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卫国师大人-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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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本质上来说,这头可怜的妖怪和农人圈养的猪并没有什么区别,都是等着养肥了被杀的。无论养猪,哦不对,是养鳌鱼的人是不是云崕,他都很可能在事后重新折回来察看。她若还停留在那里,届时就是瓮中的鳖任人宰割了。
鳌鱼既为龙属,必定浑身是宝。元崕只要它的龙珠,说明这人财大气粗不缺宝贝;她也只要了龙珠,一是因为她连鳌鱼的皮肉都切不动,遑论带走,二来还有极重要的一点:
她吃掉的龙珠,云崕并不知道它的存在也就罢了;可她若是动了鳌鱼的其他部分,这人返回时发现了,必定知晓后头此地有人来过。她初来乍到,并不清楚这个世界还存在什么玄妙手段,万一被他追踪过来就不好了。
这么烫手的宝贝,她可不敢觊觎。
早在天坑中她就已经打定主意,吞下龙珠以后就退避天涯,离这位狠人越远越妙,最好此生别再相见。
这样大家相安无事地活着,才是妥妥的她好他也好。
反正她向鳌鱼立下的誓言里,并没有自行送死这一条。
她冯妙君要好好地活下去,活得有滋有味,才不枉到这世上多走一遭儿。
吃饱穿暖,困意上涌。这具身躯毕竟年幼,她终敌不过瞌睡虫的包抄,抱膝沉沉睡去。
冯妙君不知道,她的决定很正确。
在她离开的第二天,就有个影子踏足天坑。
见着鳌鱼浮尸,它忍不住纵声长啸,啸声中充满愤怒。而后,它在周围细细探查,又将鱼尸处置一番,这才离去。
接下来两天,哪怕冯妙君心焦如焚也都留在原地,没有再向前行。
她在等人,也在凭借着原主的零星记忆赌个运气。希望越来越渺茫,如果再过五个时辰还没能等来,她就要在第二天天亮后另作打算了。
幸好在这天傍晚,山洞外有影子一闪,前几天放出去的鹰隼居然飞了回来,落地就重新变成了木雕。它后头跟着一个瘦削男子,眼中精光四射,先将她从头到脚察看一遍,确定她安然无恙,这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蓬拜来迟,请小姐降罪”
“起来。”她向他伸手,“可有吃食”
军情速递线
开新书以后一直有水粉问我,这本打算写多长嘿嘿,我知道大家被宁小闲的长度吓到了。不过保卫国师大人将是水云全新的尝试,企图精简而有爆发力,因此力争一百万字左右。
当然,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不排除更短或更长。水云只能保证,这本会更精彩。
第8章 故国故事
“啊”这么直接,蓬拜不由得一怔,“有、有的”不假思索解下干粮,临递去才想起腊鹿肉硬得像木柴,眼前这娇贵人儿怎能吃得
冯妙君早饿得前胸贴后背,哪里还会挑食,接过来就啃。她从寒潭里带走的鱼肉早就吃完了,野林里有鹿麂兔子,水里有鱼,却不是此刻的她能捕到的,她又惧外头危险,这几天就尽量不在林地走动,也就没有新食入口。
可怜她吞下龙珠后饭量大增,这饥饿感也就格外强烈。所幸她的牙口似乎也因此变得锋利,成年男子都觉磕掉大牙的鹿肉干,她嚼起来却不费劲。
女娃娃吃起东西两腮一鼓一鼓像小鼠,状甚可爱,却在几息内吃掉了巴掌大一块鹿肉。蓬拜这才如梦方醒,赶紧将水囊递过来:“喝点水,小心别噎着。”
她接过来咕嘟几口,紧接着又吃一块,肚子里才没了那种火烧火燎般的感觉。等她一转头,就在蓬拜脸上看到了痛惜和心酸。
他的确要老泪纵横了:我的小公主,这几天到底受了多大苦
紧接着又是自责。他接到小主人的飞讯就匆匆忙忙追着鹰隼赶过来,却没想到她走失多日必定又饿又疲,也就没准备好吃食。唉,要说细节,他这样的糙汉子终归不如侍女心细啊
肚里有料,冯妙君终于缓过劲儿来,擦了擦手道:“带我回去吧。”
“是”蓬拜从包裹里取出毛毡将她包住,才小心翼翼将她抱出山洞,跨到马背上一路往东。
