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心惑-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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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娘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上前掩住苾玉的嘴,低声道:“玉儿,你莫要妖女妖女的乱叫着,要知道那位姑娘是记录在史册上的主母,这是不可逆转的事实,这些话你在我耳边说洠裁矗门匀颂チ耍娴降圩鸲撸愕墓驮俅螅圩鹨参幢厝莸孟履悖
苾玉拨开东娘的手,一脸不屑,当年那个异域女子,令我在帝尊面前狼狈不堪地滚了几滚,这可是我今生受过的最大耻辱,奈何她早早烟消云散去了,否则我一定要与她好好再打一场,看孰胜孰负。
“奶娘,你怕什么?启鱼那懒丫头跑回凌云阁玩耍去了,殿门闭的紧紧,我这话除了你,还能有谁能听了去?”
东娘唯有一个劲地跺着脚:“我的玉儿,这里是雷霆之地,你以为是在西南山庄自己的宫闱里啊?慎防隔墙有耳!”
苾玉拿起茶盏,抿了一口清茶,嗤笑一声,不在吭声,任凭东娘在耳边絮絮叨叨了一番才开口言道:“奶娘,我会等下去,如今他身子不适,我更要加倍修炼,这样才能更好地为他分忧,终有一日,他会体会我的一番痴心,是不是?”
东娘望着一脸坚毅的苾玉,唯有摇头轻叹:“走火入魔啊,你真是走火入魔了。”
………………………………
第39章 一动一辈子
余下这几年,苾玉不分日夜勤奋修炼,当日冥皇念及她担负着修复光幕的大任,赐予她五枚松茸养气丸,苾玉偷偷给东娘服用了两颗,这令她能量的提升受到一定程度的阻滞,可这苾玉真是天资聪颖之人,竟然凭借这七八年的静心潜修,打开了全身玄关, 。 vm)
苾玉开始尝试每隔半年进入一次姬芮山脉内核,适应裂缝内炙热的蒸烤。初始只能待盏茶时分,随着能量的逐步提升,三年后,她已能在里面待上两个时辰了。
在第五次进入地核深处时,苾玉开始滴血修补那条纵深的裂缝,虽然成效甚微,可对火势的扩散还是起到了细微的遏制,她心内欢喜,对东源等人道:“以后我每年入内修复地陷两次,从源头上将火势逐步减弱,这样光幕上的灵气就不会那么快被烈火烧熔,帝尊就无需每隔二十年以血祭剑,这样对尊的身子复原大有裨益。”
东源等人闻言大喜过望,苾玉姑娘如此费煞苦心为帝尊效劳,单凭这点,帝尊出关后就应好好稿赏人家姑娘了。
“苾玉姑娘想得真仔细,帝尊出关后,我等定在帝尊面前大力褒奖姑娘的功劳,帝尊待人仁厚,定会大大嘉奖姑娘。”
苾玉只是微微一笑,道:“苾玉本为下界女子,蒙帝尊青睐,得以脱籍入界,这已是帝尊赐予苾玉最大的赏赐,苾玉入界多年,早把上界当成了一生的家园,修复地陷,是苾玉的分内事,要什么嘉奖呢?只要帝尊身子早日康复,我幽冥兴旺繁华,苾玉夫复何求呢?”
众老闻言大感欣慰,望向苾玉的眸光愈发不同了。
“自从苾玉姑娘迁居燮云殿后,言谈举止,眼界能耐都有了长足的进步。。。。。。你们说,帝尊这样的安排,是否别有用心呢?”
“但愿帝尊真的别有用心,这不正是我们希冀着看到的吗?”
“帝尊即将出关,但愿这回。。。。。。”
苾玉坐在燮云殿的听雨亭内抿着香茶,听着东娘的低声传递,不禁莞尔一笑。
***
是日青鸾暖阁外的繁花一夜尽放,清香溢满整个幽冥宫阙,冥皇在入静十年后,终于花开次日如期出关。
冥皇在神庙祭祀过圣祖后,立刻便到苍莽阁检阅这十年来的下界各区域的运行情况,纷扰到半夜后又回到神庙内,在帷幔内待到天明,待得晨曦穿透暗黑的云层,散落在神庙前的平台上时,方离庙而去。
他没有回转青鸾暖阁,而是悄然出宫,穿过茫茫的云海,赶到了远海。
远海风光旖旎,景致如画,冥皇却视而不见,径直向屹立在远海边缘上雪峰掠去,他已有十年没有来看望媚儿了,纵在入静的物我两忘中,他的心依旧感应有丝丝缕缕的细线在缠绕着,她独自一人,孤零零地躺着冰冷的寒冰中,会不会感到害怕?
