贷灵-第2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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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当黑鸦说完这番话的时候，我心里一种酸楚的感觉涌了上来，那种感觉开始在我心中翻涌，不知不觉间竟然有泪水从眼角流了下来，帝俊诧异地问：“小子你怎么哭了？”
我轻轻抹了抹自己面颊上的泪水说道：“真奇怪，我怎么哭了？”
这是一个口是心非的回答，因为其实我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哭，更明白心中的那一丝酸楚从何而来，来自我的母亲，那个被囚禁在陆家黑暗的地牢里，在受尽折磨的日子中艰难生存，为我布下后手，期待有一天我这个儿子能够找到她遗骨的女人，竟然为我做到了这步田地，她不仅将娑天六式留给了我，而且还将这套来自异界的顶级秘法简化到了不能再简化的程度。
其实她早已经为我铺好了路；其实她已经为我这个儿子做了一切；其实她已经在死前完成了自己一个母亲能完成的所有事。
而我是个既得利益者，一个从未尽过孝道却享受了母亲所有爱的孩子。
拱手抱拳，我向着两位妖魂深深一拜然后郑重说道：“请二位将娑天六式的真意告知我，多谢了。”
帝俊和黑鸦很快就有所感觉，脸色也立即变的严肃下来，帝俊的声音在我耳边轻声道：“放心，有我在你一定不会再走歧路。”
高天之上，云层之间，那座巨大的平台上，那位凡间最强修士的道场内，我在两位纵横异界万年，屹立于千万生命之上的妖魂的指点下开始参悟娑天六式的第二式，开始冲击自己身上的第二重天境。
不得不说，有这两位大佬的指点，我的确少走了许多歪路，甚至比起第一次冲击天境的时候还要顺利，不过可能是我这人比较笨的缘故，两位大佬指点起来经常对我骂骂咧咧，口头禅也逐渐变成了一句话：“你小子怎么这么笨，是这么理解的，不是那样……”
好在进程推进的还算顺利，加上白礼的道场本来就能控制时间流速，虽说还没到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的程度，但我在天上的平台道场至少参悟了五六日，而换算过来地上可能只过了半天时间。
“你小子太笨了，都简化成这样了还能用这么多时间来参悟，换成我扫一眼就全明白了。”在娑天六式的第二式终于被我完全参悟之后，帝俊叹了口气嘴上骂了一句，我尴尬地笑了笑实在是说不出话来。
“不过能将如此高明的秘法进行这种程度的简化，已经很了不起了，简化这种秘法的人是绝对的高手，你到底是从哪里学来这套秘法的？”
我犹豫了一下后开口道：“这是我母亲留下的。”
黑鸦明显吃了一惊追问道：“你母亲是谁，想来应该是异界某个大族的重要成员吧，我纵横异界多年也见到过不少高明的秘法，不过今日你母亲简化的这套娑天六式依然是我见过的诸多秘法中最出色且高明的秘法之一，这种层次的秘法可不是寻常小族能拥有的。”
我满脸迷茫，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母亲到底来自何方，帝俊似乎看出了我的尴尬借我之口骂道：“关你屁事，做好你身为奴仆的本分就行，他母亲来自何方，是什么身份背景跟你有什么关系。”
黑鸦不爽地说道：“你少对我呼来喝去，我早已不是当年妖界里那个跟在你身后的小人物了，我现在和你是平起平坐的。”
我见两位妖魂争吵个不停，急忙开口道：“二位要是内讧的话还是等大战结束吧，接下去我要冲击自己体内的第二重天境了，未必能成功，还需要两位多多扶持。”
