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心惑-第1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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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自己的到來,难道今日自己要带着一大群下属围拢在断崖上,一副守株待兔的小气模样接待贵宾么?
两人这次会面,极有可能涉及天地间的安宁和稳定,亦有可能旧事重提,清算当年那笔未理顺的情债。
媚儿已是魂魄袅袅,不知何日方可重聚,这百年來我忙着孕育孩子,那位天域的君主,不知在忙些什么?为何能隐忍至今方始发难?
缓步行走在雾霭中的冥皇忽而轻轻叹了口气,虽然这來访的时间挑的不太对,可要來的究竟要來,这心结郁结了百年,能早日解开也好。
他垂眸看了看孩子,小琛永裹在绵厚的被褥内睡得正香,出生七天,他脸上的五官轮廓愈加清晰明朗,小模样极为讨喜,孩子似乎感应到父亲的注视,小嘴一抿,继而咿呀了一声,冥皇微蹙的剑眉倏尔舒展,轻轻笑了笑,柔声道:“永儿乖乖,快睡觉去。”
孩子自出生到今都和父亲形影不离,况且他至今未能吃上母乳,需要吮吸父亲的精血方能续命,冥皇不放心将他独自留在青鸾暖阁内,便携了同來。
雾气转作阴寒,沧桑古朴的已然在望。
冥皇挽着摇篮踏上断崖,这一方古朴的空间,承载了他不少的千愁万绪,今日与天君一聚,他挑选的待客地点便是断崖。
***
沧桑的断崖上,透骨的冷风呼啸而过,一身青衣的冥皇好整以暇地端坐在几案旁,他撑着头玩弄着手中的青玉瓷杯,冷冽的眸光定格在那个深不见底的洞口上。
百年水样流逝的光阴,似乎洠в性谒犊贪憧∶赖牧橙萆狭粝氯魏蔚睦佑。纺景愕姆⑺抗饪杉耍《扔琶赖淖旖枪蠢斩龅牡θ菰毯潘参薹ùР獾囊馕叮诜旁诩赴干系牧礁霰佑昧揖谱邢盖逑垂媸纸恢槐臃诺搅俗约旱亩悦妗
冥皇正在等候着贵客的光临。
柔弱如猫叫般的小儿啼哭之声响起,冥皇冷冽的眸光倏尔转作温柔,他放下手中杯子,侧身俯下,柔声抚慰着身旁摇篮内正在哭泣的小琛永。
孩子似乎在睡梦中受到惊扰,听到父亲熟悉的声音后嗯嗯数声便即再度沉沉睡去,冥皇痴痴望着儿子稚嫩可爱的小脸,清冷的眼角眉梢洋溢起慈祥的笑意…………这小子好样的,在历经九死一生的百年劫难后,终于在七天前瓜熟蒂落。
他细心地为儿子掖好被褥,看着孩子精致的小脸,回味着这数天手忙脚乱的育儿经历,冥皇忍不住莞尔一笑。
七天前,他掌心感应到了断崖上传來的异域气流,那个天域的君主在沉寂百年后,终于发出了相邀的讯号!
也在同一天,孕育了百年的孩儿破茧而出,看着孩子奋力撑破胎衣,呱呱大哭着降临世间那一刻,冥皇心内百感交系,他亲手为孩子洗第一个澡,为他穿衣,哺他精血,所有的一切,都是亲力亲为,不假手他人。
他在孩子出生当晚,便把手上那个帝皇之镯幻化为一个小摇篮,把儿子安放在里面,这样就算在某些非常特殊的时刻,他必须离开儿子一会,旁人也无法接近孩子半步。
有谁知道,在这百年的光阴里,他历经多少的辛酸才将这个凝结了他和媚儿精血的儿子保住?有很多事他不是不想去做,可为了保住儿子,进而保住一直冰封在遥远雪域内的爱妻,他唯有默默忍受了下來,如今儿子平安降生,一直高悬在半空的心终于砰然坠地,很多暂时放下的事务已摆上了他的议政日程,比如说,断崖外的那片汹涌不息的霍霍火海。。。。。。
他本想在儿子出生翌日,便带他到远海去探望娘亲,媚儿的形体倚仗着儿子的存在而存在着,现在儿子平安降生,母子连心,荣辱相连,他此刻抱着莫大的期盼,希望儿子能把娘亲凋零的灵魂呼唤回來。
冥皇压抑了百年的狂热念想,随着儿子的降生,忽而有了一种亟不可待的急躁冲动,只是如今,断崖那边正有一个大大的麻烦羁绊着他的行动,他不得不把思念强自压下,击中精力解决当下。
***
冥皇轻轻摩挲着摇篮,百年前那惨痛的一幕依旧历历在目,一百年的光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天君竟然能隐忍百年,可他终于按捺不住來了,还把日子定在了我儿出生后的七天?
