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支配者-第6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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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要在这种大型建筑里盲目搜寻。
　　难度上虽然不如在城中，找出几个【九戒密会】的施术者那么夸张，但也同样不是说说笑笑就能完成的事情。
　　“……”
　　“先生，等等！”
　　罗纳德心中整理出几个可疑的地点，准备立刻行动。
　　但就在这时，前面的科斯塔特却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索。
　　低头一看。
　　科斯塔特此时已经半蹲在地上，伸手指着地面开始解释：
　　“这里有人走过的迹象，而且留下痕迹的时间……不超过一天！”
　　听到这样的消息，罗纳德精神顿时一振。
　　这是科斯塔特的概率法术起作用了？
　　罗纳德顾不上夸奖女仆的法术，连忙跟着对方的动作蹲在地上。
　　但几秒钟过去，罗纳德毫无发现。
　　他的视力早就超出正常人的极限，但也无法察觉到科斯塔特口中的迹象，最后只能尴尬地站起腰身。
　　女仆显然看出了自己主人的窘迫。
　　在罗纳德开口之前，她主动解释道：
　　“先生，我察觉到的是很细微的变化，并非肉眼能够看到的东西。”
　　罗纳德直接追问：
　　“他们往哪儿走了？”
　　科斯塔特点头起身，直接走在前方开始带路：
　　“请跟我来。”
　　“……”
　　因为先前已经有了一次敌人使用空间法术逃脱的失误，这一次罗纳德行动起来相当细心。
　　他预先开启了《天文学大成》的法术。
　　这次只要捕捉到敌人的身影。就算对方再用法术逃走，他也能用【天球仪】的效果锁定目标。
　　一路跟着踪迹走去。
　　两人都尽可能不发出任何动静。
　　准备施展法术的魔力准备就绪，只等和敌人接触的瞬间。
　　就这样，两人来到了东侧建筑的三楼。
　　当他们穿过楼梯拐角之后，眼前突然出现一道魔力屏障。
　　看到这样的东西，罗纳德不愿打草惊蛇，自然想从一旁绕过。
　　结果就在转弯以后，在前方一排排书架之间。
　　数个身穿长袍的身影站立于此。
　　只是一眼，罗纳德便认出了其中一人。
　　那正是前不久才被他斩掉一条左臂，后来又被人救走的莱尼三兄弟中的大哥！
　　在这家伙的身前。
　　一人正拿着一只木头杯子，将其中的红色液体倒在莱尼肩膀位置的伤口，看上去是在治疗。
　　另外还有两人，则围在一个书架面前，正试图用法术破解某种小型封印。
　　突如其来的照面，超出了两方人员的预期。
　　只有正在治疗伤势的莱尼一个机灵，动作之剧烈，连同伴倒在他肩膀上的液体都撒了个一干二净：
　　“会长！就是这家伙！”
　　“是他设计杀了我弟弟他们！”
　　这一声大喊，告诉了罗纳德一个事实。
　　眼前四人当中，有一人正是【九戒密会】的会长，此行最大的敌人！
　　仿佛是在响应罗纳德的目光。
　　那个面色沉稳，正在给莱尼治疗伤势的男人，收起手中的木杯，而后将平静的目光看向罗纳德：
　　“罗纳德·艾德勒？”
　　“没错。”
　　呛——
　　罗纳德轻轻点头，同时立刻将圣卡特琳娜之剑拔出。
　　不过此地是图书馆。
　　为了保护珍贵的书籍不受损伤，他未像平时一样将【日耀之力】附着在剑身之上，而是单纯用魔力强化攻击。
　　“利尔亚·科隆。”
　　【九戒密会】的会长，仿佛没有看到这罗纳德敌对的态度似的，反而是做起了自我介绍，和剑拔弩张的罗纳德聊了起来。
　　“没猜错的话，罗纳德应该不是你真正的名字？”
