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最后的希望-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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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竖子尔敢!”
一直以来说话都慢条斯理,老态尽显的师叔祖,在斜眼看到李应飞的动作之后,猛然爆发出惊天怒吼。一道剑光被他随手挥出,朝着李应飞奔跑的方向瞬间斩了出去……
第二百一十九章 满月
从李应飞摸到那间小木屋的背后,到李应飞向着那条石缝冲了出去,前后不超过两分钟。然而就这短短两分钟的时间,战局已经白热化到了极点!
两分钟以前,太阴剑斩出的新月,在计都剑的黑芒加持下,两相合二为一,最终汇聚成一弯黑气升腾威力奇大的半月斩。
而这半月斩,终逼得当世第一人的赵从容不再从容!
随着赵从容一声怒吼,无穷无尽的力量从脚下升起,狂暴的气息如惊雷般轰然炸响。首当其冲的便是面前的半月剑光,在赵从容这汹涌喷薄的气势冲击下,仿佛连这纯粹剑气凝聚的半月光也变得扭曲。
不,亦或者扭曲的根本不是什么剑光,真正扭曲的是赵从容身前的这片空间!
年迈的师叔祖将一切看在眼里,目光中闪烁着不知名为何物的东西。是惊怖,是恐惧,是后怕,是不可思议难以相信,还是被后浪堆叠追打后的苍凉。
不知道。
也许兼而有之吧。
还是年轻最好。师叔祖看了看其他三人,难以抑制地在心头叹息。年轻人就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情感,只有最纯粹的惊讶。
感慨过后,师叔祖迅速收敛心神。他心知不能任由赵从容这样爆发下去,必须立刻马上将他的气势扼杀。否则即便是唤剑映四星,恐怕也压不住这个,这个当世无双的小辈了!
“曹毅、何方平,速速归位!”
原本为赵从容疯狂提升的气势所慑,呆在半空中的曹暴君和何方平两人,在听到师叔的喝令后,转瞬间清醒过来。
两人也看出局势之紧急迫切,当下也不敢再耽搁,同时施展出鱼洄,一左一右闪身到半月斩的后方。
就像演练了成千上万次那样,曹毅与何方平两人同时举剑,火曜剑与水曜剑同时在空中闪耀。一个通红如火龙,一个碧蓝如大海。
然后,一起劈落。
就像只有一柄剑。
“水火·满月!”
一道红蓝闪耀的半月瞬间补上太阴与计都的半月,两个半月无缝融合,眨眼变成了一轮滚圆的满月。
太阴剑的皎白,计都剑的黑,火曜剑的火焰,水曜剑的蓝,四种颜色彼此缠绕而又独立,在圆月中不停地旋转,最终形成了一个独特的圆形图案。
黑白泾渭分明,红与蓝仿佛点缀其间。当这个规整而独特的图案成型的那一刹,直面其间的赵从容仿佛被天地伟力所笼罩,巨大的压迫感如大山倾覆,如大海奔流。就像是他一个人,与这山为敌,与这海相抗,与天地与万物争个高下长短!
这已绝非人力所能抗衡的擎天之力。
郴山剑宗屹立世间上千年不倒,绝非徒有其表。
上千年的时光,漫漫历史长河,也绝非只有赵从容这一个闪耀夜空的星星。
郴山,是大明的郴山。郴山,也是整个人族的郴山。
郴山剑宗,比大明还要长几百岁!早在大明皇朝诞生之前,郴山已然傲立!
漫长的时间里,郴山剑宗孕育的不仅仅是历史,还有数不清的传承,还有无数的英雄豪杰、天纵奇才!
以及……
从郴山剑宗开宗立派之时就已传下的,盈虚子祖师与座下八名弟子一同创立出来的不世剑阵——剑华九曜!
