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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

掌灯判官-第3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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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步,待工部重修河堤之后,再将工部右侍郎及两名主事革职查办,廖书鸣功过相抵,自此大事化小。
  三步应对,可称天衣无缝。
  严安清神色淡然。
  粱玉瑶开始奏报:“内阁次辅空缺多日,臣举荐都察院监察御史王彦阳,担任内阁次辅。”
  严安清不淡然了。
  他忍不住看了粱玉瑶一眼。
  她没有说工部的事情,也没有提工部尚书的事情。
  她说的是内阁的事情!
  这是什么状况?
  长乐帝道:“内史令所言,甚合朕意,王御史,你意如何?”
  王彦阳俯身施礼道:“老臣愿肝脑涂地,绝不负陛下厚望!”
  这是答应了。
  长乐帝接着问何芳:“平章军国重事,卿之意如何?”
  何芳回应道:“臣以为王御史为官清廉,为人刚正,是为内阁不二之人选,然臣以为,内阁事务繁杂,阁臣之数明显不足,除新任次辅外,臣举荐天章阁大学士喻国良、御史台御史邱栋才入阁!”
  长乐帝点点头道:“我,那个朕,也是这般意思,内阁辛苦,不分昼夜操劳如是,添几个人手也是应该,内史令,你意如何?”
  粱玉瑶道:“臣以为平章军国重事所言极是,今浮州汛情吃紧,北境战事将起,西境、北境各州县缺粮,诸事应接不暇,阁臣任用刻不容缓。”
  长乐帝点头道:“说的是,刻不容缓,朕有心即刻下诏,就看严首辅能不能容得下新任阁臣?”
  到了严安清说话的时间了。
  可他不知该说些什么。
  事情变化的过于突然,三人配合的过于默契,严安清毫无准备。
  按照他的三步应对来?
  第一步先把事情答应下来?
  内阁算上他,原本只有四名阁臣,如今突然添了三名阁臣,这事情能答应下来么?
  这三个都是硬骨头,以后能听自己摆布么?
  不答应?
  皇帝、平章军国重事、内史令都开口了,不答应行么?
  看严安清许久未语,长乐帝问了一句:“严首辅,当真容不下新任阁臣?”
  怎么回答?
  如果不答应就是容不下。
  如果容不下,就证明严安清想操控内阁。
  往小了说,这叫独断专权!
  往大了说,这叫不臣之心!
  “陛下,内阁诸事委实繁杂,能得诸公相助,臣求之不得!”
  没得选,必须答应。
  这事能拖得住么?
  拖下去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反而会坏了严安清的名声。
  长乐帝道:“那便请内阁即刻拟诏,今日便让三位阁臣上任。”
  严安清称是。
  朝会不多时便结束了,没有一个人提起过工部尚书廖书鸣相关的事情。
  严安清回望着大庆殿,至今还没理清思绪。
  待回到龙图阁,内侍吕运喜来催诏书。
  严安清已经在朝堂上答应下来,只能让阁臣拟诏。
  他感觉自己一直被人推着往前走。
  待诏书拟好,吕运喜拿去批红,刚到申时,诏书下达,三位阁臣随即上任。
  王彦阳、喻国良、邱栋才刚刚上任,吕运喜又送来十几封奏章。
  这些奏章都是弹劾工部尚书廖书鸣的。
  内阁原来的三位阁臣,都默然不语,等待严安清的指示。
  但新上任的三位阁臣却没这个习惯,王彦阳看过奏章,当即开口道:“工部于河务之中积弊甚多,此事却当严查。”
  喻国良道:“浮州去年新修河堤,一场春汛,便出险情,工部在此事上无论如何都脱不开干系。”
  邱栋才道:“廖书鸣这贼子,贪赃枉法,今当拟诏,立刻将其革职严办!”
  原本的三位阁臣一时摸不清方向,盯着严安清看了半响。
  严安清不说话。
  一名老阁臣,名叫冯俊怀,在旁插了一句道:“浮州水患未消,河务正是当紧,此事若在工部出了差池,恐有不妥。”
  邱栋才冷笑一声道:“冯兄,依你的意思,以前工部还没出差池?”
