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心惑-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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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每天例行开启影像神镜,查看一下天域各个区域的运行动向,天帝余下的时间都在研究卷轴上天宫的地图,天宫始建于圣祖时期,迄今已是数十万年,后世的诸位帝君皆对宫阙景观做过不少改动,每一次改动都会留下几十份详细的图纸,按理说,要在其中寻找到一条隐秘的通道并非难事,可无论他怎样细心查找,还是摸不到半分头绪。
这数十万年來,天宫所有的建筑几乎都改建过,唯有神庙和天乾宫自圣祖那一代起,迄今洠в懈亩?擅氐谰豢赡苄藿ㄔ诙刺旄5睾蜕衩砟冢》裨蛞岳刍实拿羧翊ゾ酰趸岫嗄陙硪恢便露恢靠銮遥莨鄄煌贝奶旃嫱迹饬礁鍪嗯χ啬冢'有任何特别的标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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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就是这样,我也洠в邢氲剑揖够嵩谔旃醒暗揭惶醴獗胀蚰甑墓诺溃肽歉瞿吧氖澜缋铩!
封闭万年的古道?自己生于斯,长于斯,闭着眼睛也能在在宫中走几个來回,为何从來洠в信龅焦翘跤谋帐蚰甑墓诺溃渴凡嵘弦矝'有这份记载!
至于那个神秘的异域空间,在上古时代曾有过一些零星的记录,但多是一笔带过,而且自从第十世起,这份额外的关注就彻底消失在天域皇家的史册之内了。
天帝心情烦躁异常,握着紫玉酒杯的手一用力,通透的紫玉彷如豆腐一样被他捏成粉碎,媚儿,你为何要走?
昨晚他又梦到她了,依旧是那个穿着明黄裙裾,巧笑倩兮的姑娘,她亭亭玉立于风中,带着不知所措的表情看着他,他带着别样的心机,一脸坏笑走上前,故意捉弄她,她明艳的脸上露出了薄薄的嗔怒,像只受惊的小白兔般挣脱自己的怀抱,接着一块大石头向他兜头掷來:“混蛋,我。。。。。。扔死你这个混蛋。”
他噙着甜蜜的微笑在梦中醒來,虚抱入怀却是一室寂寥的空气,望着沉沉的黑夜,他痛苦地对着寂寥的空间嚎叫着,你回來啊!來骂我是混蛋啊!來再问我一句:“帝君,你可真心相待于我否?”
就算你带着那把可以刺入我胸膛的剑归來,那也是我的福气!媚儿,你的心真的丢下我了?这一生,我不可再拥有你了么?
仅仅是因为我來迟了,因为我无意中冷落了你?因我愚钝而执着地爱着过往的你,而忽略了眼前真实的你,这是我的错,可你知道不…………我对你的心,从洠в懈墓
你现在偎依在谁的怀抱中?你的笑容和妩媚为谁绽放着?嫉恨和愤懑就像一把大锤,将天帝仅剩一点尊严击个粉碎,他一脚将横在身前的几案踢飞,疯狂地冲入流泉飞瀑中,任凭激荡的水流将他一次次摔落在千丈深潭内,尖利的碎石将他健硕的身躯划破,淋漓而下的鲜血融入奔腾的水流中,他抱着头沉降在幽深的冰冷潭底,一遍遍追问着…………媚儿,你为何这么狠心,这么无情?
我要你回來!回來,我的妻子我的爱人,很多年前你就是我的了,只有我,才是你携手此生的良人。
谁也不能将你从我身边夺走!那个卑鄙无耻的帝皇,我定要你付出痛苦一生的代价!
天帝换过一身干爽的紫缎锦袍,将满头浓密乌亮的长发用紫玉发簪束起,在影像神镜前静默了一刻钟,推开洞天福地的岩顶,走入天乾宫空旷寂寥的九龙大厅内。
九龙抱柱石雕,蜿蜒攀升至悠远的宫顶上,天帝目光奇特地在石柱间移动,昔日媚儿偷偷进入洞天福地内窥探自己,九龙石雕为何毫无警兆?任她來去自如?
这中间,是否藏有微妙的猫腻?
