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最后的希望-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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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花生师兄没事。太好了!”
感觉到肩膀上湿漉漉一片,花生连忙安慰:“没事,没事!我早就跟你说过,师兄那身体,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你看,一点事都没有吧。”
说完还用力拍了拍肚子,给李应飞看。
李应飞怕他伤口迸发,吓得赶紧止住了花生的动作。
“师兄弟情深,真是可喜可贺!”有人拍着手鼓着掌,随后又接着说道:“可是我徒儿刘丰的性命又该怎么算!?”
两人一起回头,只见那人跨立擂台边角,左臂拄在膝盖上,偏着头,面容冷峻。
正是王英伟。
“王师叔,小师弟他……”
“没让你说话!”王英伟猛地一声断喝,打断花生的说情。
花生被喝地结结巴巴说不出话,只得往前站了一步,默默挡在李应飞身前。
“今天不把事情说清楚,我打断你的腿!大不了拎着你去见掌门!”
“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你的徒弟刘丰,更没有杀他。”李应飞眼神清澈,面对九院院首怡然不惧。
“王师兄,切莫意气用事。”陆无伤及时赶到,看了一眼李应飞两师兄弟,恳切地对王英伟说道:“王师兄,现在一切还只是推测,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凶手究竟是谁尚不敢论断。既然掌门师尊已经下令彻查,着李应飞前去问话,我们再等等看,马上就会有结果了,何必再节外生枝。”
“现在事实真相未明,冒然提前出手惩戒,如若凶手另有其人,到时候怕赵师兄那边不好交代啊。”
王英伟没有理会陆无伤,只恶狠狠盯着李应飞。然而并没有什么效果,对方的眼神明亮而坚定,在自己的压力下没有一丝慌乱,也没有半点闪烁。完全不像一个作恶之人应有的神情。
“王师兄,我知道你一直以来想竞争掌门之位。赵师兄闲云野鹤,对掌门大位没有半点念想,而他又在一众师兄弟中声望最高。你何不借此机会卖个人情,争取到赵师兄的支持呢。”
当道理说不通时,就只有利诱了。
王英伟终于有些许动容。他直起身来,不再看李应飞,转向陆无伤。
直到这时,李应飞和花生才感觉身前的压力瞬间消失无踪。
“那你呢,陆师弟。你又属意谁?”
“我啊?”陆无伤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突然摊手一笑:“我自然是支持徐师兄的啦。”
“哈哈,虽不爽。但倒也磊落,是你的性格。”王英伟忽然豪迈大笑,不等笑声停止,他整个人已拔地而起,半空中传来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小:“陆无伤,我给你个面子。就由你带他去见掌门。汪亮,你陪着你陆师叔一起去见掌门,和那李应飞当面对质。”
几句话说话,天边只剩下一道流光。
“无伤师叔……”花生和李应飞齐声叫道。
陆无伤挥挥手,笑容和蔼:“不用说了,我相信你。”
“走吧,不要让掌门他老人家久等。”见那汪亮走了过来,陆无伤轻声叹道。
一场大戏散场,陆无伤带着李应飞和明武院的汪亮赶在人潮变得拥挤之前离开。
