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风云变-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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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汗水和血水混在一起，几乎洒遍了不大的小院。
　　……
　　当史无华、宁小峰告别周公时，凌九霄正吡嘴咧牙地泡在大木桶之中，全身皆被氤氲之气笼罩。
　　不对，就是普通的水蒸汽。
　　讲道理，全身肌肉酸痛后，泡上一个热水浴，简直能爽得飞起！可凌九霄的表情为何那般痛苦？
　　废话！
　　一直不停止地往大木桶中添加开水，至少保持60度的水温，哪有舒坦可言？
　　待得凌九霄从史无华、宁小峰惊愕的目光中站起身来时，已是全身通红，宛如一只新鲜出笼的美味龙虾。
　　这个时候他可不敢急于着衣。
　　就连行走，都不能步幅过大。
　　唯恐一个不小心，抖落一地人皮。
　　几乎全身都被烫熟了啊！
　　……
　　没杀过猪，还没见过猪跑？
　　看几眼凭空多出来的沙袋和硬木桩，以及满院的斑斑血迹，再瞧瞧满身狼籍的凌九霄，史无华、宁小峰终于反应过来：九哥这是在练体？
　　紧接着满头疑问——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九哥从乱葬岗的死人堆爬出来后，感觉整个人都变得大不相同了：胆子变大了，战力提升了，上进心也变强了，再也不喜欢跟人斗嘴了…
　　嗯，熟悉中带着陌生。
　　刻苦修炼，自强不息，这是要干大事的节奏啊！
　　难道他去鬼门关转了一圈之后，突然开窍了？
　　不行，咱也要变强！
　　这样，既能提高活命的机会，又能紧跟九哥前进的步伐。瞧九霄修炼的狠劲，以后绝对是一条粗大腿。
　　抱紧，不能松！


第9章　赚钱大计
　　付罢，史无华和宁小峰两人强忍饥饿，对着沙袋和硬木桩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然而，不是被沙袋回荡撞倒，就是被硬木桩反震得双手发麻。十数息之后，只得无奈停手。
　　两人的力量，太弱了！
　　估计连30点都不到。
　　要想成为武者，任重道远呐。
　　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
　　对于两名铁杆小弟的习武变强之路，凌九霄并非没有考虑。他打算在适当的时机，让史无华和宁小峰修炼乱披风剑法和游龙步。
　　这两门武技，并不需要氪金，也不需要多大的毅力，能修炼到何种程度，全看各自悟性。
　　什么时候时机才算成熟？
　　凌九霄的想法是：自己完成第二支线任务之时，就是两人修炼那两门武技之时。
　　既非炼体，又非修炼内功，年龄的影响并不大。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凌九霄可不想因为两套黄级中阶，丢掉三条小命。
　　主动交出功法，让觊觎者高抬贵手？
　　那系统的秘密还保得住么？
　　至于练皮淬肉，只能靠他们自己苦修了。
　　淬体药物没有，炼体功法也没有。
　　总之，一切看各自造化。现在的凌九霄自顾不暇，哪里具备把他们拉上马、再送一程的能力？
　　……
　　从张树山和李泉水口中，得知凌九霄也采取了‘见势不对，立即撤退’的夜哨策略后，顾振兴不由眉头深锁。
　　这小子，还真不是省油的灯啊！
　　原本还想暗中小小地挑衅‘斧头帮’一下，以借斧杀人呢，看来此计是泡汤了。
　　届时，凌小子根本不抵抗，直接疯跑回堂口向我报告敌情，咱该如何自处？
