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又突破了-第2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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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三月,天气略回暖,秦军复又起兵。
此时,齐人已是连战连败。
秦军王翦,廉颇,李牧各自统军,在三月连破历下,昌城,五邑,莱芜等齐境中枢大城。
四月初春,三路人马成功在齐人国都临淄城外会师,将其团团围困。
伐齐之战,来到了最后的时刻。
三路大军,四十余万秦军,浩浩荡荡的杀到临淄城下。
考虑到齐乃六国的最后一个,灭齐之临淄是最后一战,赵淮中亦是不远千里的亲自入齐督战。
他乘坐帝辇,从空中驰骋而来。
就在他到来的一刻,大秦三军沸腾,呼喊声如山呼海啸,浪潮般汹涌:
“大王,大王,大王,大王!”
第360章 灭齐,历史性的一刻
齐是华夏历史上,从西周到春秋战国时期的诸侯国,为春秋四大国之一。
自姜子牙辅周灭商,而后被封国建邦。齐前后分为姜齐和田齐两个时代。
齐人的始封君,即为太公姜尚(姜子牙)。
自太公封国建邦,齐人煮盐垦田,富甲一方、兵甲数十万。
传至齐桓公时,已是疆域濒临大海的东方大国,桓公通过“尊王攘夷”,成为春秋五霸之首,慑服四方。
齐国被当时的人尊称为海王之国。。
后来田和被周安王列为诸侯,姜齐转而为田齐所取代,但仍沿用齐国名号,世称“田齐”,成为战国七雄之一。
到齐湣王时期,齐对外扩张,南吞宋国,西却秦人,是齐国疆域最辽阔的时期。
纵观齐之一国,前后八百余载,国运起落,辉煌过,鼎盛过,也衰落过。
在此期间,齐人的国都几乎一直都是临淄(今山东淄博),只在齐胡公时曾迁都一次,至薄姑(临淄西北五十里)。但到了田氏代齐后,国都又迁回临淄。
临淄古城,齐人历数百年辛苦经营,防御力之强; 底蕴之厚; 可想而知。
然而在秦军三路将其合围后,这座古城还是迎来了末路。
四月的时节; 空气里仍残留着丝丝寒意,春寒料峭。
但攻城的秦军热血如沸,战意昂扬。
攻下大齐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秦将扫六合,完成中原一统!
意味着秦人东出; 一统中原的夙愿终于达成。
意味着他们的王; 即将成为天下的王,建立千秋功业!
意味着秦人成为中原霸主!
意味着秦王,将成为无可争议的人皇,功追三皇五帝。
所有秦军; 不论是将领还是士兵; 皆念头如一,为他们自己,也为大秦,为大秦之主; 誓要攻破临淄; 立千古不拔之功,实现大一统。
以完成数代秦人为之努力,东出平天下的宏图壮志!
此刻,是上午。
阳光刺眼。
在赵淮中到来前; 秦军已经在攻城; 数十万将勇舍生忘死,狂攻临淄。
呼哈!
锵锵!
秦军叱咤如雷; 撼动云霄。兵戈作响; 急如密雨。
每一万名秦军为一个阵列,共组秦军闻名天下的方形阵。
他们将兵戈前指,盾牌平移; 如山如堵,如墙如壁!
四十万秦军; 在临淄城外; 共同催发兵家之术; 精气化狼烟,连天上的云朵也被凝如实质的煞气冲散了。
城头; 齐军仍在积极反抗,抵挡秦军的攻城。
嗡嗡嗡!
弓弦震颤; 箭如飞蝗。
当当当!
