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皇武帝-第8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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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德耀再次摇头，不可能，这不像是佛门做事的风格。但是，再转念一想，许如来根本就不是佛门本土成长起来的僧侣，不是自由承受佛光照耀，佛法洗礼的真佛，而是得到机缘，强行被带到那里的。
许如来的思维模式，还是皇族和皇道的利益博弈。
“你们都退下！！”
许德耀突然严肃的示意族人们。
许德庸、许锦城他们纷纷退下，大殿里只剩下许德耀和许如来。
许如来开口就是一句：“佛门势力错综复杂，虽然以须弥山为尊，但另有两大皇道、五大皇级，以及十三圣殿。
此次神佛被困，各地圣佛齐聚须弥山，也都表示必须要不惜代价的换回来。但是……他们嘴上正义凛然，却都不愿意贡献宝物，更希望是须弥山自己负责。想要交换神佛，姜毅必然狮子大开口，这一场交易很可能掏空须弥山。
如此一来，我想要成神，遥遥无期。
而且须弥山内部，之前就有两个‘佛陀’灵纹的传承者，他们天赋极高，而且目前境界都在圣王。如果我短期内得不到资源，迟迟不能激发帝骨潜力，随时有可能被他们取代，甚至是……挖走帝骨舍利！
如果神佛死在了姜毅手上，太初帝族许诺，会第一时间赐予我大量神物，确保境界和实力全面提升，并拥护我继任须弥山之主，统御佛门，征战苍玄。
征讨苍玄的战争虽然很残酷，但也伴随机会。我可以在战争过程中，彻底控制须弥山，并确立地位，真正影响到所有佛门。
姜毅是肯定扛不住这场帝族大战的，我却可以利用这场战争，登临神位，统御佛门，成为太初大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许如来说完，轻声一语：“父亲，你要帮我，也只有你能帮我。”
一声父亲，触动了正要质问的许德耀。
是啊，佛门势力虽然圣威浩荡，佛光普照众生，但终究不是外人想象的那样，人人大爱大义，人人无欲无求，一天天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争，就想着降妖除魔，拯救苍生。所以他们内部还是有竞争，彼此之间同样有对抗，
只有身处其中，才能明白其中的某些艰难和残酷。
许如来一个外人，却因机缘得到佛门至高无上的始祖舍利，一举被选定须弥山继承人，自然而然是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也面临着各种敌视。
只是，许德耀之前把那里想象的太美好了，太神圣了，太简单了，而忽略了许如来独自面临的处境。
直到此刻许如来这一声父亲，这一声帮我，让许德耀突然明白，自己的孩子看似荣耀的背后，是多么的艰难。
许如来扬头望着未来的天空，轻声自语：“那里确实很好，没有尔虞我诈，没有阴谋诡计，但是……那里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好……”
许德耀提了口气，正容道：“我们做这种事，会不会影响到你跟佛陀始祖舍利的融合，我指的是……嗯……我也说不太清楚，就是舍利会不会抛弃你？”
许如来道：“先求实力，再求佛！”
“也是，先把实力提升起来，真正迈进神佛境界。到那时候，帝族战争爆发，苍生需要拯救，你带领万千佛徒，拯救亿万苍生，那份大义和大恩，足以让舍利跟你彻底融合。
