨和武重规相视一眼,也只得跟着众人一起领命:“谨遵大元帅令!”
翌日,中路大军从无极县开拔,兵分两路,李显率领十五万中军往安喜而去,富福信和武攸暨率领五万兵马直奔恒阳。
富福信出身寒门,是武则天从边军中简拔出来的亲信将领,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
用兵上虽说没有什么出彩之处,但胜在一个稳字,不会贪功冒进,更不会违抗帅令,让他统领五万机动部队驻防恒阳,李显还是比较放心的。
行军队伍中,武攸暨和张九节骑马并行。
四下瞧瞧,武攸暨低声道:“张将军,我等都属于奇兵一路,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曹悍那小子,在前头耀武扬威屡立大功?你张将军才是奇兵一路的首席大将!”
张九节还不到四十岁,孔武有力,一杆马槊使得颇为凌厉。
他瞟了眼武攸暨,嘴角露笑:“曹悍统领斥候军,虽说容易立功,但风险也不小,万一被突厥人发现行踪,咬死不放,他的三千兵马还不够突厥骑军一口吞的。
曹悍能凭借三千兵马解安喜之困,的确有几分本事,说实话张某也有几分佩服他。”
“运气好而已!”武攸暨冷笑,“等被突厥人找出他的踪迹,有他哭的时候!”
张九节笑了笑默不作声,曹悍是太子的人,刚入河北就立下大功,相比之下,武氏子弟可就逊色得多,受武家人嫉恨毫不意外。
临出征前,二位张国公没有对他作特别交代,所以他觉得自己犯不着为了讨好武氏去跟太子一系的人马作对。
“对了,曹悍传回的情报上透露,他现在具体所在何处?”武攸暨突然问道。
张九节看他一眼,说道:“说是在望都县一代。”
“望都。。。”武攸暨眯起眼睛,喃喃低沉自语:“要是让突厥人知道他的下落,肯定会派重兵包围。。。。”
张九节心中一震,不敢相信地看他一眼,武攸暨究竟想干什么?
唐贼凶悍
第一百六十九章 带路党都该死
望都县西北三十里有一座香岩山,山势雄奇,景色瑰丽,属于定州北边的恒山余脉。
曹悍考察地形后,率军悄悄屯扎在此,作为斥候军的临时大本营。
取山坳环抱之处宿营,傍临水源,有三处古河道口可以出山。
安排兵士在高地处了望,在河谷口警戒,斥候军便在此暂时休整。
如今整个定州一分为二,唐县自望都一代往北,落入突厥人掌控中,以南则归于大周。
双方陈兵于唐县和安喜,分居于南北流向的唐水上下游。
恒阳变成了两军对垒的前线,让突厥人如鲠在喉的一颗钉子。
斥候军所在的香岩山,则位于敌占区深处,方便就近打探突厥人的动向。
除了大周军中的统帅和高级将领,无人能知道这支斥候军的具体下落。
两战下来,斥候军阵亡三百余人,伤重无法参战的二百余人,共减员五百余人。
曹悍着实心疼,让宋璟将阵亡将士的名单整理好,等大战结束后一同上报兵部,为他们讨得一份应有的抚恤。
程伯献、刘达、张四喜、康亚克各率一小队人马前往唐县、飞狐陉、青龙口几处战略要冲地打探消息。
当日撤出古羊山后,曹悍率军直奔定州东北的北平县,也就是后世保定顺平。
适逢突厥人在此征粮,曹悍毫不客气地灭掉一个六百多人的运粮队,带走了一部分粮食。
被突厥人逼迫充当民夫运粮的当地百姓,见到有周军截杀,趁机暴动,与斥候军里应外合轻松消灭这股突厥小部队。
曹悍取走了二百石粮,够斥候军吃十几日,剩下的全都让百姓们带回去。
自那以后,突厥人在北平和望都两县各自增兵五千,防止斥候军再趁机打秋风。
莫贺达干还撒出数百个侦骑小队,以唐县为中心四处搜寻斥候军的下落。
曹悍率军离开北平县,往东北方向绕了一大圈,又悄悄地回到望都县附近的香岩山,大部队隐匿,派出小队四处侦察。
突厥人想破头也想不到,斥候军竟然就藏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这日,曹悍将宋璟和骨碌突留下,他和陈大慈领着四名弟兄前往望都县城。
陈大慈沉稳有余机变不足,所以曹悍没有让他外出侦察消息,而是留在身边调用。
分成前后三拨人,扮作农夫才躲过城门口突厥兵的盘查,六人在城内一间茶铺聚首。
望都县的情况比恒阳稍好些,突厥人没有烧杀劫掠,只是征调了一批民夫前往飞狐口运粮。
不过突厥人对此地的守卫也更加严密,大街上随时可见有突厥兵三五成群的走过,看到形迹可疑的靑壮便上前查问,有手持农具的农夫也得被突厥兵多看几眼。
曹悍看在眼里,想来是莫贺达干吃过恒阳城的亏,知道长记性了。
“五日前我进城查探时,发现这间顺安行商铺有些奇怪,他们是县城里唯一还在经营的商行。而且,我还看见他们贩运大批的粮食布帛!这些物资,突厥人怎么可能允许出现在市面上?更奇怪的是,突厥兵对这间商铺秋毫无犯,在他们的商队出城时,还派兵保护!”
