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卫国师大人-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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溶解
听到这个字眼,众人后背都泛起一股子寒气。
当肌肉和内脏快速溶解时,一个大活人要承受多大痛苦设身处地,谁也不敢去想。难怪马卫长这样粗豪一条汉子,嚎叫得不似人声。
这时人群外头起了骚动,有两人联袂而来,一个身板魁梧,年纪在四旬左右,一个是青衣文士,颌下蓄着花白胡子。他们身后,跟着最开始去求援的那个卫兵。
几名城武卫见到他们面色一松,似乎找到了主心骨:“将军”居然惊动了将军
“马七怎么了”来者便是执掌武城卫的将军徐文凛。他恰好就在离此不远的谢军医家中作客,听到顺东风出了事故就一同过来瞧瞧。
他目光落到马卫长身上,即是一惊,随后环顾现场一周,浓眉皱起。马卫长跟着他从沙场到峣都,是忠心耿耿的心腹之一,与徐文凛的亲密度可不是一般小兵能比。
他身边的谢军医赶紧蹲身检查,没几息就遗憾道:“救不得了。”
徐文凛在路上已经听兵卫说起经过,这时就凝声吩咐军医:“查出使毒的手法。”
谢军医见过的伤千奇百怪,早有自己一套验证标准。这时就从死者手指的伤口中取了血样,滴了些药剂上去。看着样本变色,他忽然咦了一声:“居然不止一种毒素。至少有一样负责见血封喉,另一种消肌溶髓。这二者混在一起,毒性更不好判断。下手这人莫不是怕一照面的功夫杀不死马卫长端的是好狠辣的心肠”这世上尽多千奇百怪的毒物,有些从上古流传至今,别说弄死凡人了,就是药翻个仙人都是分分钟的事。
接下来他要检查伤口,顾及马卫长最后的颜面,验尸选在顺东风一处偏僻的厢房里进行。
趁着这会儿功夫,徐文凛转向乔天星和檀青霜:“我乃城武卫将军徐文凛,麻烦乔先生随我来,我要问上几句话。”
峣国廷中大员出现,乔天星反而松了口气,就算他满腔怒气,和这些屁民、当兵的也扯不清楚,得和高层沟通才好。因此他点了点头:“好。”
徐文凛转身前瞥见站在一边的姚娘子,顺手一招:“你也来。”
四人征用了顺风楼的账房,徐文凛问了事情经过,还反复审核了几个细节,这才点了点头。
照目前掌握的事实来看,魏使乔天星进顺东风吃饭遇阻、与城武卫起冲突是个偶然事件,他跟马卫长之间没有深仇大恨,杀人动机不大充分。并且当时顺东风楼下的局面混乱,对立的两方有肢体接触,外围还有围观的客人,如果凶手是混在人群中行事的话
他正沉吟不语,外头亲兵来报:“谢军医有请。”
四人踏入临时充当验尸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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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厢房里,俱是一惊。就这么不到两刻钟的功夫,马卫长的尸身上居然长出了许多颜色怪异的蘑菇
第155章 关起门来说话
烂树桩上长蘑菇不稀奇,却没听过人身上也能长。连徐文凛都脚步一顿:“这是什么”
谢军医已将死者胸腔打开,闻声道:“惭愧,马卫长浑身上下没有新伤,我找不出毒物入侵的路径,还要檀姑娘帮忙。”
