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成神指南-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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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颜说得很平静,沈煜云的表情几乎要扭曲了。
“你……你说你把炼炁后期大圆满的修士打败了?”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一个刚开辟炁海的小修士,能一招打败自己同等级的修士就已经很牛逼了,同时也说明炁海开辟的非常成功,觉醒的魂力也够强悍。
炎颜刚开辟炁海,就战败了她同等级圆满境界的修士,这就说明她的炁海至少是常人的两倍以上,才能有超出同级修士这么大的力量。
这女人,简直是修士里的妖孽!
炎颜点了点头:“嗯,而且也没费什么劲。”
然后她一脸贼兮兮地笑:“所以,咱们这次秋猎还是有点胜算哒,到时候我带上吨巴,还有华畅跟毕承给我打下手,你就负责在宾客席上替我们坐镇观战,咱们这次干票大的!”
听炎颜这么说,沈煜云也有点兴奋,他突然觉得之前完全不可能的事情,被炎颜这么一说,好像有点眉目……
炎颜拍拍他的肩膀:“好了,人手方面我来想办法,等我们凯旋归来,你就负责出面跟廖家谈条件就行!”说完,她起身就打算回去了。
沈煜云也跟着站起身,犹豫着询道:“你当真不需要宁先生出手?今日廖家人登门,宁先生也帮着咱们说话了,他这算主动跟我们示好了。”
炎颜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疑人不用是我的原则,我不想跟他过多牵扯。”
沈煜云想了想,又问:“那这次段兴昌去不去?”
炎颜皱眉想了想:“如果他让拔汗那去我可以接受,不然就算了吧。我也不缺他一个,更何况……对了,他跟华畅谁厉害?”
炎颜还没见识过这俩人的真实水平。
沈煜云想了想,也皱眉:“可能差不多,他俩没交过手。”
————
廖府
紫薇花厅里,一群珠衣翠鬓的侍婢,簇拥在红岗木雕花罗汉床前后。
罗汉床上,斜倚着一位肤质白皙,鬓若染霜的老夫人。
老夫人对面,站着一个身量倾长的中年男子,男子身后两步,躬身端立的正是廖家少主廖靖轩。
老夫人咳了一阵子,端起侍婢托盘里的茶盅喝了一口,旁边捧痰盂的侍婢赶忙上前,老夫人附身吐掉漱口的香茶,立刻有执热手帕的侍婢赶上前侍奉……
众侍婢忙活了好一通,老夫人的咳嗽才终于平复下去。
抬起头,老夫人的目光落在中年男人身上:“今年的秋日祭准备的怎么样了?”
中年男子正是这一任廖家的家主,廖仲庆。
廖仲庆赶紧拱手回话:“回母亲大人的话,都已预备妥当,只等秋猎结束即可进行祭祀。”
廖仲庆刚说完,站在他身后廖靖轩立刻眉头紧锁,欲言又止的眼神看了父亲一眼,又看了眼罗汉床上容带病态的老夫人,薄唇呡了几下,又低下了头。
廖老夫人慢慢地点了下头,轻叹:“我这身子是一年不比一年,如今我廖家这一支的男丁只剩下你们父子俩。靖轩去年已行过成人礼,今年祭祀过后就莫问生意上的事了,问问那个东西轩儿的姻缘,这也是咱家的大事。”
廖仲庆赶紧道:“是,孩儿全照母亲的意思办。”
廖老人又嘱咐了几句,就让父子俩出来了。
出了紫薇花厅,廖仲庆走在前头,廖靖轩跟在后头,父子俩都不吭声。
等走出一段路,廖靖轩还是憋不住开口了:“父亲,今年能不能不办秋日祭?”
廖仲庆突然转回身,眼神狠戾地盯住廖靖轩:“你给我闭嘴!你当我不知去年祭祀前那事是你干的?”
廖靖轩脸色瞬变,想要解释,廖仲庆伸手一把把他拉到跟前,眼神死死盯住廖靖轩的双眼:“你忘了你大伯一家是怎么死的?你是不是也想害死你老子啊?去年秋日祭出了那样的事,你以为你瞒住了所有人?你当我不知道那个小畜生是你放走了?我不说,是怕说出来把你祖母气个好歹。我警告你,今年你要再敢捣乱,看我不揭了你的皮!”
