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心惑-第1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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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离了母体保护的胚胎,本來就脆弱不堪,能否活下去还得看运气和无微不至的呵护,冥皇目光阴鹫,心神楞忡,这一刻他真的不敢轻举妄动,他刚刚承受了一次媚儿殇去的剧痛,已是无法再承受一次母子俱灭的结局。
他内心的忧虑自是不可对身后那一群抱着殷殷期盼的元老明言,那是一群墨守成规的老顽固,永远只会遵循着镂刻在神庙戒律墙上的规章制度來办事。
此刻他们正瞪着一双双期盼的眼眸,希望他们的主上立刻跳入那赤红的火海中,将这祸害在源头上捻灭。
英明一世的冥皇对着那片烧得正欢的火海,竟生出了进退两难的烦恼。
火海中传出來闷的轰鸣倒塌之声,破碎的岩石还來不及落入火中,已被高温熔化成几缕轻烟,冥皇神情一变,再这样烧下去的,恐怕地底的熔岩顷刻间便会挣破封印,再度全面喷发了。
他眸光倏尔一亮,长啸一声,身形冲天而起,带着一溜耀眼的青光掠过那片赤红的火海。
灼灼青光泼洒在火海之上,他手中的青冥神剑已是脱手而出,长剑带着尖锐的呼啸之声,在火海上不停旋转着,光华彷如一波波冲天而起的惊涛骇浪,纠结成一栋厚实的光幕,将整片姬芮山脉笼罩起來。
冥皇在半空中犹如大鹏般一个回旋,踩着光网,跃上渺远的云端,从地心涌起的烈焰实在太过炙热,平日里他可以当做若无其事,可此刻他决不能带着隐匿在心中的孩儿冒此大险,唯有先用青冥神剑将整片姬芮山脉封印起來,再行寻找良方,修补地陷。
断崖上的老者见状,心内虽觉惊疑,但只能面面相觑,各自猜度。
帝尊为何不马上修补地陷,只是用剑气将这片区域封印起來,这只是权宜之计,治标不治本哪。
那个给幽冥带來祸事的异域女子哪去了?这女子的身份可不一般,听那个射入战箭的异域挑衅者的语气,这女子是他的妻子?
那帝尊和这女子同宿在青鸾暖阁,还言道百日后正式成亲。。。。。。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帝尊步履匆匆,赶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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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皇懒得和那几个老古董交待,他正往神庙方向快速掠去。
这场祸事來的太过突然,十天,短短的十天,幽冥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变。。。。。。短短的十天,他心爱的女子就流尽了身上最后的一滴血,带着一缕凄凉的微笑离开了自己。
这十天,是他自有意识起,经历的最黑暗最无助最愤怒的七天。
天帝的发难在他的意料之内,却又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
他原本想到最坏的场面就是天帝窥破了那条虚无的密道,带着一腔怒火持剑闯入幽冥,寻他一战,幽冥地势险峻,处处皆是天险,天帝贸然前來,不熟悉这方水土的险恶,在地利上已是输尽先机,自己的能耐与天帝在伯仲之间,一番激斗之下,天帝定会铩羽而归。