语毕，我脸色一正开始搜索自己体内第二重天境的位置，第一次完全靠自己的能力来搜索第二重天境很快失败了，我和白夜的天境是完全不同的，我的天境非常隐蔽甚至比大部分异界之人还要隐蔽的多，之前冲击第一重天境的时候光寻找天境的位置就花费了大量功夫，而眼下第二重天境肯定比第一重天境还要更加隐蔽难寻，所以我心里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可就在这时候黑鸦和帝俊两位妖魂同时在我体内发力，我感觉两股奇怪的能量在我身上来回游走，那是两股不同的妖气，来自两位顶级妖魂，这两股妖气像是在竞赛一般不断赶超对方，好像要抢在对方前面找到我体内第二重天境的位置。
“找到了！”帝俊率先开口，下一刻我感觉自己双手手腕处同时传来微微温热的感觉，我抬起手看去发现自己两只手的手腕处亮起了淡淡的金光。
“居然比你慢了一步。”黑鸦不爽地说道。
“哼，和本尊比你还差的远呢。”
我看着自己双手手腕上隐隐散发出的金光，口中喃喃自语道：“这就是我的第二重天境吗，只要冲破这两道天境封印便可再次让我的修为大幅度提升……”
就在此时对面的白礼不耐烦地开口道：“快点吧，我等的都快睡着了，对我而言时间非常宝贵，每一分，每一秒都必须用来修炼。”
我望着远处的白礼笑了笑说：“前辈，就快了，你这么着急也没用，待我冲破天境封印的一刻便是你战败之时。”
“口出狂言，竖子罢了。”
我没有继续这场毫无意义的口水仗，而是将自己的注意力全部收了回来，开始专心准备冲击第二重天境，万里长途我已踏出第一步，真正的难关还在后面，找到天境只是开始。
第七百五十九章冲击第三重天境（3）
当初冲击第一重天境成功后，我的实力从三等天师一跃达到了五等天师的程度，那一次跨越让我跻身整个江湖最强者的行列，有很多异界之人一辈子都未曾解封过第一重天境，而现在的我已经超越了不少异界修士，即便如此，我依旧不是面前白礼的对手，所以我需要第二重天境也解封。
我相信即便是在异界也应该很少有人能做到在一年时间里连续解封两重天境，而今天的我就是要将不可能变成可能。
让自己的思绪平静下来之后，我整颗心也跟着往下沉淀，我将双手合十，已经参悟的娑天六式第二式在我脑海中过了一遍，深吸一口气后我开始正式冲击第二重天境。
按照帝俊和黑鸦给我的指点，娑天六式的第二式就像是一个能够解题的公式，而我要做的是根据这个公式进行变化，冲击第二重天境就像是在面对一道非常复杂且高深的难题，公式是我的武器，除此之外还有我体内的灵气以及妖气，另外还有两位妖魂大佬的帮助。
闭上眼睛盘膝而坐，意识沉淀下来之后我再次睁开眼睛，只是现在的我所见并不是高悬于空中的道场平台，而是一座巨大到宛若山峰的堡垒，那便是我要攻击并且必须占领下来的地方，当我冲破堡垒的重重阻碍最终走进堡垒深处的时候，便是我冲破第二重天境的时候。
我一步步朝着堡垒大门走去，将手放在大门上重重推了一下，大门纹丝不动，这相当于用我自己的力量根本就撼动不了我面前的堡垒，我那曾经引以为傲的五等天师的道行和实力，放在第二重天境的面前就像是蜉蝣撼树般微不足道。
“果然靠我自己原本的实力是不够资格冲击第二重天境的，不过现在的我并非一人，最终能否达到堡垒深处，解封第二重天境我不知道，不过你这扇大门却是挡不住我的。”
我退后两步，妖气澎湃而起化作仿佛能够吞噬整个堡垒的巨大风暴，站在风暴中的我再次将手掌对准了面前堡垒的大门，抬脚然后一步跨出，落脚手掌打在了堡垒大门之上，妖气伴随我原本的灵气同时释放出来，冲击在了面前的大门上，堡垒大门瞬间被击碎，无数劈裂后的木屑与尖刺飞了出来，划过我的面颊和头发，我裹挟着强盛且狂妄的妖气一步步走进大门之中。