　　置之不理吧，不但于帮规不合，还会降低自己在堂口的威信；怒而出兵吧，太过危险。谁知道‘斧头帮’不会将计就计地出动大批人马？
　　看来，要想干掉凌九霄，还得另寻他策。
　　……
　　是夜。
　　史无华、宁小峰等四人仍是心惊胆颤的站岗放哨。
　　凌九霄却忙碌了许多。
　　他几乎整晚都在跟蚊蝇较劲。
　　一根削尖的枝条，就是他的凶器。
　　身形闪转，枝条划空，那些绕着身体嗡嗡鸣叫的蚊蝇，无不纷纷死于非命。
　　两个时辰后，整个岗哨区域蚊蝇，几乎被他斩杀一空。他甚至还暗中拿出了一些腐肉，悄然洒于乱草之中。
　　不然，岂非无蚊蝇可杀？
　　蚊蝇再小，那也是金贵的万能点啊！
　　……
　　这一番举动，让张树山和李泉水既惊且愧。
　　对凌九霄击杀蚊蝇时动作之迅捷，深感惊讶——
　　枝条一动，必夺一命，断无失手。
　　身手如此了得，难怪小小年纪就成了小头目。
　　可是这蚊蝇怎么越杀越多？
　　他们到底有何深仇大恨，竟然扛上了！
　　对自己可耻的卧底行为，深感愧疚——
　　人家不知疲倦地为自己驱蚊赶蝇，自己却转身就将他卖的干干净净，真是问心有愧啊！
　　这凌九霄是个知人冷暖的好老大。
　　只可惜，咱已经上了顾老大的贼船。
　　而且，顾大老的腿，比凌九霄腰还粗。
　　对不住了，凌兄弟！
　　……
　　一夜搏杀，乱披风剑法与游龙步的熟练度均有一定提高，两者之间的配合，也愈加娴熟。
　　至于万能点收获几许，凌九霄并未查看。
　　反正不会超过1点，反正现在还派不上大用场，又何必费那个事？
　　接下来，他除了确定长跑路线之外，还得练皮淬体呢，哪有闲暇时间反复查看数据面板？
　　暴发富才会有事没事数钱钱！
　　趁张成才和牛家兄弟尚未出手实施打击报复，凌九霄当然得抓紧修炼。
　　战力每提高一分，活命的机会就会增加一分。
　　成为叱咤江湖的强者，那都是后话。
　　当务之急，是成功地活下来。
　　悄然远走他乡？
　　恐怕刚刚踏出江汐府，小命就得丢掉。
　　继续留在‘黑虎帮’，张成才、顾振兴和牛家兄弟由于顾忌张老黑，并不敢明目张胆地打杀。
　　而一旦逃离‘黑虎帮’，那就是整个‘黑虎帮’的敌人。失却了张老黑的照拂，无论是张成才还是顾振兴，收拾凌九霄都是小菜一碟。
　　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安全。
　　这个道理，前世身为警界精英的凌九霄岂能不知？
　　……
　　草木宿露，白雾笼晨。
　　江汐府的大多数人还处于睡梦之中，凌九霄已经完成了自己的首次长跑。
　　85点的速度（普通成人是100点），进行十里长跑很是够呛，长跑最考验的毕竟是耐力。
　　第一次十里长跑，凌九霄足足用去了大半个时辰。这个速度，甚至还不如身强力壮的寻常百姓。
　　当然，这其中确定晨跑线路也用去了一些时间。
　　即便跑跑停停，十里长跑结束后，他仍是累得像条死狗。没办法，凌九霄这具躯体实在太弱了。
　　活了十五年，别说十里长跑了，连五里长跑都没有过。不是凌九霄不想习武，实在是没有那个条件。
　　常年营养不良的他，哪有体力支撑长跑？
　　……
　　修炼暂时无须氪金，但饭总得吃吧。
　　回到烂木屋的凌九霄，一面啃着泛黑的窝窝头，一面思考着赚钱大计。
　　开一家当前最来钱的青楼或者赌场？
　　没本钱，没地盘，没时间，罩不住。
　　开一家面馆或小酒馆？
　　没本钱、没地盘、没时间。
　　收取保护费？
　　没资格。
　　打劫‘斧头帮’等敌对帮派？
　　没实力。
　　……
　　将前世今生赚钱的行当，全都细思一遍之后，凌九霄终于找到了两条适合自己的赚钱途径。
　　第一条赚钱途径，去古玩市场捡漏。
　　凌九霄懂得古玩？
　　不懂！
　　出生平民家庭的他，怎会懂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古玩？