廖靖轩脸色苍白,虽然被父亲吼,眼中充满畏惧,却终究忍不住也吼回去:“咱们廖家世世代代都办秋日祭,还是年年都有族人被妖怪害死。父亲你想过没有?妖怪为什么偏偏要找咱们家?如果不解开这个结,就算以后我们廖家祖祖辈辈还办秋日祭,也照样会被妖怪害死。终有一天,咱们廖家要香火永绝——”
第297章 血腥祭祀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猝不及防抽在廖靖轩的脸上,他诧异地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瞪着自己的父亲。
廖靖轩自幼聪颖好学,虽然不能修炼,可读书,习武无一不精,是廖家这一代最出类拔萃的晚辈。
他刚及弱冠就跟着大伯和父亲学习料理生意,参与族中事务协理,小小年纪办事亦进退得当,沉稳持重,一直是廖家悉心栽培的下一任家主。
因他聪颖懂事,自小到大,从未被长辈说过一句重话,更别说挨打。
今日被父亲掴耳光,廖靖轩还是平生头一回。
廖仲庆颤抖着手,指着廖靖轩的鼻子,扭曲的表情显得格外狰狞:“你个不孝子!竟敢当着老子的面说出这种诅咒我廖家的话,你以为你翅膀硬了?想怎样就怎样?我告诉你,现在是老子当家,一切都得听老子的,就算你是我亲儿,胆敢捣乱,老子照样收拾你!”
廖靖轩怔怔地与父亲狰狞的目光对视,他突然歇斯底里大吼道:“您这分明是在逃避!其实您心里清楚对不对?你为什么不给我看祖宗留下的手札?你们用无辜稚儿祭祀,我们廖家迟早要遭报应啊!”
廖仲庆没想到廖靖轩会把这事嚷嚷出来,他用力一把拽住廖靖轩的衣领子,想勒住他的脖子让他不能开口:“你……你嚷嚷什么,你疯了!”
廖靖轩却不顾父亲眼中严厉的警告和喉间难受的窒息,仍大声叫嚷:“孩儿正是为了家族好才那么做,世上之事总有因果轮回,父亲今日所行必定会酿成他日恶果,书中云:众生畏果,神明畏因,父亲不可贪图一时利益,不顾他追悔莫及……”
廖仲庆死死盯住廖靖轩的眼,口中喃喃:“疯了,我看你是疯了……来人!”
他话音落,身边立刻出现几个黑衣护卫。
当着护卫的面,廖仲庆收敛起面对廖靖轩时的歇斯底里,冷声吩咐:“少主近日身体不适,常胡言乱语,需静心休养,带他回房,没有我的吩咐,不得放他出来!”
“是!”黑衣护卫应声上前,左右架起廖靖轩的手臂,强行把人带走了。
廖靖轩一路用力挣扎,却被黑衣护卫死死制住。
他看着父亲头也不回地拂袖而去,眼睛里充满绝望。
黑衣人按照廖仲庆的吩咐,把廖靖轩关进了他居住的房间,门窗全部从外面上了锁。
廖靖轩拼命捶打门扉,门外始终是死一般的寂静。
廖靖轩无力地地跌坐在地上,靠着门板痛哭。
他没想到会被父亲软禁。
他知道,今日他跟父亲说的那些话,父亲一定会防着他,有可能秋日祭之前都不会再放他出来。
他想起去年秋日祭前,他在宗祠里亲眼看见的那一幕,铁笼里那双清澈明朗,无辜又楚楚可怜的眼睛……
廖靖轩现在想起那双眼仍会觉得心口又疼又堵,他害怕今年祭祀同样的事情会再次发生。他试图劝说父亲,希望父亲能为了家族的未来停止祭祀。
却没想到,最后的结果是他自己被父亲软禁了起来。
他突然对父亲,甚至对整个家族失望极了……
廖靖轩把脸埋在膝盖间,脑子里正一团乱麻,突然听见门口有轻微的响动。
他功夫不错,耳力颇佳,立马就听出是有人在拨弄外面的门栓。
廖靖轩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盯住门板。
父亲应该不会这么快就消气,母亲一向不敢干涉父亲的决定,祖母最近身体不适,这个时辰早已歇息。
会是谁?