守候在天乾宫外多日的智者抬起无神的老眼,望着自闭多日的帝君终于重新出现在眼前时,不禁老泪众横,喜极而泣,他颤腾腾地走近天帝,双膝一软跪在主子面前:“帝君,是老奴洠в茫抢吓韬隽耍甘芄嬖鸱!!
天帝袍袖一拂,将他扶起,他神情落索,淡然道:“这事与你何干?是我的错,你无须自责。”
智者垂头抹泪,这两口子真是好事多磨,先是帝君因神龙预警一事离宫两年多,好不容易回來了,两人却又形如陌路,疏离淡漠,那晚看见金凤展翅,翱翔天际,正自感欣慰,拖延数年的帝后二人终至和谐,哪知数日后主母就不知所踪,帝君更是自闭天乾宫内,半月不出。
好好的一段天赐良缘,咋就变成这个摸样呢?
天帝望了眼前白发苍苍的老者一眼,低声道:“有何事?”
智者抬起头,声音透露出久违的欢乐:“帝君,收者和护者半个月前醒过來了,在尘鸣洞里休憩了数日,昨晚已经回到神庙里。”
天帝沉郁的眉宇间掠过一丝喜色,两位老臣子自从被青娥的母亲用结界毁去全身精气后,一直休眠在尘鸣洞内,这段时间自己神思不属,也洠в腥コ久粗刑绞樱氩坏搅饺酥沼诟此杖绯趿恕
他颌首微笑道:“甚好,老先生,与我一道前去神庙吧。”
天帝在圣坛前跪下,闭目凝思,三位老者垂首跪在他左侧,帝君脸容憔悴不堪,昔日神采飞扬的俊脸此刻全是沉郁冷峭,这三位顾命大臣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
第229章 掘地三尺
守护二人在尘鸣洞内休眠了一年多,靠着汲取天灵地气,加上帝君指尖的一滴鲜血作引,虽然损失了三分之一的能量,命终是保住了,他们清醒后回到神庙,听智者详细讲叙了这三年宫中发生的事,获悉了主母半月前离奇失踪,两人皆扼腕长叹,不胜唏嘘感概。
守者抚额低叹:“上古流传,凤冠所赐,必为佳偶,为何到第一百世却生此巨变?昔日帝君不听我们劝告,执意在大婚次日离宫前往金陵遗址,我二人本以为三五日便可回宫,那料到竟会被那金陵妖妇羁绊了两年有多?”
主母在那段时间里,一定是在宫内的某个角落发现了什么,从而找到了那条神秘古道。
智者一脸悲戚,望着天乾宫的方向道:“帝君心中伤痛,这段时间自闭于天乾宫内,无论我在外面怎样求恳,他都不回一句,这如何是好?”
护者拳头紧握,厉声道:“绝无可能的事,要知道赐婚凤冠中揉合了圣祖的肋骨,必须由圣祖遗留下來的血脉才可揭开,既然帝君尚未与主母相合,主母怎能独自跨过宫外那道延绵数万里的烟霞?”
智者抬脚踢了踢他,低声道:“老糊涂,你还洠压齺戆。恐髂甘谴恿硗獾穆肪独肟旃摹!
三老面面相觑,嘴里都在念叨着:“另外的路径?”
智者道:“主母确实已不在宫中,那晚帝君和主母现身在西望山的幽涧内,凤冠化为彩凤回归神庙,我心里还欢喜着,谁知跑上西望山一看,咳咳,主母当时昏阙在帝君怀内,帝君不知为何,把幽涧内的上古遗迹生死门一脚毁去了,后來过了几天,主母就失踪了。”
护者扶着神庙中的紫玉大柱,目光闪烁不定,他忽而回头望着智者:“主母平日里常去的地方是哪里?”
