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门念经人-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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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灵观不知是甚么缘因,缺少了一部分基础典籍和基础功法,幸亏有道录分院书册可以弥补,即使得到的是普通版轻身术法,亦让他很满意了。
轻身术是一种元炁的运用法门,上次经由傅孤静指点过,他很快掌握其中诀窍,沿着溪水上下来回十多趟,便能够做到“轻身如羽,草茎不弯”,速度一下子提升三两倍。
整个人飘飘欲飞,心情大为舒畅。
驴子不知何时醒转的,踏着溪水“哗啦”响,见到观主的第一句话便是:“观主老大,教我会飞的术法嘛?”
它倒是很识货,咧着嘴巴凑过来卖萌。
“这个……你应该可以学。”
张闻风想着轻身术是元炁的运用法门,所有修士都能学,应该是没有属性要求,问道:“你的缠雷术学会了?”
这才几个时辰,就学会了吗?
驴子“昂”了一声,理所当然道:“很容易的,比落雷术简单,我先前是在琢磨怎样把缠雷术运用到身体某一部位,进行小范围防御,那玩意施展起来实在太耗妖力,得节省着用,现在弄懂了,没甚难的,是我想得太复杂。”
张闻风拍了拍驴子顶门,这货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他还准备以过来人身份,指点指点驴子,进行灵活多变的缠雷术防御运用。
现在不用了,驴子自个悟通,他一口老糟憋着无处可吐:这货已经不是普通天才驴,而是妖孽驴了。
前人留下蠢笨如驴的俗话,他怎么感觉是一种讽刺,嫉妒呢?
“成,我教你轻身术,你听好了……”
一头驴子,不能觉醒血脉妖术,身上妖力不显,学得一身的人类法术,不知今后被发觉之后,会引来什么样的轰动?
第64章 鬼打墙案子另添变数
看着驴子以飞快的速度学会轻身术,在林子妖娆穿行,张闻风已经麻木。
他都不知这货是什么时候达到相当于化炁境中期的修为,妖类的境界划分很简单,从一阶至六阶,与人类境界相对应。
估计是人类前辈敷衍了事,懒得帮妖类想境界名称。
驴子更不清楚它自身修为境界,反正对于它来说,每天就是听听经,发发呆,尽着肚皮喝饱灵泉水,稀里糊涂修为便上去了。
考虑那么多干嘛?
张闻风在灵泉水潭附近,找一兜青翠草丛,修炼青木缠绕术。
和驴子的修炼法术速度一比较,张大观主觉得很羞愧,他花了一个多时辰,和草丛大眼瞪小眼,就是没有找到沟通的一丝灵光感悟。
看来这门法术,他一时半会修炼不了。
和驴子在一起,他太难了。
张大观主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大度人,面对驴子凑过来的长脸,好奇询问他在拉屎吗的幼稚问题,他强忍着没有赏这货一巴掌,站起身,风轻云淡道:
“修炼闭口玄功,说给你听也不懂。”
转身留下一个潇洒背影,披一身清淡月光,特伟光正形象离去。
他实在没脸和驴子待一块修法。
驴子好奇地蹲在那处,修炼到四肢快抽筋才抖着身体站直。
低头一口咬去盯了快半个时辰一直馋着它的那丛青草,边嚼边感叹:“观主老大厉害,一言一行,透着琢磨不通的玄机。”
不错,老大盯着看了好久的青草,味道是要好吃一些。
张闻风返回山顶,二师兄仍然在大殿打坐苦苦修炼,师姐得了法器,晚课结束就回茅屋孤芳自赏去了。
老瘸子一贯睡得早的。
山顶浸泡在月华之下,显得格外宁静。
进西殿,张闻风调息一阵,只花两刻钟,便心平气和完成了十二张符箓的绘制,成符七张,失败的那五张,大都是折损在他挑战高难度青木攒刺符的多刺符上面。