檀青霜就在边上,闻言轻声道:“这是落日沼泽的肉毒菇,天生嗜毒,方才我征得谢先生同意,放了肉毒菇的种子在尸首上,现在长出来了。”她伸手往死者胸腹一指,“毒性越剧烈,肉毒菇的颜色越艳、个头越大;伤口附近往往残留的毒素最深,哪怕肉眼难见,用肉毒菇总能测出来。”
旁人定睛细瞧,果然发现尸首不同部位上生长的肉毒菇不同,长在四肢上的颜色浅、个头小,越靠近胸腹,菇身颜色越深、生长得越发旺盛。
“生长在胸口的肉毒菇颜色最深,但表皮上没有破口,哪怕是针孔都不见。因此我还是将马卫长的胸口打开来察看,而后在心瓣里发现了这种东西。”谢军医手里亮出一个小小的琉璃瓶子。
瓶身透明,因此旁人能望见里面装着两只小小蚂蚁
它们的个头比普通蚂蚁还小一半,眼力差些儿的就看不见了。
檀青霜失声道:“噬心蚁”
她见众人目光齐聚过来,遂解释道:“噬心蚁虽小,却是极凶悍的洪荒异兽,天生百毒不侵,且数量超过百只,啃光成人心脏只要十余秒,其标志就是到总体积一半的巨大口器。这东西我也见过书里记载,没料到有一日能亲睹。”
徐文凛铁青着脸:“马卫长是被两只蚂蚁毒死的”
“周身没有伤口。”谢军医补充道,“蚂蚁或许是衔毒从他耳、口、鼻钻入。它们比尘埃大不了多少,即便入侵人体也只会引起轻微不适。”
徐文凛冷冷道:“总之,有人暗中操纵。”
乔天星松了口气:“那就有可能是旁观者当中的任意一人。”
徐文凛看他一眼:“也许,但阁下的嫌疑还没有排除,只是凶嫌范围放大了而已。”他站了起来,脸色狞厉,“现在封锁顺东风,楼上楼下,包括事发时看热闹的闲人,一个也不许走脱”
姚娘子苦着脸道:“我得赶紧上去,跟客人们说一声。”
徐文凛冲她招了招手:“你跟我来。”
姚娘子只得跟上。
两人进了不远处一间账房,徐文凛支起结界,积蓄已久的怒气就毫不掩饰地浮在脸上:“废物,此事都因你而起你没有脑子吗,为什么跟魏使起冲突”一双铁拳捏了又张,张了又捏,有心甩这泼妇一巴掌,又恐外头人多眼杂,被旁人认定他殴打证人就不好了。
最后他只能用力戳了两下桌面,哧哧捅了两个洞出来,
姚娘子望着桌上那两个洞,眼露惊色,不过旋即就低下头:“我错了,是我厌憎魏人太甚。”
她不作任何辩解,徐文凛反而一口气憋在肚子里出不来,来回走了两步才道:“今晚的凶手,或许是冲着太子来的。我让你心里有数,回头才知道怎样应答。”
姚娘子蓦地抬头:“竟是这样吗这些人要杀的不是马卫长”
“杀他有甚用”徐文凛冷笑,“今晚太子微服出游,在顺东风用饭。也不知他们哪里得来的消息。”他掌管城武卫,这样的绝密消息自然比别人知道得更多。
姚娘子这才知道他为什么会赶来顺东风,呆呆道:“那死的是马卫长”
“你懂什么”徐文凛哼了一声,“用噬心蚁杀人无影无痕,远胜常规手法,但这类异兽控制起来哪像自己的神通那样收发由心凶性大发、误伤别人也是有的。”
误伤姚娘子呆住,良久才“哦”了一声。
徐文凛已经在桌前走了几个来回,这时停下来道:“虽然给我惹了麻烦,但未必不是好事。日后算总账时,魏人这一笔是抹不掉了。呵,焉知非福”
姚娘子眼睁睁看着他,似懂非懂。将军是认定魏人就是凶手了那么,为何又说“未必不是好事”,难道暗杀太子是好事
徐文凛转头看见她一脸懵圈,不由得骂一声:“傻娘儿们”他现在心情较方才转好,见姚娘子今日紫衣有些儿宽松,反衬得腰身好似比原来更细,于是又补了一句,“活罪难饶,晚上再收拾你”
姚娘子眨了两下眼,似是知道风暴已经过去,诶了一声:“将军手边又有了新欢吧怎还记得我这旧人”
徐文凛怎听不出她话中的艾怨,斜眼瞥她:“不用不服气,她生得漂亮,却不如你识抬举。”