他还能想到的另一个场景就是天帝穷尽一生之力,也寻觅不到那条存在于虚无中的通道,只能郁郁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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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哪一个情况,他都有自信可以保护好媚儿。
他唯独洠氲匠嗝Ь谷灰孕∪酥亩染又梗帕粝抡馄呙堆鹊纳窦脕矶愿队内ぃ蹦炅叫垡徽蕉ㄇぃ渌凳墙鹆宥又凶鞴#罨鹈б拊抖荩饲榈幕鹈ё匀胫饔内ず螅幕乙饫洌⑽奚龌毓樘煊蛑模辔蘖粝乱叛砸笠嶙铀锷被靥煊颍皇且笠蠖V龊笕艘娜赜内ふ馄恶ぶ痢
可远谋深算的赤莽不会这样想,他知道那一战胜之不武,心里自是多了一份戒备,故留下这七支用自己精魄锤炼过的神箭,以作他日不时之需。
流转百世后,这七枚深藏不露的战箭终于派上了用场,不甘受辱的现任帝君和羲,无意中劈开了流泉飞瀑后的密室,觅得此箭,遂用蘸满了赤莽精魄的战箭作引,以自身元气作弓,弯弓作射,将战箭撼入幽冥河山内,引发地心的抖动,令幽冥山河破碎,江河倒灌。
冥皇紧握的拳头咯咯作响,其实可这些局面他都可以应付着,尽管过程可能狼狈一点,受损的山河他自会想办法修复,今日的幽冥已非天地初开时的那个一无所有的险恶之地,经过百代君主数十万年的苦心营造,早已进化成一片宜居的乐土,绝不会因这几枚远古神箭的射入而整体崩塌。
第一箭,來的突兀,整个幽冥全无防备,定会是一箭中的,姬芮山脉和断崖相距最近,于是这一带区域就遭了秧,可这片山脉所处之地本來就甚为荒芜,生灵不栖,就算真的被毁成了灰烬,在他心中也洠в惺裁创蟛涣恕
接下來的那几箭,在他已有戒备的状态下,这几箭就不一定能射中,就算耗费了他部分精力去接箭毁箭,可也酿不成实质的伤害。
七箭理应隔天射入,可天帝在愤怒之下失了理智,一天射入三箭,那他的内耗也相当的严重,这一战,鹿死谁手还是未知之数。
可媚儿在昏睡七天后还是醒來了,他原本是想着让她多睡数天,好让他把眼前的麻烦事解决后再醒來的,可她有了孕,睡得太久对母子不利,七天已是极限了。
她已和冥皇合为一体,在幽冥中洠в兴ゲ涣说牡胤剑岫拙俚刈叱隽怂嘈牟枷碌哪歉鼋峤纾暗搅硕涎律希慷米旁谘矍胺直览胛鲎诺纳胶樱谛亩ㄊ悄诰文寻玻内ぬ煊颍緛硎呛铀环妇髯郧靶校绻皇且蛭约赫飧龌鏊煅眨馄驳奶斓赜衷趸嵩馐芤怀∥尥郑
偏偏那时冥皇身处在地核深处,而那几个元老心思各异,自是不会阻止她跨进密道的脚步。
“告诉你家帝尊,过往的所有一切,都是南柯一梦,以后若遇上良家子,就请他忘了我这个不祥之人。”
冥皇在风中伤感笑着,南柯一梦,我与你的过往,是真真切切的,怎可能是南柯一梦!
媚儿,你不能这么洒脱,撇下我,独自去承担这一切,这本來是我來承担的!
我本來打算等你醒來后,就告诉你我们的孩儿已在你腹中萌芽,可这一切來的太过突然,突然的來不及告诉你这个喜讯,你就用那把诡异的剑自杀了…………
为何你要选择自杀?
冥皇的心不停收缩着,你用自杀來了结此生所有的纠缠,可我偏偏不许,媚儿,是我不智,如果知道这剑是这么的妖魅,我宁愿你执起这剑,履行家族赋予你的使命,杀了天君,那你就无愧于你的家族,我俩也可长相厮守。
我笨笨的,不停去诱导你放下仇恨,放松心怀,结果……………你真的以命作偿,放弃了所有的一切。
冥皇纵声狂笑着,你走了,你终是放开了所有的恩怨,用刺目的鲜血淋漓了我满腔的爱恋,搭上你的青春韵华,还有腹中那个刚刚萌芽的,属于我俩的小孩儿,还有…………我后半生漫长的看不到尽头的凄凉。
“孩儿……什么孩儿……”
“我不知道。。。。。。对不起。”
冥皇一手将缭绕在身前的云雾拍散,对不起,我要的不是你的一句对不起,我要的你,还有我们的孩儿。
你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有了孩儿么?如果你晓得,还会用这个方式來了结这一切么?
我不怪你,可我恨我自己!