陆无伤没有让花生跟来,只让他回去跟赵从容禀明事情的经过。眼见花生眼中仍有担忧之色,陆无伤好说歹说,才终于让花生稍稍放下心来。
去往天启殿的路上陆无伤并没有御空飞行,三人就那么不快不慢地走着。本来陆无伤性格就比较随意散漫,很难见他有紧迫的时候。再者西南这边的乾坤擂台就在天启殿脚下不远,更何况他和那个汪亮本就不亲近,不愿带着他飞行。最后三人就这样尴尬地徒步走着。
虽然陆无伤说是相信李应飞,但是目前从各方面来看都确实是李应飞嫌疑最大。感性上陆无伤一百个不愿相信,但理性又告诉他最好不要多问。
就像刚才,他实在没忍住问了句你怎么突然一下这么厉害了。对方无辜地眨着眼睛回了句不知道……
场面要多冷有多冷。
而汪亮这边就更尬了。刘丰师兄只是挑衅了一下,然后让他瞪了一眼就被烧死了。现在自己要去和这个魔头对质,那不是更加死无葬身之地。更何况,之前嘲讽李应飞的时候,可没少得了他一份。
一想到这,汪亮又是后悔又是害怕,全程低着头,不敢与之对视,生怕引起这个魔头的注意。
就这样,三人一路安安静静,走路的声音甚至还没路边的蟋蟀声大。
约摸不到一个时辰,已经隐隐能看到天启殿的大门。
就在这时,后面远远传来一个声音。
“陆师叔,陆师叔——”
陆无伤停下脚步,等了片刻,看清了来人的模样。
那人他也认得,是明德院的大弟子周凌峰。却不知他追上来干嘛。
周凌峰走到近前,看了一眼李应飞,略微有些迟疑,最后还是恭恭敬敬对陆无伤说道:“陆师叔,我家郑师弟情况不太好……师父让我请你去看看。”
陆无伤看了一眼近在眼前的天启殿,想了想,终归觉得救人要紧。便让李应飞和汪亮自行前往,他则随周凌峰回去救人。
李应飞倒没什么,旁边的汪亮听说要让他和李应飞独处,顿时魂飞魄散。
借他十个胆也不敢跟这魔头单独相处啊!一旦陆师叔走后,这魔头突然反悔想要潜逃,再来十个自己也不够对方杀的。
“陆师叔……”汪亮面色惨白,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陆无伤很不厚道地笑了,一时间玩心大起:“应飞,待会儿饿了要忍住,人有什么好吃的。”
李应飞一脸莫名其妙。
旁边的汪亮登时面如死灰,已经要哭了。
第五十三章 惊变
无论看多少次,都不得不惊叹于天启殿的宏伟。尤其李应飞还是第一次来到这。
“哇,好大的门!”
听到李应飞的惊叹,旁边的汪亮忍不住在心中暗骂了句土包子。脸上却丝毫不敢表现出来,只是跟在李应飞身后,警惕地保持着三五步的距离。
朱红的大门敞开着,李应飞率先跨过门槛,进到天启殿正厅。
偌大的正殿空空荡荡,第一眼望去,大殿正中的牌匾上刻着“兼济天下”四个鎏金大字。两边挂着一幅对联,对联中间的墙上,是一幅火红的郴山日出图。呼之欲出的红日与头上苍劲有力的“兼济天下”交相呼应,不仅美轮美奂,更显的气势磅礴。
李应飞放眼四顾,大殿的色彩布局清一色的朱红与明黄,一种辉煌显赫的气度扑面而来,让人情不自禁生出尊崇的感觉。
后边的汪亮更是双腿一哆嗦,忍不住就要软下去磕头跪拜。
“掌门师祖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不会害怕么。”李应飞的关注点甚是奇怪,周围一圈参观完毕之后,忽然天马行空来了一句。
听到李应飞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他,汪亮忽然找回了自信般,背着手大摇大摆走在了前面:“呵呵。谁告诉你掌门师祖住在这儿?这里只是师门长辈议事的地方。”
宗门圣地,掌门眼皮子底下,他不相信那李应飞还敢猖狂行凶!
李应飞快步跟上,问:“那掌门住哪儿,我们去哪里见他?”