这是我自己和自己的较量，可以将天境看成是我身体内部的一层层极限，每一次冲击天境就如同在冲击自己的极限，解封天境就等于再次拔高了自己的极限，这甚至比修炼和参悟秘法难上百倍。
登堂而难入世，入世而难登天，我跨过眼前的大门后只是千里之行的第一步，好在妖气足够强悍，帮助着我一步步走进堡垒的更深处，也越来越接近第二重天境的本源。
所有的阻碍全部被粉碎，我一路几乎没有停留，相对应的是我体内对第二重天境的冲击也到达了最重要也是最后的时刻。
我走上了堡垒的最高处，站在了一面镜子前，这座象征我体内第二重天境的堡垒最深处居然是一面镜子，而在镜子里映出的却不是我自己的面容，那是一个和我很像又很不相同的人，那是一个苍老的我，可能是几十年后的我，满头灰白色的头发褶皱失去光泽的皮肤，以及浑浊的双眼，但我还是认出来那就是我。
“怎么会这样？”我对眼前的情况不太明白，不理解为什么镜子里会出现一个苍老的我，更不明白为什么第二重天境的本源居然是这样？
然而随后却发生了更不可思议的事情，镜子里那个苍老的我居然一步步从镜子里走了出来，并且穿过镜子站在了我的面前，他甚至还主动开口对我说道：“我便是多年之后的你。”
这句话却把我说笑了，我冷冷一笑说：“多年之后的我？我能不能活过二十岁还不知道呢，怎么可能变成你这幅模样？”
“那就假设我是多年之后的你，是你好不容易躲过了二十大劫后的样子，我有着多年之后你的实力，这份实力远超现在的你，也有着多年来你所不具备的斗法经验，我知道你为了冲击并且解封第二重天境而来，那么现在只要打倒我你的愿望就能实现，你就可以解封第二重天境。”
我暗暗吃惊，这一次解封天境和上一次迥然不同，第一重天境很强但没到变态的地步，假设眼前这个苍老的我是真正存在的，他拥有比我更多的战斗经验，比我更强大的道行，我要如何战胜他，就如同一个人如何战胜自己梦想中的样子呢？
苍老的我缓缓摊开双手，对我冷冷说道：“你还不出手吗？你不是为了这个原因而来的吗？”
“虚张声势，故作高深。”我抬手便是一掌，但这一掌却被对面苍老的自己给轻松挡下，金光闪过我打出的这一掌完全消失了。
我脸色凝重起来，眼前这家伙似乎还真不是幻象，我那一掌的威力不弱但似乎对面苍老的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施法的动作便将这一招给挡下了。
“陆杰，我问你，你为何要变强？”
“你这不是废话吗，当然是为了活下去，我要是不变强如何去猎杀金仙，如果不猎杀金仙我又如何能够存活？”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最后存活下来的你因为过度杀戮变成了整个江湖中公认的魔头，变成了一个所有人都唾弃的杀人怪物，那你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吗？”
这个问题让我一下子愣住了，变强是为了杀戮，杀戮是为了活着，而活着的结果却是变成一个十恶不赦的怪物魔头，那为什么还要活着呢？
人总不能和野兽一样吧，我自诩并非好人可也不是大恶人，我总是在用不损害其他人利益的方式生存着，可现在我所要做的事情似乎和我一直以来的人生准则大不相同。
“你这样和魔道有什么区别？我是未来存活下来的你，我已经后悔了，现在你还有机会回头又为何要执迷不悟，与其变成一个人人眼中的怪物倒不如放弃这一生死在白礼手下。”
第七百六十章镜中的自己
眼前这个多年后的自己就像是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心魔，那面镜子就仿佛反应出了我内心中最深处的恐惧，那是从我拿到娑天盘并且听到师父交代的方法后就在我心中种下的种子。
