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最后的希望-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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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晨雨一听余定邦要亲自去,心里不太情愿:“一个小小的吴欲,何至于师叔你亲自出面,我随便派一亲信弟子,保管他服服帖帖乖乖交出青山令!更何况,要是师叔你不在这,万一有什么变故,我又去找何人商量。”
余定邦摇摇头:“身份地位差了一截,普通弟子怎么唤得动吴欲?还是我亲自跑一趟吧,保险一点。如今赵从容的弟子都被你握在手中,还能有什么变故?安心吧,我区区就回。”
如此,徐晨雨才只好作罢。
早晨的郴山大概是还没有睡醒,一路上难得听见什么动物的声音。就连些飞鸟小虫子也没见到几只。
没走多久,便是一片长着紫色偏红叶子的树林。这片树林虽然不大,长着红色叶子的树木也不甚高大,但却还颇有些来头。
十数年的苦心经营,终于眼看着即将登上权力的顶峰,徐晨雨不禁心襟荡漾。
他闭着眼,仍凭沾满晨露的红叶扫过脸颊——春风得意。
“王师兄,你可知这片红叶林的故事?”一阵山风拂过,吹皱徐晨雨如水的肌肤。他在风中轻吟,如诗,如画,如山中仙人。
王英伟不似徐晨雨这边雅致,没有他那份闲情,干脆利落地回道:“不知。”
徐晨雨笑,笑容比红叶上的露水还要清澈:“传说当年盈虚子祖师于峰顶悟道后,手持日月清光剑下山,一夕间杀尽往日仇寇,数年里败尽天下英雄。十年后他重返郴山,身旁便多了一位白发少年。”
“白发少年终年不言不语,无论盈虚子祖师怎样问他,如何耐着性子跟他说话,可白发少年始终只能‘啊呀咿呀唦叭’,发出些毫无意义的音节,根本不会说人话。”
徐晨雨摘下一片红得发紫的叶子,放到鼻尖闻了闻——不香。随手扔掉,然后继续说:“后来随着上山拜师的人越来越多,盈虚子祖师越来越忙,渐渐地,陪伴这位少年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最后干脆指派了一名女弟子来照顾这个白发少年。”
“年轻的女弟子与白发少年差不多大,而且也以为他只会听不会说。于是那名女弟子但凡有什么心事,或是有什么不好说的话,都说与白发少年听。一边照顾白发少年,一边跟他自说自话,这样的情形持续了三年。”
“直到三年后,那名女弟子与白发少年发现了这片红叶林。没有多少少女对这样漂亮的红叶有抵抗力,年轻的女弟子一下便爱上了这片树林。看着女弟子在紫色与红色的树林下舞蹈、歌唱,白发少年忽然张了口,指着自己一直反复说道:‘红叶李、红叶李,红叶李……’”
“连才智无双的盈虚子祖师,使劲浑身解数都不能让他开口说话,而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弟子却轻而易举做到了。有时候我真不得不怀疑,是否爱情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力量……”
王英伟有些讨厌徐晨雨此刻挂着脸上的,毫不掩饰的胜利的微笑,这让他感觉有些像那个眼里没有天下人的自大狂。于是在沉默了许久后,他忍不住打断徐晨雨的故事:“扯吧,你从哪儿听来这么不靠谱的故事。”
“哪里扯了?”徐晨雨笑容依旧。