  冯俊怀连连摆手道:“话不是这么说,以前的事情,还得仔细查证。”
  王彦阳道:“却待何时开始查证?”
  冯俊海道:“这,自然要等首辅吩咐。”
  喻国良道:“既是事事要等首辅吩咐,还要我等来作甚?多备几个书吏足矣!”
  邱栋才道:“今日若不拟票,明日我自上奏,弹劾廖书鸣。”
  冯俊海连忙道:“这怎么使得?阁臣岂能轻易上奏弹劾?这事情还得从长计议,等严阁老裁断……”
  王彦阳朗声道:“无论王某是不是阁臣,都是大宣的臣子,大宣水患连年不绝,若还是由廖书鸣掌管河务,岂不为大宣自招祸患?无论阁老允准与否,老臣明日必上奏章!”
  “这,这……”冯俊怀不敢说话了。
  如果这三名阁臣明日绕过严安清,上书弹劾廖书鸣,就证明内阁出现了严重分歧,也就意味着内阁彻底丧失了威信。
  这种情况下,严安清应该辞去首辅职务。
  严安清看着三位新来的阁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有办法压住这三位阁臣么?
  有!
  严安清当了十年首辅,他有数不清的手腕,有的是和这三个硬骨头周旋。
  可与他们周旋容易,与另一人周旋太难。
  当年以为他是个傻子,后来发现他不傻。
  又以为他久居深宫,不谙世事,直到太子监国之时,才发现文治武功,太子各有手段。
  而今又以为他年少,做事过于操切,待经历今日朝会,严安清明白了一件事。
  为什么总觉得自己比他更聪明?
  明知这事不占理,凭什么还以为自己能掌控一切。
  凭着朝堂上看不见的规矩?
  凭着规矩就可以不讲理么?
  万一他也不讲理,直接动用掌灯衙门呢?
  等见了徐志穹那天,无论讲道理还是讲规矩,恐怕都晚了。
  罢了。
  严安清自嘲一笑:“诸位,拟诏,严查工部尚书廖书鸣。”
  廖书鸣的官职肯定保不住了。
  能不能保住性命,却看皇帝心意。
  诏书不难拟,无论新老阁臣,个个都是好笔杆。
  拟好诏书,严安清看过一遍,命人送到了皇宫。
  严安清如释重负,回到了太师府,踏踏实实睡上了一觉。
  有些事情,多讲点道理,少讲点规矩,大家都省心不少。
  比及黄昏,严安清睡醒,堂弟严安明送来了这个月的红钱和三张门券。
  严安明在城西和城南各开了一座药行,生意做得兴隆,也全仗着严安清照应,每月的红利自然不能少给。
  银子和上月差不太多,严安清也懒得计较,可这三张门券是怎么回事?
  一张是莺歌院的,一张落花院的,还有一张是玉安馆的。
  严安清皱眉道:“此物从何而来?”
  严安明道:“礼部给的。”
  “礼部给你的?”严安清上下打量着堂弟。
  严安明赶紧解释道:“我也知道,我这身份不能去这地方,可人家礼部说了,一月缴税过百两的铺子,给一张院子的门券,一月缴税过七十两的铺子,给一张馆子的门券。”
  严安清看着严安明,眼神之中带着疑惑,还带着拷问。
  “这真是礼部给你的?”
  严安明低下头道:“我哪敢骗您,真是礼部给的,我是不敢去的,这不干脆给您送过来了。”
  严安明是一品太师,内阁首辅的堂弟,他没有资格去莺歌院么?
  没有!