齐人城头; 悬着一口古钟; 另一侧城头,还有一尊三足圆鼎和一只玉虎。
这几件器物,皆催发力量,散逸出仙器的波动,便是齐人八百年国运,累计所得的底蕴。
此刻这几件器物,同时出现在城头; 和秦军的铜人,和秦军的兵锋对抗; 说明齐人已经毫无保留。
整个数十万人交锋的战场,出奇的并无太激烈的喊杀声。
所有秦军仿佛都在憋着一股劲,等待破城的那一刻到来。
只有低沉的战鼓; 从开战起就未停止过。
后阵,不败秦将王翦,亲自擂动夔牛鼓; 为三军助威。
值得一提的是,这面夔牛鼓被姒樱剥离出一缕夔牛之魂后,威力并未减弱,甚至还有所提升。
原因是姒樱的那只夔牛,力量增长以后,又回过头来对夔牛鼓进行了反哺。
那只到现在仍闭着眼睛的夔牛,用其血脉,精魄之力,对夔牛鼓进行了二次祭炼。
当鼓声响起,半空便出现一只独脚夔牛的虚影。
它比以往任何一刻都更清晰,气息桀骜,随着鼓声起落蹦跳。
鼓面上,荡起一圈圈涟漪。
夔牛每一次跳下来,涟漪就会携带着鼓声,往四面八方传开,覆盖战场!
咚~咚咚!
鼓声低沉无比。
所有秦军闻鼓声,仿佛进入一种奇妙的状态,变得极为专注。
他们忘记了包括生死在内的恐惧,只有眼前的临淄,攻下临淄,成为所有秦军唯一的念头。
临淄城外,攻城器械震颤,投石起落的声音,箭矢离弦撕裂空气的锐响,兵器碰撞的震鸣,刺鼻的血腥味,还有残肢断臂和尸骸,共同勾勒出整个战场的一幕幕变化。
高空,玄鸟和麒麟轮替吐火,联手狂虐一只通体火焰,有凰鸟血脉的红色大鸟。
这只火鸟是地极封印解开后,从海外飞入大齐的异兽,被齐人奉为护国神鸟。
地面,两尊铜人,一人合抱一根攻城铜柱,在撞击着临淄城门,同时与城头悬空的仙器对抗。
就在这种情况下,赵淮中从天而降!
秦军的战斗力瞬间飙升,达到了顶点。
不论将领还是士兵,包括三军统帅的尉缭,大将王翦,老将廉颇,入秦不久的李牧,同声呼喊秦王之名!
秦军狂热的意志,在战场上空化出一柄巨大的长戈,横贯苍穹,长达数百丈。
那个高居所有人之上,穿黑袍,长发如墨的伟岸身影,就像入世神魔,是所有秦军心里的图腾!
他只不过出现在战场上方,挥手指向临淄,四十万秦军便一起挥戈,跟随他共同指向临淄。
“杀!”
王翦放弃了敲击夔牛鼓,手提长戈,凌空奔跑,带头冲向临淄。
杀!杀杀杀!
四十万秦军,以万人为队,天空中,四十余只军阵缔结的图腾玄鸟,黑龙,一起对临淄发起了最强猛的攻势。
轰轰轰!
临淄城门炸裂。
————
临淄城内,赵淮中到来前,王宫里的争执非常激烈。
齐王建,自那晚升起仙台柱,和赵淮中催发的大秦国运之龙,隔空交锋,而后便受到重创,咳血不止。
两月以来,药石无救,齐王建的状况持续恶化,身体每况愈下。
田单也差不多,那一晚他被秦人的国运冲击。
秦之国运巨龙,此后便如同梦魇,一次次在田单的脑海里浮现,让他的精力不断衰弱,日益萎靡。
齐王建,田单,都病倒了。
这就是国运被冲击带来的影响。
不论是齐王建还是田单,都和齐人的国运紧密相连。
当国运和大秦紫龙碰撞,遭到压制和冲击,两人便跟着受到影响,境况不堪。
秦军兵临城下,后胜乃至诸多齐人大臣再次齐聚宫中。
众臣之间产生了激烈的争执,原因是后胜力主议和,另外一些人则反对。
“开战之初我就说要议和,当时无人听我之言,现在如何?”
