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夭-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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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眼腕表,还有两分钟,他解开衬衫的第一颗扣子,活动了一下脖子,大口地吃喝起来,狼吞虎咽的样子不堪入目。
两分钟后,迈克尔重新系好衬衫扣子,整理西装,双手轻拍三下:“常务轩会,开始。”
红外线捕捉到迈克尔的动作,宫殿震动仿佛活了起来,发出清脆的声响。
天花板两侧各出现一块银色的金属隔板,两块隔板向中间移动,紧密地合成一块,除了供吊灯铁链通过的小孔,不留丝毫空隙。
墙壁上渗出大量特殊的银色液体,液体流下将墙壁粉刷成泛着金属光泽的银色。
吊灯和壁灯的灯光由暖色调悄无声息地转变成了冷色调,照耀着银色的金属空间。
圆桌两侧各升起三个圆柱状的金属平台,平台半米高,十平方米,表面光滑,边缘是一排菱形小灯。
啪!
圆柱平台上的菱形小灯亮起,浅蓝色的光芒形成半径一米的光柱,光柱中有木椅出现,一共六把,每一把上都坐有一人。
立体投影!
这座宏伟的欧式宫殿赫然是一间独一无二的会议室,充满了科技感和浓厚的神秘色彩。
迈克尔轻轻地鼓掌:“欢迎六位。”
“约翰逊塔主,好久不见。”穿着鹅黄色长裙的白人美妇盈盈一笑。
“爱丽莎轩主,好久不见。”迈克尔微笑。
神情严峻的老人端坐在木椅上:“人都到齐了,开始吧。”
“对海神港一事,大家都有什么看法?”目光锋锐的黑人男子直入正题。
“还能怎么看?这是挑衅!赤露露的挑衅!”一身黑西装的魁梧壮汉沉声说,“若不是及时封锁消息,海神港的存在就泄露出去了!风王殿是想破坏暗涌公约吗?”
“如果她想破坏暗涌公约,不会只针对海神港。”爱丽莎蹙眉,“我觉得问题在恢复上,她恢复得太快了,定波器完全不起作用,这很不正常。”
“没错,湮灭之力,太强了。”老人话语沉重。
听到“湮灭之力”四个字,众人脸色皆是凝重起来。
一名面容儒雅的中年男子看向迈克尔:“约翰逊塔主,说一说你的看法吧。”
众人的目光集中到迈克尔身上。
迈克尔看了看众人:“既然大家想听,那我就说一说。王殿的智慧不亚于人类,而且思维与人类大相径庭。风王殿的出现是意料之外的事,她的实力之强更是远远超出了质门的预估。波塞冬计划失败了,损失相当惨重,这点毋庸置疑。所幸人员伤亡并未达到严重的地步,况且我们并非一无所获。”
“什么收获?”老人不苟言笑。
“风王殿一定是用了特殊方法加快了力量的恢复速度,那种方法必定是恶性的,不然四十年前,雷电、水、风三尊王殿就不会被镇压了。”迈克尔侃侃而谈,“这是第一点。”
爱丽莎赞同道:“若是四十年前他们有这般实力,人类的麻烦就大了。”
“日逐舰能对水王殿造成一定的威胁,这是第二点。”迈克尔慢条斯理地说,“如果日逐仪对水王殿失效,摧毁日逐舰就是多此一举,风王殿完全没必要那么做。那么做只会平白地暴露她的实力,让我们有所防备。”
“仅仅是威胁的话,也没那个必要。”黑人男子说。
“当然不只威胁那么简单。”迈克尔声音低沉,“风王殿是在帮水王殿!海神港被毁就是最好的证明!风王殿摧毁海神港就是为了让我们暂时失去遏制水王殿在大洋上的能力!”