小主人身份尊贵,他连她的肌肤都不能触碰。
离那天坑越远,她心情就越好。这么多天来,冯妙君终于能完全放松下来,舒舒服服地窝在手下怀里打呵欠:“这是哪里”
“升龙山。”蓬拜驾马行得又快又稳,一边回答小主人的话,“离家约二百里。”
“这么近”她还以为鳌鱼一定养在十万大山中,常人难至。她放出飞讯求救,其实只抱着万一的希望。单凭她自己肯定是走不出这片荒山老林的,之所以过去两天里能窝在山洞里安然无恙,很大程度要归功于鳌鱼它是天地灵物,应该在这大山中也占有一席之地。其他大型猛兽在发觉鳌鱼的气息消失之前,大概不会踏足它的地盘。只要别走太远,冯妙君至少能享有几天的相对安全。
至于蓬拜,那是安夏王后指派给冯妙君的侍卫,七年来长伴在她身侧,身手了得、忠心耿耿。冯妙君方才见到他眼底有着暗青,显然接到飞讯后并无停顿,日夜兼程赶来,心中对他最后一点疑虑也消散了。
她心里正转念头,就听到蓬拜问她:“小姐,您怎么到了这里”公主出宫后他就改口称小姐,免得露馅。想他当初跟着飞讯往这里赶,路越荒僻,他就越不敢置信:
小公主怎么会到这荒山野地里来
“我也不晓得呢。”她幽幽道,“我只记得那一日听闻仆妇出言不逊,怒推了她一把就跑出来,又在河边吹了风,头脑昏昏沉沉地,不知怎地醒来就到了这里。”
她说的全是实话。
安夏国早在两年前就被吞灭,从时间上算,长乐公主应该是在国破前夕被偷送出来。当时安夏王后怕她哭闹动静太大,亲手喂她吃了昏药。因此长乐公主醒来时已经出了王城,只见到城池方向火光冲天,并未见到宫内的惨状。
九岁的孩子记忆力不错,安夏国难成为她的心头刺。几天前她在自家庄子里玩耍,无意中听到一个粗使婆子与人闲聊,言语中轻慢安夏国,也侮辱了她的双亲。她气不过,趁婆子跨出门槛时将她用力推摔在地,自己负气跑出了庄子。
偏巧当时蓬拜出门给她买东西去了,她无人倾诉,干脆出去散心。那外头是大片大片的田野,她沿着河岸走,不一会儿就被冷风吹得头重脚轻,后来脚边一滑,再然后
再然后冯妙君的身体就换了个人接手。
无论如何,小姑娘也不可能一个人跑进莽荒之地。这路程可不是区区二里地,而是连好马也要飞奔两天的二百里
但是冯妙君原身的记忆当真只到这里为止,她也没有办法呀。
蓬拜攥紧了拳头,恨恨道:“爱嚼舌根的狗奴才”出去一趟回来,小主人就走丢了。他当然要去了解前因后果。
冯妙君听到的消息并不连贯,这时就要找他求证:“父王和母后从前我一直不敢细问,现在你把这事跟我说清楚了”
蓬拜刚张开口,她又抢先补充一句:“不准有半点疏漏隐瞒,否则我再不要你”
这句话说得声色俱厉,虽然脱不开小姑娘声调特有的软糯,但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斩钉截铁,显然不容他糊弄过去。
蓬拜心里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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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了口气才将原委道来。
两年前敌军攻入王都,安夏王自刎而亡,临死前恐妻女落入敌手受辱,赐饮毒酒。安夏王后早知大势已去,舍不得爱女还未来得及绽放就先凋零,遂按照事先做好的布置,提早一步将长乐公主送出宫去,自己则在谕旨下来后就追随丈夫于九泉之下。
她给冯妙君留下的遗言就是莫要报仇、好好活着。
安夏王后不愿女儿再背负国仇家恨,也不认为女儿有能力复仇,只希望长乐公主能平安到老,像个普通姑娘一样成长、嫁人、生子,顺遂一生。
这是一位母亲对爱女最后的庇护和祝福。
冯妙君不由得动容,心中微妙难言。
安夏王后对女儿的慈爱的确教人感动,可是冯妙君向来敏锐,不会漏过蓬拜话外透出来的另一层含义:敌人若知长乐公主未死,必定不会放弃对她的搜捕。安夏王后既能谋划至此,怎不会替她放置一个替身呢
因为安夏王后的慈爱,另有一个小姑娘就要替长乐公主去死,同样在花骨朵一般的年纪来不及绽放就已调零。
可没有她,就没有今日之冯妙君。
第9章 重返人间
