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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掌灯判官-第1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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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骐看了看军帐里的军士:“既是认我这个兄弟,能让兄弟说几句心窝里的话么?”
  宋声振一挥手,所有军士全都离开了大帐。
  纪骐压低声音道:“涌州被图奴糟蹋一回,咱们自己人不能再糟蹋一回,我在战场上杀过图奴,杀过妖族,可从来不对自己人动手,
  大哥,我知道你有苦衷,既然来了涌州,你且装装样子,就在这待着,我也装装样子,就在这陪你耗着,咱们不伤兵马,不伤和气,等日后大官家和太子决出个高低,咱们再做去处,你看如何?”
  宋声振思量许久,重新拿起一只酒杯,添满酒道:“有你这句话,哥哥我心里这块石头就算放下了,咱们一言为定。”
  当天下午,两人你一杯,我一盏,一直喝到深夜。
  纪骐有四品修为,酒量自然不俗,可比宋声振还是差了一点,亥时前后,纪骐大醉,宋声振将他扶上了卧榻,让他在大帐歇息。
  坐在火堆旁,宋声振又喝了两杯,从怀里拿出了一把匕首,回身看着纪骐。
  想杀一个四品修者不容易,但宋声振自己也有杀道六品修为,只要刀下的够快,够准,杀了醉酒的纪骐,也没有那么难。
  “兄弟,我是武人,武人当上知府,当真不容易,这苦衷,你懂!”宋声振坐在纪骐身边,喃喃低语,
  “在湍州这些年,我手上说不上干净,贪了不少,可我对图奴从来没怂过,咱们的大宣的膝盖在我这没软过,湍州的土地,在我手里没丢过,
  兄弟,我不是那不知羞臊的人,可我这次真的没路走了,你来了我大营,我若是放你回去,大官家肯定不饶我,我……”
  宋声振举起匕首,对准了纪骐的脖子。
  杀气弥漫,宋声振用了獠牙之技,高高举起了匕首。
  俄顷,匕首放下了。
  宋声振低下了头,擦了擦眼泪。
  “兄弟,我特么是个没种的,你说咱们哥俩都是习武的,你说咱们哥俩能换换该多好,我去打仗,我特么也想跟着太子打仗,我也不想给图奴当狗!
  兄弟,你好好睡一觉!睡醒了,以后的事情,等咱们明天再说!”
  宋声振走出了大帐,到外面吹吹冷风。
  纪骐睁开眼睛,朝帐篷外面看了一眼,把袖口的一把短刀收了起来。
  ……
  在营地里闲逛多时,宋声振在粮仓找了块青石坐了下来。
  粮仓里有个老卒正在拾掇粮食,好像没看见知府大人,只顾着低头干活。
  宋声振也没作理会,坐了一会,正要起身,忽觉有人在身后勒住了他的脖子。
  宋声振一摸脖子,根本没有绑绳。
  这是技能!
  不远处就有哨塔,他想喊一声,忽觉“绑绳”收紧,整个气息都中断了。
  “别出声,一点声音都别出,”一个苍老的声音出现在背后,“想活,就跟着我走。”
  雪夜,宋声振带着一名老卒走出了军营,门口的军士也不敢过问。
  他看到宋声振的神情有些怪异,脸色红中带紫,可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异常。
  走出十几里,到了一座松林之中,老者松开了宋声振脖子。
  “宋声振,你真想通敌谋逆?”
  宋声振回头看着梁季雄,他没在京城当过官,只在选士当天见过一次苍龙长老,那也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
  可看着老者身上独有的威严,再想想这老者的修为,再想想刚才勒他脖子的技能,再想想几十年前的模湖记忆,宋声振接连后退几步道:“卑职宋声振,拜见圣威长老!”
  “宋知府,老朽受不起,咱们已经是两军阵前的死敌,你还给我行礼作甚?”
  宋声振连连摇头道;“长老,卑职冤屈,卑职有苦衷!”
