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最后的希望-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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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他全然不知道,旁边的姑娘说了些什么一样。
吴言说了很多,吴言一直在说,可李应飞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直到她有些生气地拧了一下李应飞的胳膊。
“啊!什么?我没事!”
看见李应飞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跳起来,手足无措地胡言乱语,吴言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掩都掩不住。
“笨蛋!笨死了,不想理你了。”说着说着吴言佯装生气,快步往前走,将李应飞抛在了身后。
李应飞呆愣片刻,不由得摇头苦笑,然后还是追了上去。
吴言回头看见李应飞追上来,心里抹了蜜一样高兴。背着小手,哼着欢快的曲调,踢着面前的小石子,快步向前。
当然还是留了速度,以便身后的少男追上来。
“吴师姐。”跑了一阵,独自吹了吹冷风,李应飞脑子清醒了许多,说话也利索了许多,“不好意思,刚才走神了。”
“为什么呀?”吴言一双眼睛眨呀眨的,像天上的星星。
李应飞的脸霎时变得滚烫,夜幕之下也看不清究竟红没红。具体红没红大概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今天一天局促不安的时候比之前一辈子还多。三年来的修身养性对眼前的困境一点帮助也没有。
“大概,大概因为第一天回郴山吧……”
李应飞撒了一个谎,赶紧撇过头不敢看吴言的眼睛。
他觉得她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一切。
包括他藏在心里,差点就脱口而出的真话。
因为你啊!
因为这风太绮丽,因为这月太动人,因为穿过我的脸的你的发太温柔,因为黄色连衣百褶裙的你太美丽!
“哦……”吴言有些失望地应了声。不过很快,她的脸上又恢复了笑颜:“你是担心之前掌门师伯的事吧?”
她转过头,目光坚定地盯着他的眼睛:“李应飞,我相信你。”
他的瞳孔随着她坚定不移的话语而放大。除了花生师兄,她是第一个这么决然地说出相信他的人。他很清楚,就连老赵,也在某些时候,不可抑制地升起过怀疑他的念头。
只听她接着说道:“这次回来了,就放下心来。今天回去我就跟我爹说,让他重新查查,究竟谁才是谋害了掌门师伯的凶手,还你一个清白!”
“我就不信了,举郴山全山之力,还能让那个真凶逍遥法外!”
“你爹——?”李应飞不解地皱起了眉。
吴言点了点头,笑道:“对了,你刚回郴山,还不知道吧。我爹现在可是郴山代掌门!”
李应飞恍悟道:“是了,之前听老赵提了一句。你爹怎么会忽然当上代掌门?”
“还不是徐师伯和王师叔两系争执不下,最后就把我爹推上来当出头鸟!爹爹也是不高兴当这个代掌门,整天在家里抱怨,又累压力又大。做的不好有负郴山,做好了别个有心人说你有野心。”
看着吴言气嘟嘟地说着,李应飞只笑不语。
“所以爹爹只说埋头苦干,对于代掌门这个称号则坚持不受。甚至都没有搬进天启殿去住,只是每天例行公事般,去那边处理公务,到了晚上又回明德院。”
“那他接这个担子干嘛?”李应飞问。
吴言樱桃小嘴一撇,无奈说道:“你以为爹爹想接啊!每天过得小心翼翼,像踩钢丝一样平衡徐师伯和王师叔两系之间的关系。压力之大就不说了,属于自己的私人时间更是没有,一天到晚所思所想所作所为全都是围绕着宗门。这才短短一年的时间,爹爹头发都白了好多。我只是在旁边看着,就觉得说不出的心疼!”