但是……这种事，佛门内部是什么意见？”
“您指望佛门内部是什么意见？支持我吗？”
许德耀苦涩一笑：“懂了。但是……姜毅真会杀了神佛吗？如果放了神佛，那你岂不是……”
如果姜毅正在跟赤天神朝打的风风火火，或者刚刚因覆灭神朝，而伤亡惨重。这种情势下，只需要表示‘不交易’，姜毅势必不管不顾的杀了神佛，用来提升实力，或者恢复伤势。但现在，姜毅不费吹灰之力控制了苍玄，还擒杀赤天神尊，好像没有那么迫切的要杀神佛了。
许如来也无奈，之所以接受太初的条件，很大原因就是预测赤天会给姜毅带去极大的困扰和伤害，毕竟赤天神尊是苍玄第一神，赤天神朝更是苍玄的超级皇道，绝不是那么容易拿下的，所以急切需要资源。结果，变成现在的局面。
但是，许如来既然来了，就没有退路了。“你尽管采取强硬态度，坚决不交易。姜毅还面临帝族威胁，战争压力极大，必须要神物提升实力，所以他是绝不会放走神尊的。”
“如果放走呢？”
“不可能。”
“我说如果。”
“我这就回去，联系天威神尊，到海域潜伏，以防万一。”
许德耀深提口气：“好吧。这件事，我替你做了。”
许如来摇头：“不，是你做了。不是替我。”
“明白，罪孽归我！我，做的！！”
许德耀豁出去了，握了握拳，道：“我这就去拜访姜毅。”
许如来没有说什么，默默站在殿门处，仰望天空，默默为须弥老祖祷告。
在许德耀亲自赶往混沌世界的时候，李寅也偷偷来到了至尊金城。
虽然至尊金城刚刚‘搬家’到这里，但还是吸引了附近很多民众和势力的青睐，这几天里源源不断的赶过来。
至尊金城来者不拒，四座城门大开，所以李寅简单伪装后，便顺利混了进来。
第1750章 真正的你
李寅在城里四处游荡，想要打听许丹的消息，但热闹的酒肆茶楼里议论的全是苍玄一统和帝族入侵的事情。他冒险抓住几个人，强行询问许丹的事，也没有谁知道，甚至都是努力想了想，才记起许家诸多儿女里还有许丹这么一号人。
天黑后，当整个城市都陷入安静的时候，李寅来到了第一层通往第二层的石阶前面，望着镇守第二层的金门。
许家自以为借着跟佛门的特殊关系，没有谁敢来捣乱，所以整体防御从气氛上就很放松。
这样的至尊金城在李寅眼里，不堪一击。
李寅默默观察后，准备连破八层金门，冲进第九层，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带走许丹！
“你，干什么的？大晚上的别瞎逛。”第二层金门前，镇守人员扯着嗓子向下面高喊。
“得罪了。”
李寅刹那暴起，像是道怒射的利箭，暴击九十九阶，出现在大门面前，没等侍卫反应过来，一拳暴起就要轰向金门。
然而，突兀之间，面前空间扭曲，他猝不及防，一头扎了进去。
“卧槽！！”
侍卫愣了下，摸摸自己胸口，再回头看看城门，眼睛眨巴几下，愣住了。
人呢？？
我特么幻觉了？
“你想干什么？横冲直撞的扑向第九层？不愧是姜毅带出来的人，做事这般野蛮。”虚空扭曲，泛起重重波澜，一道冷漠的声音回荡。
“你是谁？？”李寅警惕，握紧双拳，警惕着黑暗的深空。
“我的声音，听不出来吗？”声音冷笑，却不见人影。
“是你！！是你把我引来的！！”李寅怒火蹭的窜了起来。
“呵呵，就是我。”
“许丹呢，你把她怎么了！！”
“别着急，我带你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你到底是谁！！”
“别跟我喊，你的孩子就是我带走的。不想他有危险，你给我老实点。”
李寅用力握着拳头，怒火中烧，但还是一点点压住了正在闪耀的灵纹，克制住了冲动。