哪怕唤剑映四星只是剑华九曜的缩水版,最终威能不足剑华九曜的十之一二,但放眼当世,已经几无抗手。
原本赵从容两只手似钢铁巨钳,将最前面的皎白新月死死捏住,看起来就好像随时都会被捏碎逸散一般。然而当满月成型以后,四色剑气在满月的圆中顺时旋转。那弯皎白的新月再不受控制,从赵从容指缝中轻轻滑过。
然后是计都剑的黑芒,转到赵从容的指尖,却是连一秒都没有停下,继续转了下去。
再之后是火红,是水蓝……
赵从容分明握住了这轮圆月,却又似什么都没有握住。四色满月在赵从容手中变得滚烫,眼看徒手是挡不住了。赵从容轻喝一声,左手陡然发力,变爪为掌,将满月的威力尽数接下。
与此同时,赵从容将右手飞快撤下,闪电回探腰间,下意识地就要去拔剑。
闯荡江湖、踏破龙族大营的那段日子里,每到危急时刻,腰间神剑便如定海神针一般,总能给予他最后的力量,助他力挽狂澜。
它从未让他失望过。
所以十多年后的今天,当他又一次自觉力有不逮的时候,第一反应仍然是拔剑!
可是腰间空空如也。
赵从容诧异低头,才赫然想起日月清光剑早在十八年前已交还掌门、交还给郴山!
十八年的和平年代,不如生死战斗的一日。昔日与子同袍大战龙族的画面依然历历在目,一回首已是经年。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低头望着掌心的纹路,赵从容不胜唏嘘。
然而就是他这一眨眼的愣神,满月已突破他左手的压制,猛然膨胀了无数倍之巨。
赵从容瞬间回过了神,立即将右手拿回,左右手一起撑着那满月。
然而终究已经迟了。
唤剑映四星爆发出的巨大威能,在这轮满月上凸显无遗。这轮四色满月,已经激活了剑阵的全部威力,代表着唤剑映四星的最强力量。
此刻赵从容面对的,是已经发育成型的完整唤剑映四星。即便强如赵从容,也在刹那间被巨大的力量直接轰飞。
更加惊怖的是,那轮四色满月不但推着赵从容冲向远空,而且似乎已经突破了赵从容双手的防御,正逐渐将他吞噬其中。
天知道最后的结果是怎样。
就连剑阵的四位结阵之人,看到眼前的画面,也不由得为之心悸。同出自明剑院的何方平心有不忍,正值左右为难之际,忽然间异象陡现。
何方平率先觉得剑阵忽然被抽空了一块,霎时变得不再完整。起初他还以为是他的错觉,直到师叔的那一声暴喝陡然响起。
“竖子尔敢!”
何方平循声望去,只见作为剑阵之首的太阴剑从剑阵中倏忽抽离,朝着身后远远挥出一剑!
皎白如明月般的剑气瞬间破空而出,朝着地面上那个年轻弟子狂飙突进!
第二百二十章 遇见你,真好
“竖子尔敢!”
当太阴剑皎白的剑气划出的一刹那,连何方平都感受到剑阵的松动,更何况战斗经验异常丰富的赵从容。
毫无疑问,赵从容断不会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没有半点迟疑,赵从容气魄全开,全身上下迸发出的气强大到令人发指,简直沛然莫御!就连笼罩在周围的满月也被其活生生撑大了一圈。
对面陈武痴敏锐地察觉到赵从容的异动,以及剑阵本身出现的问题。可是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陈武痴根本想不到应对之策,也不知该作何反应。
就是这一刹那的犹豫,他便只能眼睁睁看着赵从容气贯周身,整个人化身为剑,与缺了一隅的满月正面硬撼!
轰——隆隆……隆!
