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灯判官-第26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隋智一笑,对杨敬桓道:“徐志穹率三百军士朝池罗县来了。”
杨敬桓一脸惊喜:“三百军士?莫非是青衣营?”
隋智点头道:“就是那个最难缠的青衣营。”
“只有徐志穹一名将领么?”
隋智摇头道:“粱季雄、林天正、左楚贤都来了,剿孽军中,就剩下一个粱玉瑶守营。”
杨敬桓笑道:“这回该让血孽门出手了!”
隋智吩咐道:“再等等,徐志穹这厮甚是奸滑,许是转一圈又回去了。”
……
徐志穹率军走到半途,粱贤春回头看了一眼,却没找到梁季雄。
“圣威长老呢?怎么不见人?”
“好像解手去了。”
“临阵解手?圣威长老哪回做那种事?”
做那种事怎地了?我又没说二长老吓尿了。
徐志穹不耐烦道:“三急难忍,却还分什么时候?”
粱贤春收住缰绳:“我去看看长老,莫不是出了什么闪失。”
徐志穹拦住梁贤春:“圣威长老是什么修为,怎会出了闪失,再说身边还有林院长和左院长。”
粱贤春回头又看了看林天正和左楚贤,朝他们喊一声道:“圣威长老何在?”
两人只顾赶路,默不作声。
不光是他们两个不作声,走了这一路,军中就没有人说过话。
粱贤春问徐志穹:“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何军中没人开口?你带了一群哑巴过来?”
徐志穹看着粱贤春道:“咱们是去池罗县突袭,行军途中理应人衔枚,马裹蹄,一点声音都不能出,你一路吵吵嚷嚷,像什么样子?”
粱贤春怒道:“放肆!你算什么东西,凭甚对我指指点点!”
“指点你两句,算是看得起你,”徐志穹回头看了一眼,“二长老回来了,你且收敛些,莫再让他揍你!”
粱贤春一回头,果真见梁季雄出现在队尾:“我这便找长老理论一番,看看这军中到底还有没有规矩!”
徐志穹扯住粱贤春的缰绳,语气严厉了几分:“此役由我指挥,我现在命令你把嘴闭严,老实行军!”
粱贤春吼道:“你算什么东西,当我怕你不成!”
徐志穹一咬牙,目露凶光:“再敢作声,今便当众打死你!”
粱贤春错愕许久,恼羞成怒:“徐志穹,你好大口气,凭我四品修为,你敢跟我动手?”
“你有个狗屁的四品修为!”一阵晚风吹过,徐志穹神色狰狞看着粱贤春。
粱贤春面色惨白,没有回应。
她不敢直视徐志穹眼睛,徐志穹拆穿了她隐瞒多年的秘密。
她回过头去,看着身后的三百军士,看着队尾的梁季雄、林天正和左楚贤。
他们都看见了?
他们都听见了?
她隐约有种感觉,这支军队里,只有她和徐志穹两个人。
她的感觉没错,军中就他们两个人。
其余的都不是人,包括后来赶上的粱季雄,都是血肉傀儡。
吃饱喝足的血肉傀儡。
真正的粱季雄已经回到了剿孽军大营。
军营里不只有剿孽军,还有阴阳师,陶花媛带来了两百名阴阳师,潜伏各个营帐之中。
各个营帐之中都布置好了法阵,陶花媛对梁季雄道:“圣威长老,怒夫总坛的高手都集中在了滑州,四五品的修者不在少数,这仗却不好打!”
粱季雄活动了一下手腕:“此事不劳陶姑娘担心,只怕那般狗贼不禁打,却让老夫活动不开筋骨!”
陶花媛下令,两百阴阳师催动法阵,将剿孽军全军送到了雨陵城。
梁季雄的任务,是率领剿孽军攻破怒夫教滑州坛。
“全军听令!”梁季雄沉声道,“攻占贼窟,凡有相抗者,格杀勿论!”
