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支配者-第5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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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随之而来的认同，也将这个男人从愤怒中唤醒，意识到了现在的局面多么危险。
　　他看了看面前的菲力。
　　所谓的南海之王，眼神已经被疯狂和暴力所占据。
　　在做海盗的那些年里，波尔塔早就学会了一件事——和这种状态的人讲道理，那是不可能的！
　　于是他果断放弃战斗，也没有解释什么的意思。
　　他一把扯下自己的外套往南海之王头上甩了过去，自己不带丝毫犹豫，直接往窗口的位置冲了过来。
　　“……”
　　站在窗户外的罗纳德静静地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
　　当波尔塔冲向这里时，他依旧没有出手干涉的意思，只是把身体侧开，让这个男人可以不受干扰地从窗户跳出去。
　　只是波尔塔终究没能逃走。
　　他冲向这里时，南海之王将阻挡视野的衣服一把撕碎；而他跳起时，南海之王捡起了波尔塔掉落的匕首；当波尔塔即将出去时，这把匕首被南海之王掷出，从这个男人后心精准刺入。
　　“啊！嗬……嗬……”
　　心脏刺穿，波尔塔身体的力量一瞬间就被抽空。
　　他无力地趴在窗户上，视线快速模糊，心中的冰冷将对朋友的心灰意冷取代。
　　只在生命的尽头。
　　波尔塔在窗户这里，似乎看到有一个男人正站在外面。
　　窗外，罗纳德目送这个男人的生命逝去。
　　通过这两个人之间的对话，他就确认这不是什么值得拯救的家伙。只是这种因为愤怒而友人操戈的场景，实在不是什么好的场面。
　　反观房间内，这里只剩下南海之王的呼吸声。
　　亲手杀死自己的朋友以后，这个男人反应依旧很快，立刻就把波尔塔的尸体从窗户上脱下，然后扯过来毯子将尸体垫着，不让过多的鲜血留在地板。
　　一番举措以后，南海之王的情绪也从盛怒之中冷却。
　　他眼神复杂地注视着地面的尸体，其中同时存在着自我怀疑的懊悔，以及对死去友人的怀疑。
　　随后这丝懊悔逐渐褪去。
　　南海之王不断告诉自己，他只是杀了一个对自己图谋不轨的背叛者，而不是在非理智的情况下，谋害了真正关心自己的朋友。
　　他逐渐这样相信了。
　　随后也不叫来手下，南海之王自己扛起尸体，离开房间前去处理。
　　伴随着房门‘啪’的一声闭上。
　　刚刚才上演了一出好戏的房间，就此重新归于沉寂。
　　“……”
　　窗外，罗纳德站着看完这最后一幕，也没有继续调查的心情了。
　　他调转方向，直接跳下地面。
　　朝着卡特琳娜和科斯塔特招了招手，做出最后的决定：
　　“没什么好看的了，咱们走吧。”
　　卡特琳娜立刻凑了过来，面露笑意：
　　“看来你有决定了？”
　　罗纳德简单吐出一个词：
　　“晚上动手。”


第一千三百九十五章　突然的离别
　　离开城堡以后，三人并没有走远。
　　他们就在靠着山坡下的一家酒馆坐下，打发夜晚来临前的这个下午。
　　卡特琳娜尝试了一下这里的黄油啤酒。
　　然而她只是小嘬一口，脸色就刷地一下变黑，随后再也不去碰这个在水手当中相当受欢迎的饮品，转而和罗纳德闲聊起来：
　　“罗纳德，看上去你心情现在不怎么好啊？”
　　“明知故问。”罗纳德瞥了卡特琳娜一眼，“就算没有跳上窗户——站在外面，以你的能力，也肯定听到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卡特琳娜嘿嘿一笑，和罗纳德勾肩搭背起来。