只是如今那一颗小小的种子已经开始发芽，并且茁壮成长，当我见到镜子中的自己时，我便已经被自己的心魔纠缠住。
是为了自己能活着而苟且变成一头不知道德没有良心的野兽，还是为了别人的生存而尽早放弃自己活下去的权力，这些对常人而言不可能出现的矛盾问题在这一刻全部都展现在了我眼前，如同一根根捆住我的身体并且开始撕扯我身体藤蔓，也将我心中最害怕的事情正面展露在了我的眼前。
那个看起来非常苍老的我，正是我对自己即将发生的命运，以及自己未来抉择的恐惧。
“陆杰，我不希望你变成未来我这个样子，更不希望你变成一头只知道杀戮的怪物，入魔难回头，一入魔道便没有来路可走，只有不断向前不断杀戮不断让自己坠入更黑暗的深渊。”
苍老的我缓缓抬起手，撩起宽大的袖子，露出的手臂上满是伤疤，然后他用带着伤疤的手撕开自己胸口的衣服，胸口处露出的是镶嵌进他肉体内的娑天盘，只是这块娑天盘和我手上的娑天盘完全不同，完全和血肉融为一体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而我更是注意到娑天盘上镶嵌满了丹核，现在的我已经知道这些丹核每一颗便代表一位金仙级别修士的陨落，说白了娑天盘上全是累累人命。
“看见了吗，这便是未来的我，一个用别人的生命来铸就自己生存之路的魔头，一个怪物，一个疯狂且早就该死的家伙，你真想变成我这样吗？或许我给你看了这些之后，你才会明白自己，亦或者说是我们该不该死？”
他双臂展开，背后巨大的黑幕之上出现幻象，堡垒天顶处开始破裂，冰冷的大雨自空中落下打湿了我的身体，闪电和雷光在乌云之中交织，被打湿后散乱的发丝刺入我震惊的双目中，我看见那些幻象中出现了一幕幕难以置信的画面，一位位强大的修士倒在了未来我的屠刀下，那些流出的血浸润了我脚下的地面，泥土也好，沙石也罢，全都变成了亡魂最后的归处。
我听见幻象里传来凄惨的嚎叫，看见未来的我满脸麻木一刀刀砍下，那些结束的生命无论老少年幼都毫不留情，我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恐怖电影里那种可怕的，只知道杀戮麻木不仁的怪物。
“你看到了吗，这些人未来都会死在你手里，你只要活着那么这个世界就会平添出无数亡魂，你的生对其他人而言便是死。”
“不，这些都是假的，我可以选择那些罪恶多段的金仙下手，我不过是想让自己活下去，难道这也是大罪吗？”
“是，只要你活着就是大罪，你，也就是我们，我们的存在便是大罪。”
一声声怒吼和否定打击着我的意志，薄弱的意志正在濒临瓦解破碎，我慢慢攥起拳头但这一刻居然不知道自己说点什么，此时此刻居然根本就还不了口。
“所以，我已经没办法回头，但你还有机会，放弃冲击第二重天境死在白礼手下，至少那不算是对你的辱没，这个凡尘这个人间会记住你的，你尚能留下一段传说站在人间。”
妖风呼啸，瓢泼大雨倾泻而下，雷霆闪耀不断，我低着头任由头发被打湿，对面苍老的自己还在喋喋不休，但他说的话我已经一句都听不进去了，对面镜子中走出的我一步步走来，最后将一只手轻轻搭在了我的肩膀上，他低声道：“放弃并不可耻。”
然而这一次我回应他的话是果断且迅猛的一掌，这一掌被他化解，他快速后退然后抬头大喝道：“看来你真是冥顽不灵，既然如此，那我别让你绝了冲击第二重天境的希望。”
灵气大作，狂风肆虐而过，伴随对面苍老的我一指落下，天空中瞬间砸下无数雷霆，这些雷霆全部精准地落在了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