　　他不懂，可万能的系统懂啊？
　　系统强大的识别功能，了解一下。
　　第二条赚钱途径，制作粗糙的手纸。
　　当前，除了极少数富贵人家蹲茅房时用的是手纸之外，绝大多数人用的是篾条或小木棍。
　　那玩意用起来难受不说，还很难擦拭干净。
　　因此特美价廉的手纸，肯定会有市场。
　　没有机器如何造纸？
　　凌九霄前世好歹也是华夏公安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岂能对老祖宗的四大发明没有一些了解？
　　……
　　两条赚钱途径，都不需要太多本钱、地盘和人手，都具备实施条件。
　　第二条赚钱途径凌九霄自己都能搞定，不过他眼下不打算付诸实践。自身实力不强，即便能造出手纸，那也守不住成果，只能是给他人作嫁妆。
　　弄得不好，很可能还会被杀人灭口。
　　第一条赚钱途径，系统的识别能力＋凌九霄的口才和极具欺骗性的年龄，实施起来当是不会太难。
　　而且，还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思付再三，凌九霄决定实施第一条赚钱途径。
　　……
　　是日正午，凌九霄带上麾下仅有的四名小弟，直奔十数里外的古玩市场。
　　为何如此自由？
　　‘黑虎帮’是个纪律松散的三流帮派，帮众完成指定任务后，每月从帮里领取一份例钱。
　　可供个人支配的时间极多，根本不存在集中在一起识文断字、修炼武功这些事。
　　不是张老黑不想把帮众紧紧地抓在手里，实力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就那点少得可怜的例钱，不准许帮众找点外快如何养活一家人？
　　多发例钱？
　　‘黑虎帮’如果真的财大气粗，也不会跟同病相怜的‘斧头帮’为掌控半条要死不活的破街打生打死多年了。
　　……
　　为何要带上张树山、李泉水这两个细作？
　　当然是为了堵住钱财来路不明的悠悠之口。
　　凌九霄急于赚钱之主要目的，不是为了购买炼体药材，而是为了改善生活。
　　他和史无华、宁小峰都处于长身体的阶段，营养欠缺不得。而且，自从习武以来，凌九霄饭量大增，饥饿感几乎无时不在。
　　再说了，史无华、宁小峰紧跟自己一场，无法给予高官厚禄，总得填饱肚子不是？
　　出手突然变得阔绰，银子从何得来？
　　与其让人猜忌，甚至蠢蠢欲动地要暗中打劫，还不如一开始就将银子的来路摆在明面上。
　　会鉴别古玩的名气打响后，说不定还有意外之喜呢？
　　按照江汐府古玩界的行情，请人鉴别古玩，是要给予丰厚报酬的。
　　古玩大师凌九霄？
　　人在家中坐，金从天上来？
　　嘿嘿，貌似很不错的酱紫！
　　……
　　为防止下手太猛引起古玩市场店家警惕，以至于再难薅着羊毛，凌九霄早就打定了‘打一枪换个地方’的主意。
　　古玩市场店家共有数十家。
　　每次只薅一家，每月只薅四家，从古玩街两头轮流穿插进行，且第一次聚众而行之后，以后都只有自己独身前往…如此一来，短期内当是不会引起那些古玩店家过度关注。
　　每月薅四次羊毛，收获约莫着不会少。
　　用来购买炼体药材或许不够，但用来改善三人的伙食，当是绰绰有余。
　　……
　　约莫大半个时辰后，凌九霄一行大汗淋漓地到达目的地。首次来到古玩市场的五人，无一不是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模样，瞧东瞅西，甚至是好奇。
　　连直接堆放于地面的破铜烂铁都不敢上手把玩，唯恐弄坏了赔不起。
　　一看就是古玩界的菜鸟。


第10章　实力淘宝
　　凌九霄虽然心理年龄已经二十七岁，但相比起史无华等人来，也好不到哪去。
　　毕竟，他也是第一次接触古玩。
　　佯装初哥迷惑店家？
　　根本无须佯装，本色演出即可。
　　……
　　‘李记古玩’，正是古玩市场北街第一家古玩店。