“很好，我先带你去见见你的女人，她……呵呵……过得很不好啊。”声音飘渺，空间波动，带着李寅轻易的穿过层层金门，赶往第九层。
金城第九城是许家直系生活的地方，除了金碧辉煌的演武场，就是奢华的殿宇。
在最边角处，一个清冷的院子显得尤为特别。
这里说是院子，更像是个牢狱。
因为院子周围安置着祭台，撑起了封印的法阵。
许丹，就住在这里。
自从那次姜毅过来之后，她已经疯癫的神经，再次受到了刺激，越发想念儿子，也越发怨恨李寅，最终彻底疯了。
她是镜像灵纹，一旦发起疯来，不仅会跨越空间到处乱窜，还会毁灭周围的一切，迫于无奈，许家把她封在了这里。
“她就在里面，你只需看看，什么都做。
如果敢闹出动静，我立刻离开。你跟你的女人团聚吧，但你们的孩子……呵呵……我可能会把脑袋给你送过来，也可能会把他剁碎了，喂狗！
你也别妄想控制我，逼迫我放人。实话实说，我虽然是圣王，却只是个奴仆。
你杀我，害我，都无济于事。反倒会害了你的孩子。
你如果是个聪明人，就给我学会控制！！”
声音在李寅耳边回荡，虚空卷起的波澜把他送进了封印的院子，放到了房门前。
“让我……看看她……”李寅声音里带着丝丝颤音，双眼已经朦胧。
空间扭曲，把他带进了房间。
房间昏暗，冰凉刺骨，满地拆散的桌子、打碎的瓷器，一片狼藉，但满屋子挂着的……竟然是一个个的布娃娃……
角落里，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正蜷缩在那里，满脸污垢，衣服凌乱破损，双眼空洞，嘴唇一动一动，像是在念叨着什么。
“许丹？”
李寅浑身泛起股凉气，泪水夺眶而出。
这是许丹？
这是那个古灵精怪，敢爱敢恨的女孩吗？
这还是……他心心念念，努力要娶的爱人吗？
“许丹！”
李寅喊着就要冲出去，虚空里一只手却按在他的肩膀，低声道：“忘记我说的话了？”
“孩子呢！说！在哪！！”
李寅用力握着拳头，却止不住身体的颤抖。来之前，总是抱有些许的幻想，比如，没有孩子，比如许丹没疯，但现在……他快要疯了！！
“在我们手上。”
“卑鄙的东西，拿孩子要挟，你们还是人吗？”
“这不是要挟，因为那不是你的孩子，是我主子的孩子。”
“放你狗娘的屁！！”李寅愤然转身，终于看清了虚空里的人。
一个干瘪冷俊的老人，浑身泛起重重波澜，蕴含着恐怖的空间能量。
“呵呵……连你都是主人的，何况你的孩子？对了，你还不知道自己是谁吧，或者说，你还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吧。”老人冷森森的笑了声。
“你什么意思？”李寅愤怒的脸颊抖动，浑身青筋怒突。
“你啊，不是爹娘生养的，而是……呵呵……一个傀儡，一具分身！
你不是吞了其他两个吗？
那也是分身！
你们，都是主人的分身！
你一个分身找的女人，不就相当于主人找的女人吗？
你们生了孩子，当然也是主人的孩子了。
他带回去，有错吗？他让你回去，算要挟吗？”
李寅愤怒的表情慢慢僵住，嘴唇微动，良久颤语：“你说什么？”
“你听清了。”老人伸出干枯的手，轻轻拍了拍李寅的脸颊。“呵呵，可怜的家伙。”
“你……你胡说……”
“是我胡说，还是你不信？你有少年时代的记忆吗，你没吃过其他两具分身吗？你不傻，你明白的！”
“他……他……他是谁？？”
“想知道？跟我去见他。”
“我去了，还能回来吗？谁救我的孩子，谁照顾我的女人！”
“你去了，或许还能用态度打动主人，争取你孩子的一线生机。你不去，你就永远见不到了。至于你的女人，她是许家的人，许家不倒，她至少还能活着。”
“活着？她是生不如死！！”
“你不去了？你还有别的选择吗？你难道想求助姜毅，让姜毅带着你去救人？呵呵，他救不了的！！那地方……在帝城！！”老人冷森森的一句话，让李寅愤怒的表情僵在脸上。
