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又突破了-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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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近年来被大秦压的透不过气来,借助这次出使,也有修复缓和两国关系的意图。
他们为此行,做了充分准备。
而除了明面上的意图,韩人还有一个隐藏目的,若能成,很可能为韩人赢得最重要的喘息之机,至少数年的时间。
一切的关键,就在随同使团一起前来的水工郑国身上。
第67章 幕后
咸阳以西千里,山脉高耸,山巅有宫阙连绵。
入夜后,群星与宫殿内的灯火遥相呼应,气象万千。
而此刻在宫阙最高的拜月楼内,一袭青裙的妖娆女子,正手握一条黄绿两色纹路的毒蛇。
其眉心处还有一只七彩斑斓,长颈如蛇的怪鸟朦胧浮现。
诡异的是那怪鸟竟从女子眉心探出尖喙,戳了一下她手中毒蛇,气息卷出,将毒蛇炼化收吞。
怪鸟吃的心满意足,遂又探出尖喙,戳向女子刚取出的一面小巧铜镜。
镜面被鸟喙戳动,如同水波般荡漾出一副画面,却是七情道原本的山门所在地。
此刻,那山门之地已成焦土,横江大殿倒塌,部分残垣坠入下方大江之内,破败不堪。
“七情道的传承就这么被毁了,可有骊姬你在暗中干预?”另一苍老声音出现。
一个身穿暗绿长袍的男子,随着声音突兀出现在拜月楼内。
其身量修长,长风吹来,衣袖拂动。
他声音苍老,面容却只在中年,一双眼睛冷漠如冰,高鼻薄唇,脸颊瘦长。
“是又如何?大尊要治我的罪吗?”被称作骊姬的女子声音轻柔。
“你为何暗中出手,助力齐楚,毁掉七情道?”男子问。
“我只是蒙蔽了稍许气机,让七情道首和隋玉无法提前感知到危险,胜负是他们自己的事,七情道技不如人,怨得谁来?”骊姬浅笑道。
男子哂道:“你不止蒙蔽了气机,还散布妖力,暗中出手,影响了石晋虚的情绪变化,增加了他对赵淮中的愤恨,间接导致他偷拿七情典入秦,加速七情道的败亡。”
骊姬笑眯眯道:“大尊真是厉害,你说的没错,我是想选择一家三宗九派中的势力,将他们毁掉。
如此其他几家必定人人自危,暗中结盟,拨动气运,让这天下早日分崩离析,陷入混乱。
上次玄鸟出世降於秦,大尊说天下未乱,尚不是我等出世良机,那就让其早日乱起来,天灾人祸。我族才好重新出世,圈养苍生。”
被称作大尊的男子单手背负,眺望东方。
在他眼中,能看见一道光柱辉煌无比,连天接地,那是大秦的方向。
“秦人气运日盛,此为天地走势,即便乱上数十年,天下纷争四起,又如何?一切终究要回归平静,人族当道,已不可逆!”
大尊声音低沉:“这人间事,不是我们一族之力能干预决定的。”
骊姬反驳道:“不尝试如何得知结果?”
“秦人既然国运鼎盛,那就借他们的手行事,以其为刀斧,为我所用。”
大尊眯起眼眸:“你想仿效妖主妲己,将狐族媚气送入咸阳,魅惑秦人,乱其朝政,催生兵祸?”
