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反派的朱砂痣-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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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池瑾:任务任务,我的内心里只有任务。
程凭:那我呢。
第7章 病美人七
熬过酷暑的炎夏,天气渐渐转冷,待第一场冬雪落下,开始了池瑾来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冬天。
这个时代没有大气污染引起的天气变暖,天冷到朝外泼出一缸水,半个时辰就能形成一片滑冰场。出了门被冷风一刮,能冷得人嘶嘶直叫唤。
村子里取暖普遍烧炉灶,不大的铁皮炉灶摆放在房子一角,烧不易产生烟灰的炭火,整个屋子都暖烘烘的。
程家只有池瑾和程凭两个人,池瑾本着节约的美好品德,只在程凭的屋子里烧了
(快穿)反派的朱砂痣 分节阅读 6
炉灶。
也因如此,她一天大半的时光都耗在程凭的屋子里。
这天早上,池瑾单手撑着脑袋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看着手边程凭布置下来的书籍,实则眼皮耷拉,马上就要睡过去了。
“秋儿若是困了,便先去我床上睡罢。”程凭看着她小鸡啄米的可怜样,内心很无奈。
半年的教授,程凭基本摸清了池瑾的学性。
池瑾非愚钝之人,偏偏做事恒心定力都不足。她接受新鲜的事物速度很快,可若让她持续盯着一种物什硬嚼猛干,她分分钟能抗议。
程凭最初的念头是想让她学以致用,以后在外不会受了人的欺负,可惜,他这个老师的期望深重,池瑾这个“学生”不求上进。
也幸好,程凭在和她的相处交流中,渐渐察觉出她性子的改变。她虽仍不擅与外人相与,内心却很清澈透亮。
是非善恶,她能敏锐地分得清。
池瑾丝毫不知晓自己在程凭的眼中已茁壮成长到这等地步
她听完程凭的话,精神猛一振,她把手上的方块古文书一合,扭头,满脸喜色地扑向程凭的床。
她还生怕他反悔,跳上他的床把被子一把盖住脑袋,翻身就睡。
程凭望着她一系列行为,想笑又无奈。
冬日清闲,池瑾每天能保持五个时辰也就是十个小时的充足睡眠,之前犯困纯粹是被繁琐古文折磨的,等她扑倒在床上,反倒没有想睡的欲望。
池瑾在被子里捂了一会儿,热的满头冒汗,她悄无声息地翻了个身,在面朝程凭的方向拉开一小方被角,露出白皙的额头和一双黑黝黝的眼睛,像一只偷窥的小兽。
从她的方向,只能看见程凭小半张侧脸,屋子里没开窗,外面的阳光却顺着窗纸丝丝缕缕地透了进来,那些细小的光影在他的脸上汇聚,愈发显得他美得过于不真实。
“统统,程凭真好看啊”池瑾在脑海中发出姨母笑。
系统:“”
姨母笑宿主你是认真的吗
池瑾:“统统你怎么不回答我”
系统沉默了有一会儿,奶音扭扭捏捏地道:“宿主,你难道就不喜欢程凭吗”
“喜欢呀”池瑾回答地理所当然,“程凭这么好看,我当然喜欢”
“唔,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啦,不就是害怕我太沉溺于任务世界,无法自拔吗放心啦,我喜欢程凭归喜欢,还是有分寸的”
池瑾在刚接触到系统,进入上一个任务世界前,系统可是把“宿主不要沉溺任务世界”连说三遍
池瑾自小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宝宝,规则的底线当然不能轻易触碰,所以任务是任务,现实是现实,她能在任务世界对目标人物掏心掏肺地好,也全是源于任务的需要。