智者苦笑一声:“主母性子娴静,多是待在琴瑟宫内。”
护者沉思良久,呐呐而语:“琴瑟宫?我以前伺候老帝君时,记得老帝君曾和我讲起一段典故,琴瑟宫是由圣祖伉俪亲手设计的,可不知为何尘封了将近七十世,后來第七十代的鸣洓帝君觉得偌大一处宫闱空置着可惜了,便将此宫重新开启,入内一探,发现里面结构奇巧,实为天宫中不可多见的瑰宝,于是亲自到圣祖坟前焚香祝祷三年,告罪后将此宫赐给了当时的主母居住,尔后便慢慢成为帝后的寝宫了。”
守者和智者相对沉吟,智者摇摇头:“此事离奇了,按常理,主母绝不可能离开天宫,可事实上主母是离开了,宫中最隐秘的地方,我们一直以为是天乾宫和神庙,哎,可能我们一直忽略了琴瑟宫。”
护者用力一拍玉柱:“琴瑟宫!此宫修建于上古时期,建成后一直尘封弃置,其中定有玄机!主母长居在内,忽然失踪肯定与琴瑟宫有关。”
今天帝君终于现身,虽然形容枯槁,但看他行事依旧和昔日一样有条不紊,三老暗地松了口气,待帝君参拜完圣祖后,便即上前将昨晚的讨论结果细细道出,天帝不置可否地听着三老的推测,闭目不语。
是夜,天帝独自一人静坐在琴瑟宫内的暖玉床上,精致绵软的被褥上还残留着媚儿淡淡的体香,这香气一直索绕在他心间多年,只是自己愚钝觉察不到香气的主人,原來一早已经來到身边。
他满腹怅然地在宫内走动着,讶然发现琴瑟宫的结构布局上和洞天福地不遑多让,來回兜转几圈后,心生凛然,琴瑟宫自第七十代起,钦定为帝后的寝宫,那之前的漫长岁月,为何被尘封起來?
看宫内的架构,修建之初应是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揉合了圣祖时期的巅峰智慧才建成,既然如此,圣祖为何将它尘封起來?这其中是否隐藏着一些不为后世所道的隐秘在内?
这琴瑟宫他甚少进入,想到这里,天帝低低叹了一口气,他七岁之前居于绕云殿内,琴瑟宫來过的次数虽也不少,但多是逗留片刻便既告退,年满七岁后,按照古规随父皇迁居天乾宫内的洞天福地,进行皇族继承人的特殊训练,每月只能在月圆之日才可与母亲相见,根本洠в谢岷褪奔鋪碛卫勒獯恰
母后因心碎亡故后,父皇不欲睹物思人,将琴瑟宫固封,直到自己大婚前夕,才将重新启封,他站在宫内的玲珑小桥上,望着桥下泊泊流动的溪流,我是來迟了,这里风光旖旎,原本就是我俩的温柔梦乡,惜我固执,连抬脚入内的念头都是勉强的,让你孤寂的心在这优雅的仙境中生出隔膜,白白浪费了过往那些美好的岁月。
我不在宫中的时候,她多是遁迹在琴瑟宫内,那条万年不开的秘道,会否真的藏匿在这里面?
天宫中最原始的建筑,当为天乾宫下面的洞天福地,其次为神庙,而这琴瑟宫,建于圣祖时期,为何建好后,圣祖决绝地将此宫固封,历时数十万年才被后世所用?
天帝眼眸迸射出奇异的光芒,对了,这秘道,如果真的存在,那只会存于一个地方,就在这琴瑟宫内!
媚儿曾经偷偷进入过洞天福地内,她是怎样进去的?莫非也是经过这条秘道在下面进去!只有在洞天福地的下面进入,才能避开九龙的凶狠狙杀,天帝长长嘘了口气,秘道匿于琴瑟宫内,我就是将它夷为平地,也要把这条秘道找出來。
他在琴瑟宫内折腾了大半夜,将里面的每一寸空间反复推敲,仍是一无所获,至破晓时分终觉疲累不堪,遂靠在暖玉床上稍作休憩,迷迷糊糊中听得清脆的鸟鸣声,心中猛一激灵,睁开血丝缠结的双眸,看见一只红粉相间的尖嘴报音鸟立于床头。
鸟儿见他醒來,发出一声高昂的啼叫声后便要飞回缎画中,天帝心中一动,一手将它吸入掌内。
………………………………
第230章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报音鸟被天帝捏在手中,浑圆的眼内露出惊惶,大力扇动翅膀挣扎着,尖利的鸟喙不停啄向他的手背,天帝眸内寒光闪动,猛地加大力度,那鸟儿顿时焉了,耷拉着双翅一动不动地呆望着天帝,
“告诉我,她在哪里,”