  梁季雄道:“你运气倒也不错,若是时才动了纪骐将军,你早就没命了,有什么苦衷且换个人说,我没心情跟你磨口。”
  梁季雄走到一旁,徐志穹从身后走了过来,微笑道:“宋知府,有什么委屈只管说来。”
  宋声振看了看梁季雄,他不认识徐志穹。
  梁季雄喝道:“想活命,便说的痛快些!”
  宋声振犹豫片刻,把实情说了出来:“宋某带兵来涌州,是奉了圣上的旨意。”
  “圣旨何在?”
  “没有圣旨,只收到了司礼监传来的口谕。”
  “有兵符么?”
  宋声振摇了摇头。
  徐志穹笑道:“一没旨意,二没兵符,私自出兵,却还不是谋逆?”
  宋声振道:“司礼监送来口谕时,有我部下在旁作证。”
  “作证?真要查你谋逆之罪,你部下还开得了口么?”
  宋声振低头道:“宋某既为人臣,对圣上的吩咐,自当言听计从。”
  “荒唐!”徐志穹早就料到了这番说辞,“司礼监随便叫个太监过来,说句话,就能让你言听计从,倘若明天再叫个太监过来,让你带着湍州投靠图奴,你也听他的不成?”
  宋声振转脸看着梁季雄道:“卑职,实属无奈!”
  梁季雄没理会他,徐志穹道:“宋知府,我知你有苦衷,有人参你贪赃枉法,内阁已经给你定了罪,票拟已经送到了大官家手上,
  你为自保,只能听大官家吩咐,可你若真出兵攻打涌州,非但贪赃之罪免不掉,谋逆知罪也彻底坐实了!”
  宋声振道:“圣上既是下了口谕,定有办法保全于我。”
  “保全你作甚?”徐志穹笑道,“等战事了却,大官家正好缺个替罪羊,以通敌谋逆之罪杀你全族,再把骂名往你身上一扣,岂不皆大欢喜?”
  宋声振看着梁季雄,紧咬银牙道:“宋某绝无谋逆之心!圣威长老,请为卑职做个见证!”
  梁季雄叹道:“如何见证?且看你带兵攻打涌州,我能给你做个什么见证?”
  “卑职实在无路可走!”
  徐志穹道:“路是有的,你不就是想要个见证么?通敌谋逆之罪,你可自证清白。”
  宋声振诧道:“如何自证?”
  徐志穹反问:“你带兵马,来涌州作甚?”
  “我是奉了……”
  徐志穹打断宋声振:“你再仔细想想!”
  宋声振踟蹰片刻,明白了徐志穹的意思:“谋逆之罪可自证,然贪赃之罪,又当如何?圣上已有罪证,自然不会饶我!”
  徐志穹笑道:“大官家不饶你,有人肯饶你,且看这路你怎么走?”
  ……
  次日天明,纪骐酒醒,向宋声振告辞。
  宋声振将军中名册交给了纪骐。
  纪骐愕然道:“此乃何意?”
  宋声振道:“兄弟,我自率军来涌州,是为支援太子,抗击图奴,今湍州情势严峻,宋某不敢擅离职守,只能将一万将士,托付给你了。”
  纪骐一愣,随即一笑:“有此一举,谁敢说你通敌谋逆?”
  ……
  三天之后,京城收到消息,湍迅两州各支援一万精兵,助太子抗击图奴。
  两州出兵助战,通敌谋逆之罪不攻自破。
  京中群臣,皆赞颂两州知府深明大义,御史们将之前所上奏疏纷纷撤回,就连贪赃之事,也不再提起。
  昭兴帝急火攻心,当即病倒,躺在卧榻之上,吩咐陈顺才立刻批红,以贪赃之罪,将湍迅两州知府革职查办!
  陈顺才回司礼监刚刚批红,诏书正要发出去,又被昭兴帝叫了回来。
  昭兴帝拿过诏书,看了一遍,当即撕个粉碎。
  陈顺才不解其意。
  昭兴帝躺在卧榻之上,忽而放声大笑:“险些中计,好个奸贼,朕险些中了那奸贼的诡计!”
  “陛下,奴婢驽钝,到底是中了什么计?”
  昭兴帝道:“倘若你是湍迅两州知府,我若是要治你的罪,你当如何?”