在池瑾看来,能获得一次重生的机会是主神的恩赐,她欣然接受这份好意,当然不能逾越界限。
系统:“”
这认知好端正,它竟无法反驳。
池瑾这厢漏出小半个脑袋偷瞄,程凭虽未回头,却能感受到来自床边的灼热目光。
他背脊挺直,目不斜视,握笔书写的姿势不变,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刻的心,已经乱了。
笔下抄撰的文字变得凌乱,如同他心间一池被风拨乱的秋水,正无声无息地微微摇曳着。
半年以前,程凭曾给自己定下期限,最多两年的时间,他让她离开。
可与她的相处,她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却在一笔笔地刻入他的脑海。时间愈长,痕迹愈深。
她曾说,她长这么大再没有人像他一样对她那么好过,程凭几乎记不清从前是怎么对待她的,他们的日常于他而言不过是平淡如水地相处,性格使然,他不会对她谩骂吼叫,相应地,更多地却也是没有的。
可反观他呢,这半年的时间足以让他看清人性的本质。
吕氏走了,村人对他的病体残躯也多是不屑。唯有她,不离不弃,还愿意陪着他。
程凭捏着笔杆的手指一紧,漆黑的墨迹在纸面晕开,如同他的某种痴妄,越扩越大
“哐当”木门和铁质器具剧烈撞击的重响让房内的两人精神倏地绷紧。
“程家的短命鬼,给老娘从屋子里滚出来,你不出来就别怕老娘进去找你”伴随着门口接连不断的撞击声,尖利的中年妇女撒泼地嚎了起来。
程凭额心和眉骨间形成一道显而易见的褶皱,他伸手欲推开面前的窗户,看看外面的情况,手掌刚刚搭上窗框,却被身后一卷风冲过来的池瑾按住。
“天冷,阿绍你别开窗。”池瑾抓着他的手压回来,脑袋朝着紧闭的窗口方向望了一眼,细声道,“我去外面看看什么情况,应该是只是误会。”
程凭闻言,轻蹙的眉心却没消。
他反握住她的手,声音沉着:“我和你一起出去。”
池瑾摇头,握住他的手把他推坐到书桌前:“外面天那么冷,你这段时间身体刚好一点,生病了便不好了,我出去看看,如果真有问题,我再叫你如何”
程凭想到自己身体的状况,本欲拒绝的念头一晃:“那秋儿小心点。”
池瑾被他一副担忧深切地表情弄笑了:“阿绍和我又没做出什么坏事,担心什么”
她说着朝他挑开眼尾,粲然一笑,把搭在旁边的外袍套在身上,小跑着出了门。
程凭看着她的背影消失,掌心一度度地收紧。
被门外的冷风一吹,池瑾浑身一抖,抓紧外袍的同时鹌鹑样缩紧脑袋。
虽然外面的天冷的能把人冻成死狗,池瑾的内心却是火热的
任务进度将破的喜悦将她团团围住
“哼,你个小贱人出来顶个屁用,叫你家的短命鬼出来”砸门的泼妇声势极高,说着,粗手里扛着的大锄头一把砸在程家的木门上。
木门被砸到摇摇晃晃,上面的锁链更是不堪重负,“啪嗒”一声和地面亲密接触。
“吴婶,您找阿绍所为何事他身体不好,有什么事情您和我说便好。”池瑾见吴泼妇大掌拍开木门,带领着身后的七八人凶神恶煞地走进来,她瑟缩地朝后退开两步,作受惊状。
吴泼妇不屑地扫了一眼小萝卜头样的池瑾,怒目一横:“和你说赔钱的事情你能做主”
“赔赔钱吴婶您说的是什么,我没听懂”池瑾把脖子越缩越短,心里默默道了声“真冷啊”。
而她的模样,落在别人眼中就是一副好欺负的担惊受怕。
吴泼妇气势颇盛地杵着长锄头没说话,站在她身侧的一个尖嘴猴腮地年轻男人着叫嚷起来:“你他妈还有脸问赔什么钱我爹一条腿都没了,你个贱人还想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不成”
尖嘴猴腮男和吴泼妇嘴脸一致,池瑾听了却想掏掏耳朵。
今日一早系统便提醒她村民会闹上门,可为了保持剧情的新鲜感以及演技的充分体现,池瑾没深入问。
结果到了现在就是,她根本没弄懂自己什么时候把人家爹腿给弄没了
难不成,程秋儿还有梦游的毛病,半夜拎着锯子跑人家家锯腿
池瑾内心一寒,这个假设有点血腥诶。