　　“不就是两个怒气上头的家伙打起来，然后失手了吗？以他们那副样子，会出这样的问题也是迟早的。”
　　讲话的同时，卡特琳娜的目光飘到了自己的酒杯上，动作十分自然地便放在罗纳德面前，请对方也喝上一口。
　　罗纳德下意识接过杯子，尝了一口。
　　“……”
　　味道可以说是没有一点味道，水里只是勉强掺了点酒精的感觉。更何况罗纳德本人，向来也对酒精没什么喜好。
　　他瞪了卡特琳娜一眼。
　　就在少女的坏笑中，罗纳德说出自己真正在思考的问题：
　　“卡特琳娜，问题往往以小见大。”
　　“我们现在遇到的，确实只是一地之上，各方势力之间的博弈和利益争夺。但之前呢？在哈摩诺又是如何？那里同样也被卷入战争。你或许可以把这不当回事，但我已经……”
　　罗纳德话没说完，突然被人打断。
　　就在三人聊天的时候，一个身材壮硕的男人坐在他们旁边：
　　“哈哈哈，小伙子，你想得太多了！”
　　“南海这边向来都是这样，就算稳定个几年，之后没多久也会变回这副模样。我们这些拿命讨生活的，何必在意这些东西？”
　　几句话的工夫，壮汉的眼神就瞄到了桌上的酒杯。
　　“你们好像不怎么喜欢这个啊？”
　　“请便。”卡特琳娜并不反感壮汉的想法，笑着就把酒杯推了过去。
　　随后壮汉将免费的酒水一饮而尽。
　　也不多做停留，便离开了这边，回到了他一开始坐着的位置，开始和同伴们吹嘘自己免费就能喝酒的机智。
　　见此情形，卡特琳娜伸过手肘戳了戳罗纳德：
　　“你看看，人家本地人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呢。”
　　罗纳德完全不受影响，对于自己的判断相当肯定：
　　“卡特琳娜，这话听听就好。”
　　“你仔细想想，一处两处也就算了，但如果每到一个地方，你看到的场景都是这样的战斗和混乱，你觉得这会是一件好事吗？”
　　“世界之间并非一个个独立的个体，而是彼此紧挨、存在联系的人类社会。这般混乱如果继续下去，我担心最终会引发一场不可收拾的灾难！”
　　听到这里，卡特琳娜还在思索。
　　但曾经阅读过罗纳德记忆的科斯塔特，此刻倒是反应过来，并找到了地球上鲜明的例子：
　　“先生，您是说世界大战？”
　　“没错。”罗纳德认真地点了点头，“这个世界的国家，虽然没有发展到普及工业化的地步。施术者的存在，却也能满足大战发起的必要条件。”
　　“原本的话，【格瑞德】这样一家独大的国家，出于对殖民地利益等方面的考虑，或许还会维持一下。但他们偏偏刚处理了壁垒山的进攻，首都又被尘埃巨兽袭击。”
　　“在这种前提下，维持世界稳定的最大铆钉，已经开始松动。尤其现在整个机器都在吱嘎作响，仿佛每个地方都在被人用锤子敲击一样。”
　　听到这里，卡特琳娜脸上的笑意完全褪去。
　　她开始和罗纳德认真地谈论起来：
　　“情况或许不好，但也没理由如此断定。罗纳德，或许你的想法是杞人忧天呢！”
　　罗纳德回过去一句：
　　“卡特琳娜，你的法术比我更擅长这种推断。”
　　天文科的塔主微微挑眉，声音很小地念出【心理史学】的咒语，而后便俯在桌上进入预测状态。
　　涉及到世界格局，罗纳德本以为卡特琳娜要花不少时间。
　　结果这次的计算速度很快。
　　就几个呼吸的时间，卡特琳娜便从计算状态脱离，目光也变得前所未有地严肃。
　　“罗纳德，你说的是对的。”
　　“各个国家势力之间的矛盾和仇恨，会在这种背景下愈演愈烈，最后引发一场史无前例的可怕大战！”
　　罗纳德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
　　当下也不吃惊，于是只好奇地问道：
　　“你处理【四方天】问题的时候，就没发现这个？”
　　卡特琳娜甚至罕见地苦笑起来：
　　“我处理【四方天】的时候，甚至没见过现实世界长什么样子，当然不会预测这种东西。”
