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闲书成圣人-第5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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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还是要多多收集信息。
很快，小丫鬟绑着陈洛梳洗打扮完毕，便引着陈洛前去请安。
说实话，若这是陈洛刚刚穿越的时候，难免会有些手忙脚乱，不过如今的陈洛，早已今非昔比，无论是心境还是格局都提升了不止一个层次。因此即便如今面对这般诡异的状况，依然是从容不迫。
跟着丫鬟走到大宅深处的一处庭院之中，丫鬟在门口止步，陈洛则是直接走了进去。
走入小院中，陈洛就看到一名老者正坐在一方软塌上，喝着稀粥。那老者模样极老，但是一双眸子却十分明亮，他看向陈洛，哈哈一笑：“来了……”
陈洛连忙行礼道：“孙儿给爷爷请安。”
那老者随意摆了摆手，开口说道：“起身吧。过来一起吃点早食。”说着，就对旁边的管家说道，“去给少爷取一份热粥来，面食也拿一些，年轻人，胃口好。”
那管家领命而去，老者又看着陈洛，说道：“过来坐，一起吃点。”
“嗯，孙儿陪爷爷吃一点。”陈洛点了点头，他已经从丫鬟口中套出了一些话，这位爷爷昨日才回到故里，上一次回家还是十年前，所以两人之间还是存在陌生感的。而家里和自己最亲近的父亲，也受了这位爷爷恩荫，半月前就入京做官去了。
所以聊聊天，只要自己注意一些，倒不会露出什么马脚了。
相反，陈洛反而希望能从对方的口中套出更多的消息来，毕竟对方是从二品尚书的任上告老，想必更清楚这个世界的本质。
……
半个时辰后，陈洛匆匆走入了府邸的书房。
和老者的聊天也不能说没有收获，但是却远远不是陈洛希望的结果。
在老者的口中，这个世界更像是正统的历史世界，没有什么超凡力量。朝廷立朝两百年，北边有游牧民族的隐患，但目前也只是疥癣之疾而已。
“不是吧，难道我真的又穿越了？”陈洛在书房中翻阅典籍，越翻心中越慌起来，不像之前穿越，自己在外婆去世后就无牵无挂，穿就穿了。但是如今，自己在那个闲书世界，有尊敬的长辈，爱护自己的师兄，敬仰自己的追随者，还有……六师姐！
自己还有未完的事情，还有未尽的责任！
怎么可以一穿了之呢？
不要慌，不要慌。
自己第一次穿越，是因为开车落入了悬崖，从而引发的。
但是这一次，自己之前只是在和师伯聊天而已啊！
难道是中间发生了事情，但是自己记不起来了？
自己忘记了什么吗？
想到这，陈洛脑中一个激灵，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了两个字：忘川！
在神话传说中，人死之后要过鬼门关，走黄泉路，在黄泉路和冥府之间，由忘川河划之为分界。忘川水呈血黄色，里面尽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虫蛇满布，腥风扑面。忘川河上有奈何桥，奈何桥边有鬼神，名曰孟婆，日夜熬制可以使人忘却前尘往事的孟婆汤。
“难道和忘川这个诡迹秘地有关系？”陈洛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陈洛想了想，站起身，决定出门走走，看看有没有新的发现！
……
因为是出门找线索，所以陈洛也没带随从，就独自一人出了府邸，在街边闲逛。根据自己之前在书房中翻阅地方志，知晓自己所在的城镇叫做鹅城，是一座小城。这鹅城中最值得称道的就是一味叫做“八香汤”的汤品，据说还有位最擅长此汤的厨娘，被点为御厨。