“不,狐媚之气太明显了,我欲选一炉鼎,暗中以妖气滋养,令其日益暴虐,动辄杀戮,终可乱政。”
“被你以妖气滋养者至多活上二三十年,你的目标是大秦之主庄襄还是秦储赵淮中。”大尊沉吟道。
骊姬并未回应,此时她手中的镜子表面,影像变化,竟出现了咸阳城。
不过镜子里随即闪过一枚印玺的虚影,那印玺发出夺目光芒,犹如千百利箭,霎时剿灭了骊姬手中古镜的影像。
大尊瞥了一眼镜面:“秦人国运正隆,不是你稍许谋算就能改变的。
我猜你想算计的是秦储,但他得大秦气运加身,其势已成,你的算计不会成功的。”
又道“妖主沉睡之处近来波动异常,或许未来几年,她会醒过来,届时才是谋划之机。”
骊姬勾起嘴角:“得大秦气运加身又能如何,也不过是一人类罢了,大尊且过一段时间再看。”
————
咸阳,一月初。
天寒,初雪。
午时刚过的大街上,赵淮中坐在辇车内,探头观看车外纷纷扬扬的雪粉。
落雪后,车轮碾压其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车辇上已添加了厚重布匹,用来遮风。车内地方宽敞,铺着异兽的毛皮,底部还有夹层,夹层里放置火盆,就形成了这个时代的地热,暖意融融。
赵淮中对一左一右站在车厢两侧的乌甲和辛武道:“你二人也坐下吧,不用如此拘谨。”
他身边的近卫中,姜泗近来修行有感,已开始为突破新的层次做准备,并未跟随。
赵淮中是在去玄谷学宫的路上,今天有名家要讲授经论。
这几日相对清闲,他来学宫就较为勤勉
他此时已经不去和众人同处一室,而是在学宫的一间独立学室内听授,王贲等人若收到邀请,也可以进来和他一起听学。
学宫内的众学子,这几日都以能接到赵淮中邀请,与储君同堂而倍感荣耀。
不少学子还为此暗中较劲,努力研究各类经史策论,就怕万一被赵淮中邀请,错失了良机。
赵淮中也在学宫里,发现了几个曾在古华夏历史中,熠熠生辉的名字,暗中考较观察,颇有所得。
下午的时候,他在学宫听完经论,散学后打算去花草居。
“储君!”
相府门客魏央从后方追上来。
魏央穿着一身黑袍,手捧竹简,颚下留须。
其人颇具才气,通读各类典籍经传。吕不韦事务繁忙,魏央便代其来学宫讲学,故而常能与赵淮中相遇。
某种程度上,魏央也是赵淮中和吕不韦之间沟通的桥梁。
“何事?”赵淮中问。
“韩人前日已入咸阳,储君怎么看他们此番来访?”
魏央的直接询问,向赵淮中传达一个讯息,就是他的询问内容,是代替吕不韦问的。
吕不韦是在通过魏央和赵淮中通气,目的是统一对待韩人的意见。
赵淮中好整以暇道:“魏先生回去告诉吕相,韩人的一切所为都旨在缓解我大秦的威胁。
不过,有些事若对我大秦有利,不妨为之,顺水推舟。”
魏央愣了愣,这位储君的通透他已经不止一次见识。
刚才赵淮中说的话,吕不韦也曾说过,几乎分毫不差。
魏央这传声筒当的毫无成就感,两边似乎都能猜到对方的心思。
赵淮中突然问:“嫪毐最近在干什么?”
魏央有些跟不上赵淮中的思维跨度,怔了下才道:“嫪毐最近还算守规矩,没惹出什么事端。”
想了想,又补充道:“有件事倒是略显古怪,我刚从相府出来时还看见他,与之交谈,当得知我是来学宫见储君,嫪毐竟闻储君之名而色变,连忙告辞远去。”
赵淮中哑然失笑,心忖嫪毐多半是想通了息樱与齐人上次来秦期间发生的事情,背后有夜御府插手的痕迹,自觉他和齐人暗中磋商,说不定已被我知晓,有了把柄落在我手里,故而分外忌惮。
脑内念头掠过,赵淮中便和魏央告别,在护卫簇拥下,走进了花草居。
被阵法笼罩的花草居,无风无雨,落雪不入,草木葱郁。
穆阳静一袭铅青色长裙,身段婀娜的站在一株果木下,仰起修长的美颈凝神查看。
赵淮中进来,她便回头说道:“你看这株果木,在寒冬季节居然开花了,大概春天就会结果。
你说的嫁接增产之术,已经确定可行,一年内能增产一季。”
赵淮中笑了笑。
穆阳静脚步轻灵,和他并肩往屋里走:“前日城外闹出莫大动静,是你做的吧?”话罢瞟了一眼他头上用来当发簪的大月戈。
释放大月戈的动静,显然瞒不过穆阳静,吕不韦之流的感应。
赵淮中坦然承认,抬手一招,大月戈便飞下来,化作七八寸长,落在穆阳静洁白细腻如精瓷的手里。
穆阳静打量片刻,神色间多了些凝重:“你这长戈似乎和古籍里描述的某件武器很像?”
