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闲书成圣人-第1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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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咽却无声，只向从前悔薄情。
凭仗丹青重省识。
盈盈，一片伤心画不成。
别语忒分明，午夜鹣鹣梦早醒。
卿自早醒侬自梦。
更更，泣尽风檐夜雨铃。
此时络承望着陈洛，泪水终于滴落下来。
云思遥也是心中突然生出哀伤之一，美目盯着陈洛，一动不动。
陈洛微微摇头，又抬起手，继续写道——
辛苦最怜天上月，一昔如环，昔昔都成玦。
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无那尘缘容易绝，燕子依然，软踏帘钩说。
唱罢秋坟愁未歇，春丛认取双栖蝶。
两首词写毕，陈洛望着清晰可见的两篇海水文字，伸手轻点。
刹那间，海水文字一个个接连爆开，一道道文华之气散播开来，融入海水之中，瞬间化作了一条条闪烁着七彩之光的小鱼，在围居上空徘徊。
“文华鱼！”
络承震惊，在他的记忆中，能诞生文华鱼无一不是万古佳作，譬如张若虚的“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又比如张九龄的“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这等诗词，便是对龙族也有滋养之效。
此时那文华鱼冲向海底的鲛络一族，一条条撞入他们体内，顿时，那些苍老的鲛络一族肉眼可见的年轻起来。
络承再次看向陈洛，目中闪烁。
若说之前是因为云思遥的原因对陈洛恭顺，那现在则是因为陈洛本身的存在。
此人，当是人族绝顶的英杰！
小姐配他，不委屈。
陈洛回头望向云思遥，云思遥露出笑容，眼中满是自豪之意。
……
就在此时，数千里外，元海与碧海相交之处，一处孤舟之上，一个儒生打扮的年轻人坐在船头自斟自饮，突然眉头一皱，朝着海水轻轻一指。
片刻后，一条泛着七彩的小鱼从海水中跃出，被他拿在手心。
“嗯？文华鱼？”
“人族哪位人才跑到海里去写万古篇章了？”
他感应了片刻，“嗯，不是大儒以上的人物！”
“听西王说竹圣最近的那个小弟子文采绝世，不会是他吧？”
说着，那年轻人张开嘴，将文华鱼放入口中，那文化鱼瞬间变成了一道七彩之气，进入他的身体之内。
“嗯？盈盈，一片伤心画不成！”
“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呸呸呸！”年轻人突然吐了几口，“悼亡诗！”
“谁写这么悲的悼亡诗！”
“跟老不死的苏老仙那首《江城子》一个味道！”
“看来不是那个竹圣小弟子了。”
“我一个单身汉，看什么悼亡诗！”
“晦气！真晦气！”
说着，年轻人拍了拍甲板，那小船立刻朝着元海飞奔而去……
第二百七十章 升血之秘，以直报怨
返回东苍城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跟着他们一起的还有那个之前在珊瑚山居之前阻拦他们的络人月齐，前来负责和秦当国商量冰火岛的合作细则。
此时的月齐全然没有了之前桀骜的神色，一脸恭顺跟在陈洛身后。
“姑爷，这就是您的城吗？果然雄伟！”
“姑爷，原来您的士兵如此强悍，本来我还想来给您当护卫呢。”