“你的意思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水王殿会在四大洋有大动作?”爱丽莎一惊。
“这是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不过北冰洋的概率应该不大。”迈克尔态度慎重,“水王殿很可怕,他一直在了解我们。”
听了迈克尔的分析,众人不约而同地点头。
“有什么建议吗?”老人问。
迈克尔早有准备:“二次日逐舰计划。”
“尼普顿计划?你确定日逐仪对水王殿有效果吗?定波器可是对风王殿失效了。”魁梧壮汉质疑道,“到时候风王殿要是再出现,海神港被毁就要二次上演了,重蹈覆辙的事没必要做吧。”
“无论有没有效果,日逐舰都要改造,因为这是目前唯一能抑制水元素的装置。至于会不会重蹈覆辙,中国有本古典名著水浒传,其中有个人物叫武松,他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句话诠释得淋漓尽致。”迈克尔委婉地说。
中年男子和善一笑:“约翰逊塔主对中国古典名著很感兴趣啊。”
“经典、有趣、深奥。”迈克尔把能想到的好词都说了出来,他其实想说自己对古典名著并不感兴趣,都是亚当逼得,但那么说实在太没面子了。
“明知是重蹈覆辙还要做,我还是觉得二次日逐舰计划不妥。”黑人男子缓缓地摇了摇头。
“重蹈覆辙总比坐以待毙要好。”迈克尔语气坚定,“既然日逐舰能对水王殿造成威胁,水王殿又将在大洋上有大动作,我们就不能坐视不理。”
“这些都只是你的猜测。”
“不是猜测,是推测。”
“有区别吗?”
迈克尔自信地笑笑:“当然有区别,猜测是盲目的想象,不受逻辑限制,推测要有一定根据,还要合乎逻辑。况且,非常行事不正是俱乐部奉行的原则之一吗?”
“表决吧。”有着一头紫红色长发的年轻女子轻声说。
这是她的第一句话,在此之前她一直保持沉默,像是一位内向的公主。
爱丽莎颔首:“关于尼普顿计划是否启动,表决开始。”
年轻女子率先举起白皙如羊脂玉般的小手:“赞成。”
中年男子思考了片刻,淡笑着举手:“赞成。”
爱丽莎露出温婉的笑容,光滑的玉手举起:“赞成。”
老人举起那满是褶皱的手:“赞成。”
“约翰逊塔主,但愿你的推测正确。”黑人男子微微犹豫后举起手,“赞成。”
“武松打虎,我听过。”魁梧壮汉也举起了手,“赞成。”
对于魁梧壮汉莫名的话,迈克尔哑然一笑。
爱丽莎宣布结果:“表决结束,六票赞成,零票反对,尼普顿计划启动。”
澳大利亚,墨尔本,机场。
安德烈等人走进一家高档咖啡馆,他们刚达到机场,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扫视咖啡馆,安德烈对以辰和莫凯泽说:“你们先坐一下,饿了就点些东西吃,能用英语最好,不会也没关系,这里的员工会一些汉语。”
莫凯泽看向以辰:“你会英语吗?”
“简单交流没问题。”以辰说,转校的经历成功帮助他学会了英语。
“很好。”安德烈点点头,扭头看向凡妮莎,“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说完,他直接转身出了咖啡馆。
“什么态度啊?”凡妮莎咕哝了一声。
“学姐,喝什么?”莫凯泽问。
听见莫凯泽的话,到了门口的凡妮莎停下脚步,回头瞧了瞧他,推开门走了出去:“摩卡。”
以辰和莫凯泽找了一处靠着窗户的空位坐下,透过玻璃能看到灯火通明的机场和璀璨迷人的星空。
以辰拿出手机,给父母和艾雪发信息。莫凯泽犹豫了一下,也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
少时,服务员走来。
瞥见服务员手中的菜单,以辰捻了捻手指,小声说:“我突然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我们没有钱,我是说澳元。”
“应该可以先吃再付,希望那两个人能早点聊完。”莫凯泽想了想说。
服务员走到两人面前,递上菜单,询问两位需要些什么。
以辰微笑点头,接过菜单,和莫凯泽交流着点餐。
第十二章 死仆(二)
咖啡馆外,安德烈双手掐腰,一脸烦躁,眉毛皱得几乎连在了一起。
凡妮莎走了出来:“什么事非要在外面说?”