  严安明不喜读书,没能考取功名,严安清为避嫌,也没给过他任何官职,作为严家一个不成器的男丁,严安明的任务就是打理生意。
  纵使是太师的弟弟,他也只是白身,不管他有多少家财,没有功名也没有官职,在名义上,也只是个普通的商人。
  而莺歌院、落花院和玉安馆是礼部下设的教坊,而且还是顶级教坊。
  像他这样的白身,不管出多少钱,都没有登门的资格,这就是大宣的规矩。
  就算砸了大把银子,勉强登门,也是自讨没趣,那里没有适合他的圈子,一旦进了像莺歌院那样的地方,保证他的处境比楚信还要尴尬。
  严安明拿着门券,低着头,不敢看严安清。
  严安清抿了口茶,笑笑道:“既是你赚得,你拿去就是了。”
  严安明连连摇头道:“我去那地方作甚,我去了也是遭人耻笑……”
  “让你去便去!”严安明给堂弟倒了杯茶,“记得,去看看便好,少带些银子。”
  ……
  莺歌院门前,车水马龙。
  长乐帝行宫,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卖得出去。
  工部尚书的家产,得等坐实了罪名才能查抄。
  图奴的赔款,得等打了胜仗才能索取。
  但徐志穹帮长乐帝赚的第一批银子,从今夜起就要到账了。
  门券是白送的,但进来之后可得掉层皮!
  掉层皮还别心疼,我保证你下次还想来!


第415章 笙歌与血泪
  严安明走进了莺歌院。
  他曾在莺歌院的门前走过几次,但一直不知道里边是什么样子,他觉得这地方应该是人间仙境,肯定不是万花楼、安庆居、玉仙茶坊那样的地方能比的。
  可在前院里转了两圈,严安明又觉得有些失望。
  这不就是一座大宅院么?
  他是太师的堂弟,什么样的宅院没见过?
  若是没猜错,这宅院里有那么些个漂亮姑娘,应是懂些琴棋书画的才艺,在那雕楼里招呼客人。
  且看着前院里人头攒动,也不知道这些个姑娘每天要招呼多少客人,许是前一个走了,下一个就来,这不成了德花班子那种腌臜地方?
  严安明紧皱眉头,兴致索然,忽见一名伙计上前招呼:“客官,劳驾看一眼您的门券!”
  验过门券,确系无误,伙计笑道:“本来该我们管家招呼您,今晚客人实在太多,您看中哪座院子,我这就带您去。”
  “哪座院子?”严安明还真不知如何回答。
  以前曾听兄长的朋友们说过,这莺歌院里有乐院、诗院、书院、弈院。
  严安明出身富贵人家,诗书乐弈这些东西也多少懂一些,可想了半天,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本事。
  你要说吟诗吧,倒能背得出来那么烂大街的两首,要说听曲,瓦市里俗曲也记得不少,要说对弈,偶尔陪人下上两局,可若是把这点家底拿在这里卖弄,岂不遭人耻笑?
  还是去书院吧,严安明的字倒还算工整。
  伙计前边带路,穿过前院进了书院,严安明紧张了起来。
  十二座雕楼整齐排列,各楼之中,客人各执笔墨,现场挥毫。
  到底是读书人来的地方,我那两笔字只怕也要献拙,罢了,一会写上几个字,转转看看,赶紧走人,这地方让人不自在,还不如去万花楼点一桌酒菜,找两个小娘子作陪。
  思索间,伙计问道:“您相中哪座阁子?”
  “就找一个写字的地方,看看就行。”
  伙计点头道:“那咱们去挥翰阁吧。”
  挥翰阁是整个莺歌院最大的阁楼,楼基大,楼层也高,站在楼前,严安明更觉得局促。
  等进了一楼正厅,严安明放松了不少。
  这里倒也不少熟人。
  开香药铺周二郎,挥笔写下四个字——衣袂飘香。
  一名女子端详许久,笑道:“二郎身形如此魁伟,初缝之时却让贱妾生畏,可这字里行间,却又饱含柔情。”
  周二郎憨憨笑道:“我这人,生的粗苯了些,可对这香气却比你们女儿家还细致,这四个字,凝聚了我半生心血。”
  严安明在旁嗤笑一声。
  说什么半生心血,说什么比女儿家还细致,你不就是卖了半辈子香药么?
  周二郎的生意不小,在京城里有四家铺子,严安明都去过,这厮肚子里也没什么墨水,铺子里到处都挂着这四个字:衣袂飘香。…
  他也就这四个字能拿得出手。
  呃,他还把香药带来了?