“且不说这世界上有没有蠢材会拿自己的名字来泡妞……单单就你说的这个白衣少年,要真是如你所言,那这白衣少年就算不是盈虚子祖师座下大弟子,也至少是众弟子中的一员。可不要说一代弟子里没有他,宗门史上压根就不存在这么一号人。从盈虚子祖师到后来历代弟子,从上到下就没有谁先天就有着一头白发,无一例外都是比夜还黑的黑发。除非就是上了年纪,头发自然由黑转白。”
“谁跟你说宗门史上没有记载的就不存在了?所以王师兄啊,你还是太单纯,退出掌门之争是对的。”
王英伟:“……”
徐晨雨嘲弄地扫了他一眼,便不再看他,而是摘下了最后一片红叶,夹在了左耳。
故事讲到这里,已是红叶林的尽头,再往前,就是雷音坪了。
徐晨雨也决定将故事讲到末尾,不至于让它烂尾。
“爱情故事么,结尾不是悲剧就是喜剧。我更喜欢喜剧,就说到年轻的女弟子和白发少年在一起,喜结良缘,然后整个郴山的人都到场祝贺。哦,那时候还不叫郴山剑宗,就叫郴山派。”
故事说成这样,王英伟要还认为这是徐晨雨随口编造的假人假事,那他这么多年的院首就白当了。他也不想问这个红叶李最后究竟结局如何,没在宗门史上留下任何痕迹,就已经足以说明问题了。
“这个故事,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清风如诗,面容如画,万仞山上仙人笑。
“我师父。”
第二百五十六章 大戏开幕
胜利者的话通常都很多。
不,准确的来说,是即将取得胜利的人通常话很多。
因为这时候是最佳的装逼时间。再没有比这时候装逼效果更好的了。
所以徐晨雨洋洋洒洒说了一个故事,直到路已尽,这片红叶林走完,他的这个故事才算告一段落。
往前,便是一望无垠的雷音坪。穿过雷音坪再往上,便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天启殿。
踏过坚硬的林地,踩在柔软的草地上,徐晨雨心中忽然出现一种不安的感觉。
就像是,没有踩在实处。
他深一脚浅一脚走了几步,回过头望了一眼红叶漫天的树林,再转过头时,已明白了一切。
他明白那种忽然出现的不安感是源自于何处了。
与茂盛的林间相比,空旷的雷音坪简直就是一览无遗。只要飞在天上低头朝下扫上一眼,地平线以内的所有事物,一切都将尽收眼底。
这浩浩荡荡数百人,是如此的扎眼,根本连藏都没有地方藏,就像是夜空中的月亮,既皎洁又明亮。
有那么一瞬间,徐晨雨真想扔下所有人,独自带着李应飞离开,干干脆脆地直接飞到天启殿!
“妈的,若不是害怕失掉人心,就真这么干了!”徐晨雨阴着个脸,脸上几乎都快下起雨来了。
王英伟还没发现徐晨雨的异常,倒是旁边一位长老看到,发现徐晨雨脸色不善,于是开口问道:“徐院,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这名长老略带紧张的语气,再看到徐晨雨皱起的眉头,王英伟的心腾地一下就提了起来。
“可是发现赵从容了?!”
徐晨雨奇怪地望了他一眼,眼神说不出地复杂。
半晌,他深深吸了一口,盯着王英伟,一字一顿地说:“我不想听到,赵从容这三个字。”
“老三,大家同门师兄弟一场,为何你不想听到我的名字——”
“同门师兄弟一场,为何你不想听到我的名字——”
“一场,为何你不想听到我的名字——”
“不想听到我的名字——”
“我的名字——”
“字——”
……
响彻天际的声音在空旷的雷音坪反复回荡。
地上三院弟子,连院首带长老,浩浩荡荡近百人,一起抬头,惊惶失措地寻找这声音的来源。
可直到最后一个名字的‘字’在天空中渐渐消散,也没有一双眼睛看到哪怕任何一点影子,就仿佛赵从容还远在天的尽头。或是遥远的地平线以下,不曾到来。