“在飞机上为什么阻止我给他们洗脑?”安德烈质问道。
凡妮莎一怔,显然没想到安德烈会说这件事。
沉默了半晌,她直白地说:“这不是他们该经历的,他们是要拯救世界的,因为大义才被迫成为俱乐部的一员,我们有什么理由去改变他们?又有什么理由去伤害他们?”
“不改变他们,他们就是不可控的,随时都可能沉沦在权与力中,无法自拔!”安德烈沉着脸,“权与力的诱惑,普通人根本无法抵挡,这近乎是不可抗力!”
“但他们不是普通人。”
“俱乐部决不允许有任何意外发生!”
“决不允许有任何意外发生?”凡妮莎轻蔑一笑,“难道发生的意外还少吗?上一任道剑之主实力提升有限,与这方面不无关系吧。”
“凡妮莎!你怎么说话?”安德烈有了火气。
“你想让我怎么说话?安德烈!”凡妮莎把最后三个字咬得很重。
安德烈指着她,眼中充斥着怒火,说不出话来。凡妮莎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
最终,安德烈低叹一声,还是放下了手。
“你已经把痛苦强加给很多人了,我、绮娜,还有妈妈。”凡妮莎眸中隐有泪光,似是在回忆那些不堪回首的痛楚,她忽然声嘶力竭地大喊,“难道你还要把痛苦强加给他们,强加给更多的人吗?”
“是我对不起你们。我知道我的做法很残忍,但我没有办法,我必须这么做。我是令行部主管,我别无选择。”安德烈悲痛万分,苦笑中尽是自嘲之色,“有时候我怀疑自己才是真正的刽子手,无缚躯体,却扼杀灵魂。”
“你”凡妮莎怔住了,她忽然发现她好像从没有想过安德烈的感受。
安德烈摆了摆手,继续说:“我每天都活在痛苦之中,晚上经常做噩梦,为此甚至患上了严重的神经衰弱,厉害的时候要靠镇定剂才能维持稳定的精神状态。”
“神经衰弱?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凡妮莎焦急地说。
“告诉你们又如何?只会让你们白白担心。”安德烈摇了摇头。
凡妮莎缄默,目光忧虑,不知不觉间他苍老了很多,面容憔悴,发根渐白,竟有了迈入垂暮之年的迹象。
“或许我真的错了,当年我要能狠下心送你们离开,你们的生活应该会比现在好很多。”安德烈的笑容有些悲凉。
“如果当年你把我们送走,我们的生活才会变得黑暗。现在已经很好了。我们自始至终都没有怪过你,何况这是我们自己的选择。”凡妮莎低声说,“不要再把痛苦强加给他们了,好吗?”
安德烈被深深地震到了,她那素来冷淡的目光中竟在此时表露出了一丝哀求之意。自己是强加了多大的痛苦给她,才会在她心里留下如此大的阴影。
想到这,安德烈的内心隐隐作痛。
“掌握的力量越强,沉沦的欲望越大。也许你说得对,他们不是普通人,不论是从力量的角度还是从欲望的角度。手段堆积的正直只能约束他们的欲望,自然凝成的正直才能钳制他们的欲望。”他深吸一口气,“顺其自然,效果也许会更好。回去后我会尽力说服迈克尔,只有说服了他,命轩那边才有通过的希望。”
沉默了半分钟,凡妮莎轻声说:“谢谢你,爸爸。”
“十年,终于又听到了。有你这句话,我就算是死也知足了。”安德烈轻拍了下她的臂膀,返回咖啡馆,“我们走的是条不归路,谈不上负重前行,但生死早已置之度外。”
他笑了,笑得很开心,也很放松。
望着那个健壮的背影,凡妮莎美眸朦胧,鼻子微酸。在她心中,那个男人一直是一片肩负所有的天,举手投足就能为她们遮风挡雨。
直到今天,她才发现她错了,每个人都有脆弱的一面,那个男人也不例外。只不过他将所有的痛苦都埋藏在了心底,始终在她们面前扮演着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妈妈,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至死都还爱着他了,你是对的,他不是过分残忍,只是爱得太无私了。”凡妮莎低声自语。
咖啡馆,以辰一边吃着奶油卷一边问莫凯泽:“你说我们对付得了王殿吗?”