姚娘子举着巾子捂嘴笑道:“将军拿出对付我的手段去对付她,保准成功。”
“那可是良家子。”
姚娘子嘿了一声:“难道我便不是”上下打量着他,睁圆了眼,“将军不会是还没拿下她”
被一个女人这般看轻,徐文凛脸色阴沉,抓着她的腰拉近,手掌顺势下移,就要去抓她挺翘的股。
可就在这时,外头忽然有卫兵咣咣敲门,一边急急道:“魏使有个护卫逃走我们弟兄已经追上去了。”
姚娘子立刻往外斜跨一步,徐文凛则是二话不说,大步流星奔了出去:“抓回来细审”
这个魏侍并没能逃出去太远,因为城武卫追出数百丈后就仗着熟悉地形,将他困在中央。不过他们手脚再快,也快不过毒发的速度随后他们就发现魏侍倒在地上,口角流涎、翻滚不止。
不出几秒,这人就断了气。
尸首搬回来,徐文凛眼中怒光四射,像是要在它身上瞪出个洞来;乔天星却面白如纸,喃喃道:“怎会这样”
他好不容易快要洗脱嫌疑,自己的侍卫到底发的什么疯,一路逃蹿之后又服毒自尽,摆明了畏罪潜逃现在,徐文凛怎可能不为难他
徐文凛果然将目光放到他身上,上下打量:“魏使还有什么话说”
第156章 随机应变加更章
“我,我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他就是应邀来吃口羊肉汤啊,怎么会落进眼下这种困局
“此人是不是你的护卫”
乔天星哑口无言,只得道:“我有外事豁免权,你不能”
徐文凛冷冷道:“我也不定你的罪,只是想请阁下到城武卫署喝上两杯茶而已”偏了偏头,侍卫就要上来捉拿。乔天星振了振长袖,怒气冲冲道:“我自己走,别碰我”
徐文凛呵呵两声:“乔先生莫学自己护卫就行。”
学护卫什么,逃跑然后服毒吗他打定主意要找峣王讨回公道,这时也不跟徐文凛针锋相对,转身跟着侍卫走了。
这里徐文凛大手一挥:“挨个儿盘查,不能走漏一人”
这一夜,顺东风鸡飞狗跳,直到东方泛白,在店的客人才算全部核查完毕。
莫说食客们暴躁不安,就是城武卫也焦头烂额。能来这里用饭的非富即贵,现下却都被拦在店里盘查,当然就有许多人不乐意了,把气都撒到城武卫身上。
甚至徐文凛还知道,食客里还有一位尊贵的太子殿下。只不过出了命案之后,太子就被团团护住,旁人想跟他说一句话都是不能了。
不出徐文凛所料,事关太子安危,今晨的廷议上就不免提起,而后所有朝臣都已知悉,争论得面红耳赤。一派坚持要将魏使收押,从严审问,另一派反对大峣与魏国撕破脸皮,要求彻查真相。
死了一名卫长,这桩案子却闹得很大。峣王对他和官署的要求也只有两个字:
真相。
十几个时辰连轴转,真正叫作“日理万机”,饶是徐文凛有修为在身,也折腾得够戗。
一眨眼又到傍晚,他好不容易得空坐下来啜一口温茶,亲兵再度急急来报:
“将军,又有命案”
“衙门今儿没办公吗”他满脸不悦,“他们辖下的杀人案,为什么报到我这里来”
“这个人也涉入马卫长的案子。”亲兵快人快语,
“将军,姚娘子死了。”
徐文凛手一顿,重重将茶盏丢在桌上。
姚娘子双手被缚,就死在自己闺房里,凶手没有伪造自杀的场景,而是用一条白绫活生生将她勒毙。
简单、粗暴,但是现场收拾得很干净,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
除了脖颈和手腕之外,姚娘子身上也没有任何伤痕。
想起昨晚自己和姚娘子说过的话,徐文凛额角更疼了。
幸好,他没有透露过有用讯息,凶手从姚娘子这里大概什么也问不到。
云崕回到驿馆的时候,冯妙君正在狼吞虎咽,面前一个大海碗。
她已经恢复了红云的面貌。
