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杂货铺-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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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彬脸色已经有点不好。
何依依再接再厉“你妈妈已经不好受,要是你再卷入杀人案,成了凶手,我看哎”撒谎的艺术,在于说一半留一半,剩下的,由着别人自己揣度。
至于揣度的结果,那就见仁见智了。
韩彬已经开始脑补,自己万一坐牢,他妈躺在病床上痛不欲生的样子。这一想,他神经再大条,也是心酸不已。眼泪就冒出来,红了眼。
何依依一瞧,心里有了计算,继续道“你慢慢吃吧,我去看看,希望你运气好,检查结果没什么,万一哎”
那一声哎,满是怜惜,满是同情,稍稍延长的尾音,千言万语道不尽。韩彬那小子,看着她就要摇头离开,立时喊住她。
“姐姐,你等等”
玻璃窗内的几人,都激动盯着审讯室。
“是不是我交代我去哪里了,你们不会为难我的朋友。”韩彬忐忑不安道。
何依依满意点头,她的目的是找出证人,证明韩彬的清白,其他的不重要。韩彬见她点头,心里松动,想了想,咬牙交代。
原来,周末晚上,韩彬并没有在家,而是出去见朋友。自从老爸搞外遇,他很是放纵了一阵子。可是被大哥知道后,狠狠教训他,并且不准他再跟社会上的人群往来。
韩彬怕他大哥,也不想老妈担忧,于是同意。
但是那一晚,曾经帮助他的一个大哥找他帮忙,年轻人,武侠看多了,讲究江湖义气,有恩必报,于是答应跟大哥见面。
但是临去前,接到叶晓旋的电话,本来不想去,可他朋友说要不一起去看看,万一出事那就麻烦了,毕竟叶晓旋的叫声太恐怖。
他们当时正好在附近,到实验中学不过几分钟的车程,又是骑车,很快就到了。当晚门已经锁上,他只好爬墙进入,那朋友就在门外等他。
他去了半响,也没找到叶晓旋,电话也打不通。他想着自己也算尽心,便出来了。一出门,那大哥正好在门口等他,两人好久不见,他上前就给人家一个拥抱。
“那个人,找你什么事”何依依追问道。
“他他找我帮他赛车。”韩彬一说完,韩珂又激动地想打人。老罗再次用力拉住他,王广直接把门锁好。
“什么赛车”何依依继续问,眼里满是好奇。
“就就是地下摩托车赛”这才是韩彬不敢交代那人的原因,不说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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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车违法,加上他未成年,那大哥唆使未成年人赛车,更是有罪。韩彬是个讲义气的人,干不出出卖兄弟的事。
“小王八犊子”韩珂恨不得穿过玻璃去揍人,地下赛车,他也敢那就个没规则,玩命的游戏。黑社会某些人开设赌局,让人赌车,违法不说,还会害死人。
出了车祸,谁管他死活。
问到这里,何依依已经全然明白,瞟一眼玻璃窗,继续道“你们在哪里赛车时间证人是谁”
“盘山公路,我朋友雷子可以证明。”昨晚的比赛,他当然大获全胜,所以今日是去酒吧还车的,没想到就被人抓了。
韩珂再次暴走,盘山公路,那就是一段最危险的公路。就是老司机开车,也有出事的时候,他倒好,拿命去赌车。
何依依又问了几个相关问题,才离开审讯室。