　　说到这里，罗纳德本以为两人的意见统一，讨论接近结束。
　　但谁知道话音落地以后，卡特琳娜直接从椅子上起身。
　　少女同时解下身后的圣卡特琳娜之剑，将这把武器重新交到了罗纳德手上。
　　“不过既然如此，罗纳德，我大概要和你失约了。”
　　罗纳德一把抓住卡特琳娜的手腕，目光认真起来：
　　“卡特琳娜，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卡特琳娜的语气理所应当，目光中没有丝毫犹豫和疑惑，“世界各地爆发这样的问题，源自现实空间的两次巨变。而究其原因，正是因为我对空间稳定的干涉。”
　　“这件事，我有着无法推卸的责任。”
　　罗纳德觉得卡特琳娜的想法有些不可理喻，甚至可以称之为愚蠢：
　　“卡特琳娜，这不是个人力量能够左右的事情！”
　　然而天文科的塔主却不这么认为。
　　在离开之前，她弯腰将嘴唇贴在罗纳德耳旁，小声耳语道：
　　“罗纳德，告诉你一个秘密。”
　　“比起人与人之间打架斗殴，我的原典能力，其实更适合大规模行动。这次的行动，并非是什么靠个人力量的妄想之举。”
　　——《银河帝国》！
　　想到卡特琳娜的原典，罗纳德一时间无话可说。
　　“罗纳德，在【九戒密会】那边，你一定要小心，我之前预测未来时，就知道你这次会遇到未知的危险。原本和你同行，也是想在最后关头救你一把。”
　　“但现在的情况，看来也只能给这么一个不伦不类的提醒了。”


第一千三百九十六章　焦急的等候者
　　卡特琳娜就这么走了。
　　和罗纳德做出告别，留下最后的警示，她转身踏出酒馆大门。
　　整个过程毫无征兆或准备。
　　但目送着对方的离去，罗纳德却并不觉得突然。
　　卡特琳娜虽然一直以来表现出的性格都傲慢而任性，但隐藏在其中的守则和底线却一直存在，而且坚守不移。
　　意识到世界面临的战争危机，尤其这还是因为她的行动所导致的结果以后。
　　卡特琳娜不可能无动于衷，也绝对不会没有行动。
　　反倒是卡特琳娜离开前最后的提示，让罗纳德心中也警觉起来。
　　根据天文科塔主的说法。
　　她曾经使用法术进行过推算，【九戒密会】存在一个能够威胁到罗纳德安全的家伙，而且这次必然会和他撞上。
　　如果罗纳德不够小心慎重，落败身死便是最后的结局。
　　对于这样的情况，卡特琳娜本来也想仔细推算；
　　但奈何她手上的情报不足，【心理史学】眼下能够拿出的结果，就这么寥寥数语。
　　“……”
　　坐在酒馆里，罗纳德沉思着自己的未来，不时还会想到已经离开的卡特琳娜。
　　仔细想想，他和卡特琳娜同行不过数日，在一起的时间半个月都有些勉强。
　　而且细数性格习惯，他们更是差异明显，甚至有不少矛盾的两人。
　　但偏偏就是这样，罗纳德却已经将卡特琳娜当做挚友。
　　把这个性格傲慢狂暴，在【四方天】和自己一时意气就能大打出手，平时也会相互争执的人，放在了一个十分特殊的位置上。
　　“呼——”
　　离别的忧愁之下，罗纳德反而笑了出来。
　　随后他替已经离开的卡特琳娜付过酒钱，起身离开酒馆。
　　罗纳德身后，科斯塔特连忙跟上。
　　主仆二人回到这样的‘独处’之中后，她才朝罗纳德问道：
　　“先生，卡特琳娜小姐就这么离开了？”
　　罗纳德点了点头：“没错。科斯塔特，接下来就又变成我们两个了。”
　　“可我们少了一个人。”女仆开口表示自己的担忧。
　　“这并不影响计划。”罗纳德对此看得倒是相当豁达，并没有太在意人员的变化，“等待时间，到晚上了就按计划行事。”
　　“咱们的身份说到底都是假的。现在少了一个人，也不过是在虚假的方面做些改变，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差别。”
　　罗纳德回答以后，便发现科斯塔特的表情犹犹豫豫，似乎有什么话想要询问。