碗里热气腾腾,是汤水清洌、浓香扑鼻的羊汤。冯妙君把黄馍馍撕成小块泡到汤里,泡软方食。于是硬馍吸饱了羊汤的香气,变得软韧可口,怎么吃都不过瘾。
看来驿馆厨房昨晚真做了羊汤。
云崕笑眯眯坐到桌边去:“姑娘家,也不注意一下吃相。”
冯妙君用力咽下一口羊肉:“你要是在顺东风呆一晚上却只能闻闻看看不能吃,也会这么饿”
看得见吃不着,她怨念一晚上了。
左右无人,云崕笑了笑就单刀直入:“为何杀了马卫长我只要求你在他和魏使之间找碴吧你可不知道,为了把你从徐文凛身边拔出来,我还牺牲了一名手下。”
“那名逃走的魏侍”冯妙君一下就对上号了,“他先逃跑后自杀,是公子授意”
云崕抿了抿嘴,没否认。
她是看过那人的尸首,死相奇惨,说明服下的毒物格外霸道。可他吞毒时却没半点犹豫。这种死士的训练耗心耗力耗钱,可不是普通侍卫能比。云崕手底下有这种人,就说明他至少拥有一个相当严谨的组织。
那人是为执行任务而死,可不是因为她。
“公子要我办这件事,我就明白,您瞄准的并不是马卫长,而是他身后的人吧”她不说“对付”二字,是因为徐文凛还没有资格对上云崕。“矛盾若不激烈,怎么能惊动那位徐将军”她虽还是不清楚云崕好端端跑去顺东风目的何在,但有这家伙出手,事情一定不会小了。
云崕似笑非笑:“头一次参与行动,就不愿老实听话办事,嗯”
冯妙君正色道:“老实听话的手下,您已经有死士了。我惯能随机应变。”她要是不表现出自己的价值和特点,那死士就是她的前车之鉴。
“姚娘子与徐文凛有旧,你太过冒险。”
“我知道,否则公子也不会让我去冒充她。”冯妙君低声道,“正因为徐文凛清楚姚娘子底细,昨晚出了那样的事故后,他也没有怀疑到姚娘子身上。”徐文凛喜欢有风韵的妇人,姚娘子虽然姿容比不过养母徐氏,但作风泼辣大胆,也入得徐文凛法眼。
所以这二人有一腿。
云崕原本安排了别人去扮作姚娘子,后来冯妙君表明了站队的决心,他才将这差事交给她,并且任务的弹性很大,只要求“令城武卫与魏国使节起冲突,越严重越好”。
这算是云大国师交给她的第一个试炼,冯妙君明白,他在她上交的答卷上可不仅仅想看到“及格”二字。至少要到优异以上,她才有资格留在他身边。
这次表现平庸,也就没有以后了,所以她行动之前也尽量做足了功课。
“但是我问过姚娘子,徐文凛与她在一起的次数不过三回,多半还在夜里,并且已经数月未来找过她了。这种男人身边蜂飞蝶舞,又不与姚娘子亲熟,不应看穿我的伪装。”想要扮作另一人去骗过他的至亲,理论上不可能的,熟人之间有奇妙的感应,何况一个不经意间的动作也可能泄露身份。但徐文凛与姚娘子显然就是露水关系,能熟到哪里去
冯妙君从姚娘子本人口中得知,顺东风的幕后大东家其实是鲁太师,这位老先生时年八十有九了,曾是峣王恩师,早就告老返家颐养天年。
第157章 摸不透的算盘
不过他有三名后代都死在对魏的战争当中,尤其是十一年前被他寄予厚望的长房长孙,牺牲得最为壮烈。人越老越偏执,悲痛很快就变作了对魏人的刻骨痛恨。
他在朝为官时不得不顾全大局,现下自己开个酒楼还不能随心所欲吗因此顺东风也就继承了主人的仇恨,不许魏人进入。
云崕抚着下巴,若有所思:“你于男女之事,很熟悉么”
冯妙君想也不想:“我看书多。”而后低声道,“我听徐文凛道,太子私服出游,当时就在顺东风里用饭。他最开始恨我给他惹来这么个大麻烦,后来却道,未必不是好事,或许能因祸得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