汪亮不屑冷笑,往前走了好半晌才说道:“穿过正殿往后,最东边的院子里,掌门就住在那儿。不过我们不去东苑,去内厅。那里是掌门日常处理事务的地方,要单独接见什么人的时候,也在内厅。”
别问我怎么知道,我也是听齐长老说的。汪亮在心里得意地想道。
“喏,就在前面了。”
内厅的门紧闭着,汪亮恭恭敬敬上前小声敲了三下,没有回应。
“明武院弟子汪亮,已将李应飞带到。”
“让他一个人进来。”
汪亮如蒙大赦。让他与李应飞对质,他心里一千一万个不敢。现在听到只让李应飞一个人进去,他高兴得眉梢都在笑。
“请吧,李师弟。”
李应飞奇怪地回望了汪亮一眼,昂首推门进了内厅。
进门两步,李应飞礼貌地停下来,等着掌门的宣召。门外的汪亮低着头将门带上。
气氛有点压抑。
李应飞偷眼打量,长长的案几后面,老掌门背对着他半躺在椅子上,仰头看着外面郁郁葱葱的景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内厅里墙的最左边是一道宽厚的木质推门。此时推门大敞开着,约摸有那案几一半的长度,露出后面院子的小桥流水,花木亭台。
大概那就是汪亮所说的东苑吧,果然如神仙住的地方一样。换作是自己,读书读累之后,也会忍不住转身欣赏小憩一阵子。李应飞在心里羡慕道。
“掌门师祖?”
等了有一盏茶功夫,对面不见丝毫动静,李应飞忍不住出声询问。
老掌门没有理会。
莫不是睡着了吧。李应飞心里好笑。
他蹑着手蹑着脚,轻悄悄绕过案几,来到掌门身边。
果然,老掌门紧闭着眼睛,根本不是在看风景,而是享受地睡着了。
噼——啪——
有东西滴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声响并不大,但在这狭小僻静的房间里,尽管是那样细微的东西撞落地面,不仅声音破碎了一地,一同破碎的还有一屋子的安静。
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李应飞循声望去,但见老掌门身前的地板上,赫然流淌着一小片浓郁得发黑的鲜血!
炽热的阳光越过推门照射到内厅,照耀到李应飞身上,没有一丝明媚。他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下猛地窜起,沿着空荡荡的裤管一路爬上背心,直冲后脑勺。
背脊生寒!
他就那样张着嘴,愣愣地看着地上那一滩血水,手臂上的青筋不由自主地颤动。
掌门师祖——他怎么了?!刚才不是明明听见他叫我进来的,怎么就这样了。
李应飞小心翼翼试探着上前。心脏无可抑制地狂跳不已,已经快要不受控制蹦出胸口了!
他看到了老掌门嘴角挂着的淡淡血迹。
李应飞壮着胆伸出右手,却发现它颤抖个不停,于是左手把它按了回来。深深地吸一口气,大口吐出来,又再吐了一小口。这才左手扶住右臂,再一次轻轻伸出右手。
和所有心怀侥幸的人一样,李应飞没有敢去探老掌门的鼻息,而是沿着对方的脸颊缓缓绕到了后颈。
入手一片粘稠。
温温的。
有种叫希望的东西,碎掉了。
仿佛触电般,他飞快抽回了伸出去的手,右掌上,一片明晃晃的鲜红。
随着他抽手的动作,眼前的人头仿佛失去支撑般,骤然垂下。
最让李应飞惊怖的是,老掌门的后颈像是被利刃切过似的,有着深可见骨的巨大豁口,脖子已经被切断一小半,整颗头颅仿佛随时都要掉下来。
大量的鲜血正是从这里流出,沿着手臂滴落地上。
更残忍的是,凶手仿佛生怕这一击不能彻底杀死老掌门,竟还在他后脑上凶狠地补了一拳。
李应飞赫然看见,老人的后脑勺一大半向内凹陷,形状惨厉至极。
无论是后颈上的剑伤,还是后脑的冲拳,随便哪一个都足以断绝老掌门的生机。
在李应飞面前的,已然是一具犹有余温的尸体。
“啊啊啊啊啊——”
终于,少年最后的心防彻底崩溃,后退着跌倒在地,连滚带爬转身冲向前门。偏偏惊慌失措之下那房门无论如何也打不开,抖个不停的一双手甚至连门闩都握不稳。
砰地一声,房门被推开,门框撞在李应飞额头上,将他撞到在地。
屋内的惨状让汪亮惊悚不定,瞪大了眼指着地上的李应飞,又是惊恐、又是愤怒,更加不可置信地牙关打颤:“你、你、你——你竟连掌门师祖都给害了!”
