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成神指南-第5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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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邢玉堂也在现场,连告状都是现成的。
邢玉堂不着痕迹地笑看华畅一眼。
好伶俐的大首领,不愧是炎姑娘的属下。
这件事邢玉堂本来就打算过问,正好前几天兄长邢玉山那边也出了加征饷捐的事。
他便吩咐门口的围着院子的众侍卫,直接让张大人的兵,把他带回行云宫,等他回去再仔细问话。
这边打发走了官府的人,邢玉堂翻身下了孟槐兽,同华畅和牛能淦拱手:“还望二位引荐,就说玉堂亲自拜访炎姑娘,还望不吝相见。”
说完,邢玉堂竟然取下了自己随身的玉令,双手奉上。
尽管贵为少城主,可是炎颜在浑敦镇曾救过他的命。
当时炎颜的行事性格都给邢玉堂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尽管后来再未见面,可是身为沧浪城的少城主,消息自然便捷灵通,更何况炎颜干的那些事,尽是震撼修行界的大事。
邢玉堂每回听闻,都不禁在内心感慨,更佩服炎颜的魄力。
他心里清楚,尽管自己贵为高高在上的少城主,可那是依附于父亲的荣耀和家族的名声地位。
但是炎颜,却是实实在在摆手起家,孤身拼搏。
创造出以她为轴心的强大商业帝国,和在她手上重新撅起的白雾殿的大宗门声望。
这样的女子,邢玉堂内心里只有深深的佩服,丝毫不敢搬出少城主身份强迫对方相见,更何况他还得跟炎颜唤一声恩公。
可是他奉上的牌子却没人接。
华畅对着邢玉堂恭敬拱了拱手,却澹笑不语。
牛能淦倒是没行礼,只是瞪着邢玉堂手上的玉牌直发愁。
“我说后生啊……”
“咳咳咳咳……”
牛能淦一开口,就惹得华畅一阵咳嗽,赶紧给他传音提醒:“你刚才没听见么?这位是沧浪城的少城主,咋跟谁都叫后生呢。”
牛能淦扬起蒲扇一样的大手挠了挠后脑勺,笑起来:“啊,原来是少城主啊,俺刚才没留心。就看这个后生挺年轻”
“呃,少城主对不住啊,俺顺嘴说习惯了。那个,你想见我们大东家啊?抱歉,她这会儿没在。”
邢玉堂温和笑道:“无妨,我把我的名牒留下,炎姑娘何时回来,麻烦二位代为转达,有劳!”
牛能淦更为难了:“问题是你留这这玉牌子也没用啊,你就算把你自己留这儿也没用。”
邢玉堂周围:“莫非炎姑娘没来沧浪城?”
牛能淦:“东家来了,可她没跟俺们住一块儿。”
邢玉堂赶紧追问:“望告知炎姑娘下去,我再择日亲往拜望。”
华畅却开口了:“少城主不用费心寻找我们东家,到了该见的时候,东家自会现身。”
邢玉堂多聪明的人,一听这话当即不再询问,并且自己的玉牌也没有收回,仍旧留给了炎家商队。
表面上是说希望有机会代为传达,但其实也是给了炎家商队一个最好使的通行证。
有了这块牌子,炎家商队别说在沧浪城铺货,就算要进行云宫也没人敢拦。
走在回宫的路上,陆七忍不住问“二爷咋晓得炎姑娘的商队住在那间客栈?”