  周二郎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锦囊,倒出了两粒檀香。
  “姑娘,你闻闻。”
  姑娘接过檀香,闻了一下,红着脸道:“好香,当真沁人心脾。”
  周二郎低下头道:“我就这点手艺。”
  严安明哼了一声,你也就这点手艺。
  这么俊的姑娘,凭两颗檀香就想把人糊弄了?你想甚来,这可是莺歌院!
  那姑娘扯了扯周二郎的衣襟,柔声道:“贱妾也喜欢檀香,只是这香药调的不好,且到贱妾房中,容贱妾烧上一炉檀香,还望二郎不吝指点。”
  周二郎笑道:“姑娘过谦了,我一粗鄙之人,哪敢说什么指点……”
  姑娘扯住周二郎的手,面带羞怯道:“二郎,随我来。”
  两人上楼了。
  这就上楼了!
  这么俊的姑娘,两颗破檀香就上楼了?
  莺歌院也不过如此,早知道我带几味药材过来!
  严安明信心爆棚,且四下寻觅姑娘,却又见到一位熟人。
  这不是朱骷髅茶坊的朱掌柜么?
  朱掌柜,就是陆延友。
  他也在写字,但不是用墨汁写字,是用茶水写字。
  桌上摆着七个茶盏,朱掌柜提起茶壶,逐一点茶。
  茶汤翻滚,呈现各色图案,几名姑娘围在一旁,连声欢呼。
  “快看,这好像是朵牡丹。”
  “这是一只翠鸟,你看那翅膀,还扑打着。”
  “快来,快来,这个好看,这是一片云彩,云彩下边还有雨点。”
  严安明叹口气,心下暗道:“这莺歌院的姑娘也太没见识了,茶百戏罢了,还至于这么大呼小叫?”
  这些姑娘真吃惊么?
  当然不是。
  她们在莺歌院的阶层不高,不是二等的检书校尉,也不是三等执笔博士,她们是最末等的小鬟。
  可即便是小鬟,见识也远超寻常女子。
  什么样的檀香她们没用过?什么样的茶艺她们没见过?
  之所以表现的如此惊讶,是为了衬托客人的才情。
  莺歌院的姑娘若是单靠姿色,又怎能在大宣境内傲立群芳?
  留住男人的不止是美貌,更重要的是体己,要让男人觉得他们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朱掌柜给姑娘们一人分了一杯茶水,剩下一杯,他蘸着写字,还没等起笔,严安明上前打招呼:“朱掌柜,你是开花茶坊的,茶坊里的姑娘还不够你受用?”
  陆延友抱拳施礼道:“严掌柜,我是来学本事的,回去好好教教我那些茶博士。”
  “怎么教?是手把手教,还是……”
  陆延友压低声音道:“严掌柜,这是斯文人的地方,你且找你相中的娇娘去,别在这丢了体面。”
  严安明冷哼一声,且思索着哪有自己的用武之地。
  前边一位姑娘,扶着额头坐在书案旁,似乎有些晕眩。…
  严安明赶紧上前,给姑娘诊脉。
  他是开药行的,医术多少也懂些,诊过脉后,发现这姑娘只是受了些风寒。
  药材没带,现写药方也不妥当,却让人家上哪抓药去?
  好在他随身带着一包凝神散,用一杯清水,冲下去,给姑娘喝了。
  凝神散是严家药行的独门良药,对头风晕眩之症有奇效,服用过后,歇息片刻,姑娘顿觉神清气爽,看着严安明道:“客官真乃神医,只这片刻却一点都不疼了。”
  严安明连连摆手道:“姑娘过誉了,寻常草方而已。”
  姑娘思索片刻道:“这药吃着清凉,当是用了白芷、防风、葛根和甘草。”
  严安明一怔:“姑娘懂药理?”
  姑娘低下头道:“我自幼有个头风的毛病,一旦发作,苦痛难当,汤药吃过无数,也算久病成医。”
  严安明叹道:“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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