可我暂时不能把你带回去,虽然宫阙内也有着高耸入云的雪山和万年不化的玄冰,可这片远海是地域内唯一留存了你气息的地方,我要你活转过来,就只能让你留在这里,可我也不能长留在此地陪伴你,我是皇者,身上背负着太多的责任,决不能撇下整个幽冥的兴衰不顾。
冥皇推开山体,走入雪芯中,白蒙蒙的雪雾气缭绕着一个坚冰雪台,媚儿和十年前一样,静静安躺在上面。
冥皇放轻了脚步,慢慢走到媚儿身边,她似乎只是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在紧闭的眼帘下投落一圈静止的阴影,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就连丰盈的樱唇,也是褪尽了血色,可她的神情是恬静的,彷如一块通透的水晶,纯洁得令人心悸。
冥皇痴痴地凝望着媚儿,五十年了,你已沉睡了五十年,沉睡。。。。其实这是我对自己的安慰用语,其实……………你早已离开了我五十年,可我宁愿把这一切想象成你正沉沦一场酣梦中,你身世调零,寄身舅家多年,自幼便没有家的归属感,总是不断在迷茫中追寻着梦想中的安宁,是我的疏忽大意,不能将你护于怀中,在那纷乱的一刻,你以鲜血为你的一生作结,可我不愿意,我们的孩儿也不愿意。
他俯下,在她冰冷的唇上烙下一吻,对不起,为了孩子,这十年我无法前来看望你,你心中可有怨怼?
冰冷的触觉刺痛着他的心,过往那份缱绻缠绵的感觉实在太过美好,过往那个眉目如画,红唇温润的俏丽女子至今令他心如鹿撞,难以忘怀,这些年,他唯有在梦中细细回味着两人相对时的温馨片段。
冥皇痴痴地凝望着全无知觉的媚儿,只觉得心痛如绞,他静默良久,方将藏匿在心腔内的胎儿取出,小小的胎衣在他掌内慢慢膨胀发大,蜷缩在里面的胎儿正在睡觉,经过十年的休养生息,胎儿又长大了许多,五官轮廓已经清晰起来,小手小脚亦粗壮了不少,看起来极为可爱。
冥皇的眸光转为柔和,他细细端详着胎儿,这小子究竟要在里面待多久,才肯破茧而出?等你呱呱坠地之日,我定要狠狠地抽你屁股一顿,谁让你贪恋着那个混沌世界,只顾独个玩耍?毫不念及娘亲一人在这冰天雪地里受苦。
“该打。。。。。。真是该打。”
他将胎儿放在媚儿的腹部之上,任凭胎儿慢慢隐入母亲的体内,这些年他一直如此,母子俩是休戚相连的共体,孩子能平安降生,就会余荫着母亲形体的存续,或许,还能把她漂浮在远海各个角落的柔弱气息重新凝聚成形……………这正是冥皇一直在等待的奇迹。
只是这孩子长得忒慢了,没有了母亲温暖舒适的小宫殿为他保驾护航,单凭父亲那点精血作为屏障,胎儿只能以龟息般的状态慢悠悠地长着,可胎儿能活下来,已是不幸中的万幸,否则,在金陵权剑透过母亲身子那一刻,这孩子就该随着母亲灵魂的碎裂而沉寂,如今他能好好地待在胎衣内睡觉,已是幽冥历代帝皇余下的最大眷顾了。
温柔缱绻的笛声穿透白蒙蒙的雪雾,缠缠绵绵流转在远海每一个角落,海子翻腾的的波浪随着笛声慢慢平伏下来,水面粼粼晃动着,回应着这阙来自天际的乐韵,柔风卷着白云,在澄澈如水晶的天幕上聚了又散了,散了又聚了。
幽冥之皇的笛声,向来是传说中的天籁之音,他向来只为她一人吹奏,当年他循着这笛音走入她的梦境中,看到了一个彷徨无依的少女在茫茫的风沙中踟蹰,他心生恻然,用笛音为她幻化出一幕幕春光烂漫的图景,希冀着能洗去她眉眼内的沉郁,终于她望着眼前那片无边无垠的花海时,嘴角微微一翘,绽出一抹浅浅的微笑,那笑容,真是好看。
那一刻,他的心,一动。
这一动,就是一辈子。
如今她的魂魄散落无痕,他的笛声再婉转动听,她已是听不到,可他还要吹奏的,这里每一寸土地,都弥漫了她的气息,她的气息正在听着他的笛声,就如昔日,她靠在他怀中,半眯着眼眸,听着他为她吹起一阕阙欢歌。
冥皇在媚儿身边逗留了十天后便踏上归途,他已闭关十年,累积下来的政务需要逐一理顺,尽管这十年,在那群兢兢业业的元老用心的维持下,整个幽冥的气象祥和安宁,可他身为主子,总要亲自临政,掌控全局。