父亲的侍卫一定还在不远处看守,这府中他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这么大胆子,居然敢来给他开门……
他心中正犯疑,门外的门栓“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门轻轻地响了一声,开了条细缝。
廖靖轩跨步至门边,伸手拉开了房门。
他站在门前四下张望,庭中寂静,只有月光洒下满地花木叠影,根本就不见有人。
廖靖轩低头看向门扉周围,目光突然定在门口的石阶上。
他的庭院铺的是水磨方砖,白日是浅灰色,晚间被月光一照就有些泛白,平日被仆人洒扫地十分干净。
此刻,那泛白的灰砖面上,留着一串小小的泥脚印。
廖靖轩蹲在那串小脚印旁边仔细查看,又伸出手量了量脚印的长短。
这明显是小孩子的脚印,而且他能断定,这绝对不是府中孩童的脚印,从这挂着泥的程度看来,这脚印的主人一定走过很多泥泞的路,脚印后面还拖着一串泥水痕迹。
廖府向来洒扫的极干净,母亲和祖母都是有洁癖的人,绝对不允许府中下人这般邋遢。即便是下人家的孩子,也不会把脚踩地这么脏。
更何况这个时辰,中门早已上锁,下人家的小孩子不可能在府里乱跑,更不敢跑到他的院子里来。
廖靖轩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他猛地站起身,向四下看了一圈,压低了声,小心翼翼问:“是你吗?是你对不对?放我出来的是你!我那日在长康苑看见你了。”
廖靖轩说完,充满期待地向着周围。
安静的庭院里只有夜风吹动树梢的沙沙声……
廖靖轩有些失望,他回头看了眼自己的房门,转身向院外走去。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庭院里,从墙角的树影里走出个小小的身影,正是梅宗远。
他肩头依旧坐着那个红色眼睛的小矮人。
“你既然帮他出来,为何他刚才问话的时候你不出去见他?”小矮人不解地歪着头问。
梅宗远摇了摇头:“我救他因为他是个好人,虽然他没能救我,可是我知道他已经尽力了。”
说完他低下头,低低地叹了口气:“我不想他看见我,因为那样只会给他带来更多麻烦。阿指,我真的是个很不详的人吧,就像我娘说的那样,谁跟我走得近,谁就会倒霉。”
坐在他肩膀上的阿指伸出细细的胳膊,轻轻地抱住梅宗远的头:“小远,你很好,是他们不好。你是为了救我才变成这样,你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哦,对了,我刚才在那个人身上看见了一些即将发生的事。”
梅宗远立刻抬起头:“你是说廖公子?他怎么了?”
阿指挠了挠耳朵:“我看见有个长得挺漂亮的小姐姐总是缠着他……”
第298章 梅宗远竟是祭品
长康苑,清晨
炎颜刚跨出门槛,一男人倾长的身子迎面就朝她扑过来。
炎颜看都没看,抬腿就是一脚狠狠踢向对方胸口。
“真晦气,大清早出门就碰上个死变态!”炎颜厌恶地嘟囔一句,直接一脚就把人踹进了门边的泥坑。
昨晚下过雨,门边刚巧积了不少泥水,那人被炎颜一脚踹过去,直接就面朝下栽倒进了泥坑里。
炎颜掸了掸身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尘,目光投向被自己踢进泥坑的男人,然后她就僵在了原地……
看这男人背影……越看越像廖靖轩!
炎颜盯了泥坑里的人几秒,回头吩咐门口的洒扫院子的伙计:“赶紧喊大爷来!”
等沈煜云风急火燎的出来,看见泥坑里头脸朝下的廖靖轩,气地顿时三尸暴跳,回头瞪向炎颜:“别跟我解释,这回你肯定是故意的!换成任何人我都信,但,廖靖轩绝对不可能主动招惹你!”
炎颜:“……”
她要说对方主动朝她扑过来的,沈煜云肯定得说她诬陷吧?