冥皇眼眸内渗出淡淡的血水,他心中有大恨,一时的疏忽铸成一生的抱憾,在最后的关头,我竟然连自己的妻儿都保不住,眼睁睁地看着她犹如折翅的蝴蝶,陨落在异域那个远古的空间内。
我日后依旧可以傲睨这片苍茫的空间,依旧是至高无上的皇,可洠в辛四阍谖疑肀撸易菡瓶靥斓兀趾蝸砜炖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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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会承担
冥皇忽觉气息微微一滞,他狂躁的思绪顿时平伏下來,
举袖拭去满脸的血泪,他靠在神庙大门前,伸手轻抚着心窝,反馈到掌心的悸动极是轻微,他凛然一惊,这孩子才刚刚萌芽,便脱离了母腹,不消说是极为虚弱的,刚才我在姬芮山脉上空掠过,那炙热的烈火可有烤坏了他,
冥皇额上渗出一滴滴冷汗,一时只觉脚步虚浮,心跳加速,
“帝尊。。。。。。帝尊,你怎么啦,”
留守神庙的忧思老人快步奔出,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帝尊,
冥皇长长吸了一口气,闭目调理着紊乱的内息,忧思担忧地望着主上,主上的脸色青白憔悴,这是他从未见过的,
盏茶时分后,冥皇睁开眼眸,向忧思摆摆手,走入神庙内,
忧思紧跟在他后面,低声道:“今早合興等人急冲冲赶來,敲击警皇神钟,老奴想阻拦,奈何那群莽夫不听劝告,执意蛮干,这是忧思的错,请帝尊责罚,”
冥皇径直向圣坛走去,道:“我知道,他们也是忧心姬芮山脉的变故,方出此下策,你无需自责,此事如实记录在史册上便是了,”
忧思垂首道:“是,”
火莽圣祖的雕像一如往昔静坐在圣坛上,他眸内光华灼灼,眺望着神庙外高远的苍穹,冥皇沉默地跪在圣坛前,仰首看着火莽圣祖沉静睿智的脸容,感受着远古流转下來的威严和教诲,
今日之祸。。。。。。他务必给整个幽冥皇族一个交待,
“圣祖你当年为了金铃儿,半百年华方始娶妻生儿,就连这尊由你亲手雕刻而成的坐像,眸内也是隐晦着淡淡的惆怅,可见你心中的憾意至死犹存,明琛不孝,今日为情给幽冥招來祸端,但明琛承诺,此祸事定会在我这一世终结,不会延绵至后世,姬芮山脉一带化为飞灰,是明琛疏忽所致,明琛应领责罚,”
他转首对站在身后的忧思道:“在史册上记下……………帝疏于职责,致异域有机可乘,射入冷箭,折断山体,致姬芮山脉一带地陷,烈焰腾空,”
忧思脸色微微一变,握着笔的手一松,青玉神笔当的一声落在地上,
“帝尊,此为意外,天灾人祸,谁能预见,帝尊无需自责,”
冥皇脸色一凛,沉声道:“意外也好,人祸也好,无论如何,我难辞其咎,如实记下吧,”
忧思战战兢兢地在帝皇本纪上记录下冥皇的原话,这可是要流传千秋万代,供后世检阅的史载,一旦墨染,便无法更改,
冥皇沉默地听着忧思簌簌将字写完,他恭恭敬敬地向圣祖磕着头,低声道:“但明琛今生不悔,我虽未正式大婚,可媚儿已是我事实上的妻子,我曾携她一道,跪在圣坛前觐见圣祖,如今她遭遇不测,魂魄渺渺,长眠雪山,明琛求恳圣祖垂怜,保佑我俩的孩儿顺利降生,还我夫妻团聚,”
他匍匐在地上,静默在肃穆的神庙内,幽思数度欲上前将主上搀起,可一走近冥皇身边,便即被他的护体罡气弹开,
忧思唯有也匍匐在地上,陪着主上一起默祷,
他心内纳闷,和东源他们一样,忧思也是黑甲武士出身,可他终生的职责是守候在神庙内,不像东源他们,不时轮调到下届巡视,这几天心如静水的老者也觉察到地域出大事了,可围着通天神柱一转,他便安下心來,这地陷虽有点小麻烦,但以帝尊之能,修复起來也不过是三两月的事,那片断崖,据史册所载,是圣祖当年刻意圈禁起來的,常年阴风凛冽,生灵们都不喜到哪里栖息,那一带就算山崩了,海干了,也洠裁创蟛涣耍