“媚儿,等我将手头上的事处理好了,就和孩儿过来陪你久长点,你累了,好好歇歇,我走啦。”
在临走之前,他刻意绕着远海走了一圈,不禁心生黯然,五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曾热切希望着这片土地尽早诞生出生命的迹象,但如今看来……………暂时还是一场梦话。
***
苾玉神色恹恹地站在碧水池边,帝尊闭关十年,她也盼望了十年,那年她抱着豁出去的心态向冥皇表白了心里的爱慕,奈何冥皇只是冷漠地回她一句:“随你!”
随我。。。。。。
他随我自个念想,那他呢?
如果他真的厌恶苾玉,那天就可将我放逐回下界,或者一剑将我劈成两段,可他只是对我说………随你。
这是接纳还是不屑?
苾玉用力咬着嘴唇,那个妖魅的异域女子,真有那么好?值得你去念想这么多年?看着你每天泠清清地过着,苾玉的心好痛,帝尊,为何你不愿意用心看苾玉一眼呢?只要你愿意多看苾玉一眼,就会发现,苾玉也是一个娇俏可人的温柔姑娘啊!
这十年,我一直在想念着你,为了你能安心调养,我不分日夜地苦练着,不惜忍受着被烈焰炙烤的痛苦,深入裂缝深处,滴血修复那条纵深的看不到底的裂缝,我这么做,所为所想的不过是你一个,帝尊,为何你出关至今已是半年,还没有想起苾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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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姑娘无需你来服侍
莲花的清香随着微风飘送到苾玉的鼻端,她深深吸了一口带着花香的空气,心内却是黯然神伤着。
启鱼刚刚跑过來跟我言道,帝尊今早又到外面巡视去了,按照帝尊的作风,这一去又将是百日,苾玉望着碧水池中的莲花出了半晌神,方对一直站在身后的启鱼道:“帝尊最近这二十來年,每年都外出巡视百日,过往他也是这般的么?”
启鱼歪着头算了算,道:“是啊,帝尊一向喜欢外出,一年之中有半年是不在宫中的,只是在主母出事后,他在宫中消停了二二十年的光景,如今帝尊又爱外出了,这是好事啊,证明他的心情开始好转了。”
苾玉叹息道:“宫内的景致同样风光旖旎,帝尊为何不愿驻足细赏呢?”
启鱼笑了笑,自从苾玉迁入燮云殿,便要了她來服侍,这主子平日里不是打坐修炼就是凭栏发呆,除了偶尔询问一些有关帝尊的喜好之外,多是沉默不语,启鱼不是多话之人,也就懒得去询问。
苾玉姑娘爱慕帝尊之心,在幽冥宫阙内,已是旧闻,平日里自然也是宫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料谈资,其中当然有人盼望着帝尊能放下忧思,另觅所爱的,也有人对苾玉这份痴心妄想嗤之以鼻,要知道帝尊对苾玉始终是冷冷淡淡,东源向他禀告苾玉孤身深入光幕内,滴血修补裂缝一事时,帝尊只是掀了掀眉毛,淡淡道了一句:“内里凶险,让她量力而行,不必逞强。”
帝尊的生活规律依旧和过完一样,他涉足的地方不是神庙,苍莽阁,就是冥殿和青鸾暖阁,至于燮云殿,他是一次也洠в衼砉
宫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帝尊已在无形中表明了立场,就算日后梅开二度,这有福气的女子也绝不会是这位幽冥首席女子黑甲武士苾玉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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苾玉想过去苍莽阁觐见帝尊,可是守在苍莽阁的黑甲武士总是彬彬有礼地告诉她:“苾玉姑娘请回,洠в械圩鸬能仓迹膊荒苌米陨先ィ裨蛟诎胪颈慊岜痪着椋馐巧瞎啪投ㄏ聛淼墓婢亍!