　　罗纳德单手拎着长剑向对方走去，同时用眼神示意科斯塔特为自己策应：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我现在就叫这个。”
　　【九戒密会】的会长依旧不为所动：
　　“诉诸武力，并非解决问题的唯一方式，我觉得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此刻罗纳德已经走得够近，敌人就在他的攻击范围里：
　　“那我问你，你们进入圣都是想做什么？”
　　利尔亚立刻回答道：
　　“我们来寻找教会曾经遗留下的遗物。”
　　罗纳德追问道：
　　“那么寻找这些遗物的目的呢？”
　　“……”
　　利尔亚沉默片刻，眼看着罗纳德在对他刨根问底，甚至涉及到核心问题。
　　但这个男人依旧选择坦诚回答：
　　“为了回到外面的世界，建立全新的秩序。”
　　“一些毫无才能的人类，仅凭借金钱的优势便将其他人踩在脚下，甚至操控我们这些施术者，你难道不觉得现在的世界很可笑吗？”
　　利尔亚完全不畏惧罗纳德手中的宝剑。
　　他甚至主动靠近，将两人的距离缩短到只剩两米。
　　随后这个男人张开双臂，做出大无畏的姿态：
　　“世界上的冲突，大多来自误解和浅薄的意见偏差！”
　　“作为拥有力量的人，我们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为这个世界负责。”
　　“所以，罗纳德，坐下来先谈谈吧！”


第一千五百五十二章　所谓道路
　　“坐下来……谈谈？”
　　罗纳德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往日和敌人交战，通常都是他来提出友好交涉。然后双方快速谈崩，最后分个你死我活。
　　谁曾想在面对【九戒密会】的领导者，这位穿越以来都算得上一号人物的敌人时。
　　这个劝说交涉的身份，竟颠倒了过来。
　　一时间，罗纳德没来由地有些想笑。
　　根据自己的实际经验，他觉得对方是在跟自己玩儿拖延时间的把戏。
　　但当《神曲》法术窥探到对方的情绪，以及亲眼看到利尔亚目光中的认真之后。
　　罗纳德突然意识到。
　　这个男人，没有跟自己开玩笑！
　　利尔亚·科隆，【九戒密会】的现任会长，南方远航的最大敌人。
　　此时此刻。
　　竟发自内心地想和自己这个敌对者好好谈谈！
　　“……”
　　“你觉得，自己能说服我？”
　　罗纳德有些不敢置信。
　　他握住圣卡特琳娜之剑的手没有丝毫放松，双目紧盯着面前的男人：
　　“我和你们组织发生了如此漫长而激烈的冲突。最后，你居然还觉得可以用谈话来解决我们的问题。”
　　罗纳德有句话没有说出口。
　　——这未免有些天真了。
　　但利尔亚直视罗纳的眼神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他语气坚定不移：
　　“这并非我要说服你，或者说解决仇恨的问题。”
　　“而是在以死相争之前，起码要真正了解对方的想法和动机。我们之前甚至素未谋面，不该单纯以仇恨和矛盾作为行动的趋势。”
　　这话说得太有道理了，以至于罗纳德一时间忘了反驳。
　　恰好这时候，科斯塔特也绕到了图书馆侧面。
　　女仆身上的澎湃的魔力涌动犹如海浪。
　　蓄势待发之下，只等罗纳德一声命令，她便要吹响开启这场战斗的冲锋号。
　　罗纳德也不愿意让对方拖延时间，当即就要发出指令。
　　“玛尔达。”
　　“没记错的话，你的同伴是叫做这个名字，对吧？”
　　战斗一触即发的刹那，利尔亚口中，却突然道出了圣位司祭的名字。
　　罗纳德的动作瞬间停下。
　　而这位【九戒密会】的会长，自然也趁着机会继续说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现在应该找不到这位同伴的踪迹。即便从这一点出发——我也觉得你应该和我好好谈谈。”
　　“……”
　　“你在威胁我？”罗纳德脸色低沉如水。