刺目的强光从战场中央爆发出来,陈武痴连拿手去遮挡眼睛的时间都没有,便被巨大的冲击波给掀翻。
一同被掀飞出去的,还有离得更近的曹暴君与何方平。就连实力境界早已深不见底的师叔祖,也被气浪压得连连后退。
当陈武痴的视线从耀眼的强光中恢复过来,正前方的满月早已烟消云散,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然而不给他唏嘘的时间,虚空中隐约有鱼洄的气息划过。
陈武痴霍然回首,只见赵从容已出现在太阴剑气的面前,一把抄起慌忙闪避的李应飞,然后头也不回看也不看,只顺势往后斜劈一掌,干脆利落地将那道剑气斩断。
做完这一切后,赵从容拍了拍李应飞的肩膀,然后徐徐起身,抬首遥望。
没有说话,只是那副刚硬的背脊,挺得笔直。
偌大的隐院,静悄悄的。
谁都没有说话。
谁都没有心思说话。
隐院四人为赵从容的强大所震慑。最开始的认知里,赵从容是一个天赋出众的后辈,仅此而已。
战斗一开始,他们忽然发现他们错了,这并不仅仅是一个天赋异禀的后起之秀,这是一个拥有与他们同级别的实力,足以与他们平起平坐的后来者。
随着战斗的深入,他们赫然发现,这个所谓的后起之秀,根本已经远远将他们抛之脑后,率先踏上了追逐永恒的道路。半步天冲……这个落后他们两三代的弟子,赫然已经率先叩开了天冲的大门,离传说中的超凡入圣只差一步之遥。
即便这个时候,他们仍然还有最后一块遮羞布,还有最后的骄傲。他们任然自负的以为,自开派祖师盈虚子那里传下来的不世剑阵唤剑映四星,足以击退这世间任何强敌——包括半步天冲的赵从容。
直到刚刚,连唤剑映四星也被赵从容破去。最后的遮羞布也被轰然扯下。他们这才悲哀地发现,其实不是他们错了,而是老了。
他们老了。
江山代有人才出,这已不属于他们的时代。
纵使刚才的剑阵有师叔祖的太阴剑临时撤出的影响,但作为长了两三辈的师长,他们不可能再厚着脸皮拿这个来说事。输了就是输了,没有借口,没有理由。
但是!
以师叔祖为首的隐院四人,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神剑。他们可以认输,可以承认技不如人。但是即便毁诺,也绝不会将乾坤白垩盔拱手交出。
因为太重要了,重要到每一代退下来的杰出弟子,都有被甄选到隐院,履行这一代代相传的使命。
与此同时,赵从容这边同样也是波澜起伏。他甚至都不知道眼下的情况算是自己胜了还是负了。
说是胜了吧,可明眼人都能看出,师叔祖为了阻止李应飞分出了一道剑气,导致剑阵不完整,露出了一点破绽,才被他有机可乘。这样胜之不武的事情,别说师长们会不会认可,就是他自己也拉不下脸去认。
可若要说负了吧,最后的满月又明明被他给破了。反正至少不能算输。
总不至于算打平吧?
这个时候,要是有口酒就好了!
赵从容只觉得此事棘手之极。放眼望去,诸位师叔师伯还有师叔祖,一个个脸色黑沉神情紧张。看情形只要他赵从容敢提一个字,他们就能立刻马上分分钟再搞出一个四色满月出来!
可就算重新再来一遍,自己就真的能堂堂正正地破掉此阵么?
他没有把握。
想起当时满月的惊天威势,赵从容亦觉得为难。
除非……
除非日月清光剑在手!
剑在手,这世间便再没有任何可以阻挠他赵从容的事情。
罢了,毕竟不是生死搏杀!
赵从容深吸一口气,朗声说道:“师叔祖,以及曹师伯、陈师叔、何师叔,多谢诸位师长指点,从容今日受教了。从容自问学艺不精,难以破得诸位师长的四星剑阵,今日就到此为止,我们即刻离开隐院。”
此言一出,隐院四人顿时松了口气。
然而赵从容话锋一转,摸着李应飞的头,柔声说道:“但事关我门下弟子性命,以及涉及到掌门师尊遇袭身亡一案,这两件中无论任何一件,从容都不会放弃。所以,要不了多久我还会回来。届时再向诸位求取乾坤白垩盔。”
“师叔祖,曹师伯、陈师叔以及何师叔,从容告退!”