“姑爷，城里好热闹啊……”
陈洛的脸已经有些发紫了。
明明在珊瑚围居就解释过，是师姐弟！师姐弟！
可这帮鲛络他们就一直喊姑爷！
他们不改口，师姐你掐我干嘛！
“我先回去了。”一进东苍城的东城门，云思遥就说了一声，一挥衣袖，消失在了原地。
陈洛有些无奈地看着月齐：“在师姐面前，别喊我姑爷！”
“嗯？可是承官说，不许喊驸马！”
“我……”
陈洛无奈说道：“喊侯爷就行了！”
月齐点点头：“明白”
陈洛这才松了一口气：“走吧，我先带你去见秦镇守，接下来你听他安排就好。”
“没问题，姑爷！”
“侯爷，是侯爷！”
“好的，侯爷！”
“嗯。”
将月齐扔给秦当国，陈洛从政事堂出来，伸了个懒腰，突然面色一变。
“嗯？有人突破到升血境了？”
……
茂密的树林。
秦郁一身鲜血地倒在地上，在他面前，躺着一具尸体。
不是人族，而是一只狼妖。
秦郁努力站起来，此时他的一只胳膊耷拉着，肩膀处正朝外汩汩流血。秦郁从怀中找到止血的药物，胡乱抹在了肩膀之上。
事情要从两天前说起。
自从秦郁在半道上偶然得知那骗取自己家族“立言原本”的两人曾经在西陵城文峰楼出现，就昼夜不停的探查。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在灵州西南之地，找到了对方的踪迹。
只是，万万没想到，那不是两个人，而是一人一妖。
那扮做庄家的骗子是一头炼血境的狼妖，只是兽化的部分是一对狼耳，之前对方一直带着帽子，自己没有发现而已。
但问题就出在这里。秦郁自以为自己的隐匿跟踪谨慎无比，但是狼妖的嗅觉却比人类要强上无数，自己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败露了行踪，反而被对方将计就计，引到了这片密林之中。
好在密林里草木繁多，自己身上也有些准备，所以一番斗智之后，让对方两人分开。自己趁机以命相搏，将狼妖击毙。
秦郁咳嗽了一声，吐出一滩鲜血，缓缓走向狼妖。
“立言文本”在另一人身上，秦郁曾经将那人当做至交好友，自然也清楚对方的实力。
那是落笔境的搏杀儒。
坦白说，若不是对方博杀儒的身份，他还不至于那般轻信对方。
不过秦郁自然有他的计划。
他注意到狼妖实力并不强，这才决定朝狼妖下手。
他要夺精血，晋入升血境！
再与那“至交好友”拼命一战！
秦郁走到那狼妖身边，从地上捡起之前摔落的匕首，狠狠地刺进了狼妖的心脏处！
……
“嗯……秦郁，领悟降龙十八掌，铁掌！”
“通了八条正经，三条奇脉。”
“才养出105个窍穴！”
“急什么？”
陈洛通过武道感应到对方的信息，有些生气。
降龙十八掌不用说，铁掌也是一门绝强的武学，足以说明这个秦郁在刚猛之道上非常有天赋。
这样的天赋，几乎是现在武道修行中的第一档次了，仅仅落后阿达摩、宋无疾、任吉这批人。
怎么这么想不开，现在就要突破升血？
陈洛在自己晋入升血境后，对武道“通脉、养窍、升血”三境有了更升入的了解，一旦晋入升血境后，身体将得到一次进化，而之前的穴窍与经脉将被固定，正常情况下将无法重新再修行。
而且在升血境后自身身体强大的程度，正是取决于之前通脉和养窍的数量。
比如陈洛，他晋入升血境，是因为他经脉圆满打通，三百六十窍也圆满填满，所以需要升血境来打通接下来的三百六十窍穴，这属于完美晋升。
正常的武者，也应当是在自己无力再开辟新的经脉和蓄养新的穴窍后，再谋求升血境的进一步突破。
如果说领悟武学与蓄养红尘气的速度体现了一个武者的天赋，那从这一步，武者的未来大体上就可以判定了。
地基如何，决定了楼高几层。
以秦郁目前的表现，不去奢求圆满，也应该达到和苏浅浅差不多的高度。