走了不远，陈洛就看到一家挂着“八香汤”招牌的茶肆，本着尽可能多收集资料的想法，陈洛便走了进去，也点了一份八香汤。
不一会，这汤就端了上来，闻一口，确实异香扑鼻。陈洛刚刚端起汤要喝下去，突然不知从那冒出一个人影，从后面撞了一下陈洛，陈洛的手一抖，碗里的汤全部撒了一地。
“嘿嘿，我中了，我中了……”那撞陈洛的人约莫四五十岁，满脸胡须，头发乱糟糟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几个月没洗澡的霉味，他拉着陈洛的胳膊，大喊，“我中了，我中举了！”
“去！去！去！”立刻就有小二冲上来，将那貌似疯癫的人从陈洛身边拉开，随后那掌柜地上前赔罪道，“客官，实在抱歉实在抱歉，一不留神，让那疯子跑进来了。”
“我这就再给您做一碗新的八香汤。”
“疯子？”陈洛看着那被拉出去的人影，随口问了一句。
“可不是吗……”掌柜的一边收拾桌子，一边说道，“他叫范进，原来是个秀才。考了一辈子举，都没有中。”
“后来就疯了！”
“唉，也是可怜人！”
陈洛听到这熟悉的名字，心中一震，连忙扔下一点碎银，追了出去。
……
等到陈洛跑到门口，就看到那范进走进了一个小巷之中，陈洛连忙追了上去。
可是当陈洛跑到那巷口，早已不见范进的身影，眼前的景象却让陈洛楞在原地。
只见小巷中纸钱漫天飞舞，耳中传来哀恸的悲泣之声。
一支出殡的队伍。
那队伍前面，只见一名年轻男子手捧着一个牌位，只是上面的字有些模糊不清。
陈洛连忙让到一边，任由这出殡的队伍从自己身边走过去。只是当那棺材从自己身边抬过的一刹那，陈洛心头突然有一种大山落下的压迫感。
直到出殡的队伍走出小巷，朝着城门走去，陈洛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从另一个方向走出小巷，上了大道。
刚在大道上走了没几步，旁边的一幢民房中突然传出了婴儿的啼声，紧接着一名中年人跑出屋子，满脸兴奋，大喊：“我有儿子了，我有儿子了……”
说着，那中年人从怀里掏出一大把铜钱，就朝着路上扔过去。这叫生子喜钱，得了铜钱的人上去和中年人说一句吉祥话，彼此都讨个彩头。
顿时街面上乱了起来，一群人忙着抢那喜钱，又拥到中年人面前，拱手抱拳，说着不要钱的吉祥话，让那中年男子更加开心，又撒了好几把铜钱出去。
陈洛也是不禁一笑，才遇出殡，又见降生，前后不过半盏茶功夫，相隔不过一条小巷，这人间际遇，倒也奇妙。
……
又是走了一段路，陈洛来到了鹅城的县衙所在。
在陈洛看来，朝廷应当是气运汇聚之处，这里或许能有什么线索。
只是陈洛刚走到县衙，就注意到那县衙不远处一个卖瓜的凉棚。
卖瓜的是一老一少，老者五十来岁，满头白发，年轻人二十岁上下，虽然做了些乔装，但是陈洛一眼就看出对方是女扮男装。
按说女子扮成男装卖瓜也不算什么，只是以陈洛武道之主的眼力，一眼就看出这两人身上都带着功夫。
即便陈洛如今感应不到红尘气，只是一个普通公子，这眼力却还是在的。
两个带着功夫的人，在县衙外卖瓜，这不蹊跷吗？
事出反常必有妖！
而这妖，可能就是陈洛想要的线索！
陈洛连忙走了上去，他也不想打草惊蛇，毕竟以目前自己的战斗力，简直就是个渣渣，还是静观其变比较好。
于是陈洛在旁边的一处茶摊坐下，点了一壶茶，细细观察起来。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衙门许是下了差，不少衙役和吏员从里面走了出来，朝着陈洛这边走来。