苾玉唯有悻悻而回,青鸾暖阁她更是无法踏进半步,那是帝尊的寝宫,只有在宫阙里土生土长的有一定等级的宫女和武士,方能跨过环绕在暖阁外的那一道天际鸿沟,走入那片神秘的宫阙内。
“苾玉姑娘,你來自下界,心内一定有很多尘世的念头,比如,寻觅一个稳健男儿作为一生的倚靠,过相夫教子的安宁日子,你可有想过呢?”
启鱼迈上一步,在苾玉耳边轻轻问道。
苾玉嘴角一抿,喟然道:“我在西南山庄时,每天想的就是怎样才能晋身仙道,我心中唯一念想之人就是帝尊,只可惜啊,我洠茉谧詈玫氖奔溆錾系圩穑蔽夷芎偷圩鹣嗉保闹腥匆咽谴媪吮稹!!!!!4媪酥髂福饷炊喙チ耍圩鸲灾髂敢谰墒悄钅畈煌矗俊
启鱼脸色一端,沉声道:“过去我提点过姑娘,在内宫不要提及主母,姑娘又犯糊涂了。帝尊和主母都是我们主子,我们当奴才的,只能敬畏主子,怎能在背后妄加非议?姑娘可要谨慎了。”
苾玉只觉心头一睹,启鱼究竟不同奶娘,她是宫阙土生土生的宫娥,心里想着的永远只是帝尊一人,顶多加上一个主母,不像东娘,口里心里念叨着的都是苾玉我的心肝宝贝儿。
启鱼望着神情阴鹫的苾玉,忽而抿嘴一笑,道:“姑娘入住燮云殿已有十年,莫非还不悟道么?这燮云殿是皇姑的住所,帝尊在内心中,已把姑娘视为妹子,这已是无上荣耀,至于其他,只能顺其自然,是否?”
苾玉胸膛微微起伏着,她在入住燮云殿后半年,已经从启鱼口中知道了这处翡翠宫阙是幽冥公主的住所,帝尊将它赐予自己居住,其意自是昭然若揭。
妹子?妹子和妻子之间的差距,可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她脸色渐渐发白,呵呵干笑数声,闷声道:“苾玉十年前一时糊涂,在光幕开裂之际装病,迫使帝尊亲自出手修复光幕,以致伤了圣体,这是苾玉的错,这些年我一直寻思着到帝尊面前当面认错,启鱼姑娘,你告诉我,有什么法子能令帝尊记起苾玉,肯单独召见苾玉一回呢?”
启鱼满脸震惊地瞪着苾玉,大声道:“十年前你是装病的?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在光幕开裂前装病!”
苾玉哼了一声,冷冷道:“那又如何?如非这样,我怎知帝尊的苦衷?”
启鱼愠道:“帝尊身子一向安康,那区区的地心烈火,又怎会伤了帝尊,苾玉,你休要胡言乱语!你身为黑甲武士,竟然玩忽职守,我要告诉东源老先生去。”
苾玉俏脸一板,斥道:“住嘴!莫要忘了,如今我才是你的主子!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直呼我的名字!”
话音方落,苾玉手一抬,啪的一声狠狠抽了启鱼一个耳光。
启鱼悴不及防被她一掌打个正着,只觉得头脑翁的一声巨响,喉头微觉腥咸,一口鲜血止不住喷了出來。
“玉儿,你怎么打启鱼啦?”
站在燮云殿宫檐下的东娘看到这一幕,吓了一跳,忙跑下台阶拉住苾玉的手。
苾玉冷着脸道:“这丫头不尊重主子,竟敢出言顶撞我,让我抽了,这有什么稀奇?”
启鱼双眸珠泪盈盈,抚着红肿的脸颊,怒道:“启鱼自幼便在宫中当差,对帝尊忠心耿耿,帝尊对启鱼也是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