失败乃成功的娘亲,下次他就有经验了。
收拾收拾,回自己茅屋,宽衣上床榻修炼,直到酣然睡着。
有驴子勤勤恳恳巡夜,他能睡得踏实。
短短几天,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对驴子已经放心。
十三日上午。
张闻风戴着半旧斗笠,骑着驴子行走在往西去的官道上,驴子一日间学会落雷术和轻身术两门术法,心情大好,问东问西喋喋不休。
它知道观主耐心比老瘸子好,怎么问都不烦,更不会爆粗口骂它“驴日的”。
观主在驴背上摇摇晃晃“嗯嗯”作答,偶尔设个小圈套,借机训驴子一通,讲讲大道理,能够耳根子清净一阵。
西河洲镇位于希岭县最西端,离县城约百十里。
隔一条峣西河对面是千岩县,属两县边界地域,有码头舟船,往来人员复杂。
驴子以三十码的速度,近一个时辰赶到西河洲镇,气不喘汗不出。
张闻风跳下驴背,拍了拍身上新袍沾染的灰尘,走在繁华的街道上,很轻易便找到一个牵狗巡视的游檄。
没束绳的驴子在后头东张西望,对着冲它呲牙的狗子轻轻瞥了一眼。
吓得狗子可怜巴巴躲去游檄背后,不敢再放肆。
出示令牌,由恭谨哈腰的游檄前头领路,在一家小酒肆,找到提前一天到了此地查案子的道录分院两名道士,其中一个是带着他跑过县衙买山的吴有得。
“哟,是张大人您来了,老吴有礼!”
吴有得是其它道观下山的散居道士,在道录分院谋一份差事,但是已经磨砺得不像个道士,更像世俗商人,做人圆滑世故,会来事儿,穿着一套寻常灰布长衫,抱拳笑嘻嘻行礼。
桌子对面另外一名冷峻面孔汉子赶紧站起行礼:“车胜见过张大人。”
张闻风挥手让不自在的游檄走人,回礼道:“找处清净地方说话。”
这里太乱了,什么人都有,肯定不是了解案子的场所。
已经到午时饭点,吴有得殷勤地安排在街尾的一座酒家二楼雅房。
一顿饭吃完,张闻风对于西河山鬼打墙和土鸡岭震动异响案子,又多些了解,特别是西河山今日还出了人命,吴有得和车胜刚刚从那处回来。
有两个外地行商听闻鬼打墙的怪事,仗着有几分武力,不信邪,于昨日太阳西沉时候,携带武器好奇(作死)跑去西河山。
两人同伴见他们亥时初还没有返回,才慌忙向镇上游檄报案。
老吴和车胜接到信,连夜与两个游檄去了一趟西河山,见山上蓝色、绿色鬼火隐约飘荡,楞是没敢上去,在山下烧起几个火堆喊话,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没听到山坡上有甚动静,人也没见下来,便回了。
今日上午再去,发现两人已经死于非命,其同伴确认了死者的身份,暂时将两具尸体停放在镇上公所院子内。
“走吧,去看看死者。”
张闻风往外走。
案子多了一分凶险,和不可捉摸的诡异。
他今天下午需要提前去实地探查一番,不可能等到太阳落水时候再去。
明知有危险,没搞清状况头铁蛮干,他肯定不会,他惜命得很。
吴有得会了账,笑着与这位不苟言笑的张观主攀谈。
不多时,三人走进镇上一座红砖墙围着的大院子,这里是乡耆、里正、游檄处理各种纠纷的所在,也是游檄关人、打人、审讯的地方。
镇上人说起红院子,脸色都不自然。
在一间光线昏暗的泥砖茅屋内,见到用白布盖着的两具尸身。
驴子背上驮着观主的行囊包裹和一应物品,它理所当然也钻进茅屋看热闹,陪着的两名游檄对于这位不束绳的驴爷,哪敢出声驱赶。
一名游檄上前揭开白布,露出两具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的男子赤果尸体。
张闻风从口袋内掏出一个瓷瓶,倒些粉末在手心揉抹,他上次看过傅孤静如何验尸,流程自是知道,昨天回山前,特意从道录分院领取了一应物品。
这个瓷瓶装的粉末,能够预防尸体表面可能沾染的毒物,接触了会变色。
蹲下来,先小心在两具尸体几个部位轻轻按压接触,他手上涂抹的药粉没有变色,口中问道:“发现的时候,他们的衣物在何处?”
