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灯判官-第5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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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修者都哪去了?
他们全都死在了洪华霄手上。
虽然洪华霄没有完全复原,但星官就是星官,趁乱杀人,完全不留痕迹。
程钢通破解不了迷魂阵,却见身边的黑衣卫一个接一个长出了满身头发。
一个男子冲到近前,身躯即将炸裂,程钢通抓起身边一名黑衣卫,当做盾牌,挡住了飞溅的指甲。
黑衣卫身上镶嵌了几十片指甲,顷刻钻到了肉中。
程钢通一脚把黑衣卫踹开,正要逃命,忽然闻到了一阵脂粉香。
洪华霄已经到了背后,将一片指甲,刺进了他的脖子。
程钢通捂住脖子,感受到了头发在身体里生长。
他还没来得及回头,被洪华霄一脚踹到了人群之中。
不到半个时辰,黑衣卫全军覆没。
洪华霄揪着沙元忠的头发,低声笑道:“沙知府,有件事,还需劳烦你。”
……
次日天明,知府带着幸存下来的衙役挨家挨户送粮食,他要把征上来的粮食送回去。
每还一家粮食,他要在门口磕三个头。
每磕一个头,他还得说句话。
第一个头:“我是那无耻的恶人。”
第二个头:我是那卑劣的小人。
第三个头:“我是那不要脸的贱人。”
村民看着知府下跪,一个个吓得不知所措。
洪华霄在知府身后,用指甲勾了勾沙知府的脖子,柔声道:“再磕三个,喊大声点,他们好像没听见。”
第819章 帝王之象
最会征赋的沙元忠,征赋失败了。
他在北抚村挨家挨户磕头的事情,不胫而走,数日之间传遍了各州各县。
不用问,这事情又是判官传的。
对洪俊诚而言,杀了沙元忠,就等于承认他征赋失败,磕头的事情也算坐实了。
不杀沙元忠,其他各地知府继续观望,征赋的事情也遥遥无期。
更让洪俊诚担忧的事情发生了,他再次召集各地知府来神临城,各地知府以各种借口推脱,居然抗旨不来。
所有知府都清楚,神君不讲道理,来了神临城便是死!
不来就把他们抓来!
洪俊诚派出黑衣卫,缉拿征赋不力的知府,结果派出去的黑衣卫全都死在了半途。
洪俊诚又派出钦差,督促各地征赋,钦差也死在了半途。
洪俊诚委任新知府上任,新任知府都死在了半路上。
洪俊诚感到很恐惧,有人正在割断他和各州各县的联系。
这种举动会让很多人看清楚一个真相,神君不是无所不能的。
他可以是至高无上的神君,也可以什么都不是。
对于百姓而言,这个真相是难以接受的。
但对于各州知府来说,这个真相他们早就知晓,而且看的非常透彻。
革职,无妨,至少没把命丢了。
判罪,无妨,各地知府现在都顶着罪名。
神君派人抓捕?也无妨,只要不征赋,判官就会护着他们。
有秦燕和洪振基的消息,徐志穹随时掌握着洪俊诚的动向,再加上有神机眼,来抓捕各地知府的人都到不了辖地。
神君狠,所以各州知府不能去神临城。
判官更狠,所以各州知府坚决不能征赋。
横竖都是一条命,多耗一天是一天。
只要神君不出动军队,他们就一直耗着。
等神君出动军队,到时候是什么光景,各地知府没法去想,也想不明白。
洪俊诚召集朝会,商议征赋的事情,可千乘国有规矩,正式场合不说正事。
这种事情怎么说?
各州各县为什么抗赋?
是田赋收多了,还是神君做错了?
不利于神君的话不要说,这在千乘国是最基本的常识。
众臣且轻描淡写提上两句。
“偶有恶民作乱,神君不必挂怀。”
“各州各县,不尽职守,疏忽懈怠,应予以惩戒。”
众人都按照套路说着套话,可还真有人不按套路来。
录王洪振康谏言:“今各州各县,都有抗赋之举,神君应亲率兵马,亲自前往州县征赋,诛杀佞臣,铲除暴民!”