后胜义正言辞:“秦军已经完成合围,这是最后的议和机会了,难道非要等城破再投降,那时候什么都晚了。”
后胜尖削的下巴上扬,胡须一翘一翘。
他已经和秦之夜御府的密探暗中达成共识,只要能劝齐人开城投降,他后胜归秦后,仍为显贵,荣华富贵不缺,可安度余生。
不远处的寝殿里,齐王建躺在卧榻上,面色苍白,气息弥留。
他也在后悔,早知如此,当初是该选择议和的。
现在,什么都晚了。
“秦人已经兵逼城下,眼下议和是最后的机会……”
后胜扫视众多齐臣。
他自己就是齐人宗室的代表,眼下只差说服众臣,便可开城献降。
后胜身后,站的是庆阳侯。
两人都是齐人中的亲秦派,已提前达成一致,准备共同开城献降。
后胜眼神凌厉,扫视一干齐臣。
“我再说一遍……”
后胜话音未落,忽然发现一行人,在一名王宫守将的带领,气势汹汹的从殿外走进来,共十余人。
后胜脸色微变。
这十余人全是田单门下,被称为田府十六子。他们都是田单从天下各地寻找培养的死士,各有其才,闫计为其中的佼佼者。
和秦交战数月,田单门下死于秦军之手的不在少数。
但十六子当中剩下的仍有半数,一直坚定的贯彻田单的命令,与秦军死战。
此刻走进来的十余人中,为首的是一个青年将领。
他靠近过来后,目中杀机乍现,竟取出一柄短刃,速度奇快的往后胜刺来。
“你敢……”
后胜骇的魂飞魄散,怎地还有如此妄为之人,在王宫中动刀兵?!
下一刻,后胜的人头飞起,鲜血溅射。
那挥剑跳出来的人,正是虎将军闫计。
他杀了后胜,将手上的短刀,在衣袖上擦掉血迹:
“田相和大王一心抗秦,而今被秦人所逼,我看谁还敢再提降秦!”
他看向庆阳侯,目光森然。
庆阳侯亦是心惊不已:反了反了,不过是田单门下的几员将领而已,居然敢当众行凶,斩杀后胜。
但在闫计凶狠的眼神下,庆阳侯却是没敢多哔哔,低头躲开了目光。
忽然,庆阳侯心头一动,抬头问:“田相…”
闫计沉声道:“我等入宫前,田相已经走了。所以,吾等才要秉承田相遗志,绝不献降!”
“我再说一遍,尔等谁想降秦,我就杀谁。”
闫计恶狠狠道:“诸位与我同去城头和秦军厮杀,屠戮秦人,不死不休…”
轰!
闫计话音未落,便听到临淄城外倏然响起山呼海啸似的声浪,随后又有炸裂般的声音传出。
众人面面相视,这声音是——秦军……破城了?!
实际上早在今日以前,所有人都知道临淄城破,只是时间问题。
城外。
当城门被轰碎,整个战场为之一静!
然后……无数秦军冲向城门,涌入城中!
两个时辰后,秦军已经占据城头,掌握了临淄大局。
城内还有小股巷战在发生,但已然不足以影响战局。
齐人宗室推庆阳侯为代表,出城觐见秦王赵淮中。
秦伐齐,至此而接近尾声。
六国最后的齐,即将成为历史!
第361章 大一统,天下归秦
稷下学宫位于临淄城郊的一座山上。
站在学宫内,能远远眺望到齐王宫和临淄城门,自然也能看到秦人攻城。
荀子,邹衍走后,稷下大祭酒的位置空缺,由齐人田令臣暂领学宫,统率众教习治学。
田令臣其人,祖上是齐人名将田忌(赛马,围魏救赵)。
稷下虽是学宫,但能和秦之夜御府,楚人墨府比肩并称,除了治学,还有帮助齐人蓄养,训练谍子的职能,齐境有超出常人理解之事,也多由稷下教习出面处理。
稷下历来为齐人宗室服务,包括学宫大祭酒,也是齐王所任命。
但这次秦人攻伐临淄的最后一战,稷下却选择了置身事外,没参战。。
不独是因为秦军逼近临淄后,第一时间派兵层层围住了稷下学宫,还有更复杂的原因。
其中一个主因是田令臣从一开始就选择投降,让稷下教习放弃抵抗,任凭稷下深陷秦军围困。
用田令臣的话说,秦军既然已经攻到了临淄; 胜负其实已定; 何必再搭上稷下。
故而他在齐人最后生死存亡的关头,选择让稷下置身事外; 看似冷血,却可能因此而保留保全稷下这个当代的学术圣地。
秦军攻城,田令臣全程远观。
此时他就站在稷下学宫高处,眺望临淄。
秦军破城后; 迅速进驻城内; 已完全控制了局面。
整个破城之战,秦军展现的效率,战斗力,纪律性等等; 给田令臣的感觉是——震撼; 酸楚。
震撼是因为秦人的兵锋之盛,军纪之严,举世难得一见!