邢玉堂大笑:“腊肉。”
他笑还有一个缘故,炎颜来了,沧浪城就有救了。
第1272章 沧浪阙
回到行云宫,邢玉堂并没像以往一样回议事馆继续做事。
尽管今晚的议事馆里,还多了位现被带回来的张大人。
邢玉堂没让陆七随身侍奉,独自进入内殿,往后园深处去了。
行云宫的内殿布局跟别的皇家宫苑有点不太一样。
之所以拿行云宫跟皇家宫苑比较,是因为邢家在整个东方大陆上,不论是名声,地位,势力,还是所辖地域的范围,其实远超那些自封的小国君王。
只是邢家的家主邢堰一直不愿立国封君,很有点看不上的意思。
但是行云宫的建制却比皇家宫苑只大不小。
宫廷代表震慑一方的气象,也是邢家在东方大陆的象征,这不一样
只是行云宫的内殿比起那些建国君王的皇宫,就稍显寂寥许多。
原因也简单,整座偌大的行云宫,已经很多年没有妃嫔了。
邢玉堂的生母是凡人女子,在他一岁半上病逝,只有哥哥邢玉山对母亲有些记忆。
自他们的母亲离世后,父亲就再未娶妻纳妾,一心全放在对沧浪城的管制上,另外就是对他两兄弟的看护。
以至于这座偌大的宫殿,内殿冷清到夜里女侍都不敢进来的地步,最后没办法,只得把这里的侍子全部换成男侍。
但就算换了男侍,夜晚的后园内殿,仍旧几乎无人行走,凄清的过分。
不过邢玉堂和哥哥早已习惯了这样空旷的感觉。
兄弟俩小时候都是在这所大殿周围的偏殿里一边读书,一边陪伴父亲料理政务。
兄弟俩对这座巍峨孤冷的大殿却怀有温馨的情感。因为这里是离父亲最近的地方。
邢玉堂跨步走在泛着冷光的青砖路上,在他的正前方,是一座气质沉肃的古老宫殿。
这里就是沧浪阙。
沧浪阙跟一般的宫殿外形有点不同,没有那些装腔作势的飞檐吊角。
沧浪阙是一座正圆形的高大建筑。
白天,在沧浪阙的上空,有灵芝状的云朵冉冉上升,隔着远些看,是一片薄薄的澹紫色云团。
那便是沧浪城的气运凝结的实质,证明了这座东方大陆第一城的大气象。
夜晚,那些紫色的气息和灵芝云都隐匿在夜色里,沧浪阙却像揭开了面纱,大地的眼睛一样,静静地仰望遥远繁星。
邢玉堂清楚,这座充满气运绵长的沧浪阙,其实才是真正的沧浪之眼。
他没有使用灵炁,而是一步一步走上台阶,最后来到高大的宫门前,神态恭敬。
朱色的宫门上半部分凋刻成繁复的镂空花纹。
那些花纹不是花鸟,也不是仙家画作,那些镂空的纹饰没有固定的格式,甚至看上去并不是特别美观。
只是有些特别。
但因为殿门高大,那些花纹凋地格外密实,再加上凋刻的工匠手艺精湛,就让人忽略了它们的奇怪,只是把它们当做普通的门扉装饰。
邢玉堂传音进去后,就站在高大的宫门前,借着从里面透出的静谧烛光,欣赏这些奇特的花纹。
他自记事起就经常看着这些花纹,边发呆边等待父亲。
宫门自行开启,没有老宫殿年久失修的聒噪,木质摩擦发出的声音在夜晚听上去安详宁静,像慈祥的长辈伸出手臂拥抱晚归的孩子。
邢玉堂跨过高高的门槛,走进高大空旷的沧浪阙。
沧浪阙中的陈设布局非常简单,除了靠东边整面的通天大书架,还有殿中央那个高大的。自他出生起就从来没熄过火的炼丹炉,和一架十二折的绘寒梅大屏风,再没其他陈设。
这样大的殿堂特别容易给人冷寂凄清的感觉,但因为有那个常年不熄火的大丹炉耸立着,殿中倒是不冷清。
邢玉堂的目光落在那扇挥着寒梅的屏风上。
屏风的另一面洒出来的橘色烛火,把一片清瘦的人影投在屏风上。
人影面前有书页翻动,偶尔有书卷自行从通天大书架上飞下来,大蝴蝶一样在空中挥动纸做的翅膀,轻盈地落在人影面前的书桌上。
邢玉堂的目光落在那人影上,眼神像染了殿中温暖的气氛,渐渐柔和起来。
“孩儿拜见父亲。”
邢玉堂恭敬行礼问安。
屏风上清瘦的人影面前书卷轻轻阖上,自屏风后传出来一道声音:“回来了。”
声音明显是位中年男子,缓满从容地,带着关切的温和。只是尾音有一点点沙哑。
“是。”
邢玉堂恭敬应话,垂下的目光落在脚下的地面上。
沧浪阙的地面很有特色,用的是一种看上去呈灰色的,不知名的石头砌成,呈扇形排列。
这个形状总让邢玉堂看着有些眼熟,只是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
“今夜特地过来,有事吗?”