而越是找不到人影,众人心中就越是慌张。
眨眼之间,徐晨雨身后的队伍已经乱作一团。
没有人能够坦然面对赵从容的怒火。
虽然大多数人,在前往捉拿李应飞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正面赵从容的觉悟。但这一刻真正到来的时候,还是不免感到心悸。
徐晨雨咬着牙,双手紧握。
与所有人一样,他也没有找到赵从容,他那双明亮的眼睛,此刻同样迷茫,同样不知道看向何方。
“字”还在天边隐隐回荡。
而赵从容已出现在所有人的上方。
居高临下。
俯瞰众生。
大多数弟子,第一反应是跪下,拜见大师伯,拜见郴山剑宗第一剑客,拜见人族第一人。
是王英伟,转过身一个一个将跪在地上的膝盖捡起来,厉声喝骂。
“大师兄,别来无恙。”
终于面对他最敬畏的人,终于面对他最不想面对的人,终于面对他筹谋许久所要对付的人,徐晨雨心中无限感概,最终还是化为了一句普普通通的‘别来无恙’。
对徐晨雨来说,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不是直面赵从容的时候。
吴欲的青山令也许还没有下发,也许还只在路上。他现在的力量不够,还不到和赵从容正面冲突的时候。
而这边赵从容同样觉得时机还不成熟,虽然他已经查到徐晨雨部分证据,但不够充分,不足以取信所有人。
然而命运并没有给他们两方留下足够的时间准备,它用那双无形的手,将双方强行拨弄到一起。在这一个清风徐来的早晨,在雷音坪这无限大的舞台上,进行一场决定郴山剑宗未来的对决。
在命运面前,谁都没有选择。
赵从容目光如炬,一眼便从人群中找到被五花大绑的李应飞。只见他被困得结结实实,大概是为了防止他大声呼救,就连嘴巴也被塞住。
于是当赵从容再转向徐晨雨时,目光已经转冷:“老三,你现在为了掌门之位,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了。”
徐晨雨不屑地低头,把玩着左手拇指:“大师兄,你这样说就冤枉我了。我做的每一件事,也都是为了郴山啊。”
“我不想跟你废话,人交给我,今天不与你为难。”
徐晨雨抬头:“大师兄,你这个要求,就正是在为难我啊。”
最后一个‘啊’字才刚刚从徐晨雨口中出来,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得粘稠,刺得人皮肤发寒。
强如徐晨雨,也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直到这时,徐晨雨才真正了解到,王英伟所言非虚。如今的赵从容简直堪称恐怖,已经完全和他们不在同一境界了!
徐晨雨左右顾盼,发现身边除了王英伟以及一众长老还站的笔直,其余弟子要么已经在赵从容重压之下软倒,剩下勉强还能站立的,也不过是瑟瑟发抖。
徐晨雨心知不能再让赵从容继续这样压下去了,否者不出片刻,他身边就将无人可用。于是他逆着那无边气势,艰难抬头。
看到的,只是赵从容那双冷冽的目光。
“呔!”
徐晨雨一声大喝,长剑朝天挥斩。
剑光如华,瞬间飞离剑刃,拖着长长的尾翼,直冲赵从容。
空气中的气流在剑气的压迫下,反向倒冲,瞬间于地面刮起了难以想象的飓风。
噗——噗——
一时间,飞沙走石,狂风呼啸,整片空间只剩下罡风拍地的声音!
可怜那些好不容易在赵从容威压下摇摇晃晃站住的弟子,顷刻间就被吹翻在地。而原本就趴在地是的,只微微张了下嘴,就被那猛烈的风灌成了蛤蟆!
徐晨雨眼角狼顾,这一出手,便是倾尽全力的一击。
盈虚神剑真诀——虚破山!