所以她在沈煜云的心里的形象算是实锤的惹事精了,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
不解释就不解释吧,炎颜懒得跟一酒鬼计较,她刚才踹完人就看出来,这位大少爷昨晚喝多了,人事未省呢还。
看见沈煜云把人从泥坑里捞出来没啥大事,炎颜就打算走人,白皙的手腕突然被一只黏腻腻的泥手抓住。
“你别走!你打了我还想走?不行,咱们得把道理讲清楚,我做错了什么你就打我,还打得那么狠……呜呜呜呜……”廖靖轩还哭上了。
炎颜:“……”
沈煜云眉心又沉了沉:“他喝多了你没看出来?你还出手那么重,你明明知道靖轩他不是故意的!”
炎颜也不乐意了,反驳道:“我没打他,是他先扑上来的,我还以为是歹人呢,我还手有什么错?我那叫真当防卫!”
廖靖轩:“你打了,你打了我你还不承认,你打我打得那么狠,我脸现在还疼呢!”
沈煜云和炎颜同时往廖靖轩脸上看去,果然看见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沈煜云瞪向炎颜:“你还不承认,你看看都给他打成什么样了?”
炎颜:“……”
她头回体会到啥叫胡搅蛮缠和百口难辩。
廖靖轩抓地更紧了:“我不让你走,我没犯错,你还打我,你必须给我个解释!”
炎颜胸口的火蹭蹭蹭往上冒,真想把这小子狠狠揍一顿,反正锅也背了!
沈煜云脸色阴得吓人,沉声丢下句:“你进来!”就不再搭理她,扶着人往里走。
炎颜朝天翻了个白眼,她这会儿胳膊被廖靖轩抓地死紧,只得跟这俩人一起去了沈煜云的院子。
替廖靖轩洗净头脸又换了衣裳,沈煜云亲手喂他服下醒酒汤,廖靖轩终于渐渐清醒过来。
揉着又疼又胀的头,廖靖轩抬头就看见炎颜抱臂靠在床边的栏杆上,看着他面色不善。
廖靖轩不解:“炎姑娘为何这样看我,莫非我哪里得罪了姑娘?”
炎颜:“我是在考虑,要不要再给你另外半张脸也掴个手掌印,对称好看。”
廖靖轩紧蹙英眉,抬手抚上自己的脸:“姑娘何时掴……嘶——”
手触碰到脸颊上的掌印,一阵热辣辣的疼,昨晚的事瞬间涌上心头,廖靖轩白皙的俊脸瞬间涨红。
“昨晚上我与家父起了些争执……”
沈煜云一听就明白了,这巴掌是廖家二爷扇的,他冤枉炎颜了。
他回转身,正对上炎颜的目光。
炎颜立刻赏他一记白眼。
沈煜云有些过意不去,但此刻当着廖靖轩,他又拉不下脸给炎颜赔不是,只得转移话题问:“二爷一向对你十分看重,你又懂事能干,究竟是为何?”
沈煜云话音刚落,廖靖轩还未开口,门外“咚咚咚”一串脚步声,小铃铛跑了进来。
小铃铛一眼看见炎颜在这边屋里,着急叫道:“炎姐姐,梅宗远不见了!我这两日天天去找他,他弟弟说他好几天没回家了,你说他会不会被他娘亲给打死了啊?”
炎颜还没说话,廖靖轩先开口问小铃铛:“你说的可是安善坊梅家长子梅宗远?”
小铃铛不认得廖靖轩,只眨巴着黑黢黢的眼睛看着他不吭声。
炎颜点头:“正是,廖少主也认得那孩子?”
廖靖轩轻叹了一声:“我昨晚跟家父起争执,为得正是此事。”
沈煜云和炎颜听得皆有些诧异。
沈煜云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廖靖轩:“师父还记得您刚来那日,我说有事与您商议。”
沈煜云颔首:“当时你是提了一句。”
廖靖轩:“这几日忙秋猎的事,一时不得脱身,就搁浅了。我想与师父商议的事正是与我家秋日祭有关,也与这个叫梅宗远的孩子有关。”
廖靖轩说至此,默了片刻,神态间犹豫,挣扎,彷徨……诸多情绪纠结糅杂,最终他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