怎么会如此鲁莽？
陈洛的眉头越发紧蹙。
……
“呼……”秦郁睁开了眼睛，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汗。
他没想到升血境如此凶险，危机甚至要超越之前自己在现实里袭杀面前的狼妖。
不过万幸，他成功了。
“这就是升血境吗？”
秦郁站起身，在突破的那一刹，一股充沛血气在他体内凭空生了出来，修复了他肉体上的伤势。
秦郁捏了捏拳头，从中感应到一股比之前要强大的多的力量。
“在生死之间，促使自己的身体进化。可惜，我没有时间继续通脉养窍，否则身体提升的幅度还能更大一些。”
秦郁突然耳朵一动，转过身，在他身后，他听到了那恨入骨髓的声音。
“哟，小秦，你把那头狼妖给杀了？”
“不错，不错，我还想着我什么时候动手呢，你果然是我的好兄弟！”
秦郁大吼一声，扑向那走来的人影：“章其锋，将我家的立言文本还来！”
……
“嗯？古怪？那秦郁没有领悟血身变的神通？”时刻关注武道反馈的陈洛，又是一阵疑惑。
随即，心中明悟出一道信息。
升血境前，养窍低于二百八十个，无法领悟血身变神通。
从二百八十窍开始，每多孕养十个窍穴，能够获得一变的神通，直至三百六十窍圆满，方可掌握血身九变。
“我就说嘛，这神通这么逆天，武道是要起飞啊，原来只是我逆天！”陈洛恍然一笑，之前他还觉得，若是人人都能夺取他族的天赋，那武道简直要爆炸了，还小心翼翼藏着，不敢透露半点消息。
现在才知道，这是天才专属啊！
合理了。
别说，小纪和浅浅能不能达到这个标准，陈洛心中都有疑问，目前来开，只有少林的阿达摩和武当的宋无疾看上去有这样的潜力，那个一直排在前列的任吉还不好说，目前领悟了一大堆中低级的武学，勉强有一个吸星大法算是高级武学而已。
陈洛莫名有些失望。
天才，总是寂寞啊！
“不过，我现在只能血变三次是什么鬼？”陈洛明悟武道信息，又是一个愣住。
原来从秦郁传来的反馈陈洛发现，秦郁若是没有奇遇，未来再进行的升血的极限只剩下一次了。
换句话说，秦郁的根子太薄，他的身体只能完成两次进化。
而对应到陈洛，他的身体可以承受九次进化，但是一个尴尬的情况发生了——
通天路三千里的肉体，承受极限是三次！
等陈洛通天路六千里，能够再升血三次！
通天路九千里，再次升血三次！
陈洛觉得自己人麻了。
要不是秦郁觉醒，他陈洛得等到三次升血后遇到瓶颈才会发现感应到这个问题。
不过转念一下一想，按这个逻辑，岂不是通天路九千里时，穴窍圆满，肉体圆满？
那最后一千里是要做什么？
肉身成圣！
陈洛突然露出了笑容。
嘿嘿。
……
就在陈洛明悟升血境的时候，密林中的战斗也接近了尾声。
秦郁重重一掌打在了章其锋的前胸，几乎同时，章其锋的长剑也刺穿了秦郁的胸口。
秦郁此时犹如疯魔一般，一掌拍在长剑上，长剑应声折断，秦郁再次双掌击出，打在章其锋的身上，章其锋口吐鲜血，被打飞数丈，重重落下。
胸口插着断剑的秦郁口中鲜血不要钱地流出来，他一步步走向躺在地上无力挣扎的章其锋，却笑个不停，肺部的伤势让他的声音里带着沉重的呼呼之声。
“哈哈哈哈……章其锋，你做梦也没想到会有今天吧？”
“你碎我的儒心，抢我的传家宝，万万没想到，报应来得如此之快吧。”
“没想到我一介废人，还可以找你讨回公道吧？”
章其锋望着宛若杀神一般的秦郁，惊恐道：“秦郁，饶了我。”
“我娘子你知道的，她还在等我回去。你忘了，以前你最爱吃她做的热汤面。”
“是为兄错了，为兄是搏杀之儒，需要消耗的资源太多，才打起了你的主意。”
“饶了我这一次。”
“你已经这么强了，是因祸得福啊！你要什么，为兄都答应你，好不好？”