　　店主是一位四十余岁的清瘦文士。
　　古色古香的装潢，飘飘缈缈的香茶，雪白的轻羽扇，给清瘦文士平添了几分古朴之意和飘逸之感。
　　干一行，吆喝一行。
　　‘李记古玩’和清瘦中年文士，处处显露出一股复古的味道，吸引了诸多前来淘宝的玩家。
　　顾客就是上帝。
　　即便凌九霄等五人的衣着、神态，无处不表明他们就是一群没有见过世面，却幻想着淘宝发财的穷小子，清瘦中年文士仍是热情接待。
　　“欢迎几位小哥光临本店，随便看、随便选。本店乃数百年祖传老店，宝贝肯定是有的。能不能淘到宝，全凭各位本事。”
　　说完，清瘦中年文士还煞有介事的拱拱手，整一副江湖人士的做派。
　　……
　　未知的领域，总是让人没来由地心虚。
　　让凌九霄等人拔刀子砍人，他们的手或许不会发抖，但此刻面对神秘莫测的古玩店家，五人却是有些莫名发颤。
　　手忙脚乱的回礼后，五人当即转入淘宝之中。
　　花小钱，淘珍宝。
　　是每名古玩家的梦想，凌九霄等人虽然不是古玩家，但并不妨碍他们产生同样的梦想。
　　一番查看下来，菜鸟五人组感觉‘李记古玩’里琳琅满目的物什，都是价值连城的古董。
　　包括那些像垃圾一样堆放在地上的破铜烂铁，以及店家左手的茶杯，还有其右手的轻羽扇。在他们眼里，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老古董。
　　至于货架上摆放得整整齐齐的物件，他们更是只敢远观不敢近玩。
　　如果一不小心弄碎，那就只有吃不下抬着走了。
　　拔刀子耍横？
　　没有在江汐府上得了排面的大佬罩着，古玩市场的秩序会如此井然？
　　别说他们五只小虾米了，就是张老黑到了这里，那也得夹着尾巴做人。
　　……
　　故意磨蹭许久，就在店家颇有些不耐烦之时，凌九霄‘终于’从地上那堆不起眼的破铜烂铁中，依次选定了三样物件：一柄跟自己那把青钢剑极其相似的破剑，一枚锈迹斑斑的铜钱，一幅色彩暗淡的山水画。
　　其实，铜钱和山水画才是系统锁定之物，青钢剑只是凌九霄用来掩人耳目而已。
　　掩谁的耳目？
　　自然是店家和‘黑虎帮’所有的帮众。
　　有了这把破剑，店家就不会对那枚铜钱和那幅山水画产生无端的怀疑；有了这把破剑，系统空间内的青钢剑才能重见天日。
　　……
　　随行四人和‘李记古玩’掌柜，哪里知道身材瘦小的凌九霄心中藏着这许多弯弯绕绕？哪知道他是实力淘宝？
　　‘李记古玩’掌柜，早就希望这五个穷小子离开自家店铺了。店铺本就不大，这五人往里一站，别的客人自然是径直前往邻近的古玩店淘宝。
　　若不是怕坏了古玩市场的规矩，店家甚至都忍不住起身送客出门了。
　　或直接挥手赶人，或白送几件不值钱的小玩意…
　　反正，早走早好，别特么耽误老子赚钱钱。
　　最后，‘李记古玩’掌柜甚至连价都懒得讲，只是象征性地收取了三文钱。
　　一件物什一文钱，绝不厚此薄彼。
　　望着凌九霄五人远去的背影，‘李记古玩’掌柜暗付：难怪早上晨练时，有乌鸦在头项鸣叫，原来竟是应在这五个‘瘟神’身上。
　　……
　　在前往第九当铺江汐分店的路上，史无华、宁小峰等四人虽然空手而归，但大开眼界的他们兀自颇为激动。
　　“还以为古玩店收罗的都是宝贝呢，早知道如此便宜，咱也应该挑几件。”
　　“买来干啥？又不能当饭吃。”
　　“九哥所淘的三件物什，恐怕也就这把青钢剑值价一些，至于那枚铜钱和那幅山水画…”
　　“九哥真要去第九当铺分店？除了青钢剑之外，其他两样恐怕人家不会收啊！”
　　“不收就不收吧，反正只花了三文钱。”
　　“三文铜钱不是钱？可以买一个大肉包子呢。”
　　凌九霄只是笑而不语。
　　他对古玩虽然一窍不通，但他相信万能的系统。
　　……
　　第九当铺江汐府分店，一楼柜台。
　　一名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