吴言叹了口气,才继续说道:“可是怎么办呐,你都说是担子了,总得有人挑啊。徐师伯和王师叔互不相让,谁也不服谁。再僵持下去,遭难的还不是郴山。先人辛辛苦苦创立的偌大基业,我爹怎么可能眼看着它烂下去。纵然千般不情百般不愿,我爹还不是只有将这份担子扛在肩上。”
吴言的这番话明显将李应飞镇住了,他就那么看着吴言,好半天没吭声。
他能感受到她的发自肺腑,她的情真意切。由此及彼,李应飞对这位吴欲师叔的观感也在蹭蹭蹭往上涨,满满都是崇敬。
正如他的名字那般,无欲无求,却在宗门最危难之时义无反顾地承担起其实并不属于他的责任。
“吴欲师叔……当是我辈之楷模!”良久,李应飞感慨道。
听到李应飞如此称赞自己的父亲,吴言也是由内而外的高兴,一张脸上梨涡浅笑,在淡淡的月光下,朝着李应飞欣然绽放。
“我这就回去跟我爹说,让他重查掌门师伯遇害一案。整个郴山齐心协力,定能还你一个清白!”
“谢谢你,吴师姐。”
吴言看着李应飞,浅浅地笑着。大概也是心里高兴极了,女儿家的情绪脱口而出:“李应飞,四年不见,你长高了,也长帅了。”
话一出口,吴言小巧的脸上刹那变得通红,像是烧红的铁锅般,还在冒着热浪。
“我……我走了!”
这一次,李应飞没有再追上去。只是少女转身的那一娇羞,像是常春藤一样牢牢缠绕在他心间。
挥之不去。
他的眼睛依旧盯着少女离去的背影,他的眼神已然变得空洞。缠绕心间的常春藤仍在不断壮大,一点一点几乎填满了李应飞心里每个角落。每一根枝叶上,结着同样一朵鹅黄小花。花儿的模样,全是少女红彤彤的脸蛋。
眼看结满黄花的常春藤即将把李应飞的心填满,便在这时,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黑暗骤然暴起,化作一道无比凌厉的雪白剑光,将所有的常春藤绞了个粉碎!
春藤破碎,黄花零落。
整个心间,只剩下那华丽丽的黑,以及那张无与伦比,美得凌厉、美得让人窒息的俏脸。
第二百章 推凶(上)
当李应飞心不在焉地回到小阁院前的时候,花生已经在那等着他了。
“师兄。”李应飞勉强笑了笑。
花生看在眼里,却明显有些误解,以为李应飞的笑是欢欣得意的笑。于是他也回以一个笑容:“多年不见,吴师妹越发动人了哈!”
“别了花生师兄,少在那儿取笑我。”
直到这时,花生才发现自己这位小师弟并不是像自己想象中那般高兴,反而是有些无精打采。他不知道小师弟和对方之间发生了什么,自然也不知道怎样去安慰小师弟。
既然不知道,那就干脆撇开不谈。于是花生干脆利落地换了一个话题:“走吧,师父在里面等着我们。”
“老赵也来了?”
花生点点头,和李应飞并肩进入小阁。
一进门,便看见赵从容随意坐在案几前,左手拄着半边额头,不知道为何事所虑。
“师父。”花生恭恭敬敬行了一礼,然后才开口唤了一声。
“老赵。”李应飞就随意多了,一声老赵喊得跟知交多年的朋友一般,完全没有师徒间的拘谨。
“坐。”赵从容揉了揉眉心,同样随意地答了一句。
李应飞一屁股坐到另一张椅子上,而花生只挪了一步,依然站的笔直。
赵从容对这样的情形也是见惯不怪了,没有在这上面多做纠结,而是继续说道:“此次回郴山只有两个目的。一是找到乾坤白垩盔,帮应飞解了内邪之苦;二是继续查探老头子被害之谜。”
“这两件事,无论哪一件都不能明着蛮干,需得悄悄地掩人耳目。所以这期间我不能带着你俩。”
说到这,赵从容上下左右转了一圈脖子,把小阁四面看了个遍,方才继续说道:“放你们自己住在这我是不怎么放心的。况且应飞的病情随时可能发作,需要有人在身边照顾。所以我的意思还是你们下去无伤院,和无伤师叔住一起。一旦应飞的病情有什么变化,你无伤师叔也好第一时间诊治。”
花生正要应允,坐在一旁的李应飞已经率先开口:“没事,我们就住在这。”
赵从容转过头,眼睛盯着他,坐等李应飞的理由。
“小阁虽然在山上,不过地处偏僻,历来没什么人过这边来。简直算得上是郴山上的一处方外之地。之前我和花生师兄住在这边的十几年,就没碰到过几次有郴山弟子往这边来。”
“而且这小阁我们住惯了,这次回来自然还住这里。至于你说的我需要人照顾的问题,有花生师兄在,还怕照顾不周么。”
“相信你无论是找那劳什子乾坤盔,还是去查老掌门遇害之事,都是在这山顶重地吧?你把我们送到山腰了,要是真出现什么状况,需要你来救援,那你是到小阁这快,还是到山腰的无伤院快?”