“绕了我！”
秦郁站在章其封身前：“饶了你？”
“哈哈哈哈……”
秦郁扬天大喊一声，随后一掌排在了章其封的天灵，章其锋立时毙命。
秦郁弯下身，在章其锋身上找到一枚储物符，将其撕开。
一堆金银宝玉掉落，其中有一沓手指厚的小册子，秦郁将其小心捡起。
那小册上写着——《何以报德》
“或曰：‘以德报怨，可否’？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秦郁瘫坐在地上，捧着那本册子，眼泪止不住地留下来。
“爹，爷爷，郁儿错了……”
“郁儿错了……”
那胸口的断刃，随着秦郁的哭泣，抖动不休……
第二百七十一章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
雨一直下。
东苍城罕见地连下了两天的大雨，雨中带着淡淡的威压，落在身上非常不好受。按照六师姐的判断，这是大儒与蛮王交战，改变了天象所导致。为此，城主府发出了告示，非必要的任务，东苍城居民都可在家避雨。
“战事升级啊。”城主府的雨亭内，项脊轩望着那雨幕，感叹了一声，“大儒开始入战了。”
陈洛沏好茶，递给项脊轩：“项先生，晚辈有一事不解。”
项脊轩接过竹茶，嗅了一下，顿时一阵清香透过鼻腔蔓延全身，身上的浩然正气微微一振，项脊轩不露声色地品了一口，问道：“侯爷有什么问题？”
“关于凛冬战役。”陈洛说道，“以我这些时日的观察，我发现参战的大多是兵相一系的大儒和北地大儒，中原与南方的大儒仍然是各行其是。”
“若是大玄多调遣数百大儒北上，那北方战事岂不是一战而平？”
项脊轩淡淡一笑，将茶杯放在案几上，解释道：“我人族有大儒，蛮族也有蛮王。今日我增五百大儒，明日他增八百蛮王。这一来二去，岂不是又要开始灭族之战？”
说到这里，项脊轩抬头看着天空：“自人族崛起，就和蛮族纠缠不休，今日你强过我，明日我强过你，万年来不断重复。”
“所谓最知你者，不是知己，便是死敌。”
“在这无数年的对战之中，人蛮之间也形成了一些规则。”
“譬如这凛冬战役。”
“是蛮族为了消减白风对其蛮族的影响而发起的战争。作为被攻击方，我人族不得不被迫迎战。”
项脊轩又拿起茶杯，品了一口，突然问道：“对于凛冬之战，侯爷知道多少？”
陈洛点点头，说道：“这是蛮族为了应对冰原的白风，转移其族内矛盾的一种方式。”
项脊轩一愣，笑道：“侯爷的说法虽然新奇，但也是这个道理。白风让蛮族的收获减少，需要通过与我大玄的战争来弥补。”
“不过，这只是其中一个重要原因。”
陈洛面露疑惑：“其中一个？”
项脊轩点头，接着说道：“蛮天之道与我人族的苍天之道截然不同。”
“我等修行，无论儒道佛，都是以万里通天路为桥梁，自己去取。而蛮天的本质，是完成蛮天的任务，然后等待蛮天的赐予。”
“所以我人族虽然孱弱，但是天塌了自己扛，地陷了自己埋，一餐一饭，一丝一缕，俱是自己创造而来。”
“子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我等敬天，却不畏天。”
“而蛮族，纵然身躯雄伟，体魄盎然，但三句不离蛮天在上，行事不忘蛮天护佑。”
“我等窃以为，蛮天和苍天相比，还是差上一筹的。”
“只是苍天孕育了妖族，又开了儒、道、佛三门万里通天路。可妖族忘本，安居南域，对我人族敌友难辨，佛门远行西域，不沾惹人蛮之争，道门似乎另有重责，因此眼下抗蛮者，唯有儒家一门，才会有此焦灼之态。”
“正因为蛮天稍弱，所以它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