第五十四章 暗流
没过多久,掌门遇害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郴山。
郴山上下,一片白衣素缟。下至内门子弟,上到郴山九院,仿佛一片最深沉最寂静的湖水,悲伤到不能言语。
老掌门在位数百年,一直以来兢兢业业,是他的夙兴夜寐换来了郴山如今的繁荣和稳定。他宽厚仁慈,对门下弟子严厉而不失宽容,宗务繁忙却不乏耐心,深得郴山弟子的拥戴。期间更是亲手教导出赵从容这样艳绝天下的人物。
而且他也不贪恋世俗的权柄。不少人都知道,早在数十年前,老掌门就打算功成身退,将掌门大位传给赵从容。只是奈何赵从容执意不肯接受,甚至一走了之,老掌门不得已,这才继续执掌郴山。
可是,就这样一位中正仁和、不偏不私的老人,竟然有人忍心下得去手!
整个郴山都怒了!
雷音坪上的轰鸣从下午开始就没有停过,雷光闪电张牙舞爪点亮长空;几座山峰的风声呼啸着连成一片,时而怒吼时而呜咽;星星点点的夜空上,一颗硕大的流星拖曳着长长的尾迹划破天空,坠落于群山之巅。
麻衣素缟的郴山弟子跪坐在灵堂前,悲戚的神色下,是胸中压抑着的无尽怒火。
汹涌磅礴,只待喷发。
是夜,李应飞被下狱。
玄铁石牢——专门用来关押郴山叛徒以及外来奸细的大牢。
与此同时,有暗流在不为人知的地方悄悄涌动。
人生百态,各有不同。
有的人心怀伤悲,虔诚地跪在老掌门灵堂一心一意祈福、追悼。然而掌门骤然离世,遗留下的掌门大位归落谁属,引发的权利更迭,让不少心思活络的人已经开始行动,该站队的站队,该表态的表态。
掌门初丧,或许还不至于表现的太过明目张胆。但是灵堂前,两条泾渭分明的跪拜队伍或多或少已能说明一些问题。
在郴山的某一间客房里,客人坐高堂,身为郴山主人之一的某人却反倒跪在地上。
“解释一下吧。”端坐高堂的客人眯着小眼睛,把玩着手中的白玉琉璃杯。
“陛下,一如微臣之前所言,掌门太老了。”那人轻轻抬头偷瞄了一眼,发现皇帝笑容玩味,却是没有当场发作,于是又接着说道:“只要这老顽固在位一日,郴山便不是陛下的郴山,陛下也难以得尝所望。所以臣不得不忍痛大义灭亲,为陛下称霸天下扫清障碍!”
皇帝拍手鼓掌,笑容可亲:“说的好,好一个大义灭亲。可是亲爱的师叔,即使现在那老东西不在了,你又怎么能当上掌门,为朕所用呢?据朕所知,赵师伯才是真正的众望所归,万心所向啊。”
那人微微一笑,胸有成竹道:“陛下所言极是,赵师兄确实是最有机会成为掌门的人。可是他自己不想当这掌门啊。这三十多年来,老东西至少有两次要传位于他,都被他拒绝了。甚至还偷偷溜下山,一走就是十多年。”
“现在怕是不一样了吧。老掌门突然离世,难保他不会以大局为重,放下一己好恶接任掌门。”
那人轻摇着头,无不得意地笑道:“陛下,太迟了。现在就算他再想出任掌门之位,也已经不可能了。”
“哦,这是为何?”年轻的皇帝被勾起了兴趣,探头问道。
“他那徒弟的事情都说不清楚,赵从容哪里来的资格出任掌门,执掌郴山?”
“呵呵,谋害掌门,还有什么比这更罪无可赦的事?更何况他还有残杀同门的前科在先。这两条大罪,无论哪一条都足以让他万劫不复。以赵从容的性格,一定会力保下这徒弟。到时冲突一起,别说出任掌门,郴山还能不能容下他赵从容都是个问题!”
“依你所言,那朕岂不是会少了赵从容这一大臂助?”杀机和不愉从皇帝眼角一闪即逝。
那人何等狡黠,察言观色之下立马说道:“陛下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