“回大人,今日巳时发现他们时,两人身上不着寸缕,手中的刀剑分别砍刺在对方身上,看情形是双方突然反目成仇,互相搏杀致死。”
游檄恭谨回答,尽量简单全面。
“以前困在那里的百姓,还有上次去探案的两位道士和一名游檄,脱困时候,也是不着寸缕吗?”
“那倒没有,以往只是困在那片山坡,走不出来。”
“脱困后,可有神志不清发生?”
“没有。”
张闻风边问边飞快地查看尸体上的伤口、淤青、头顶、嘴巴等部位,完成之后用游檄递给的毛巾擦拭几个手指,站起身又去检查边上摆放的刀剑,以及一堆破烂衣袍。
他发现衣袍碎片上没有大片血迹,便走过去抖开破成布条的衣袍和中衣。
能够看出,两人的身家不错,穿着的衣袍是织锦料子。
从衣袍碎片中抖落出一些碎叶片和碎花瓣。
张闻风眼眸微微一凝,盯着地上的暗绿叶片,特别是那半片颜色黯黑,有丝丝暗红纹样的奇怪花瓣,上前一步,用手背轻轻触碰之后,再捡起花瓣。
他手背涂抹药粉的皮肤,接触花瓣处变作了淡青色,像碰伤后留下的一道淡淡淤青。
第65章 初步判断,抓个贼人
将证物分门别类封装,双手就着递来的木盆清水,仔细清洗干净。
从驴子背上一个袋子内取出空白尸格卷宗,用一截黛石条,在屋内的破旧木桌上写完验尸结果,递给吴有得。
“尸体装袋,和证物一起送城里道录分院。”
“是,我们马上办。”
吴有得从腰间布囊里取出折叠的薄薄油布袋,和车胜手脚麻利干活。
两人亲眼目睹,这位听说加入道录分院不到半个月的客卿执法卫查验尸体,手法老到,尸格卷宗写得井井有条,他们心下服气,不能因为对方年轻,便认为没有办案经验是个外行。
张闻风走出茅屋,手中虚握着收集到的几块花瓣碎片,到阳光下细看。
驴子凑近前用鼻子嗅了嗅,嫌弃道:“有股……不好闻的怪味。”
它说不上到底是什么味。
反正不香,有些微腥气。
张闻风把驴子脑袋摁开,传音吓唬道:“也不怕中毒,什么都要闻一嘴。”
驴子咧嘴,露出一个嗤笑,传音道:“花花草草的我见多了,有没有毒,毒性厉不厉害,我闭着眼睛都知道,观主你吓不住我,这是天生的本事。”
它是吃草的生灵,吃过的草比观主……反正这话说得很权威。
张闻风抛了抛手中在强烈阳光下迅速收缩枯萎的残碎花瓣,笑道:“那你说说这种花瓣有没有毒,能不能吃?”
“闻味道就不好吃,有些微毒,这玩意我肯定不会吃。”
“说你没见识,你还别不服气,这种花很好吃,结出的果子能馋得你流口水……算了,暂时不说,到时你就知道。”
说话间,吴有得两人忙完,在所有袋子打上蜡封,交付镇里游檄,将这几样特殊物品装马车送走。
张闻风不与驴子扯谈了,将枯萎花瓣放进袖袋,对走出来的两人道:“陪我去一趟西河山案发地,走吧。”
这种奇怪花瓣,道观密室中的《灵植本草录》上册有记载,叫醉心花。
他大致已经判断是醉心花作祟,但是还得实地去勘察一番。
没有什么鬼怪害人,他放心不少。
驴子被观主吊着胃口不上不下,不满地用脑袋顶了一下,作为它的报复。
“是,大人。”
吴有得不再嘻嘻哈哈,叫了一个本地姓钟的游檄做陪。
四人一驴走出繁华热闹的西河洲镇,沿着河堤,往东南方去。
快进入冬季枯水季节,水面不宽,河洲沙滩露出,长着稀疏绿色杂草,有好些镇上孩子在沙滩疯跑玩闹。
走出镇子不远,跟着张闻风身边的驴子,突然传音:“那家伙身上就有那种不好闻的花味。”
它回头示意是刚才与他们错身过去的灰衫男子,炫耀它有过鼻不忘的本事。
张闻风一愣,站定脚步,传音问道:“你确定?”