　　“这并非威胁，只是陈述事实。”利尔亚则保持着神色的沉稳，姿态巍然不动，“况且一段认真的交谈，对你我而言也没有任何坏处。”
　　罗纳德陷入沉默。
　　他不可能置同伴的生死于不顾。
　　另一边，见自己提出的威胁起到作用，利尔亚则继续乘胜追击：
　　“罗纳德先生，我可以向你保证她的安全。”
　　“虽然教会和我们关系向来不佳，但当新世界来临之后，我觉得明智的人也会选择放弃过去的仇恨和矛盾，正面看待全新的环境。”
　　罗纳德忍不住反问了一句：
　　“你刚才说的——拥有实力的人应该为这个世界负责。那么你负责任的方式是什么？难道说像今天这样，闯入已经封存已久的危险遗迹，再把同样危险的东西拿出去带来灾难。这就是你负责任的举措？”
　　利尔亚微微一笑：
　　“这样的看法有些片面了。”
　　“我们来这里是寻找过去遗留下来的宝藏，并以此来为所有人开启前往未来的道路，危险或许存在，但并不是我们的主要目的。”
　　罗拉德注意到对方话中的一句重点：
　　“开启人们前往未来的道路？”
　　利尔亚当即对此做出解答：
　　“过去的神秘侧，尤其是施术者上层，大多认为掌握了法术是脱离普通人阶层的象征。对他们而言，这甚至不是身份和权利上的变化，而是作为生命本质上的划分。”
　　罗纳德继续反问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不这么认为？”
　　利尔亚立刻点了点头，声音也随之变大：
　　“当然！”
　　“要知道在五年之前，我也不过是个无法掌握施法能力的凡人。即便现在拥有着不俗的力量，但我明白过去的自己是多么弱小。”
　　“法术来自原典，人们掌握原典，学习法术。”
　　“换而言之，法术不过是后天增加的特质，每个人都有成为施术者的潜质。而掌握这种能力，也根本称不上什么本质性的变化。拥有了力量这件事的本质，这就好比手无寸铁之人和手持利刃之人的差距。”
　　罗纳德顺着对方的话继续道：
　　“所以你的目的，就是让全世界所有人学习法术，并投身进神秘学的大海？”
　　利尔雅的神色逐渐变得张狂起来：
　　“当然，而且不止如此！”
　　“法术的力量虽然不会改变本质，但这是一条道路，一条通往本质，真正能实现生命变革的跃迁之路！”
　　“人类的未来，就在于此！”
　　利尔亚的意思已经相当明确。
　　如果罗纳德还是那个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对现实一无所知的人，此刻恐怕没有资格评价。
　　但罗纳德去过【四方天】，看到了那种现实最后的结局。
　　更是知道圣都曾经破灭的原因。
　　但这种话，对已经陷入执念的人，是毫无作用的。
　　罗纳德叹了口气，只是简单地点出眼下的现实：
　　“【九戒密会】已经统治了南方大陆有段时间，但在我亲眼看到的现实中，并没有发现你所说的变化。”
　　【九戒密会】实施的政策与对方所说不同。
　　这是不容辩驳的事实。
　　面对这样的诘问，【九戒密会】的会长却仍旧不见任何愧疚，反而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道：
　　“理想与现实总是有差距的。”
　　“我们必须认识到，这世上大多数人愚昧不堪，即便你把正确的道路放在他们面前，他们也不会拿来追求更高的境界，反而会以此来迫害他人，甚至毁掉我们原本既定的美好计划。”
　　罗纳德的语气变得冰冷：
　　“所以你们便作为当权者，来主动对这些人进行筛选？”
　　利尔亚并没有否认，而是大方地承认下来：
　　“我已经有所觉悟。”
　　“在追求美好未来的道路上，这是必要的牺牲。”
　　罗纳德最后问了一句：
　　“刚才你也说过，自己曾经毫无力量。那么如果你也是普通人的一员，变成了被确定的，被抛弃的那一部分呢？”
　　“……”