“吴婶,我真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事,我这些日子门都没出,哪可能把吴叔的腿怎么样”池瑾囧着一张脸,极其无辜。
这么一会儿闹腾的功夫,池瑾家门里门外已经挤满了游手好闲、专爱八卦的村民,他们一个个竖着耳朵,脑中已经翻出多个带着色彩的版本。
吴泼妇带领的一众小兵听着池瑾的话身上的气息一寒,还是吴泼妇最凶猛,一口唾沫星子飙出来:“你个贱蹄子还想推脱,要不是你造谣说后山有千年灵芝,狗子他爹会迷了心地跑去挖灵芝,昨日一早他去山上,结果运气不好碰到只狗娘养的黑豹,他爹一条腿都没了,你个贱种还在这装可怜”
吴泼妇用力过猛,猛喘了口气,拥有“狗子”爱称的尖嘴猴腮男忙补上话:“你赶紧给老子拿银子赔钱,不然这事我们没完没了了。”
两人说完,跟随而来的狗腿子们连声呼喝。
池瑾都被这群人的逻辑惊呆了。
特么她挖出个灵芝卖了钱,其他人就必需要同样能挖到灵芝赚钱的其他人挖不到灵芝就成她是始作俑者了
如今他们挖不到灵芝倒霉催的赔上条腿,这钱还要算到她头上
她就这么像冤大头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冤大头我很刚的好嘛。
程凭摸头:嗯,秋儿说什么都对。
第8章 病美人八
吴泼妇才不管池瑾愿不愿意当这个冤大头,反正今日她是赖定了。
“既然已经知道了,那还不赶紧拿钱,难不成还要我告到官府”吴泼妇趾高气昂,自以为巍峨的气势瞬间将池瑾秒成渣渣。
渣渣池瑾:“”
她倒是想让她告官来着这样她也能看看县令的三观也这么惊人的
池瑾隐藏的不屑明显激怒了吴泼妇:“怎么着,你是不愿给是吧”吴泼妇目眦欲裂,快步向前走出两步,不仅动口还动手,粗糙的大掌朝着池瑾就要挥下一巴掌。
池瑾哪有任人宰割的好脾气,她找准空档作势要钻,顺便脚尖蠢蠢欲动,准备好姿势让某泼妇摔个狗啃屎。
池瑾这厢盘算好了一切,偏生事情不尽如人愿。
“住手。”清清冷冷的男声从池瑾的身后传来,池瑾眉一皱,懒得再管吴泼妇,小跑回程凭身边。
“阿绍,你怎么出来了”池瑾踮起脚尖将他领口的扣子扣紧,言语里明显带着不认同。
她微凉的指尖不小心碰到自己的下颌,程凭低头看她,只见她一双眼受了委屈地微微发红,程凭心口一堵,泛白的唇严肃地紧抿着。
“秋儿别怕。”等池瑾将他外袍束紧,程凭默默牵住她的手,轻声低语。
她有表现出害怕吗
池瑾冷到瑟缩地搓了搓另一只手的指尖,歪着脖子不解地看向他,被冻得通红的大眼睛忽闪忽闪。
程凭唇抿的更紧了,和她相握的掌心力道重了重,轻而易举地将她的小手禁锢成一团。
“行,既然程凭你出来了,那我就不再多说,给银子吧”吴泼妇抬高厚实的双下巴,一脸“我是大爷你快给老子给钱”的表情。
程凭脊背如青竹般挺得笔直,他牵着池瑾的手,徐徐走到吴泼妇面前:“你家的事情和我们无关,我们不会给你钱。”
程凭的声音不大,还带着久病的虚弱,但字正腔圆,每个字眼清晰明了。
吴泼妇听完,整个人炸毛了:“无关,亏你个短命鬼说得出来”她指着池瑾痛骂,“要不是这个小贱人说后山有千年灵芝,村里哪会有人一天到晚活不干去挖灵芝,狗子他爹也不会无缘无故没了条腿,你们说无关就无关,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吴泼妇双臂一挥舞,扭头试图向身后的八卦团寻找士气:“大家都是明眼人,你们评评理,说千年灵芝那事是不是程秋儿提出来”
村人几乎都是挖灵芝热的成员,如今被吴八婆一起哄,连连想起来自己吃不到葡萄的时光。
听到村人一声声没有原则地应和,程凭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后山地偏,再加上有野兽蛰居,一直是官府管辖外的公共区域。按照规矩,池瑾采摘灵芝属于私人行为,私人物品,偏偏眼前的一群人眼红却未得利,而今竟然虚伪地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谴责他们。