推倒重來,对某些古老的区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圣祖当年不是有遗训留下,上界中人,切勿干预下界的自然进化历程,兴衰自有循环,横加插手只会逆天而为,对区域的进化洠в腥魏蔚暮么γ矗
忧思正垂眸神游猜度,忽听得帝尊沙哑的声音响起:“忧思,过來,”
忧思连忙走前两步,躬身道:“帝尊有何吩咐,”
冥皇直起身子,眸光深沉地望着圣祖的雕像,沉声道:“关了庙门,拉开帷幔,”
忧思愣了愣,但还是依言掩上神庙厚重的青玉大门,转身拉起圣坛后的青色帷幔,他心内虽有疑窦,但他性子素來沉稳,这几天事儿是有点杂乱,但帝尊睿智,自会分清轻重,妥善处理好的,
冥皇一撩衣袍站起,缓步走入青色帷幔内,忧思立刻放下幔帐,挺直腰板守在外面,
掩上大门的幽冥神庙,骤变幽深漆黑,隐于青玉墙壁内的烛火受到感应,亮了起來,逶迤在地的帷幔格挡着内外两方奇异的空间,整个神庙静谧得令人心生畏惧,
忧思眸内满是忧虑,帝尊走入帷幔内所为何事,
今早的发生的那一幕正在脑海中徐徐而过……………
晨曦柔柔洒落在神庙前的平台上,忧思给圣祖奉上一炷清香后,拿着扫帚在清扫平台上的落叶,合興等人脚步带风跑來,二话不说便跃上庙前百丈高的钟楼,扯过铜杵猛烈撞击着青铜古钟,幽思吓了一大跳,扔下扫帚,跳上钟楼,拽住他的手,厉声道:“合興,你疯了,警皇神钟已经安静了三万二千年,你们今天为何贸然敲击,”
心急火燎的合興甩开他的手,骂了一句:“老糊涂,你一生都待在神庙里,又怎知外面的风云变幻,帝尊这年來被异域妖女惑心,为了此女,先是封了蛇洞,把黑蛇全都引入端倪山谷,为幽冥日后的安宁留下隐患,尔后更不惜违拗天地永不相交的盟约,数度进入异域,这次的地陷之祸,完全就是那个妖女招惹來的,现在姬芮山脉那片区域岌岌可危,帝尊却不知去向,我们身为老臣,能坐视不管么,”
忧思皱着眉,对身旁的下壑道:“异域妖女,是否就是不久前帝尊带入神庙参拜圣祖的女子,”
下壑连连搓手叹气,拉过忧思,跃下钟楼,压低声音道:“正是那位姑娘,初时我们见那位姑娘容颜秀丽,举止文雅,还暗暗代帝尊欢喜着,帝尊当日言道百日后要和此女正式成亲,我们大伙不是正在为帝尊大婚忙碌着么,”
忧思笑道:“这我早知道了,帝尊挑的黄道吉日就是五月十九,我已经在史册上记载下來了,”
下壑一跺脚,道:“本來是天大的喜事,可谁知此女身份特殊,竟是异域君皇之妻,前几天人家來寻晦气,射入一支妖孽无比的黑箭,折断了姬芮山脉,引发地陷,那女子心感不安,便顺着那条密道回归天域了,帝尊心里不甘,放下正在喷发熔岩的裂缝不顾,跑去异域追寻那个女子,这是本未倒置啊,如今帝尊不知去向,我们生怕那裂缝继续扩大,影响周边地貌,不得不出此下策,哎,”
忧思大嘴咧开半晌,惊骇至极,帝尊为人一向稳重,怎会行此不智之事,他脸色一端,凝神思索起來,
忧思忽而揪住下壑的衣领,把他提到钟楼上,对着围站在合興身边的诸位元老道:“住手,住手,你们有洠в邢牍粽馕还媚锸且煊蚓手蓿衷跄芎偷圩鹦醒嗪弥伲忝且蝗豪虾磕模虑拔颐且恢谌说榷荚诿砬翱吹搅讼疾释虻溃樵颇郏馐堑酆笙嘈车募祝裟俏还媚锊皇潜逵窠嗟呐樱衷蹩扇嗪系圩鸬难裟敲悦沃常
钟楼上诸位元老面面相觑,下壑拍拍额头,支吾道:“这个。。。。。。这个”
忧思哼了一声,道:“我们虽是先帝委任的辅政老臣,可帝尊承继帝位已经八年,帝皇之威日隆,这几年发生在域内的大小事务,帝尊俱了然于胸,全都处理的妥妥帖帖,何需我们这群老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