“姜毅救不了孩子的。能救孩子的人，只有你自己！哦，对了，实不相瞒，姜毅来过这里，许丹的事，他知道，你儿子的事，他也知道，但是……他做什么了吗？他没有！他眼里只有他的一统大业，只有他的复仇大战，你的儿子……在他眼里根本无关轻重。他不跟你说，是不想你受到困扰，影响你为他卖命。”
李寅绷着脸，握着拳，呼吸渐渐凌乱。
“跟我走吧，去见见你的孩子，见见你的主人，见一见……你真正的自己。
你或许活不了了，不，是确实活不了了。但是，你的死，至少能保全你的孩子。
如果你不去，帝族踏足苍玄之际，你的孩子将可能会被……祭旗！”
老人一字一顿的冷语，像是一道道冰冷的刀锥，刺进了李寅的胸膛。
良久……良久……
李寅双眼朦胧，牙齿轻颤，缓缓转头看向昏暗房间里那个蜷缩的身影：“让我跟她……见一面……”
“你确定吗？你知道她为什么疯了吗？当时亲手带走孩子的，就是主人。她把主人，当成了你，认定是你抢走了孩子，你打了她。
她现在疯了，你如果出现在她面前，那份刺激……呵呵……我可不敢保证再发生些什么，但我保证，你不管怎么解释，她都不会信了。”
李寅闭上眼睛，泪水滑落脸颊。
他陪伴姜毅数十年，经历过无数的意外和战争，但从来都是姜毅决策和应变，而他只是陪伴和征战，这一刻的威胁和困局，让他繁乱又痛苦，无法抉择。
老人凑近李寅，声音低沉沙哑，却直击李寅内心：“你死了，你儿子就能活。你死了，姜毅就不会再受威胁。你死了，姜毅就有理由向许丹解释，真正的你，为她而死，她或许就……康复了……”
第1751章 威胁
“吱呀……”
房门被推开，一个挺拔如矛的身影，站在了门前。
许天奇看着破烂的家具，摇头轻叹，又拆了。
许丹蜷缩在角落里，双眼空洞，神情呆滞，无动于衷。
许天奇像往常一样把新衣服和饭菜放到旁边，推开封住的窗户，靠坐在那里，默默望着天空。
清凉的月光撒进房间，落在许丹消瘦单薄的身上。
威风透过窗户，吹扬着满屋子的布娃娃。
“这段时间搬家了，没来看你。仆人们，有暗示来给你送饭吗？”
“往南挪了一万多里，地方还算可以，也是你喜欢的滨海。”
“许如来前几天来过了，你还记得他吗？”
“圣王了，已经是圣王。但须弥山就是须弥山，资源丰厚，这才多少年啊，都已经圣王了，而我……才是涅槃境七重天，此生最大的奢望也只是半圣。”
“造化弄人，物是人非啊。”
“我拼尽全力的修炼，终究抵不过别人的一场机缘。”
“我还是我，他……却不再是他了。”
许天奇靠在窗口，默默的聊着家常。
十年了，每隔十天半月，他都会来这里看望下许丹。
开始还会劝慰开导，后来就慢慢放弃了。
有空了，他就来坐一会儿，聊一会儿。
不管许丹听不听的进去，他都会自顾自的说。
给这个冰冷的房间，增添几分‘生气儿’。
“不知道许如来跟父亲聊了什么，父亲当天就去了混沌世界。”
“这本来很正常，先让父亲去碰个面，探探口气，再安排许如来过去。”
“但是……”
“呵呵，你知道吗？”
“许如来在父亲离开的当天就走了。”
“他的说辞是，他属于太初，不适合在苍玄露面，被人发现可能会给我们金城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暂时到外面住下。”
“呵呵……”
“我跟他从小长到大，太了解他了。真以为披上袈裟，双手合十，就成真佛了？”
“他永远是魔佛之魂！佛陀再世都改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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