尤其当那个魔神般的身影出现,秦军爆发出来的斗志; 狂热; 甚至让田令臣生出秦军无法战胜的念头。
感到酸楚的原因,是田令臣对大齐并非没有感情。
亲见大齐在眼前亡国,那种无力感,难以言诉。
田令臣不觉间已是泪流满面。
他身穿青色长袍; 垂手而立; 消瘦的脸庞显得清隽,年近六十; 光洁的下颚留着短须。
“秦军已经入城; 我稷下何去何从,请二祭酒拿个主意。”
一名老者从门外走入,来到田令臣身后。
稷下没有二祭酒这个称呼; 是田令臣自己起的,以示自身虽为学宫之首; 却不敢和荀子; 邹衍比肩。
“我吩咐清除学宫内的宗室残余; 让他们自行离开,若不肯离开者则尽数擒获; 可曾做好?”
田令臣压下起伏的情绪道。
“已按二祭酒吩咐,擒获学宫内有宗室背景之人。”
老者问:“二祭酒这么做; 是想等那秦君登门; 将学宫内的宗室之人献出去; 以保全学宫?”
田令臣自嘲般笑了笑:“秦辖兵百万,破齐后已完成了统一中土的霸业。
齐以举国之力也不过阻其半载尔,你觉得秦君会亲自登门,来拜访我稷下?”
老者理所当然道:“我稷下是当世第一显学之地,据闻那秦王素有求贤之心,难道不该来我稷下?
且吾观秦军围我稷下,却未攻进来; 显是留有余地。
可见那秦王对我稷下应有礼遇之意!”
田令臣微微摇头:“你看错了,吾敢断言; 我稷下若不主动表明态度,秦军随时可能攻进来。
秦人之所以还未攻我稷下,或许是看在荀圣和邹圣二人面上; 毕竟这里曾是他们治学之地,眼下也还有不少圣人弟子在学宫内。”
田令臣顿了顿,遂道:“备车马吧; 吾这就去求见秦王。”
田令臣的车马,很快就从稷下出来,一路往城外秦军扎营之地而来。
路上不时能遇到驰骋而过的秦军,骑乘高头大马,身披玄甲,杀气腾腾的往返于临淄和军营之间,精锐彪悍之气尽显。
田令臣来到秦军大帐时,庆阳侯也刚从城内出来,先他一步进入军营。
和庆阳侯一起来的,还有城破后,被秦军夜御府将领方军虎和辛武统带龙甲禁军,在城内生擒活捉的闫计等田单府上门客。
这些人被一网成擒,狼狈不堪。
为首的闫计,被辛武手撕扯掉了一条手臂,胸腔被打到塌陷,重创下锐气尽失,面若死灰。
比起闫计等俘虏,庆阳侯的状态要好上不少。
他是代表宗室来献降的。
辛武素知王妃燕浣纱,当年就是庆阳侯从齐地带到咸阳的,故而对庆阳侯还算礼遇。
庆阳侯弓着腰,进入中军大帐见赵淮中之前,经过一系列的查验。
赵淮中不怕行刺,但下边的人却是尽忠职守,该有的步骤一个也不能少,把庆阳侯全身上下,每一寸地方都撸了一遍。
确定没有问题,才将其带进中军大帐。
不久之后,田令臣也被带了进来。
宽敞的中军大帐内,只有一人坐在中央的矮席后,身份不问可知。
那人坐如重山,气势威严,身畔趴着神兽麒麟。
账内伫立的其他人,全是名震天下的秦军大将。
秦王身后的位置,一左一右站着一男一女。
女子是个漂亮到极点的女将军,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