　　只是罗纳德并没有开口干涉。
　　他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的模样，等待科斯塔特自己做出决定。
　　就这样，两人在岛屿上走了一段距离。
　　当他们围着山坡走过最后一个弧度以后，科斯塔特才忍不住开口：
　　“先生，我有些好奇。”一旦开口询问，女仆便不再掩饰，目的明确地继续道，“对于卡特琳娜小姐的行动，您有什么看法？”
　　罗纳德仔细组织了用词，这才开口：
　　“卡特琳娜是个少见……勇敢的人。”
　　“她看上去靠着自己的能力任性妄为，和普通人拥有力量以后一模一样。但在更加深沉的地方，她拥有大部分人没有的东西。我很尊敬这样的人。”
　　科斯塔特认真思考了一会儿，随后才提出第二个问题：
　　“那么您的危险呢？”
　　“既然已经肯定了【九戒密会】将对您造成威胁。那么从理智出发，我们不如等待克劳迪娅小姐的计划成功。到时候双方势力开始战斗，您肯定能大大降低自己的危险。”
　　科斯塔特的思考点完全从罗纳德的安危出发。
　　罗纳德对此当然十分高兴，但还是摇了摇头：
　　“科斯塔特，无论如何选择，危险肯定都在前方。”
　　“如果是和我们关系不好的家伙也就算了。但【格瑞德】的这些人，肯定不能把他们当做自己危险的挡箭牌。”
　　放在过去，科斯塔特大概还会延续对罗纳德的关心。
　　但现在的女仆，已经能很清晰地理解罗纳德如此选择的想法，所以当下点头表示理解：
　　“先生，我明白了。”
　　“那么之后咱们稍稍调整一下身份，然后在今晚的……”
　　突然，一个声音在前方响起：
　　“两位，还请留步。”
　　将视线看过去，罗纳德发现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拦在他们面前，同时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自己。虽然身材容貌不错，但这种模样在罗纳德眼中绝不招喜。
　　罗纳德挑了挑眉：
　　“请问——？”
　　女人自信地走上前来，用自以为够小的声音说道：
　　“小哥，我在你身上闻到了菲力那家伙的气味，你们刚刚见过面吧？”
　　菲力——这不就是南海之王的名字吗？
　　听到这句询问，罗纳德稍稍来了兴趣，不过表面上还是维持着生冷：
　　“我和谁见过与你无关。”
　　“现在让开，我们两个要过去。”
　　说完罗纳德就带着科斯塔特迈步向前，一副将女人置之不理的模样。
　　对方看到罗纳德如此，果然开始着急。
　　她再也维持不了表面上的自信，连忙跟过来继续道：
　　“我……我有非常急的事情！”
　　“你知道波尔塔吗？他是南海之王最好的朋友，也是我的未婚夫。只是他今天早上去见菲力一面，说是很快就能回来……”
　　女人焦急地说明着情况，罗纳德也完全明白了状况。
　　眼前的女人，和南海之王，以及刚刚死去的那位波尔塔，曾经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只是后来是发生了一些事情，于是关系有了变化。
　　这次女人和波尔塔前来，是希望劝阻曾经的朋友不要继续犯险。
　　结果半天时间过去，劝说菲力的未婚夫始终未归。
　　女人很明智地没有把自己送上门去，而是在城堡附近来回徘徊。最终便锁定到了带有城堡气味，而且明显不是南海之王手下的罗纳德身上。
　　一个有点意思的机会来了。
　　罗纳德瞬间意识到这件事有了操作空间，表面依旧是刚才那副拒绝的态度：
　　“如果你有事情，那就应该自己去找他。”
　　听到罗纳德的再次拒绝，女人的心情已经跌入谷底。
　　但就在最绝望的时候，只有她本人能听到的声音，从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