洪振基微微眨了下眼睛。
在他印象中,早年的录王不是这个样子的,可能不算太聪明,也不至于蠢到这种地步。
被关了这么多年,看来真影响了录王的心智。
现在各州各县正在动摇神君的权威。
如果神君现在离开神临城,后果会是什么?
后果就是有人会乘虚而入,变成新的神君。
这是洪振基很想看到的局面,可洪俊诚不到万不得已,怎么可能离开神临城?
洪振康要出事了。
洪俊诚面色铁青,当即下诏,给洪振康任命了新的职务。
他任命洪振康为金吾将军,让他从神光营点选两万大军,去各地督办征赋事宜。
洪振康的脑子确实被关坏了。
他非但不担心,反倒觉得机会难得,散了朝会,立刻去神正营点选人马,筹措粮草军械,准备即刻出征。
洪振基把消息告诉给了徐志穹,徐志穹直接把事情交给了洪华霄。
洪华霄的战术非常简单:“我直接带上两个人,把洪振康留在神临城就是了。”
她想在神临城内直接刺杀洪振康,徐志穹摇头道:“让他把兵马带出去。”
洪华霄一怔:“若是把兵马带出去,光听到风声,只怕那些农人就要吓死。”
徐志穹面无表情道:“若是听到点风声,就能把他们吓死,那就活该他们交赋,也活该他们挨饿。”
洪华霄面露难色道:“这两万人,可不好抵挡啊。”
徐志穹诧道:“当初拾掇一百名有修为的黑衣卫,都没见你有难处,而今遇到的都是没修为的军士,又有什么好担忧?”
洪华霄叹道:“马长史,你对我巫道,知晓的还是不多。”
“烦请殿下说来?”
“巫道迎敌,全看事前部署,不靠临时应变,一百名黑衣卫,修为虽高,但只要部署得当,真正交手之时,根本不会给他们施展的机会,
可敌军有两万之众,这等数目,纵使筹划出再多机巧,也力所不及。”
简单来说,就是两万这个数,已经超出了这群巫女迎战的极限。
如何能提升她们的极限呢?
两个方案,一是人数,二是修为。
“若是能给我一千弟子,这两万人我能吃下,若是我弟子的修为都到了七品,这两万人我也能吃下,
可现在她们都是九品,只有三个人修到八品,最多能抵挡三千人,再多就无能为力了。”
徐志穹思忖片刻道:“三千少了些,我给你找些帮手,五千如何?”
“五千……”洪华霄思量片刻,“那要看是什么样的帮手。”
“明日随我去验验成色,今天先帮我看看这具傀儡。”徐志穹抽出一张符纸,召唤出了一具傀儡。
看到傀儡的一刻,洪华霄吓得一哆嗦。
这傀儡的身形和长相,与洪俊诚一模一样。
看到洪华霄的反应,徐志穹很是满意,这傀儡做的非常逼真。
他给傀儡递了个眼色,傀儡挺直腰身,走了两步,学着洪俊诚的语气,说了句话:“既是见了朕,为何还不行礼?”
洪华霄盯着傀儡看了片刻,摇摇头道:“这个,不像是父亲……”
徐志穹笑道:“你知道他是傀儡,自然觉得不像你父亲。”
洪华霄摇头道:“纵使我不知道他是傀儡,他看着也不像我父亲。”
徐志穹耸耸眉毛道:“七分形似,三分神似,也就够了。”
洪华霄还是摇头:“马长史,恕奴家直言,这傀儡有九分形似,但神似一分都没有。”
一分都没有?
这傀儡里当前封着一名内侍的魂魄,这名内侍原是洪俊诚的贴身侍者,后因琐屑之事触犯了洪俊诚,被处死。
徐志穹去阴司收来了这内侍的魂魄,这内侍对洪俊诚了如指掌,也恨之入骨,按理说,应该模彷的非常相像。
可洪华霄非说不像。
是不是因为模彷了他爹,洪华霄心怀不满?