陈洛注意到，那卖瓜搭档的眼神落在了后面一个身材有些肥胖的吏员身上。
“行刺吗？”陈洛起身，找了个比较安全的方向隐蔽起来。
他可不打算提醒！
毕竟他的目标，是从乱象中找到一些线索。
很快，当那吏员走近的时候，那卖瓜的老者率先发难，提起手中的西瓜刀就一跃而起，冲了上去。
顿时整个场面大乱起来。
“嗯，外练功夫，勉强九品吧！”众人慌乱之际，只有陈洛站在早已经站好的隐蔽处，穿着茶壶抿了一口，心中大概对老者的武力值做了一个评价！
那老者刚冲出几步，就被反应迅速的衙役拦住，那吏员立刻转身就往衙门里跑。
“傻啊！”陈洛摇了摇头，那女扮男装的年轻人早就动身，守在了另一个方位，那吏员转身跑的这几步，正好是朝着对方的方向而去。
只见那女子手往腰间一拍，顿时抽出一柄软剑，随后剑光一闪，见血封喉！
那吏员捂着喉咙倒下，女子冲着老者大喊一声：“走！”
随即两人分成两个方向，立刻逃走。
陈洛见状，立刻朝着那女子追去！
……
之所以追那女子，是陈洛看出，那女子的招式虽然看上去狠厉，但其实只是一招爆发的招式而已，那一招用完，坚持不了多久必然脱力。而那老者，是实打实的真功夫。
当然也有另一重原因，老者吸引走了大部分衙役，而去追女子的衙役，只有两三人。
毕竟衙役可看不出那女子的底细，他们也是人，自然追也是软柿子了。
追女子，把握更大。
只是陈洛追了一段路，就停下了脚步。
该死！
自己这具身体，太废物了。
怎么才追出两条街，就累得不行了。
唉，好久没有感受过凡人的身体了。
陈洛叹了一口气，在路边坐下，喘了一口气。
这下好了，唯一算是乱局的事件，被自己错过了。
陈洛抬起头，就看到不远处的城门。
不知不觉，自己竟然追到城门这里。
看着城门，陈洛突然想起地方志上的描述：鹅城，外有大河，横百丈。鹅毛不浮，唯有松、柏、槐、榆、桧五木，可浮于其上，造舟往来。
陈洛微微皱眉，之前看的时候没怎么太在意，但是现在一想，松、柏、槐、榆、桧这是什么，五阴木啊！
大河……会不会就是忘川？
想到这，陈洛顿时感觉浑身又有了精神。
去看看？
说干就干！
陈洛重新站起身，朝着城外走去。
……
走进城门之中，突然而来的阴影让陈洛有一种阴寒的感觉。
这城门似乎比自己想想的要更深一些，就好像是一段隧道一般，等陈洛走出城门，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天色阴沉了一点。
鹅城因为有大河环绕，所以平日里也稍有人来，在城门外，只是两尊木雕士兵守着城门，看上去颇为诡异。
抬眼望去，远处确实有一条奔腾长河，河水并不是赤红，但也不清澈。陈洛犹豫了一下，还是朝着那大河走去。
大概走了半个时辰，陈洛终于来到大河的河边。看着河水，陈洛眉头蹙起。
如果说其他河水都是流动，那眼前这条河水，仿佛是蠕动一般。
环视一圈，这河上并没有渡船。
陈洛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往河里一扔，那石头掉入河中，连一个水花都没有激起，就直接沉入水底。
陈洛想要伸手去感受一下这河水，只是自己的脑袋刚刚探出，就看到河中倒影出一副面孔，那面孔扭曲，七窍流血，似乎在喊着什么！
陈洛一惊，向后一退。
有古怪！
此时陈洛也不去多想什么，连忙转身打算回城。
就在此时，突然一滴水底落在陈洛的脸上。
陈洛楞了一下，抬起头，只见天空中落下了淅淅沥沥的雨水。
在雨水中，原本一片枯草的岸边，突然有一朵朵花朵绽放。
那是红色的花朵，开放起来就像一团火焰一样。
仿佛是火焰燎原，一刹那这样的花朵蔓延开来，开遍了岸边，陈洛仿佛站在一处花海之中。