一出来,几人加班加点,找人的找人,找监控的找监控。到了第二日,时间证人,监控录像都齐全,连检验报告都出来了。
韩彬这小子,终于从警局出来。
这心大的小子,一出来,居然请所有办案人员吃饭美其名曰,他们辛苦了,犒劳犒劳他们。
几人本不想来,韩珂却拉着几人出现,无论如何,这顿饭必须吃。
众人感慨,这小子心真是大。不想,韩彬才敬完酒,又说了个爆炸性消息。
第103章师道8
“迦叶尊者”宋祁轻轻呢喃这四个字,唇齿间萦绕,仿佛久违的恋人,又爱又恨。“已经很久没人叫我这个名字了,敖睿殿下果然是恢复记忆,全部想起过往了。”
那语气,竟是调侃玩味。
庄睿神色一冷,薄怒道“你到底想做什么居然还敢出现在阿余面前你害她害的还不够么”庄睿一想到当年,便是怒火中烧,眼前这人,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的。如今,竟然敢大摇大摆出现在余姬面前。
巷子里唯有两人对立而视,空气中弥漫火花。
宋祁轻笑“我跟她的事,你怎么会懂”笑不达眼底,全是冷意。
“你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欺骗阿余的渣子,也还好意思提她迦叶,你真以为这世间无人能治你吗”庄睿身体透出危险的气息,仿佛一只准备战斗的狼,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天空忽然没了阳光,乌云遮挡住天。
宋祁抬头看一眼天空,再看向庄睿“呵,你现在,徒有龙的魂魄,但身体确实凡胎。这样的你,如何跟我斗”说着一挥手,头顶的乌云刹那间散去,金色的阳光再次照耀人间。
庄睿不甘心,精悍的身躯再次凝神静气,天空再次乌云压顶,伴随阵阵雷鸣“就算只是凡胎,我也要阻止你接近阿余。”
狂风大作,河岸边的老头老太嚷着赶紧回家收衣服。可才跑开几步,头上的乌云有消失了,金光再次普照大地。
“我非要接近她,能耐我何”宋祁冷笑,再次挥手。
庄睿到底忍不住,气道“有本事你别用法术,我们空手对打”
宋祁淡漠“我为什么要跟你一个莽夫对打”
“你说谁是莽夫”庄睿气地咬牙。
“谁在我面前,我说谁”宋祁摆头嘲笑。
“呸,我看你是年纪大,打不过我你个万年老妖怪”庄睿捅刀。
“呵,你个没断奶的小屁孩”宋祁冷笑反击。
“老妖怪”
“小屁孩”
街上的人群古怪看着天空,看着乌云跟太阳似乎较劲一般,一下是乌云遮顶,一下是阳光普照。一老头指着天色道“这是咋回事啊”
另一人道“也许老天爷也跟媳妇吵架了”
太阳
乌云
两人最后也没打起来,因为,庄睿电话响了,当他一低头,宋祁已经消失不见。“算你跑的快”庄睿气恼道。
待他离开,宋祁站在高高的墙头,轻笑出声“这么多年,还是这么幼稚。”
韩珂找到了当年的当事人之一,白安琪的班主任老师。
庄睿跟孙哲平赶到一处裁缝工作室,看到正在屋内安静裁剪布料的女老师。她不过才四十几岁,却已经花白了头发,像个六十几岁的老者。
庄睿看一眼韩珂“确定是她”
韩珂点头“没错,就是她,楚丁思。”起初他找到人的时候,也以为自己弄错了,可是对照照片,查了户籍,又问了周围的人,确确实实是眼前的人。
孙哲平嘟囔“也许是工作压力太大”庄睿看他一眼,他收回剩下的话,不再乱说。
庄睿推开门进去,楚丁思抬起头来,看到几个陌生男子,心里嘀咕,上前道“几位有事”她这是订制衣服的,虽然男女都做,可实际上,都是年纪稍大些的人来。
庄睿拿出证件展示一下“我们是刑警大队的,请问您是楚丁思老师吗”
“老师”楚丁思被这两个字愣住,喃喃道“不我不再是老师了。”