陈大慈压低声,指了指茶铺对面一间不起眼的商铺。
简陋的门面甚至没有挂招牌,只是不时进出的车队上插着写有“顺安行”字样的旗帜。
一个身穿锦衣,四十多岁红光满面的肥胖男子,背着手站在铺子门口,看着车队进出,不时叫来伙计询问。
几个披铁甲挎长刀的突厥头领在铺子门口下马,锦衣男子忙迎上前,肥脸挤出讨好笑意,连连鞠躬作揖。
那谄媚嘴脸,跟曹悍在后世电视剧里看见的二鬼子、汉奸一个德性。
在突厥军中有资格穿铁甲,说明这几个头领地位不低,起码得是千夫长以上。
更令曹悍和陈大慈惊讶的是,几个突厥头领对那锦衣男子也还算客气,有一个甚至抚胸行礼。
锦衣男子领着几个突厥头领进了商铺,好一会,才又恭恭敬敬送他们出来。
等突厥头领率领队伍离开,曹悍仰头喝完凉茶,在桌子上扔下几个铜板,起身朝对面的顺安行走去。
陈大慈和四名弟兄紧随其后。
曹悍刚要跨进店铺,一名伙计急忙上前拦下:“诶诶,你们想作何?本行近来都不做生意,闲杂人等不可乱闯!”
曹悍拱手笑道:“近来到处战乱,听说易州楼亭那边紧缺茶叶,想运些过去贩卖,赚点小钱,可否请贵行帮帮忙!”
伙计打量一眼,嗤笑道:“瞧你这副模样,也就是个扛锄头把子的泥腿子,也想学人做买卖?去去去,老老实实回家种你的地去,少乱跑,小心突厥人把你抓了当壮丁!”
伙计像驱赶苍蝇似的挥手赶人。
曹悍急忙央求道:“我以前也做过小买卖,求大哥帮帮忙,让我见见你家掌柜!茶叶没有,粮食、布匹、盐、酒能卖钱的都行呀!我刚才可是看见,有车队拉来了好几十石盐。。。。”
“跟你说了没有!”伙计不耐烦地伸手推搡。
“怎么回事?吵什么吵?”
正纠缠间,锦衣男子背剪着手走出店铺。
“掌柜的,这几个家伙非要来咱家商行买盐买粮,都说了不做他生意。。。。”
伙计怒气冲冲地指着曹悍一顿埋怨。
掌柜皱起眉头,细细打量曹悍,肥胖油腻的脸上闪过些惊异之色:“你是。。。。”
曹悍赶紧行礼道:“见过掌柜!在下姓刘,魏州人,做些小买卖养家糊口。运气不好,在易州时正好赶上突厥人南下,手上的货物全都没了,损失惨重。现在手头还有些余钱,想从贵行进些货物,运到易州楼亭那边贩卖,也好弥补损失!”
掌柜肥脸不自然地抽搐了下,眼神无比怪异,干笑着拱手道:“原来是。。。呃。。。刘。。。刘东主!”
掌柜不知怎地,两鬓浸出些汗水,稍作考量,笑道:“刘东主既然找上门来,我也不好得拒绝。只是本行存货也不多,就匀给刘东主盐百斤,粗茶百石,不知刘东主可满意?”
曹悍笑呵呵地道:“满意满意!多谢掌柜!再多的话我身上也没钱了。只是今日出门匆忙,只带了十余贯钱,就当作定金,明日我再上门补齐货款,然后把货运走,不知掌柜能否通融?”