“自信点,把似乎去掉。”赵淮中率先走进花草居。
穆阳静出身神农氏,传承的典籍中有对大月戈这种来历古老的武器的描述,再正常不过。
赵淮中在花草居苟到天黑,才乘车返回城南的储君府。
他刚回来,刘琦就进来通报:“韩人使节郑国登门拜访,已在府外等候多时。”
第68章 抢戏,疲秦
储君府内宫灯高悬,光芒艳烈如火。
而府外停着两辆马车,四壁皆以深色的车衣笼罩。
其中一辆马车内,坐着两个中年男子。
一人身形偏胖,白面无须,衣饰华丽,眼袋略显浮肿,但眼神颇为锐利。
此人即是韩人出使大秦的使节首领,裕候韩毅。
另一人脸庞方正,细缝眼,鼻短而人中偏长,嘴唇厚实,身形矮壮,古铜的肤色显得很健康,穿褐色长袍,腰间仅扎了一条布锻,便是水工郑国。
此君精研术数理法,是当世水利工程的宗匠级人物。
韩毅正在谆谆教诲,开导郑国:“秦储赵淮中对我们此行的目的,非常重要,此人将来或为大秦之主。
若能说服他和吕不韦,我们此行便成功了不止一半。”
“稍后我不会下车,郑工切记之前的说辞,万不可说错。就说你是独自登门拜访,对秦人献策,修建水利可助秦人解决后顾之忧。
秦地所处位置,缺少平原,农田开垦的难度高,粮产不足。
你之献策,对秦人必有莫大的吸引力。”
郑国忧心道:“此计若成,确是可以为我韩人赢得喘息时机,但数年后当如何,若秦人真的修筑水利,完工之日,我韩人危矣,怕是天下再无人能挡秦人东出。”
韩毅目现锐色,怒道:“你所说我等焉有不知,但若不行此计,大劫就在眼前了。”
又缓了缓口气:“秦人若中计,我等自当联合赵魏,强大自身。数年后,未必没有机会阻止秦人东出。”
郑国沉默了良久才发出一声叹息。
韩毅思索道:“那秦储赵淮中年纪尚轻,又在赵国为质多年,比之吕不韦必是容易对付多了。你与其相见,先将所携礼物相赠,以动其心,然后再趁机提出投诚献策之议。
我们就以秦储为突破口,打开秦人的内部壁垒,推行我们的计划。”
在华夏的历史当中,韩人被大秦兵锋所逼,日益颓败,韩桓王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采取了一个所谓“疲秦”的策略。
就是以著名的水利工程人员郑国为间谍,入秦游说,要在泾水和洛水(北洛水,渭水支流)间,穿凿一条大型的灌溉渠道。
表面上说是可以发展秦国农业,真实目的是想消耗秦国实力,使其重心倾覆到水利修筑上,从而无瑕侵略韩地。
这个策略在某种程度上是成功的。
因为秦人确实接受了郑国的建议,选择修筑华夏最早期的大型水利工程,耗时十余年才完工。
期间,秦人倾举国之力,在当时来说,耗资巨大,人工,物力,土地无不产生了巨大消耗,确实给韩人提供了喘息之机。
但另一方面,郑国渠的修建,进一步强大了秦国。
连绵300余里的郑国渠完工,从西把泾水引到东面的洛水,让原本缺水的荒芜之地瞬间变成了可以灌溉的良田,同时还减少了泾水两岸的水患。
它的存在,让关中地区从此成了沃野千里的大平原,也成为秦国当时的主要粮食产区,给秦统一六国,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秦国随后便扫平韩地,迈出了统一六国的第一步。
郑国渠的修建,让秦人平白多出万顷良田,每亩地能多收取一钟的粮食。