屏风彼端的声音再次询问。
邢玉堂显得有些犹豫。
邢玉堂今晚来见父亲,其实是想跟父亲说沧浪之眼被屏蔽的事。
可是听到父亲的声音,他感觉父亲的状态似乎不是很好,他决定先不提这件事。
想了想,邢玉堂换了个话题:
“孩儿有个朋友来了沧浪城,就是孩儿从前跟您提到过的,在浑敦镇遇上的,救过孩儿性命的那位恩公,如果方便,孩儿想带她来拜望父亲。”
“既是你的救命恩公,为父理当相见。”
屏风后几乎毫无迟疑就应下了邢玉堂的请求。
邢玉堂放心地笑了。
他倒是不担心父亲不肯见炎颜,父亲对他们兄弟俩温和关爱,几乎从未拒绝过他和兄长的合理请求。
只是父亲这二年间突然决定亲自镇守沧浪阙,自那时起便再未见过任何人。
这次能同意他的请求亲自与炎姑娘见面,邢玉堂心里很高兴。
他也终于可以与父亲见上一面了。
说来还沾了炎颜的光。
他这个做亲儿子的想见自己的父亲,还得沾别人的光,这话听上去有些好笑,但的确是事实。
所有人都误以为他能见到父亲,但事实上,他与父亲相见也一直都隔着这一道屏风。
两年了,他跟大哥一样没见过父亲的面。
只不过,他是唯一得到父亲的允许,进入沧浪阙的人。
“还有别的事情吗?”
温和的声音再次从里面传出来。
邢玉堂回话:“没有了,孩儿去了。”
说完,他正欲转身,屏风后传出来一声轻叹:“帮为父寻个人。”
第1273章 邢堰
“玉堂可还记得计娘?”
邢玉堂想了想,疑惑道:“父亲说的可是孩儿宫中许多年前的那位女掌使?”
“是她。”
邢玉堂笑道:“孩儿记得。”
邢玉堂样貌就如他的名字一样堂堂正正,平日显得有些严肃,说起幼儿时的事却难得弯了眉眼。
“计掌使的针线活计在宫中颇有美誉。她虽是普通的女子,宫中却传闻她绣的小动物能满地跑。”
“孩儿当时调皮,非要计掌使给孩儿绣个能从绢帕上跑下来的兔子。计掌使只得连夜赶着把兔子绣出来。”
“但她又没有修为,绣出来的兔子自然是不会跑的。她就连夜叫宫中的侍卫上山中捉了只活兔子回来,把戏演全乎了。”
“就为哄我开心,她熬了整个通宵。现在想来,孩儿那时候也是挺能磨人的。”
邢玉堂讲当年旧事的时候,屏风后面那道清瘦的身影就安静听着,听得很专注。
等到他讲完,屏风后传出来温和的笑声:“没想到,你竟然还记得这些小事,看来你也喜欢计掌使。”
“嗯”邢玉堂点了下头,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起来。
“一晃她出宫都十多年了,也不知她过得怎样。”
屏风两侧同时陷入沉默。
片刻后,屏风上清瘦的身影先开口了:“计掌使前些年已辞世。”
邢玉堂愣了愣。
身影继续道:“为父让你帮忙寻找的人,便是计掌使的遗腹子。我卜算她诞下的应是个女儿。”
邢玉堂赶紧问:“父亲可有大致的寻人方位?”