赵从容扬了扬眉:“好吧,你说服我了。你们可以住在这。但是必须得应允我一件事。”
李应飞飞快举起右手:“我保证不乱跑不惹是生非!”
赵从容满意地点点头,说:“正是如此。但我还是要强调一遍。郴山现在的情况依旧是波诡云谲,吴欲现在坐着的位子并不稳当。但凡有资格有实力登顶掌门之位的,依然把我视作是最大的敌人。尤其我们这次回来又被王英伟发现。估计认为我回来争夺掌门之位的不在少数。”
“就像你无伤师叔所说,对我他们没有太好的办法,便会寻求从我身边的人下手。而你李应飞,无疑是最好的突破口!”
“我?”李应飞有些惊讶。
“没错!”赵从容深沉地点了点头,咬牙说道:“把你构陷为谋害掌门的凶手,便是对我最大的打击!”
李应飞和气玉朗的脸渐渐沉了下去:“所以我之前受过的苦,所以我之前蒙受的冤,都是那凶手处心积虑早已布好的局,而我只是那个无妄背锅的可怜虫?!”
赵从容捂着半张脸,有些头疼地说道:“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我也是后来才想到这一点。”
“今天我和你无伤师叔一合计,认为那凶手估计早有预谋。后来恰逢掌门召见你,于是便临时起意将计划提前,赶在你去到天启殿前动手,便能一箭双雕。既将郴山掌门之位空了出来,又完美地嫁祸到你身上,达到打击我的目的。”
“这人算准了我会不顾一切保你。而在所有证据都指向你的情况下,我还出来保你,自然不可能再争这掌门之位。”
听到这,要说李应飞没有半点感动是不可能的。他抿着嘴,不知道是歉意还是感激:“老赵……”
赵从容明白他的意思,当下豁达一笑:“我最不感兴趣的便是这掌门之位。我以为你该很清楚。”
李应飞小鸡啄米般点着头。
赵从容满意笑笑,然后接着说道:“当然,这一切的分析是以对方谋夺掌门大位为前提。如果凶手的目的不是掌门之位,那刚刚说的便毫无意义。”
李应飞眨巴着眼睛:“我觉得分析的很对,继续说继续说!”
花生在旁边也是连连点头。
“那我们继续说。”赵从容喝了口水,才又接着说道:“按照这个逻辑来看,首先此人心机深重,早就处心积虑要登上掌门之位;其次,这个人对我非常熟悉,知道掌门之位在我心中一文不值,故意将你推到凶手的位置上,逼迫我为了保你与所有人翻脸;其三,也是最重要一点。此人必然有很大的把握,在掌门遇害后能够掌握大局,最终登上掌门之位。如若不然,那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只不过是为别人做嫁衣。”
李应飞还紧皱着眉头沉思,花生已忍不住问了出来:“师父可有怀疑的对象?”
“有,老三徐晨雨!”
“徐师叔?”