说完,梁季雄带着剿孽军,在陶花媛的指引下,直接走向了怒夫教的州坛。
州坛建在雨陵城内一座宅邸之中,来到宅邸门前,两队守门的怒夫弟子正要上前拦阻,忽而面带笑容,打开大门,把剿孽军迎了进去。
他们中了梁季雄的盘蟒之技。
梁季雄对陶花媛道:“陶姑娘,里面的事情不劳你们动手,帮老夫做个法阵,把消息封堵住,别让他们往外报信,这对你来说应该不算难事。”
在对方没法反抗的情况下,这对陶花媛来说的确不难。
陶花媛带领阴阳师布置法阵,梁季雄一路直行,走进宅邸,所经之处,且留下伏尸两行。
一名四品饕餮修者躲在暗中,想吸取梁季雄的气机。
刚吸了两口,忽觉一股冰冷杀气出现在背后。
林天正单手摁住了他的脑袋,转脸看向了梁季雄。
他本可以生擒这名四品饕餮修者,可梁季雄下了命令:“杀之!”
怒夫教今夜很不走运,梁季雄的怒火已经积压了很久。
……
寅时,哨探送来消息:“徐志穹率军已迫近池罗县,据此不足二十里。”
隋智腾空而起,在空中飞翔片刻,很快看到了徐志穹和梁贤春的身影。
他们好像有些争执。
梁贤春这蠢人,死到临头还是这么蠢,徐志穹却还把她当成了聪明人,还真以为她有四品修为。
梁季雄、林天正、左楚贤都跟在队尾,用强者断后,这军阵排布倒是慎重。
再慎重又能怎地,还不是饕餮外身一口!
隋智飞回原地,吩咐怒夫弟子:“你们把剿孽军引过来,敌军到十里之内,再来报我!”
怒夫教弟子得令,众人插起旌旗,做大声势,并且在荒原之中放火。
隋智又下了一道命令:“传讯花春庭,让他即刻出兵,突袭剿孽军大营,一个活口都别留下!”
……
百花庄里,茶炉之上蒸汽翻滚,庄主花春庭打开了茶壶,在滚开的水面上,先看到两行字迹,又看到一幅画面。
画面之上,徐志穹率领一队骑军正在赶往池罗县,队尾跟着梁季雄、林天正和左楚贤。
花春庭叹道:“该去的都去了,剿孽军的大营里,就剩下些许残兵和一个不会打仗的梁玉瑶。”
管家在旁道:“老爷,这事就不劳您动手了,我率些军士把他们拾掇了就是。”
“不妥。”花春庭摇了摇头。
管家道:“老爷,您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戴长史带着罚恶司和咱们一起劫营,我就是再不济,这点差事也能办了。”
花春庭叹道:“差事是小,可这关乎结盟的诚意,怒夫教下足了本钱,他们大司马亲自出手,我也不能作壁上观,否则日后两家见面,我说话都要少些底气,
告诉军士,准备动身,另外你去香泉阁,把那个叫袁炳文的客人杀了,
这厮死的有点冤,可我一直没查清楚他的来历,宁肯错杀,不能错放,他在这里,美酒、美食、美人白白受用了这么多日,就当买他这条性命了。”
管家道:“老爷,戴长史此前看过了,这厮就五品修为,不用我动手,叫那几个丫头收了他就是,我还是陪您劫营去吧。”
花春庭皱眉道:“你现在是越来越没分寸了,对付一个梁玉瑶,你非跟着我去作甚?那个姓袁的来历不明,我让你处置的稳妥些,你怎就不听?”
管家不敢多说,赶紧去了香泉阁。
李沙白正在汤泉之中和三名女子戏水,管家叫来一名女子,低声耳语几句。
那名女子点点头,笑吟吟回到了汤泉之中。
李沙白问道:“那人时才为何叫姑娘过去?”
女子笑道:“那人说要送些滑石过来,让我们好好伺候客官。”
一听“滑石”两个字,另外两名女子纷纷贴在了李沙白的身上。
李沙白一怔:“要滑石作何用?”
女子笑道:“客官却没听过,滑州有三滑,水滑、石滑、人也滑,且把滑石放在客官嵴背上,好好按揉一番,立时能解去满身酸苦。”
说话间,女子轻轻抚摸着李沙白的嵴背。
李沙白笑道:“那滑石却比姑娘的手还滑么?”