“现在不能,以后或许。”
“你能借助二级飓风制造出四级飓风吗?”
“不能。”莫凯泽顿了一下,“但我能让空气流动。”
以辰干笑两声:“你真是个有趣的人。”
“我们有潜力,比肩王殿的潜力,这是机会。”莫凯泽面无表情。
“拥有堪比自然的力量,这真是十足的诱惑,想想都兴奋。”以辰笑笑,“对了,你是怎么做到的?我是说引导风元素,还有领悟奥义。”
莫凯泽拿起一片全麦面包:“这个我也说不好,时间一长,自然而然就会了。”
“呃回答满分。”以辰竖起大拇指。
安德烈走了过来,坐到两人面前,莫凯泽递给他一片面包。
拿餐纸擦了下手,安德烈接过面包:“看你们聊得挺开心,聊什么呢?”
“闲聊。”以辰小声,“那位呢?”
安德烈抬了抬下巴,不等以辰回头,走到他身后的凡妮莎就打了他一个栗暴:“我不叫那位,你可以叫我名字,也可以叫姐。”
以辰讪讪一笑,连忙说:“学姐好。”
“不是学姐,是姐。”凡妮莎淡淡地说,她的情绪已经恢复了平静。
“不一样吗?”以辰挑挑眉,心说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吧。
“当然不一样,莫凯泽叫学姐没问题,你不行。”安德烈抢先说,很是郑重,“你一定记住,千万不能叫。”
“叫了会怎么样?掉脑袋?”以辰伸手在脖子前抹了抹,这又不是古代,难道言行稍过还有被杀头的危险?
“你可能不会,他就不好说了。”凡妮莎点点头。
顺着凡妮莎的目光,以辰看了看安德烈,表情错愕。莫凯泽也迷糊了,一脸不解。
见以辰目光怪异地盯着自己,安德烈坦白道:“凡妮莎是我的学生,你叫学姐,我会被你那位老师误认为在挖她墙角。我可不想再让她抓到任何一点把柄。”
以辰想笑却忍住了:“只是个称呼而已,不至于吧。我那老师有这么小气?”
“不是小气,是怎么说呢?”安德烈挠头,不知道该怎么说。
“用嘴说。”莫凯泽那淡漠的语气配上死板的表情令以辰和凡妮莎忍俊不禁。
“反正你那位老师我是惹不起,俱乐部也没几个人惹得起。”这是安德烈想了半天得出的结论,他总不能说自己的办公室被那个小魔女拆过八次了,这事他可是一直让人帮忙瞒着呢。
自己那老师是什么妖魔鬼怪?以辰大脑里开始了胡思乱想。
其实安德烈内心是无比庆幸的,庆幸自己先下手为强,抢了莫凯泽这个天才学生。
他有信心,在自己的悉心教导下,莫凯泽一定有所作为,乃至独占鳌头。
呖呖!
凡妮莎从口袋里摸出银色的数据腕环,清脆的鸟叫声是设置的来电铃声,徽标一侧显示着来电对象。
电话接通,数据腕环里传出拉尔森的声音:“姐,车开过来了,你们出来吧。”
五分钟后,两辆黑色越野车驶出机场。
在这之前拉尔森免不了被安德烈训斥一顿,理由是浪费时间。拉尔森辩解说遇到了点小麻烦,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