“老三对我的熟悉自不必说。而师兄弟七人中,唯有他心有七窍,最是玲珑。最重要的一点,老三一直以来对掌门之位势在必得。无论在掌门遇害前还是遇害后,他的势力也是最大的。我最担心的是,老三为了这权势力量,迷了心智,做出这大逆不道之事!”
第二百零一章 推凶(下)
虽然按辈分来说,李应飞要叫徐晨雨一声师叔。但其实无论是李应飞还是花生,对徐晨雨这个人都不熟,只知道他是明剑院的院首。哦对了,还有他和赵从容是同门师兄弟,都是故去老掌门的亲传弟子。
除此以外,李应飞就对这个人再无半点印象。
不单单是徐晨雨,郴山剑宗许多人,许多师门长辈,李应飞都不熟。大部分只知道个名字,甚至连具体长什么样都不清楚。
所以对于赵从容的怀疑,李应飞没有太多其它的看法。因为不了解。不了解,就不好妄下决断。
“听起来感觉是挺像,有证据了吗?”
赵从容摇了摇头:“很多事情,也是我今天和你无伤师叔碰头之后才慢慢推演出来的。在这之前,只是有个大致的轮廓,还没能分析到这一步。”
“也就是说,没有证据咯?”
赵从容笑:“虽然暂时还没有证据,但是按照这个分析,却是有一条线索可供挖掘。”
李应飞眼睛登时亮了起来:“什么线索?”
“想想看。”赵从容笑而不语,算是考校起徒弟来。
花生双手抱着头,想了半天依然是一脸茫然。相比之下,李应飞则灵动得多,一会儿抓抓耳朵一会儿抠抠头,炯炯大的眼睛无时无刻不放射出思考的神采。
他像是抓住了什么,却又被卡在半空;他从之前赵从容的分析中抓到了一点灵光,却又被它一闪即逝。那条线索似乎已经摆在他面前,却始终隔了一层迷雾,拨不开看不清。
赵从容并未苛责他俩,因为这个可供挖掘的线索,连他自己也没能想到,这还是那个机灵鬼老七提出来的。
“之前我不是说过,对于谋害掌门,那凶手应该是早有预谋。但是决定在掌门召见应飞的时候动手,嫁祸给应飞,这便是临时起意了。”
李应飞和花生两人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既然是临时起意,那势必不会有事先策划好的那般周全,难以做的面面俱到。哪怕是连凶手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那万分之一可能存在的疏漏,都是我们需要寻找的突破口!”
“从雷音坪上掌门召见,到李应飞赶赴天启殿,这中间顶多不过一个时辰。这短短一个时辰的时间,凶手要飞快地做出动手的决定,接着避开所有人的耳目绕到天启殿,然后接近并偷袭掌门,得手后还要赶在所有人到来前离开。”
说到这,赵从容停顿了片刻,闭着眼,手指在案几上轻敲。不知道是提及往事触景伤情,还是在思索分析凶手的行为。
亦或是都有吧!
“凶手果决,狠辣,实在是生平罕见!”
“然而整个过程,时间紧,难度大,要说一点破绽都不留下,我是不信的。”
李应飞回想起当时的情景,确实如赵从容所说。可惜那时候自己还小,骤然见到那样血腥可怖的场景,当即被吓破了胆,哪里还能留意到现场的情况。如果当时能保持冷静,仔细观察现场遗留下来的异常痕迹,说不定当场就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一想到这,李应飞不禁懊恼地喷了口气。
只听赵从容继续说道:“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从雷音坪上掌门说要召见你开始,一点一点复盘事情的真相,任何一点可能存在的线索都不放过。包括现场每一个觉醒了灵慧魄的院首、长老,都是怀疑对象。”
“只要凶手不是做的完美无缺,就一定会被我们找出破绽。而正如之前所说,在凶手临时起意的短短一个时辰以内,要将这件事做到完美无缺,几乎没有这种可能!”
李应飞砰地拍了一下案几,说:“那还等什么,就从徐晨雨开始查起!”
说起嫌疑最大,李应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