简直是无稽之谈。
“我说过了这事和我们无关,能不能听进去是你们的事。不好意思这里是我家,不欢迎你们,请送客。”程凭的语气生硬冷淡,他没有试图和一群没有理智更没有是非判断的人讲道理,因为根本讲不通。
他压紧薄唇,脸色很不好看,因为心绪剧烈起伏,一时血气上涌。
池瑾察觉到他的异样,着急地回头看他。
她可不想自己给他调养了大半年的身体一朝回到解放前
程凭注意到她的视线,表情微霁,他朝她轻轻摇头,示意她无碍,却在转眼见到吴泼妇还欲无休无止地撒泼打滚,程凭的面前渐渐结出一层寒冰。
就在双方胶着不下,人群中忽然嚷嚷出一声“村长来了”。
池瑾眼见拄着拐杖,绿豆眼鹰钩鼻面相极其不善的老村长,内心里暗刷了一声“卧槽”
看来她的三观又要被重新刷新了
果然,村长顺利被众人推到人群前列,他扫了一眼势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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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薄的程凭和池瑾两人,毫不犹豫站到了泼妇一家的同列。
听完吴泼妇添油加醋地讲述完事情的始末,村长老头略作沉思。
“事情的原委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你们双方都有不对。”村长开头说了句像模像样的人话,池瑾看着他下巴上没几根的白胡须,正努力扭转对他的印象,不料他的下一句话就是踩雷之作。
“村里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不要把关系闹那么僵,我们各退一步。”他看看吴泼妇一家,又看看池瑾程凭,说,“程家的小娃你们拿些银子赔偿给吴家,这件事情便罢了。”
程凭面无表情地冷眼看向村长,静候他的后续,程凭都不动,池瑾当然也默不作声。
村长:“我听说镇上那株药铺的千年灵芝倒手卖了五千两银子,程家小娃你们得了多少老头我不知道,但一千两应该是少不了的。这样,吴家的你也不要奢求那么多,程家的小娃你赔给吴家五百两便可。”
村长老头一副“我是位恩怨分明秉公办事的一级棒好村长”的表情。
池瑾:“”老头你的脸皮真不是一般地厚哟
凑热闹的村民听了村长一席话,纷纷点头。
所谓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也不该有就是他们的普遍心理。
“不可能。”程凭的声音如冬日最冷的寒风,明明声音不厉,偏生刮得在场的人心中一寒。
村长被忤逆,一张老脸扭曲地愈发丑陋,但他想到那即将转手的五百两,还是硬生生压下火气:“程凭,我这也是对你们好。”
程凭:“不需要。”
“你”村长气的胡须乱飞,声音也尖利起来,“程凭,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只要还在村里一天,我就能管束你,我劝你好自为之。”
村长的地位虽无实权,但他的威名在,想让对程家做点手脚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村长话里的威胁令程凭心间更寒。
他目光沉沉,视线一一扫过在场的众人,他们每一个人冷漠的丑恶的嘴脸,全部被他印在脑海中。
程凭闭了闭眼,握紧身边池瑾的手掌,再抬眼,眸底的最后一丝留念被洁洁碾碎:“既然如此,我们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