陈洛的耳中听到了一些动静，他缓缓回头，就看到那大河河水居然开始泛红，几个眨眼的功夫，就化作了鲜艳的血红色。
然后，一个个影子从河水中爬了出来，透出惊天的凶气。
“不好！”
陈洛大惊，连忙朝着鹅城拔腿跑去，但是很快，陈洛突然感觉胸口一凉，他低下头，就看到一只像爪子又像手的东西，从自己的胸膛中穿了出来。
陈洛感觉意识越来越微弱，在他闭上眼前最后一刻，他看到无数红色的怪物冲向了鹅城。
随后，陈洛闭上了眼睛……
……
幽冥，丰都城。
麟皇站在寝殿的阳台上，望着一个方向，眼中带着担忧。
“陛下……该吃晚膳了。”上官婉儿在麟皇身后轻轻说道。
“撤了吧，朕今日没有胃口。”麟皇摆了摆手。
上官婉儿闻言，点了点头，但还是说道：“陛下，丰都王惊才绝艳，忘川之行，必然凯旋而归。”
“希望如此吧。”麟皇淡淡说道。
……
“少爷，少爷，快醒醒。”一声声催促声传入陈洛的耳中，陈洛感觉有人在推自己，缓缓睁开了眼睛。
“嗯？”陈洛一惊，自己之前不是在大河边被怪物杀了吗？
“少爷，你醒了。快，奴婢服侍少爷更衣。”小丫鬟见陈洛睁眼，连忙说道，“不然就来不及了。”
陈洛偏过头，看向小丫鬟，有些迟疑地问道：“来不及什么？”
“给老太爷请安啊！”丫鬟连忙说道，“今天可是老太爷告老还乡头一天，您是嫡长孙，该去请早问安啊。”
陈洛一惊，从床上坐起。
淦！
循环了！
第六百八十三章 剧情杀，怎么破？
循环了？
陈洛坐在床上陷入了沉思，小丫鬟见陈洛发呆，连忙娇滴滴道：“少爷，咱们赶紧更衣吧。不然管家夫人要责罚奴婢的……”
陈洛回过神，又看了看小丫鬟，想了想，暂时按捺住心中生起的无数个疑问，从床上下来，任由小丫鬟替自己更衣。
而同时，他的脑中也在心思飞转。
这里是一个新世界吗？
目前来看，大概率不是，很可能就是忘川这个诡迹秘地。
陈洛重新回忆之前麟皇曾经和他说过的这些幽冥诡地的由来。
当年两界分崩，原本覆盖幽冥的古天道化作了碎片，这些碎片有的只是单纯的天道之源，有的则蕴含着天道规则。
后来在岁月的流逝中，大部分碎片都被幽冥吸收，但总有一些强横天道规则抗拒幽冥，自行演化出一个个空间，这些空间，就是幽冥诡地。
因为这些规则少了完整天道的约束，所以会发生一些异变，不过无论如何诡秘，在根子上还是和古天道有关，有迹可循！
“所以，如果这里真的是忘川的话，那先要明确这里的古天道规则！”陈洛心中有了一个想法，此时，丫鬟也已经替他更衣完毕。
一切就和上一次一样，陈洛跟着丫鬟穿廊过桥，来到了府宅深处的小院。
“再从这个爷爷口中试探一下。”陈洛心中打定主意，“问问他关于城外大河的事情！”
这么想着，陈洛走进小院中。
“孙儿给……嗯？”陈洛的话说到一半，突然楞在原地，脱口而出，“你是谁？”
原来面前的老者，并不是他第一次见到的“爷爷”，而是另一个人！
这人看上去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
对面的老者听到陈洛的问题，微微皱了皱眉头：“怎么了？自己爷爷都不认识了？”
陈洛一惊，看了看站在旁边的管家，那管家倒是没变，此时只是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己。
“啊，爷爷恕罪。孙儿昨日看书太晚，一时间有些恍惚！”陈洛连忙开口解释道。
看来并不是完全循环，这处秘境发生了一些自己不知道的变化。
那老者上前，伸手抓住陈洛的手腕，似乎在为陈洛把脉，口中说着：“脉象倒是平稳，不像是中了风邪。”
说完，老者收回手，笑道：“日后若是睡得晚，就不必来请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