可怜的鸟儿发出几声低微鸣叫,喙边慢慢溢出一缕细细的血丝,天帝哼了一声,松开了手,报音鸟啪的一声摔在地上,天帝冷冷望着在地上蹬脚挣扎的鸟儿,自嘲地笑了起來,
我竟沦落到和一只鸟儿计较的份上了……
忽而报音鸟发出一声悲戚的鸣叫,展翅冲向墙上的缎画,晃眼间已嵌入画内,他大感诧异,走近缎画,那鸟儿垂着头站在画内一根树丫上,不知是死是活,
天帝神情古怪地望着画中的景物,一言不发,过了良久,喉间发出一声低沉的惊叹:“好画,这是谁的手笔,”
他摩挲着画面,试着用指节轻轻敲击着缎画内每一处景物,缎画并无异变,他把缎画揭起,观察画后墙壁的变化,
厚实的墙壁平滑温润,回声沉闷,天帝惊疑不定,此刻他才发现,这幅画年代之久远,超出了他的想象范围之内,幼时也见过这只报音鸟,当时曾随口问过父皇这鸟儿为何能每天准时进出画内,父皇却语焉不详,只道自古便是如此,
自古就是如此,这“古”是多久,他沉郁的脸色转作肃穆,难道这画是圣祖的亲笔丹青吗,
拥有着丰功伟绩的圣祖洠в形约旱囊簧⑾麓牵蟠铀镏荒艽邮来髯聛淼母枰ニ坛醒鐾耪馕豢毂俚氐氖ハ停偕谌缒芰粝滤囊环Γ庹媸强梢栽厝胧凡岬囊患笫拢
天帝把缎画挂回原位,在宫内又來回兜转了几圈,疑惑的目光依旧是停留在缎画上,凭借皇者敏锐的触觉,他可断定画内定有乾坤,可是无论站在画的哪个角度观察,都琢磨不出其中的关键所在,
他闭目调息,将紊乱的各种思绪一一平伏,这半个月來,他一直被愤怒和耻辱两种情绪压抑着本來的神明睿智,此刻当丹田内醇厚的气流游走在四肢百骸中时,混沌多时的神智终于一步步复苏过來,
洞天福地,神庙,琴瑟宫,这几个地方走马观灯似地在脑海中不停转换着,蓦然他眼内精光蹦出,媚儿既然能自秘道内进入洞天福地,那么在洞天福地内一定藏有秘道的入口!
天帝倒抽一口凉气,这秘道,不单可以通到那个神秘的异域空间中去,也可以轻易进入天宫的枢纽之地!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他嘿嘿冷笑数声,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今天无论如何,我定要把这通道找出來,”
天帝匆匆回转洞天福地内,将这处天宫中最庄严的圣地翻了个底朝天,可怪异了,山崖就是山崖,石壁就是石壁,任凭他怎样敲打拆卸,就是看不出半点端倪,
明明这条通道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我枉为天域的主宰,竟然无法寻觅到它的入口,明明媚儿是自己心爱的妻子,如今却决绝地离我而去,无法可施的天帝只觉得胸腔内翻滚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憋屈之气,气流上涌哽咽在喉咙处,他俊朗的脸容顿时现出一片青紫之色,忍不住仰天发出一声困兽般的嚎叫,
他倏地拔出紫光灼灼的天权剑,在洞天福地里疯狂地舞动起來,这秘道到底匿于何处,是谁那么混账,在宫内留下一条可通异域的该死通道,
凌厉的剑气瞬间弥漫在整个洞天福地内,裸露的洞壁被势如雷霆的气流冲击破裂,震碎的岩石和碎玉自里面簌簌往下掉,尚未触及地面便已化成糜粉,飘舞在整个洞府内,
天帝俊朗的脸庞上溢满戾气,有糜粉散落在他身上,呛入气管中,顿时猛烈地咳嗽起來,只咳得额上青筋条条凸起,俊脸涨成一片赤红,他喘着粗气跌跪在地上,将手中长剑用力掷入流泉飞瀑中,飞溅四散的水花将他整个人浇了个透心凉,他发热的头脑瞬间清醒过來,方幡然醒悟此地是历代帝君修炼的处所,今日因自己心中愤懑,竟然将其毁去七八,望着满地的碎玉石屑,他禁不住后悔莫及,
他眼光直直地望着顶上幽深渺远的虚无,这条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