“当然能确定,他刚刚过去,从上风头吹来的气味,只有他一个。”
驴子说完,后知后觉传音问道:“他有问题吗……”
张闻风已经转身,朝走过去三丈远,也戴着斗笠压得很低的男子突兀喝道:“站住!”
那男子听得与穿游檄号服一起的人冲他呼喝,没有一丝迟疑犹豫,撒腿就往前方镇子奔去,是个会轻功的练家子,速度极快,反应敏捷。
张闻风故意喝一声打草惊蛇。
他不可能驴子说那个人身上有醉心花气味,便直接动手抓人吧?还真让他诈出一个做贼心虚的家伙,只是对方再提前逃蹿,又能跑到哪里去?
黑驴这家伙有狗鼻子的本事,不,比狗鼻子还厉害!
他身形一晃冲了出去,传音驴子:“你别乱用雷法,别暴露了。”
他担心这货一个冲动,嘴巴一张,嗷呜吐出一道雷法,好生快活得意。
大白天的,众目睽睽下,妖驴现世,就问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驴子一撇嘴:“我有那么蠢吗?”
它懒得去追,在它眼里一个小小蟊贼而已,要速度没有速度,要修为没有修为,它本份点看戏就好。
吴有得和车胜反应过来,拔剑紧追大叫:“贼子休走!”
他们不知张大人是如何发现贼子的破绽,一起走过,他们竟然没有丝毫察觉。
落在后面的游檄目瞪口呆,继而最后反应过来,赶紧追向镇里。
现在的贼子都这般大胆了吗?敢大白天的与游檄朝面,哦不,与道录分院的大人走对面,真是找得一手好死啊。
张闻风几个纵跃,已经追到灰衫男子的身后,探手虚晃。
灰衫男子拔刀回身猛劈,这么几个人追他,特别是出现一个莫名其妙的高手,以为谋划出了篓子,哪敢不拼全力。
刀光反射炽烈阳光,划一道破空声弧形,雪白耀眼。
“大人小心!”
吴有得忙大叫提醒。
只见张大人身形鬼魅般转去那个灰衫男子的身后,一掌挥过,砍在对方脖颈。
“啪”一声脆响,灰衫男子刀子撒手,“哐当”砸地上,人已经翻着白眼软踏踏往地面栽倒,他们后面三个打酱油的都没赶上趟。
张闻风将地上躺着斗笠掉了的男子脸孔摆正,端详一下面貌,快速在男子身上摁压几下,确认没有毒虫藏着害人,手法极快搜查起来,找到一朵完整的没有开放的黑红色醉心花,三块碎银和两张用油纸包着没吃完的胡饼,身上再没有多余物品。
将碎银、油纸包着的胡饼和醉心花收进自个口袋,张闻风随手卸掉打晕汉子的下巴,起身问本地游檄:“认识这人吗?”
“不认识,没见过他。”
游檄对城里来办案子的这位道爷,佩服得五体投地,恭敬回答。
张闻风稍一思索,快速安排后续:
“车胜,你和钟游檄一道将贼子押送回镇上公所,你们用点手段审一审贼人,他去西河山所为何事?是否与人命案子有关?我现在要赶去西河山,若是审问出紧要事,遣人告诉我一声,我在西河山应该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张闻风没想到出了这趟子事,刚才这边追赶打斗,已经吸引镇尾闲人扎堆,只是看到钟游檄在,没人敢过来看热闹。
他现在必须赶去案发现场看看,以便做到心中有数。
“是,张大人放心,我会守着贼子直到您回来。”
车胜抱拳应承,从腰带内抽出一截绳索,解成一根长长捆人细索,利落的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