几人对视一眼,庄睿继续道“我们是为一桩旧案来找您的,您还记不记得,白安琪苏城实验中学那个上吊的女学生。”
楚丁思闻言,瞳孔收缩,半响才颤抖着嗓音道“你你们想做什么”这个名字,过去这么多年,她以为自己能够忘,可如今别人一提,她又清晰想起那个女孩。
看来是她没错,庄睿收好证件“我们来,是想了解白安琪死亡的真相。”
“人都死了,要什么真相”楚丁思激动赶人“走吧,走吧,我不记得了。”
“难道你都不会内疚吗白安琪死的那么惨,你作为当事人,一点都不内疚”孙哲平忍不住道,档案里,那个女孩是自杀的,可是,为什么要吊死在教室里
楚丁思顿住,半响说不出话。
在她徘徊犹豫之际,庄睿指着店里角落内的牌位道“如果真的不记得,你为什么要在这里给她立牌位她跟你无亲无故,只是一个学生而已。”
店里,一处角落里,小小的牌位上写着白安琪的名字,牌位前,是烧干净的香火。为什么会供奉,因为她在做噩梦,总是梦见那个女孩对她哭喊,老师,你为什么要撒谎,为什么不是你说的吗,做人要诚实为什么
为什么你教给我的道理,自己却不遵守
为什么为什么你一边教育学生要诚实懂事,勇敢面对危险,自己在危险面前却退却了老师,你为什么要教给我这样道貌岸然的道理
楚丁思哀痛闭眼,每每想起梦里女孩的哭喊,心里就愧疚难当,整宿整宿难以入眠。
“好吧,我告诉你们。”
大概是在十五年前,她刚刚升职没多久,新开学,就成了班主任,带一帮年轻的学生。那时候,她才30不到,在年级教语文。
她总是教育学生们,要走个诚实,守信用的好孩子。面对困难,要勇敢。可那些嘴上的大道理,真的要做的时候,原来那么难。
三年级第一学年,学校换了新校长,那位校长是教育局某位领导的亲戚。也不知走了什么路子,一上任,便要全校统一换校服。
那个时候,校服的事情还是各个学校自己做主的,教育部也没有什么强制规定。于是,这就早就了一批借机发财的人。
本来,校服本来没必要换,因为二年级已经换过一次。可是,校长大概后台太硬,硬是逼着全校换校服,说这是为了迎接省里的检查,务必全校新面貌,争取获得重点中学的称号。
可老师们都知道,这不过是校长为了敛财,说的冠冕堂皇的理由。
楚丁思按照上面的要求,通知全班,让他们缴纳校服费可是这一次,一套校服居然要400元。不禁学生们受不了,老师也恨惊讶。
往年一套衣服最多收200元,学生穿3年都没问题,如何到了今年,贵了一倍
班长按照老师吩咐,开始收钱。学生家长怨声载道,可到底抗不过,还是交了钱。但是,白安琪的母亲刚刚住院,父亲只是普通打工人员,哪里来的钱交校服费在这个普通的,甚至有些贫穷的家庭来说,400元甚至是一个月的伙食费。
白安琪的父亲拿不出钱,老师班长在催,白安琪甚至被叫到班主任办公室。
“白安琪,班上就你一个人没交校服费用了,你怎么回事你可是班上的优等生,怎么能拖班级的后腿”楚丁思坐在办公室,神色不悦批评眼前的学生。
瘦小的白安琪,低垂着脑袋,身上穿着洗的发白的校服,一言不发。
“说话,你怎么这个德行,到底什么时候交”楚丁思被年级主任逼迫,心里烦闷地很,一时就将脾气发到了学生头上。
白安琪本来就是内向的孩子,不太爱说话,胆子又小。平日里都是低头读书,其他什么都不关心。老师的话,让这个敏感的孩子眼里含泪,充满委屈。
半响,她才带着哭腔道“我我能不能不交”
“不交那你还读不读书了其他人都交了,你凭什么不交”楚丁思一想到年级主任那冷嘲热讽,心里就烦闷的很,本来这班主任轮不到她,也不知她走了什么狗屎运,当了班主任。可是在年级主任眼里,张嘴闭嘴都是她走后门拉关系。
白安琪的眼泪掉落,滴落在已经破旧的鞋子上,半响吐出一句“我我家里困难。”