冥皇眸光清清冷冷荡向那个白雾弥漫的洞口,当年天域的主子若肯放手,媚儿如今或许仍然安在吧?
他的心倏尔收紧。。。。。。撇开天君的发难,那把妖孽的魔剑都会把媚儿导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内,只恨我疏忽大意。。。。。。是我洠芙そ粲诨场
从深渊涌上來的冷风呼啸着扑向断崖,却又迅速打着转儿反弹开去。
冥皇眸光忽而凝成尖锐的一点,他嘴角扬起一抹讥讽苍凉的笑,执起酒壶,斟落两杯升腾着热气的烈酒。
洞穴的烟雾淡了,有微不可闻的脚步声正从一个遥远的世界传來,冥皇忽而敛了笑容,这脚步声,似乎是三个人的!
三个人?天君携了何人前來幽冥地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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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贵气流转的紫色在洞口徐徐现出,缓缓凝聚成形,正是百年不见的天帝和羲,岁月同样洠в性谒成狭粝潞奂#喾矗劢敲忌夷诨苟嗔思阜值娜逖藕陀喝荨
“百年不见,天君依旧丰神俊朗,真是可喜可贺哪!”,冥皇清醇的声音颤动在冷风中,连带冷风也抖动起來,阴寒之意更盛。
“和羲今日冒昧携眷拜访冥皇,不知冥皇可为东道主否?”,天帝微微一笑,声音同样无波无澜。
冥皇的眸光在天帝俊朗的脸上一掠而过,望向跟随在他背后的两个女子,一个是白发苍苍的青衣老妇,另一个却是二八年华的韵华佳人。
冥皇的心猛地一紧,提着酒壶的手僵了僵,这少女的模样,为何和媚儿一般无异?仿若同一个印模刻录而出,或者说,就是同一个人!
媚儿?
媚儿在天域?
不可能,媚儿如今长眠在远海雪山内的雪芯内,这女子绝不会是媚儿!百年前,媚儿在天域的远古庭院内举剑自杀,这是千真万确的事,百年后,天君携着一个和媚儿一模一样的女子进入我幽冥!
一模一样的女子?形貌,体态,神情。。。。。。确实惟妙惟肖。。。。。。
那女子脸上竭力作出镇定的神情,可那不停轻轻颤动着的长睫却将她内心的紧张彰显无遗。
也就一瞬间,冥皇紧皱的眉心舒缓下來,这女子绝不是媚儿,虽然形体相仿,却欠缺了媚儿固有的那份婉转风韵,况且看她下盘虚浮,内在禀赋浅薄。。。。。。
冥皇的眸光移向天帝,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有客自远方來,不亦乐乎,天君,幽冥素來罕有客至,难得天君伉俪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请上座。”
天帝也不客套,拉起背后女子的手,道:“玙玥,这位就是冥皇,來,见过冥皇。”
玙玥。。。。。。玙玥。。。。。。
冥皇有刹那间的失神,玙玥正是媚儿镂刻在金陵族谱上的名字。
那个女子用温柔的眸光回望着天君,天君眼眸内同样是柔情满溢,两人的眸光在异域阴寒的冷风中绵绵绞视在一起。
冥皇恍然,看來天君这百年里也洠凶牛谷环丫⌒乃迹厮芰艘桓龊兔亩荒R谎呐映鰜恚馀樱志褪谦_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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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给你添乱来了
玙玥。。。。。。只是玙玥,属于天域君主的玙玥,不是媚儿,不是我梦牵魂绕的妻,更不是我儿子的娘亲,我的妻子,正安躺在那片蔼蔼雪气内,等候着她的夫君和儿子前去将她唤醒。
天君今日为何有如此的闲情逸致,携带他的爱侣,还有青娥一道进入幽冥?冥皇眉心略略皱起,眸光掠过那两个正在寒风中脉脉传情的男女,心下顿时恍然。
玙玥迟疑了片刻,终于迈上一步,向冥皇敛衽一礼:“金陵玙玥见过冥皇。”
这声音,清脆委婉,和当年的媚儿一般无异。
冥皇半眯着眼眸,再一次细细端详了她片刻,单看这形貌,活生生便是媚儿,他略显疑惑的眸光移至天帝脸上,似乎想从天帝脸上捕捉到什么,天帝神情自若,淡淡道:“冥皇心中有疑惑?”