“好说好说!”出乎意料的是,胖掌柜满口答应,肥脸堆满笑容。
自家掌柜如此客气,倒是让那伙计吓一跳,目瞪口呆:“掌柜,你~~”
“你什么你?还不赶紧去点货装车!按照刘东主的要求来!”
胖掌柜恶狠狠瞪他一眼,低声呵斥。
伙计脖子一缩不敢怠慢,闷闷地称了声是,跑进了内院。
“不知掌柜可否再卖我五千斤生铁?”
曹悍突然笑眯眯地盯着他问了一句。
“刘东主见谅,鄙行眼下可拿不出那么多。。。。”
胖掌柜下意识地拱拱手,却猛地反应过来,略显慌张地摆手道:“没有生铁没有生铁!那可是朝廷明令禁止的违禁物,小人哪敢私自贩运?何况还是在战时!被抓到那可是要抄家灭族的!”
曹悍爽朗一笑,拍拍额头道:“是我糊涂了,之前在易州时,遇见有胆大的贩子贩卖生铁,发了大财,心也跟着痒痒!”
胖掌柜擦擦两鬓汗渍,干笑道:“还是小心为妙,钱没了可以再赚,脑袋掉了可就长不回来了。刘东主贩运盐茶也得小心些,可别落入突厥人手里,否则被抓到也是一个死。。。”
“多谢掌柜提醒!”
陈大慈递上十贯钱定金,胖掌柜看也不看直接写了一张凭据货契,让他们明日拿着货契来提货。
曹悍又提出要查验货物,胖掌柜犹豫了会,还是点点头带着他们去到后院库房。
曹悍预定的盐和茶已经装车完毕,他扫过一眼,目光却是落在了不远处,那几座巨大的茅草棚子里。
只见里面麻袋堆成小山,盐、茶、粮食都有,还有一处棚子用干草遮掩的严严实实,看不出是什么。
“掌柜家的生意做的可真够大的!”
曹悍拱拱手一脸钦佩地感慨。
“呵呵,让刘东主见笑了。”胖掌柜搓搓手脸色越发不自然,将曹悍一行人送出门。
“掌柜留步,刘某告辞!”曹悍拱手作别。
“刘东主慢走,等刘东主做完这一趟生意,就可以回神都过个好年了!”胖掌柜笑呵呵地随口说了一句客套话。
曹悍一愣,笑道:“掌柜记错了,在下是魏州人,不是神都。”
胖掌柜也是一愣,肥脸抖了抖,讪笑道:“对对,是某记错了!那就祝刘东主早日归乡,与家人团聚。”
曹悍笑了笑,拱手:“告辞!”
“告辞!”
目送曹悍一行人在大街上远去,胖掌柜脸色迅速阴沉下来,快步回到内院,叫来几名伙计:“马上组织人手,把货物全都转送去唐县!你去请垛颜将军,就说有周军将领混入城!你,准备笔墨,我要马上给五爷六爷写信,写完后你即刻出发赶往神都,一定要把信亲手交到二位国公爷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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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街上,曹悍一行人准备出城。
“自从战事爆发以来,漠南互市早已关闭,盐、粮、茶、布等物资一律严禁流入草原,顺安行竟敢私自将大宗物资卖给突厥人!那几座草棚子里,起码有各类物资数百石之多,这还仅仅是一个小县!
顺安行究竟是何来头?敢冒着杀头禁令大发国难财?”
陈大慈紧跟在曹悍身边,黝黑的国字脸充满愤怒。
见曹悍眉头紧锁一言不发,陈大慈忍不住道:“顺安行如此行为等同于资助突厥人,将军,我们不能不管!不如我们赶往安喜,当面向太子殿下禀报此事。”
曹悍点点头,又摇摇头,答非所问地道:“你说那贼胖子为什么临走时跟我提到神都?不是其他地方,偏偏是神都?”
陈大慈怔了怔,“或许只是一时口误,把魏州错记成神都。”
曹悍摩挲着下巴,摇头道:“不对!你看看我们这副装扮,连个伙计都觉得我们是农户,跟神都扯不上半点关系!而且你有没有觉得,那胖子好像有些怕我?”
陈大慈仔细回想了下,“将军如此一说,那掌柜言行举止的确可疑!”
曹悍忽地一拍大腿,脸色微变:“不好!那贼胖子应该是认出我了!他在神都见过我!”
两人相视震惊,曹悍面色发狠,一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