女子笑道:“那却看客官如何品评了。”
话音落地,女子手指猛长一寸,指尖锋利如锥,指尖倒扣,自背后刺进了李沙白的皮肉。
李沙白痛呼一声道:“姑娘,却为何故?”
那女子不答话,却把五指刺的更深。
另一位姑娘双手插进了李沙白的胸膛,还剩一位姑娘,双手插进了李沙白的两肋。
眨眼之间,李沙白被插了满身窟窿,汩汩鲜血流进了汤泉。
三名女子神情冰冷,看着李沙白痛苦而惊惧的表情,她们脸上还带着些许笑容。
三名女子都是五品的血孽修者。
她们庄主说,这个叫袁炳文也是五品。
让她们一起对付一个五品,似乎有些太轻松了。
一名女子啐了李沙白一口:“看你这贱格模样,若是做完生意赶紧滚蛋,也不至于死在这里!”
另一名女子笑道:“这些天,我们姐妹可是为你花了不少力气,重门叠户、九曲回肠你都不要,偏偏让我们摆着给你画,
我们姐妹还真没见过像你这样的龌龊之人,若不是今日才得了庄主命令,我们姐妹早就送你上路了。”
第三名女子加了把力气:“这厮命好硬,这口气怎么还没咽下?血都流了这么多了,他这血,血……怎么是黑的?”
原本痛苦惊骇的脸上,突然冒出一丝笑容,李沙白笑道:“姑娘,你看错了,那不是血,是墨汁。”
三名女子一惊,各自从身上生长出百十条手臂,想把李沙白撕碎。
手臂长出来了,可她们在汤泉之中却动弹不得。
汤泉里的墨汁越发浓厚,这三名女子就像陷入泥沼之中,越挣扎,陷得越深。
“客爷,饶我,我们知错了!”
“客爷,我们都是听命行事!”
“客爷,我以后好好伺候你,让我作甚就作甚,你说画就画,你想怎地都行,客爷,饶我,饶……”
满池墨汁像有生命一半,沿着脖颈往上爬,先盖住三名女子的口鼻,再连同眼睛和头发一并盖住,随着墨汁翻滚浸染,三名女子化成了三块黑墨,慢慢融化在了汤泉里。
管家在旁看呆了,他有四品修为,此刻却没有正视李沙白的胆量。
管家撒腿要跑,李沙白随手丢出一支毛笔。
毛笔很快追上管家,千丝万缕的笔锋,把管家拖了回来,扔进了汤泉。
管家有四品修为,拼上性命与李沙白搏斗,过不多时,也变成一块黑墨,融化在了汤泉里。
前院里,正待率兵出发的花春庭突然闻到了一阵墨香,心头猛然一颤:“不好,出事了!”
第358章 李沙白大战百花庄
花春庭默默注视着东园,淡淡的墨香气让他的额头上流出了汗水。
滑州罚恶司长史戴益光戴着面具,领着四百多名判官,正等着出发,见花春庭迟迟未动,且上前问道:“花庄主,你这是要等什么人?”
花春庭道:“戴长史,你可是闻到了一些墨香气?”
判官的鼻子很灵,戴益光点头道:“时才便闻到了墨香,还以为是你庄上又出了什么新花样。”
“不是我庄上的花样,是我庄上出了个奇怪的客人。”
戴益光皱眉道:“是我见过那个人么?我却说了,他只有五品修为,不用放在心上。”
“只怕没那么简单,”花春庭摇头道,“戴长史,你先带人马去敌军大营,待我处置了那客人,随后便至。”
戴益光沉下脸,语气也变了:“花庄主,咱们且把干系说明白些,这是你们血孽门的事情,不是我罚恶司的事情,我是来帮衬你的,你若不出手,我去和剿孽军打什么仗?这事和我有什么相干?”
花春庭笑道:“戴长史,莫要见怪,花某且把手下全部精锐都托付给戴长史,这份诚意还不够么?
这个姓袁的客人来历不明,我也实在放心不下,且待我将他处置了,立刻赶去敌军大营!”