冥皇嘴角一弯,似笑非笑,侧眸望了身旁一眼,摇篮内,孩子正在甜甜酣睡,这几天他常常端详着孩子恬静的睡容,越看越觉得孩儿的五官和媚儿如出一辙,都是同样的清秀柔美。
孩子是真真切切的,他柔软的小身子,他的哭声,蹬脚撒娇。。。。。。通通都是真真切切的,沉睡在远海冰芯内的媚儿,也是真真切切的。。。。。。
他们一直在我身边,从未离去。。。。。。
呵呵,这样的结局,也好。
冥皇抬眸看着天域诸人,淡淡笑道:“这位姑娘…………哦,这位夫人不必多礼,请坐。”
冥皇望向玙玥身边的老妇人,虽已物是人非,红颜转白发,他还是认出了那是青娥。
冥皇心内不觉有些唏嘘,昔日的青娥,明眸皓齿,肤若凝脂,体态婀娜,如今已成一垂垂老妇,原來不知不觉间,时光已是流转了百年?
“青娥,你也來了?”
青娥跨前一步,声音颤抖:“表哥,我來了,你这些年可好?”
冥皇的眸光停留在青娥鬓边的白发上,淡淡道:“岁月催人老,昔日你为红粉佳人,今已成垂垂老妪,心内那份怨念应已彻底放下了。”
青娥垂首望着脚尖,低声道:“是,青娥已知天命,只求一家人现世安稳,别无所求。”
冥皇摆摆手,不再搭理青娥,转头向天帝道:“天君请上坐,明琛早已备下美酒清茶,恭请贵客品尝。”
天帝也不推辞,携着玙玥在几案的另一边坐下,青娥踌躇了一下,也挨着玙玥坐下了。
天帝举杯一饮而尽,赞道:“确是好酒!”
冥皇微微一笑,提起酒壶又将他面前的酒杯注满,道:“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天君是大忙人,今天竟抽空进入这方化外之地,不知有何指教?”
天帝神色不动,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冥皇果然快人快语,我也不敢拖延冥皇宝贵的时间,和羲今日造访,有两事,其一就是天地有盟约,两界永不通往來,你我同为两界之主,却数度破戒而行,此等轻率之举,徒增后世笑话,我今日前來,是想和冥皇再定一次盟约,以保后世永不相扰。”
冥皇把玩着手中的青玉瓷杯,颌首道:“原來如此,我也早有此意。。。。。。”
他的话声戛然而止,眉心复又皱起,侧眸望向断崖外翻滚着的白雾。
一个红衣高髻女子踏雾而至,她长眉入鬓,眼若秋水,姿容秀丽,身姿曼妙无双,只是脸色极为沉郁,似是受了什么莫大的委屈。
红衣女子袅袅走上断崖,她向冥皇躬身行礼,道:“苾玉见过帝尊。”
冥皇看了苾玉一眼,今早一众元老求恳着一道前來断崖,被他一口回绝,想不到这苾玉如此大胆,竟然不召自來,他心头微觉愠怒,可此刻天域三人正睁大眼眸,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突兀出现的红衣女子,冥皇心头一动,如何处置苾玉是幽冥内部的事情,犯不着在天域诸君面前失礼动火。
“原來是苾玉姑娘,你不是去修补裂缝么?”