　　利尔亚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而罗纳德则在此刻将长剑举起，示意一旁的科斯塔特立即动手：
　　“看来，我们是谈崩了。”


第一千五百五十三章　倒塌的废墟上
　　“莱伊！”
　　【九戒密会】的会长劝说时相当卖力。
　　交涉失败以后动手也非常果断。
　　在罗纳德举起长剑，再度迈步的刹那，他便高呼一声，吩咐部下进行回击。
　　“很遗憾我们意见不同，但今天，你无法阻止……”
　　利尔亚原本信心满满。
　　原因就在于，他手下莱伊的原典，名为《论自然》。
　　这本原典不光拥有改变物体运动的能力，其中有关空间系统的法术，更是在带他们进入圣都，以及救援同伴等方面，都起到了非常好的效果。
　　【九戒密会】这边或许不是罗纳德的对手。
　　但只要将眼前的敌人扔到圣都外面。
　　那么任凭对方有多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又一次突入进来。
　　在利尔亚看来，刚才的交涉不过是自己坦荡的表现。
　　他有百分之百的胜率！
　　利尔亚一声令下，他的部下自然也快速响应。
　　原本还在书架上破解封印的一人，当即就把提前准备好的法术向罗纳德射了过来。
　　“……”
　　而后，现场一片沉默。
　　这几名【九戒密会】的施术者，不得不接受一个残酷的现实。
　　——空间法术对罗纳德无效。
　　眼前的男人握着圣卡特琳娜之剑，依旧稳步向前。
　　身上除了一闪而逝的法术波动，证明刚刚确实有法术成功施展之外，罗纳德几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
　　接受现实只需要一瞬间。
　　利尔亚连忙后退几步，试图和罗纳德拉开距离。
　　他注视着面前的男人，即便心中接受了现实，但还是不理解自己的战术为何毫无效果？
　　以空间法术那霸道的力量……
　　对方就算没有被扔出圣都，也应该被强制随机传送到封印的任意一个地点才对。
　　利尔亚自认对罗纳德情报掌握的程度已经够多够深。
　　但现实没有告诉他。
　　在伯伦威治。
　　罗纳德曾经和帕特莉希娅一同冒险，并获得了名为《布拉德肖铁路指南》的原典。
　　事实上除了两人之外。
　　世间也几乎无人知晓这本原典，存在于罗纳德手中的事实。
　　更别提《布拉德肖特铁路指南》的能力。
　　——免疫时空法术。
　　众多施术者惊愕之间，罗纳德手中的漆黑剑刃已经落下。
　　首当其冲的利尔亚连忙高声道：
　　“这条巨龙的名字叫做‘你应当’。可狮子的精神却说，‘我要’！”
　　碰——
　　利尔亚瞬间倒飞出去。
　　他砸倒十多排书架，整个人埋在了书籍和木头架子的废墟之中，再也没有了动静。
　　但将敌人击飞的罗纳德却毫不放松。
　　因为手上长剑的触感，以及对方身上的魔力波动，都在告诉罗纳德，他刚才那一剑没能杀死敌人。
　　利尔亚的法术构成了某种特殊的防御。
　　剑刃带来的攻击，全部被转化成将对方击飞出去的动能。
　　虽然看上去声势不小，但却未能造成肉体上的损伤。
　　见状。
　　罗纳德一言不发，继续追击。
　　快如闪电的身影即刻来到废墟面前，同时念诵咒语：
　　“从对整个地球和天空的关系的出发，将开始构成我们的认知！”
　　“事物的一切价值——闪耀在我身上！”
　　书堆之中，利尔亚的咒语同时响起。
　　两人的法术在此刻相遇，顷刻间爆发出巨大的冲击。
　　轰——
　　伴随着一声巨响，整个图书馆三层被爆发的冲击弄得一片混乱，书籍到处落下，木质的书架四处飞射，如暴雨般刺入墙壁和梁柱。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科斯塔特也欺身向前。
　　罗纳德将【九戒密会】的会长压在身下，她则冲向书架那边的三人。
　　眼看自家会长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