“唉……”
几句话说完,赵从容似乎也是心情欠佳,再不愿在此处多待,竟是一个鱼洄,带着李应飞直接消失不见。只留下空荡荡一声叹息,不知是何人所叹。
夜,重归于寂静。
隐院,复又隐于院墙之外,隐于黑暗之中。
就像从来没有被人发现过一样。
闷闷不乐的赵从容,带着心思重重的李应飞回了西山小阁。
小阁之内,花生彻夜没睡,一会儿翻看那本快被他翻烂了的《力》,一会儿独自练练盈虚神剑真诀。好容易熬过了困意,等到赵从容和李应飞回来。
“事情可顺利吗?有没有遇到危险?拿到了乾坤白垩盔没有?”一连三个问题,连珠炮一样被花生抛了出来。
赵从容心情不佳,懒得说话,径直上了二楼。
只有李应飞笑笑,摇了摇头。
看到李应飞的反应,花生一对肩膀顿时垂了下来,那张方正的脸上全是忧心忡忡:“怎么办呐,拿不到乾坤白垩盔,就压制不了小师弟体内的邪佞。如今内邪盈体,随时都有爆体而亡的危险!我,我真的好怕!”
李应飞看着花生,既感动,也觉得悲凉。自己这一辈子,还没有开始,莫不是就要这样结束了。
还有好多好多事没有做啊!
还有大仇没报,还有荣光没有照耀大地,还有欠了老赵的一声师父没有叫出口……
李应飞闭上了眼,想要哭,终究没能哭得出来。于是再睁开眼时,他冲着花生微笑:“谢谢你,花生师兄。遇见你,真好。”
第二百二十一章 新的线索(上)
第二天早上,赵从容郁闷地睡了个懒觉。花生煮好了早饭,左等右等不见赵从容出来。直到花生进去叫他的时候,才发现赵从容压根就没起床。床边的空酒瓶东倒西歪躺在地上,间或还有一滴两滴浊酒流出来。
相较于赵从容的洒脱,李应飞几乎是一夜未眠,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还是爬起来在窗边坐到了天明。
谁也不知道下一次发作是什么时候,也没有人知道在哪一次发作的时候,李应飞就挺不过去了。
就连李应飞自己也不清楚。
窗外的太阳知道每一天到了傍晚就该落下,云朵知道下雨的时候将白色的衣服收起,就连漫山的花儿也知道,结了果,就该谢了。
而李应飞却不知道,自己的生命会在哪一个时候,突然走到尽头。
每每一想到这,就不免让人感到黯然。
早饭的时候,李应飞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桌子上的。花生常年负责煮饭做菜,一手杏仁薏米粥熬的那叫一个香,就连半醉半醒的赵从容都被这味道勾得清醒了大半。偏偏李应飞有一勺没一勺的喂着,简直跟狗啃蜡烛没什么区别。
花生不忍心去看李应飞这个样子,只好把目光转向了赵从容。谁知道这个老酒鬼居然大清早的米粥就着酒喝!开始的时候还舀一勺粥喝一口酒,到后来似乎觉得不过瘾,竟直接把壶里的酒往粥里倒,和在一起吃!
花生顿时看得一个头比两个大。这都是什么人呐!
“师父……我都不说你大清早的就醉酒了。我只想问,你这粥混着酒,能咽的下啊?”
赵从容端起碗连粥带酒一饮而尽,然后又从壶里倒了小半碗酒,这才把碗递到花生面前:“再来一碗。”
“粥吗?”
“废话,不是粥难不成等着你给我酿酒啊。”
花生转身过去盛了一碗,端过来的时候,低头看了眼碗里,浓稠的稀粥和淡红色的酒水哪怕同在一个碗里,也根本互不相溶,泾渭分明。几乎是这边一坨粘稠的稀粥,那边一滩清水一样的红酒;这边稀粥围着一滩酒,那边酒水裹着一坨稀粥。光就是这个卖相,看起来就实在让人难以下咽。
“好吃吗?”花生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不过好歹临到嘴边把那个“能吃吗”改成了“好吃吗”。
“有酒就好吃!”赵从容拿起勺子连赶带刨,不一会儿就吃下大半碗。
花生砸了砸嘴:“师父,不是我说你。你这酒瘾是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