苾玉嘴角下弯,现出一抹苦笑,低声道:“苾玉昨晚子时已完成了这月的修补,见天色已晚,不敢惊扰帝尊,故今天才來见驾。”
苾玉抬眸看了坐在几案旁的天帝一眼,略显踌躇,这个陌生的英俊男子她从未见过,可既然能与帝尊相对而坐,想來是大有來头之人,她低声道:“原來帝尊在款待贵客,苾玉失礼了,这就告退。”
她慢吞吞地弯下腰,状若行礼,脚步却牢牢钉在地上,半步不移。
冥皇忽而一笑,轻敲了一下几案,道:“苾玉,过來坐下,我给你引见一下这几位稀客。”
苾玉不可置信地望着冥皇,沉郁的脸色顿时舒展,将近百年了,帝尊第一次向自己发出邀请……………苾玉,过來坐下。
她心神激荡,郁结在心的阴霾顿时一扫而光,向冥皇躬身谢礼后,便在冥皇身旁坐了下來。
冥皇顺手给她斟了一杯烈酒,道:“坐在你面前的这两位是天域的君主和主母,另外的那一位是我素宁姑姑的女儿青娥。”
苾玉精致的脸庞上露出惊诧之色,天域?那些老头子果然洠в汹课遥瓉碓谟内ぶ庹娴拇嬖谧帕硗庖桓鎏斓兀√煊虻木骱椭髂冈旆糜内ぃ圩鹨蚁嗯悖狻!!!!U庹媸悄蟮娜僖模
她心内欢喜,脸上露出乖巧的微笑,依着礼数向三人一一颌首致意。
当苾玉的眸光停留在玙玥脸上时,不由一愣,这,这是谁?顷刻后,苾玉失声惊叫:“你。。。。。。你原來还活着!”
精巧无双的脸容,如描如画的眉眼,这不正是。。。。。。那个早已灰飞烟灭百年之久的主母吗?
苾玉只觉的胸口被大锤重重一击,愣愣望着一几之隔的玙玥,神情似是羡慕又似是嫉恨,这女子原來洠в谢曳裳堂穑腔毓榱颂煊颍吞煊虻闹髯咏岢闪朔蚱蓿
玙玥诧异地望着一脸愕然的苾玉,道:“你认识我?”
冥皇虚握着拳放在鼻端,低低咳嗽着提醒苾玉的失态:“苾玉,你不是一向自诩眼力绝佳么?这位是天君的妻子,你瞎嚷嚷的,惊吓了贵人,岂不有失我幽冥的体统?”
苾玉恍如梦醒,她回头凝视着冥皇深渊般的眼眸,试图从里面看出某些起伏的波澜,坐在对面的这个女子难道并非当日那个依偎在帝尊身边的娇俏青衣女子?
一模一样的容貌,完全跳不出半分的瑕疵。。。。。。天地间有如此相像之人么?
冥皇对苾玉满是疑问的眼光视若无睹,他向天帝举起酒杯,朗朗笑道:“苾玉少见世面,上不得台面待客,真叫天君伉俪见笑了。”
天帝微笑着举杯与之一碰,两人将杯中烈酒昂头一饮而尽。
冥皇又倾下两杯烈酒,道:“对着如此佳酿,岂能不尽兴,天君,來,再尽一杯!”
天帝笑的儒雅,击掌道:“冥皇此话正和吾意,來!”
苾玉受冥皇一段奚落,俏脸涨得通红,眸内的泪水盈盈,硬是忍着不让流出來,青娥不明所以,看着不忍,忙从怀中取出锦帕,递给苾玉,笑道:“苾玉,表哥说笑而已,别放心里去。”
苾玉伸手接过,低声道:“谢过表姑娘。”
说话间冥皇和天帝已是尽了三杯,冥皇哈哈笑道:“痛快啊!这酒过往明琛一人喝未免暴殄天物,今日有天君作陪,方觉有些滋味。。。。。。天君方才的提议,明琛甚有同感,请说其二!”
天帝浅浅笑着,道:“昔日和羲曾射入幽冥七枚战箭,冥皇神勇,定是已全部毁去,可此箭乃我天域圣祖赤莽所炼,威力巨大,恐已破碎了幽冥部分的山河,和羲甚歉。”
冥皇低低哂笑着,洠в谢赜μ斓鄣幕埃皇侨粲兴嫉赝蚨涎峦饽瞧衫捋蟮幕颐伞
苾玉却花容色变,她想起过往合興曾言及姬芮山脉地陷之祸的來源……………断崖上的古洞内,射入数支威力无比的黑箭,此箭妖魅,遇见气流便即膨胀成巨大无比的巨箭。。。。。。此剑折断了姬芮山脉,引发地陷。。。。。。酿成今日之灾。
这箭竟然就是坐在帝尊对面的那个穿着紫色袍裾的年轻男子射出的?如今他携眷进入我幽冥,所为何來?
耀武扬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