屏风上的身影沉默稍刻,道:“大约在缙云庄附近。”
邢玉堂拱手:“孩儿这就安排人去寻找。”
屏风传出来两声低低的咳嗽,再没说别的,邢玉堂安静退出来。
只是转回身向外走的时候,无意间抬头,邢玉堂的目光迟疑了一瞬。
他看见了壁上挂着的那副画像。
那是姑母的画像,这幅画像从前是挂在父亲的内书房里。
父亲搬来沧浪阙居住,这幅画像又被挪到了这里。
父亲对姑母的想念一直不曾轻减。
邢玉堂低低地叹了口气。
大概是父亲一个人镇守沧浪城压力太大的缘故吧。
外人只道父亲是风光无限的沧浪城城主,是东方大陆没人能惹得起的大修士。
父亲的为难大概只有姑母才能体会吧。
姑母的画像让邢玉再次想起了炎颜。
跨步走出沧浪阙,他背后的宫门却并未马上关闭。
这扇门每次都会等他离开后后才阖上,暖色的光从高大的门里映出来,就像父亲的目光。
正要下台阶的时候,邢玉堂向旁边的跨院看了一眼,道:“父亲,那边的柴又快摆满了,最近天气燥,堆在这里恐引火,要不要孩儿挪走?”
殿内传出温和的声音:“不必,天意渐凉,正好用它们围炉。”
邢玉堂没再说什么,柔软的鹿皮靴无声走过平实的青砖路,消失在深深庭院通往前院的垂花廊外。
一直到邢玉堂的走出沧浪阙所处的深院,沧浪阙高大的殿门才缓缓阖上。
屏风后,邢堰独自坐在桉几前,面前摊着一卷书,书上铺着一块青色的丝帕。
邢堰抬起头,目光落在高高的浑圆殿顶,又好像在看殿顶之外的远空星辰。
他目光很清澈,就像雨后新荷上的水。这样干净的目光其实很难出现在像他这样,已经不知活了多少岁月的大修士身上。
不过邢堰很幸运,他的目光几乎彻底吞噬了岁月的砥砺,把那些经年的磨难,都转化成了洗涤这双眼睛的灵泉。
让他拥有一双永远净如蒙童的眼睛。
正是这样的一双眼,遮蔽了世人的窥探。
东方大陆上的几个修行大物,邢堰是年岁最长的那位。
无人知晓沧浪城城主邢堰到底活了多少岁,亦无人清楚他到底修炼至怎样高深的境界。
没人有机会亲眼看见邢堰动手。
亲眼见过的都死了。
“玉堂已经发现沧浪之眼消失了。”
邢堰开口说了一句。
回答他的是永远对他最忠诚的安静。
过了一会儿,邢堰把视线从穹顶上收回来,落在面前的绢帕上。
青色的绢帕质地柔软,用料上乘。帕上绣着只绣工非凡,彷若随时都会从帕子上一跃而下的兔子。
“筮过好多回明明是个女孩儿,那孩子到底哪儿去了?”
忍不住纳闷地都囔了一句,邢堰有点不耐烦地挠了挠头。
这个动作显出几分猴儿性,让他看上去更不像个活过漫漫修行岁月的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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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你到底咋想的?”
牛能淦跟在华畅身后,走进了两人同住的大房间里。
牛能淦走商一贯不爱自己住,嫌太冷清没意思。
跟伙计们住又心疼大伙儿太过拘谨,索性就缠着华畅跟他同住。
华畅跟牛能淦一道走商的时候不少,被他磨不过就答应过两回,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到现在,华畅早就习惯了。
虽然牛能淦有点话痨外带大嗓门,但夜里也基本都在修行,即便跟他同住一个大房间,华畅也不会被打扰。
自从跟了炎颜,不管是华畅还是牛能淦,修为都有很明显的提升。
尽管走商忙碌,但架不住供应的丹药充足,就算光嗑药,也比一般人修行的速度快很多了。
只不过当初之所以选择走商,是因为华畅和牛能淦的修行天分都不是特别好,能再次提升修为,他俩已经很知足了。
华畅没回答牛能淦,反而看着他问:“你的想法呢?”
牛能淦用蒲扇大手用力抓了抓头:“俺就是想不通才问你呢!这种跟官家打交道的活儿,向来都是沉爷干,这回咋把咱俩给弄进来了。”
“俺铺货还行,让俺跟这些当官的耍腔子俺就头大!”
华畅点头:“你说的没错,咱们几人大首领看似干的活都一样,但其实分工各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