按秦国当时的计量单位来计算,一钟就是十釜,一釜相当于四区,一区相当于四豆,一豆相当于四升。
也就是说,一亩地的产量是六百四十升。
要知道,当时一般土地的亩产不过百升左右,这足足提升了六倍还多,沃野千里之下,粮食产量将是一个相当惊人的数字。
放眼天下几乎没有哪里可以比肩。
充足的粮产,巨大的物资储备,且关中不再被干旱和水患所困,无疑让大秦没有了后顾之忧。
此时,当韩毅和郑国在车内低声商议,说几句话的功夫,车架旁就有韩人的随行部署,前来通知,说秦储有请。
韩毅压着声音道:“先生去吧,本候在这里等待先生的好消息。”
郑国俯身一鞠,下车后整了整衣冠,昂首走进储君府。
他随着引路的内侍,一路前行,心头却是对这储君府的格局布置,奢华气派所惊。
韩人国力日下,对比起来,要寒酸简陋得多。
郑国前行之中,念头起伏,莫名的涌起几分肩挑重担的感觉。
他在储君府一路前行,忽听前方传来丝竹管乐之声,曲调优美,一女子的声音在清唱低吟,细听下让人浑然忘俗。
片刻后,郑国便觉眼前一亮,已经来到储君府的正殿。
就见一名身穿黑袍,面容英伟冷峻,目光平静中透着逼人气势的青年,坐在殿内首席。
其身后有数人簇拥而坐,一看便是护卫身份。
殿内的情景十分热闹,十余个储君府的美艳舞姬,正在偏偏起舞,为首一女子穿着深衣彩裙,姿容明艳,几可倾国。
郑国进来时,那女子正唱道:
“驷驖孔阜,六辔在手。公之媚子,从公于狩…”
唱腔婉转,韵律奇悠。
赵淮中高居首席,看向唱歌的燕浣纱。这姑娘知道他要听曲子,盛装打扮,曲意逢迎,倾力而歌,确是很动听。
赵淮中轻轻拍手,翘起了嘴角。
刚刚唱完的燕浣纱眼神顾盼,妩媚生姿,精致的面庞微微润红,偷瞄赵淮中时,妖娆横生。
见郑国走进来,赵淮中缓缓起身:“早闻郑先生之名,今日终得一见。”
郑国有些懵逼,在秦人眼里,韩人地位日下,他不过是一水工,远未到能让大秦储君闻听其名的程度。
想不到一进来,这位储君就起身相迎。
赵淮中挥手让舞姬退去。
而郑国一脸费解的入席,坐在了赵淮中下首。
他正在思量要说的话,赵淮中已经主动开口询问:“先生此来,目的为何?”
郑国想了想,便道出了韩毅事先设计好的台词:
“我此来,是私自拜访储君,确有事情想要诉说。”
赵淮中脸上看不出表情变化,但注视郑国的眼神,总让郑国有种错觉,这位储君的目光仿佛能直抵人心,知道他要说什么。
郑国为赵淮中的气势所慑,压了压心底的波动才道:
“据我所知,秦地缺平原良田,故而粮产并不富裕,这大大限制了大秦的发展。”
赵淮中笑道:“先生必是已有良策才会登门,请直言无妨。”
郑国怔了怔,这是他接下来准备要说的话,以前言作铺垫,正要献计,居然被赵淮中抢了,噎了一下才接道:
“郑国确有一策要献给储君,吾之策若能实施,可解秦人缺粮之虑,使秦更为强大。”
赵淮中生出抢戏的揶揄心思,续道:“先生且等等,让我来猜一猜,结合先生善修水利的特长,我猜先生之计,必是从水利入手,可是想劝我在大秦兴修水利,多得良田,从而富国强兵?”
郑国目瞪口呆。
怎么事儿?
他还未张口,想说的话又被这位储君说了。
郑国憋了半天,吐出两个字:“正是。”
他拢了拢思绪:“储君大才,郑国想说的正是兴修水利,可解秦地缺粮之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