话说到这份上,戴益光再若争执,就有些不近人情了。
他率军先走一步,花春庭独自一人去了香泉阁。
香泉阁一如往日。
池水依然清澈,不见半点墨汁。
云雾之中仍有脂粉香气,却不见了那三位佳人。
三个女子去哪了?
管家去哪了?
纵使活不见人,死了总得见到尸首吧?
李沙白一个人在汤泉之中烹茶,花春庭上前道:“袁掌柜,敝庄近几日招呼的如何?”
李沙白笑道:“庄主盛情相款,贵庄风光如画,在下实在舍不得走,
没想到刚才几位姝丽和一位小哥非要赶走在下,言语之间,却起了些冲突。”
花春庭叹道:“这几个婢仆平时少了管教,却让袁掌柜见笑了,不知他们人在何处?”
李沙白笑道:“就在汤泉之中,一汤水暖,却把干戈化玉帛。”
说完,李沙白拿起浮板上的砚台,将些许墨汁泼在了水中,墨汁游移,在汤泉之中迅速勾勒成一幅画卷。
三名女子围着李沙白在池中嬉戏,一名男子在岸边偷偷观看,这正是他们袭击李沙白之前的最后一幕。
李沙白慨叹道:“若是时光停留于此该多好,那男子倒不可惜,可惜这三个姑娘都是妙龄,体魄饱满,容貌俊美,在下真想为她们多留下几幅画卷。”
看着汤泉的热气与画卷交叠在一处,花春庭缓缓起身,自背后伸出了十条手臂。
十条手臂各执兵刃,分别是一对匕首,一对短叉,一对手斧,一对铁杵,和一条长鞭。
“袁掌柜,他们不懂规矩,死了倒也应该,但时辰到了,你终究要上路,还是让花某送你一程吧!”
李沙白笑道:“庄主原来姓花,在贵庄住了这多天,还不知庄主名姓,其实在下也不姓袁,在下姓……”
花春庭微笑着打断了李沙白:“不必说你姓什么,敝庄从不给客人立坟冢,日后也别指望有人给你祭扫,且当个无名鬼,安心上路吧!”
话音落地,花春庭突然现身在李沙白面前。
背后十只手,拿着九件兵刃,从四面八方杀来,还剩下原本的一双手,长出三寸多长的指甲,刺向了李沙白的胸口。
这一击看似无解,李沙白被各种兵刃包围了,没有躲闪的空间,也没有招架的机会。
但李沙白十分从容,一挥毛笔,千丝万缕的笔锋化作一道屏障。
笔锋看似柔软,丝缕盘旋之间,却把九把兵刃和一双利爪牢牢缠住。
没等花春庭挣脱,李沙白一推砚台,墨汁泼洒在花春庭手臂上,开始迅速蔓延。
被墨汁染黑的地方,很快失去了知觉,彷佛变成一块黑炭,又脆又硬。
花春庭意识到情况不对,从笔锋之间奋力挣脱,挥起手斧,将自己沾了墨迹的六条手臂纷纷砍掉。
李沙白将砚台扔到半空,墨汁如雨而下。
花春庭猛然低头,长发迅速生长,包裹住全身,挡住墨汁后,拿出短刀,又把满头长发剃个干干净净。
李沙白随手一挥,一片朱砂扬在半空。
花春庭躲闪不及,几点朱砂落在皮肤之上。
朱砂瞬间穿透外皮,形成一颗颗沙眼,渗透到皮下,扎根在骨头上。
骨头上的一粒朱砂变成两粒,成倍增长,重新蔓延到皮肤之上,变成一个个窟窿,不断在身上扩大。
李沙白如此凶悍的技能让花春庭胆战心惊,花春庭一跃而起,和李沙白保持两丈开外的距离。
看到点点朱砂不停蚕食自己身体,花春庭用自己的利爪撕开自己的皮肉,把几根沾上朱砂的骨头从身体里扯了出来,扔在了一旁。
大腿骨被扯了出来,花春庭身子倾斜片刻,又长出一条新腿。
肋骨被扯出来几根,花春庭暂且没做理会,且让胸腔那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