徐志穹皱眉道:“殿下,这是正经事,可不能带着私怨评判。”
“私怨?”洪华霄一皱眉,猛然挺起胸膛道,“马长史,你觉得我的襟怀有那么小么?”
徐志穹点点头:“襟怀,倒是不小。”
“我是真心觉得不像,马长史若是不信,且找别人去看看,另外帮手的事情,还请马长史早做定夺。”
洪华霄部署战事去了,徐志穹思量片刻,带上傀儡去了城外。
城外一座宅院里,赵金栋正在研习宦官技法,他诈死离开了皇宫,眼下且住趁此机会打磨修行。
徐志穹把傀儡带到赵金栋面前,赵金栋看了第一眼,觉得和洪俊诚没什么分别。
可等傀儡走了两步,赵金栋连连摇头道:“这不像神君。”
徐志穹皱眉道:“怎么就不像神君?到底哪不像,你倒是说个明白?”
赵金栋说不明白,面带难色看着常德才。
常德才在旁道:“主子,小金子最笨,晚上我想办法把秦燕叫出来,让他给看看。”
深夜,秦燕从皇宫里跑了出来,对这傀儡看了一番。
从傀儡开口说话起,秦燕当即下了判断:“这确实不像神君,到底哪里不像,弟子也说不清楚。”
一问就都说不像。
再问就都讲不清楚!
常德才见徐志穹恼火,在旁劝道:“要不让束王看看吧,那是他兄长,他应该能看出些端倪。”
“让束王看?”徐志穹摇摇头,“这傀儡不能让太多人看见。”
还有谁对洪俊诚足够熟悉?
而且还得是徐志穹绝对信得过的人。
徐志穹回了玉瑶宫,请众人退下,把傀儡单独展示给了梁玉瑶。
梁玉瑶对洪俊诚也算熟悉,毕竟被召见了那么多次。
看那傀儡举手投足,又听那傀儡说了几句话,梁玉瑶道:“这非但不像洪俊诚,他根本不像个帝王,尤其是说话的时候。”
徐志穹道:“是他哪句话说错了么?”
梁玉瑶还是摇头:“话是没说错,说错了也无妨,皇帝纵使说错了几句话,又能怎地?
终究是金口玉言,终究有人替他圆回来就是了,这人反倒是太担心自己说错话了。”
徐志穹沉思片刻,似乎悟到了一些东西。
当晚,徐志穹去了星宿廊。
白悦山正在长廊里扫地,还没来得及把扫把藏好,徐志穹已经走到了近前。
徐志穹掏出一根罪业,递给了白悦山:“白大夫,劳烦你帮我这个魂魄放出来。”
白悦山沉吟片刻:“冥道的事情尚未了结,这个魂魄,能放出来么?”
徐志穹一笑:“放出来吧,横竖在咱们手里攥着,用过了咱们再收回去,
白大夫,你也别总在这里洒扫,想办法赚些银子去。”
第820章 俺有吃的
洪振康带着两万大军离开了神临城,本打算往群州去,神正营大将张世达提醒了一句:“群州有判官,判官可未必好对付。”
洪振康道:“神君叮嘱过,此次出征,要先把群州的邪道尽数铲除,不去群州,你想去哪?”
张世达低着头道:“王爷,卑职只是提醒一句,出师即逢强敌,于大军士气不利。”
洪振康不懂军事,但他明白一个道理,这仗若是打败了,在洪俊诚那里不是太好交代。
张世达看洪振康没有作声,接着说道:“臣闻泄州百姓,多是良善之民,先去泄州,征得田赋,旗开得胜,士气高涨,也无违神君之意,这却不是两全其美。”
想想也对,神君派大军出征是为了什么?
真是为了打胜仗么?