  陈顺才思量许久,一脸愕然:“难道说……”
  昭兴帝点点头:“逼迫太甚,这两人却要投奔太子,北境四州,险些尽归太子!”


第266章 护国公任颂德
  昭兴帝不能给湍迅两州知府定罪,如果定了罪,正好中了徐志穹的计。
  徐志穹已经算好了这一点,倘若昭兴帝以贪赃之罪将两州知府革职,两州知府收到消息,会立刻投奔太子,有了湍、迅、涌、碌四州,太子等于拿下了整个大宣的北境,再加上图奴的南御行省,太子建国都够了。
  昭兴帝还是够沉稳,三条计策被徐志穹一一化解,他却没有让损失继续扩大,湍迅两州知府贪赃之事不再追究,先把这两州稳住,然后再想办法,让太子尽快回京。
  单凭内部手段,想让太子回京的难度太大,梁季雄不会答应,群臣也会从中阻挠。
  那就只能从外部着手了。
  只要能结束这场战争,太子就没有继续在外征战的理由。
  昭兴帝原本不想采取这样的手段,他不想再次遭到群臣的指责。
  可事到如今,没有比这更为有效的方法。
  “去把任颂德叫来,朕要给他一份差事。”
  “任颂德?”陈顺才面露难色道,“这人,恐怕不能再用了。”
  任颂德是《沃云和书》的主导者之一,宣人对其恨之入骨,当初在图奴的逼迫之下,昭兴帝给他封了个公爵,已经犯了众怒,如今若要重新启用此人,势必要引来一片骂声。
  但昭兴帝对此早有准备:“战事劳民伤财,若任颂德有止战之功,也可弥补其昔日之过。”
  ……
  正午时分,陈顺才到了护国公任颂德的府上。
  国公的府邸很大,宅邸规模仅次于宗室,但任颂德的宅邸很冷清,除了一群婢仆之外,大部分院子都空着,尤其到了冬日,一片荒凉萧索之景。
  之所以如此冷清,原因有两点,一是大宣的封爵制度和前朝不同,公爵有地位,但没有实权,公爵的身份相当于超越品级的存在,但却不能在朝堂之中担任任何官职。
  二是任颂德本身比较特殊,他没有任何战功,连封侯的资格都没有,之所以当上公爵,完全都是图奴逼出来的。
  他是大宣的罪人,是大宣的耻辱,平时就极少有人愿意登门,而今又在和图奴打仗,且连战连捷,任颂德随时可能成为被清算的对象。朝中群臣对其避之不及,谁也不想与他产生任何瓜葛。
  闻听陈顺才前来,年逾花甲的任颂德盛情相迎,看了看府邸之中简朴的陈设,陈顺才感叹道:“国公的日子,过得清苦了些。”
  苦么?
  分跟谁比。
  公爵的待遇相当于正一品大吏,但正一品都是虚职,实际俸禄并不高,每月本俸一百二十两,茶酒厨料、添支、薪炭、公使钱等一系列补助二百多两。
  俸禄只是收入的一部分,公爵的主要收入来自于田产,封爵之后,朝廷会分拨大量田地,每年收租就有几千两。
  但任颂德非但没有田产,连补助都没有,只因他这公爵名不正,言不顺,朝中众臣处处找他麻烦,能削的都给削了,只留下了一百多两的本俸。
  一个月一百多两,也是平民百姓不敢想象的数字,但对于护国公的身份而言,这份收入也只够他过上勉强体面的生活。
  任颂德苦笑一声道:“老朽为朝廷所弃,今能于此安享残生,已属幸甚之至!”
  他对自己的处境看的倒是很清。
  闲谈几句,陈顺才道明来由:“圣上今有重任托付于国公。”
  任颂德一惊:“不知圣上有何驱遣?”
  陈顺才只说了两个字:“止战!”
  任颂德闻言,激动的老泪纵横。
  这是他最擅长的领域。
  “请陈秉笔转奏陛下,老臣定不辱使命!”