第二百五十七章 真正的深藏不露
赵从容的厉害,已经到了肉眼可见的地步。
徐晨雨的这一记虚破山,舍弃了盈虚真谛,抛却了虚实变化,只为将威力提升到最大。
于是在场的三院弟子,看到了前所未见的璀璨剑芒,也感受到比峡谷罡风还要猛烈上百倍的风暴。
携带如此威能的惊天一剑,只为了一丝可能存在的侥幸。
是的,侥幸。
即便这惊世骇俗的一剑已经强到了如此地步,但徐晨雨心里清楚,要想伤到如今的赵从容,大概只有靠侥幸。
往务实一点来说,徐晨雨从未寄望于单凭这一剑就能打败或是重创赵从容。他唯一想要的,只不过凭着这声势浩大的一剑,来打破赵从容那铺天盖地的气势压迫!不至于让众人丧了气破了胆,仅此而已。
这一记虚破山,已经明明白白露出了峥嵘,不再遮遮掩掩隐匿于空气中。巨大的剑气横贯天地,比巨龙还大,比星光还快。
三院弟子惊叹于徐晨雨的伟力。如此强横的剑气,只怕面前就算真有一座山,也要被劈开了!真真正正是名副其实的‘虚破山’!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就在众弟子惊叹于剑芒的巨大之时,以王英伟为首的几名灵慧境强者,同时为之侧目。
只是他们看到的,并不是那剑气有多么的庞大,剑气的速度是多么的迅猛。真正让他们震撼的,是这记虚破山里,所蕴含的汹涌磅礴的气!强大的,深不见底的气!
王英伟的脸色更是难看。以徐晨雨这一剑所表现出来的境界,即便自己没有主动退出掌门之争,届时只怕同样也争不过他。
郴山,绝代天骄太多了!
在所有人惊叹唏嘘的目光中,剑芒划破天际,直逼赵从容身前。
早已声名远扬的赵从容,在这惊天剑光之下,仿佛吓傻了眼,就那么呆呆地站在虚空中,不见他有任何闪避的动作,也不见他作何抵抗。他的双手至今仍旧空空如也,连长剑也没有一把。
大多数弟子都忍不住为赵从容捏了一把汗,极个别赵从容的忠实拥趸,甚至担心地掩住了嘴,惊叫出来。
只可惜,他们都错了。
天上那个人是赵从容。
赵从容从不需要任何人为他担心。
因为毫无必要。
面对来势汹汹的剑芒,他只低头瞥了眼,便再懒得看一眼。而是把目光,焦聚在了人群后方,那几个拖着李应飞准备将他悄悄带走的明剑院弟子身上。
这个徐晨雨,简直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赵从容眼中的愠怒一闪即逝,恰巧这时候徐晨雨的剑芒又至,赵从容伸出右手,五指摊开随手往下一压……
噗呲——
一声闷响,剑芒所夹带的庞大能量几乎全部被压制,就像一个尴尬之极的哑炮,连爆发的机会都没有。
徐晨雨竭尽全力的一剑虚破山,蕴含了磅礴大气的剑芒,在赵从容随意摊开的手上,连朵浪花都翻不起来!
这一次,徐晨雨真的骇然了。
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这舍弃了虚实变化,只追求纯粹力量的一剑,究竟有多大的威力。
也正因为如此,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天上这个家伙,究竟有多可怕。
王英伟这个粗鄙武夫虽然莽了点,但至少见识是实实在在的院首水平。当时这家伙说赵从容已经突破天冲,自己还不当一回事。
如今看来,所言非虚!
除了徐晨雨之位,包括王英伟在内,其余几位觉醒了灵慧魄的绝世同样目瞪口呆。
没有人敢相信,这开山裂地的一剑,可以这样随手压下。这已不是人的境界了……
不由自主的,大家把目光投向了王英伟。他们不约而同想起了刚才王英伟说过的,如果赵从容一心想要劫人,己方这几个绝世根本拦不住。
一时间,所有人都在心头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想到让吴欲下发青山令,为什么不在明德院刚刚接手李应飞的时候就叮嘱吴欲颁下青山令,为什么要等到徐晨雨来,大家商量之后才想起这么个事!
来不及了,已经来不及了……
从余定邦走开始算起,哪怕他一到明德院就能说服吴欲,一刻都不耽搁地将青山令颁发出去,以最快的速度传到各院院首手上,而各院院首即刻率部启程,同样也一刻都不耽误,到此时此刻,同样也赶不上。
除非就是,王英伟他们从明德院离开那时起,青山令也一并发出。
只有这样,才有可能赶得上。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现在站在这里,面对赵从容的,就不是他们这四五个绝世了。而是四十个、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