楚丁思冷笑一声“困难班上好几家比你困难的都交了。别那么多借口,明天把钱交上来,不然,就让你爸爸来一趟家里。”说罢,将白安琪赶了出去。
白安琪低垂着脑袋离开,心里委屈难过,很想大哭一场。可是来往的学生对她指指点点,她只能匆匆抛开。校园虽大,可那里都是人,连个想安静的地方都找不到。白安琪只能回到教室,趴在桌子上。
教室里喧闹着,谁也看不到她微微耸动哭泣。
放学后,别人都离开,白安琪最后一个离开。她想了很久,不敢回家。妈妈还在住院,哪里能拿钱出来交校服费。她想了很久,一直在校园里游荡,不知怎么地又回到教室,不敢回家。不知不觉,竟然爬在桌子上睡觉了。
等她迷糊醒来,外面已经漆黑,她一看时间,晚上八点了。她惊慌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才出教室门,却看到教师办公室还亮着灯。
她害怕被老师抓住,于是轻手轻脚,准备略过去。可才走到办公室旁边,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怒吼“你说什么”
白安琪被吓到,蹲在窗下不敢动弹。
“校服的钱,只能分你1万块。”一个男声淡淡道,白安琪小心从门缝看去,办公室里,办公主任跟校长正在聊天。说话的,正是校长。
“你说什么鬼话,这主意是我给你出的,定校服的厂子是我给你联系的。全校上万学生,一人400,最少400万。一套衣服成本最多才一百元,除去成本,最少能赚300万,你他妈就分我一万,打发要饭的呢”年级主任显然不会这么容易放过对方。
校长抽着烟,不慌不忙道“我也是没办法,别看钱赚的多,可是上下一打点,再加上填补一下上一任校长留下的亏空,我也没赚多少。这一万块,我还是好不容易给你争取的。”
“放屁,别拿上一任说事儿。怎么,赚了钱就想撇开老子,我告诉你,没门,要说没有二十万,我就把这事给你捅出去,咱俩谁都别想好过。”年级主任气的脸色肝红,肥胖的肚子一晃一晃。
校长被他的气势震住,半响才道“要不这样,你去跟服装厂的老板说一下,价钱再压低点,能压到50,最好,那多出来的钱,不就是你的吗”
年级主任心一动,可转念道“50元能做什么衣服那料子太差,到时候能见人”可心里已经在盘算,怎么跟服装厂老板说道说道。
校长见他不在那么恼怒,轻笑道“这有什么,烂了,就让学生再掏钱买就是。烂的快,咱又能多赚一笔不是。等今年先把亏空补上,明年,新学生报道,又要买校服。咱在找他买,他还能拒绝不成。”
“可是这价钱”班级主任还是犹豫。
“有什么好犹豫的,你要是这样,别说吃肉,喝汤都没你的份。”
两人的话犹如一个炸弹,将白安琪炸的心惊胆颤。她不知如何回到家中,一进门,饭都不吃,就关上房门,缩在床上。
一套校服成本才50元,校长却收取400元,如果是这样,那么他们要赚至少350万元。他们他们这是贪污。
在白安琪的世界里,学校本该是神圣纯洁的地方。老师教书育人,教育学生人生道理。可是,可是今日校长的一番话,犹如一记响亮的耳光,让她提前窥探到成人世界的肮脏。
她们活的这样辛苦,400元是她们一家一个月的伙食费,可这些人,说要就要。如此明目张胆的抢劫,自己却连反击的余地都没有。
白安琪越想,越觉得害怕,甚至屈辱。她不敢对父母说,爸爸妈妈已经很辛苦了。如果知道自己这样被人敲诈,日子还怎么过
哭了一夜的白安琪,第二日早早做好早饭,便出门去。
可是,她没有去上学,而是在街上游荡。
她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