  ……
  时近腊月,京城渐渐有了些年味,集市上卖桃符(门神)、春联、年画的摊子多了起来。
  徐志穹在夜市里闲逛,正琢磨着这年怎么过。
  这是他来到大宣第一个新年,自然不想过的太冷清。
  可童大哥不在,武千户不在,衙门里一群好兄弟都在北边打仗,这年到底该跟谁过呢?
  去苍龙殿找二哥过年?
  别了。
  新年是苍龙殿最忙碌的时候,二长老得操办各种祭祀。
  更何况大过年的非得守着一个糟老头子,徐志穹心有不甘。
  去莺歌院过年?
  这倒是个不错的选择,二哥答应了,阁主随便选,在花林粉阵之中过个年,倒也不错。
  可万一欲穷了怎么办?莺歌院自与真爱无缘,一旦在大年夜入了贤者境,那份空虚委实难熬。
  最佳选择,是和夏琥一起过年。
  把夏琥请到中郎院,叫上杨武和常德才,然夏琥也把役人带来,凑够一桌子,美美吃一顿年夜饭。
  吃饭的时候趁机把娘子灌醉,然后摁住,然后……
  然后肯定是帮她晋升六品,咱是正人君子,哪能趁人酒醉,行苟且之事!
  可就怕冯静安捣乱,年也不让过的消停。
  徐志穹刚走出西集夜市,一辆马车停在了面前:“志穹,可是让我好找!”
  那人挑起了门帘,徐志穹的眉毛不自觉的动了一下。
  是隋智。
  看到他,徐志穹瞬间将警惕拉满,但脸上笑容如常。
  “见过隋侍郎。”
  隋智走下马车道:“志穹,你都当了千户,不在衙门坐堂,怎还出来巡夜?”
  徐志穹道:“衙门里有史千户,我一个晚辈,多干点跑腿的事情也是应该。”
  隋智赞赏的点点头:“你有这份心思,日后必成大器,今晚且随我去趟丰乐楼,有一位贵人想见你。”
  贵人?
  你引荐的贵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坏人倒也无妨,正好顺手做趟生意,可徐志穹对隋智有几分忌惮。
  一是这人身份不明,他肯定是皇帝身边的人,但具体担任什么角色,徐志穹尚且不知。
  二是这人修为不明,他对外宣称是兵道五品,兼修杀道六品,可徐志穹看不清他的修为,这也就证明他的修为绝对超过了五品。
  对于隋智,徐志穹了解的太少,能躲尽量还是躲远些。
  “隋侍郎,新年将至,公务繁忙,今夜实在脱不开身,要不再等两日……”
  “怎么,连叔父的面子都不给?”
  隋智执意相请,徐志穹推脱不过,只好跟着他一起去了丰乐楼。
  到了雅间,一名耄耋老者起身,笑吟吟的看着徐志穹。
  这位老者就是贵人?
  徐志穹看着此人觉得十分面熟。
  应该是见过,却又想不起在什么地方。
  隋智赶紧引荐道:“志穹,这位乃是任国公!”
  任国公?
  任颂德?
  徐志穹想起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了。
  在李沙白的画里。
  不得不说李沙白的画技真是精湛,寥寥数笔,一幅画卷顷刻而成,画中的任颂德,竟然与真人一样。
  任颂德微笑的看着徐志穹。
  徐志穹木然的看着任颂德。
  徐志穹看了看他头上的罪业,一寸七八的样子。
  这厮的罪业不到两寸?
  这不科学!
  再看看他修为,身上没有雾气,是个没修为的普通人。
  隋智在旁又提醒了一句:“志穹,这位是国公大人。”
  他在提醒徐志穹行礼。
  不管任颂德名声如何,公爵就是公爵,除了宗室成员,任何人见了公爵都要行礼,连内阁首辅都不例外。
  “哦!”徐志穹随便支应了一声,好像是没反应过来。
  他不可能给任颂德行礼。
  隋智见徐志穹站着不动,只得招呼两人落座,任颂德也不介意,脸上始终带着亲切的笑容。
  趁着上菜,隋智问道;“志穹啊,你去了战场,听说还立下不少战功,不知有何感触?”
  他等着徐志穹炫耀战绩,然后再加以敲打。
  没想到徐志穹没有炫耀,只说一句道:“打仗,委实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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