真打死一群恶民,也算不得什么功绩。
说到底,还不是秋赋。
能征来粮食,这才是大功绩。
洪振康打定主意,先和张世达去泄州。
张世达派出快马,前去泄州通报知府:录王亲率大军两万,不日将至,让泄州上下迎接王师。
洪振康点头道:“王师是神君的脸面,告诉知府项宣明,不能差了礼数。”
张世达低声道:“王爷,礼数倒在其次,这话是给泄州的百姓听的,知道王师将至,看他们还敢不敢不纳田赋。”
洪振康恍然大悟:“此计甚好。”
三日后,大军将至泄州,知府项宣明命令州府及各县官员,来到边境相迎。
洪振康本打算先去州府,张世达再此提出劝告:“王爷,先不能去州府,咱们先在泄州境外扎营,看看泄州的田赋能征上来多少。”
洪振康不耐烦道:“昨日不是收到传报了么?田赋已经征上来了六成。”
泄州确实是个好地方,遍地都是老实人,一听说朝廷来了两万大军,有不少农人主动缴纳了田赋。
知府项宣明不敢强征田赋,但是有人主动送来了,自然也不会拒绝,就目前的状况来看,六分田赋,也绝对是大功一件了。
可张世达却说:“王爷,还差四成田赋没收上来。”
“差了四成又怎地?”洪振康一瞪眼,“若不是寡人来此,泄州却连两成田赋都征不上来!”
“王爷的功绩,自然母庸置疑,但如果咱们现在进了泄州地界,这就是对泄州的褒奖,王爷,您是来褒奖他们的么?”
洪振康思索片刻,摇摇头道:“还差了四成田赋,这褒奖确实给不得。”
“王爷说的是,只要咱们陈兵在边境,这就是对泄州的威慑,不出三天,泄州的田赋肯定能征齐,等泄州征齐了,群州还敢不从么?其他州县还敢不从么?”
洪振康叹道:“道理倒是没错,可寡人今日,又要露宿于野外了。”
这话,张世达自然听的明白。
行军这一路,张世达没让洪振康吃过苦,好酒好肉好姑娘,夜夜都有受用,但王爷还是不满。
“王爷,今晚再委屈一夜,我料定明天就能把田赋收齐,项宣明也是个明事理的人,今晚自然要有所表示。”
项宣明确实明事理,当天晚上派人送来白银十万两,舞姬三十人,另外还有羊肉二十车,美酒二十车,犒劳众将士。
洪振康颇为满意,本想把项宣明叫来训几句话,可项宣明本人没来大营,这让洪振康颇为不满。
张世达道:“王爷,这却怪不得项知府,咱们大军在此驻扎,只怕把他的魂都吓没了,他这会正忙着征赋,哪敢有片刻松懈?”
洪振康点点头:“有理,寡人乏了,叫舞姬乐人进来,跳上两曲。”
项宣明新献上的舞姬,各个俊俏水灵,尤其是这身上的胭脂,香的勾魂摄魄,仿佛那娇艳的姝丽,顺着鼻息钻进了心窍之中。
吃了两盏酒,洪振康渐渐兴起,觉得一个人赏舞无趣,且吩咐张世达把大小将校全都叫进大帐。
众人按照职务高低依次落座,但见领舞者真乃人间绝色,腰枝舞动之间,明眸不时闪烁,看的众人心里阵阵酥麻。
不多时,板眼突然加快,舞曲于柔情之中略带激昂,舞姬们改换舞步和身姿,不时有腾跃翻滚之绝技。
洪振康连连叫好,众将校随声附和,大帐之中热闹非常,呼喊声一直传到营盘之外。
两名守着营盘侧门的士卒低语道:“这什么事呀,这么热闹?”
“你闻不到这股香味么?泄州知府送来了三十个大美人,那模样真俊,看上一眼,这辈子都算没白活。”
“瞧你这点出息,看一眼就没白活?要是让你睡一晚呢?”
“咱哪有这个福气,莫说是我,你去问问咱们将军,不也就能在营帐里过过眼瘾?”
“王爷还能吃独食么?怎么着也得分给将军几个吧?那三十个美人,他自己也受用不了啊!”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