同时她又感叹这样的乱世,连一国之君后都身不由己,掌控不住自己的命运,普通人又该何去何从
“老太婆说,我父王都被人斩头换了军功,是真是假”
蓬拜默了默,目光沉重,于是冯妙君懂了,冷笑道:“魏国连最后的尊严也不给他”从这副身躯残留的记忆来看,原主人性格柔和温淑,若非经受重大刺激,不会暴起伤人;反过来说,她知道家国破灭的消息后也压抑了太久,一朝突然爆发。
被逼急了,兔子还咬人呢。
“兵荒马乱。”蓬拜叹了口气,安夏国灭时他已经护着幼主逃出,没有亲见那一幕。不过围杀安夏王宫是个多么惨烈的过程,哪个将军不是怂恿手下人:放开了杀
乱局当中,什么变数都有。
“您长大了,这些旧事我也不再瞒着您。”他也不知是欣慰还是难过,“魏君许诺,会重赏第一支攻破宫门的军队,因此魏军都是如狼似虎。我王虽是自刎以谢江山,却被抢先入宫的魏人斩首献功。不过最后入殓时身首复原,同王后一起风光大葬,魏王亲自写了悼词。”
魏王此举,或许出于对另一名君王的敬重,又或许是给天下人看的,看自己的胸怀。
所以那老太婆其实并没有说错,只是言语间带着战胜国特有的傲慢。
冯妙君长久不语,蓬拜以为她难过得说不出话,出声安慰道:“王后必不愿见小姐这般难过。我这趟能寻到您,想来也是托了她的福气。”
冯妙君笑了笑:“我没事,哭了几回已经好多啦。”
蓬拜看她虽有戚戚,神情却很镇定,心头不由奇怪,暗想小姐经此变故,莫非连性子也改了要知道长乐公主自幼得君后宠爱,过继给冯氏后,也从来无人敢喝斥于她,虽说她生性乖巧,毕竟有金枝玉叶的娇贵,遇事又沉不住气,哪似如今的镇定冷静
他方才也想过,公主流落在外多日,该不会被什么山怪幽鬼给附了身毕竟这等深山老林什么精怪没有可是看她言谈清晏,还能问起从前之事,显然是她本尊无疑。
若真有此转变,也是好事啊。毕竟,安夏国已经不在了,她也不是公主了。
冯妙君也知自己和原主必定不同,现在再怎样掩饰,日后也要显露,干脆大方本真些。见他脸上异色渐去,她才开口:“那个婆子,你怎么处置她的”
蓬拜哼了一声:“我已经给您出了气”
冯妙君摇头,神色平和:“我不气她,只是我推倒她后还踢过一脚、骂过一句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说我父王母后坏话老妖婆,你的狗头连军功都不配去换就怕她到处乱传这话,有心人听到了,会给我们招徕麻烦。”
蓬拜只觉小公主今日带给自己的惊奇太多,他居然有些麻木了。下人妄议安夏国破的消息在前,冯妙君表现异常在后,在场几个下人都看见了,她们要是对外提起,那就是落了口实。要知道安夏国是被魏国所灭,而冯氏一家现在就定居在魏国境内
小姑娘怎会替亡国发怒,莫不是安夏余孽只要有人得出这结论,天大的麻烦就会跟来冯家。
蓬拜知道这些不奇怪,冯妙君幼时被贴上的标签一直是听话乖巧而非聪颖,被送出宫时仅有九岁,这两年就如同普通孩子一般成长,怎么会想清楚其中的利害
他吐出一口浊气:“小姐放心,那婆子姓王,再不会开口说三道四了。离得最近的厨娘是我们的人,除了她,旁人都听不清你对她说了什么。”
冯妙君轻轻“啊”了一声,明白了。
她原以为蓬拜会震慑之,哪知他直接就给灭了口。这倒是很干脆地绝了后患,毕竟这些人能八卦安夏国,同理也能八卦她。只是她受法理熏陶多年,从来没有动辄杀人的念头,便不往这方面考虑。
听到他杀人如宰鸡一般的轻描淡写,她心底也不知是什么感觉。
“你杀了”她噎了一下,勉强出声,“杀了几个”
“不敢,只设计作掉了王婆子,其他人不能动。”蓬拜解释道,“当时小厨房里还有旁人,若都一起死了,我们嫌疑太大。再说您在天井边单独推倒她说话,旁人是听不真切的。”可是王婆子是非死不可的,因为她清楚分明地听见冯妙君所说的“父王母后”这几个字。
听他强调了两遍,那么她对王婆子说的话应是不会有外人知道。看来,这样的乱世也不是没有王法,杀人善后照样要小心翼翼。蓬拜说那厨娘是“我们的人”,应是意指安夏王后派在她身边的罢
蓬拜等了一会儿,见她不吱声,当即反应过来:自己说得太血腥直接了,小姑娘怎么受得了
他后悔自己的口无遮拦,可是公主给他的感觉可真不似十一岁的女娃啊。
蓬拜待要引开话题补救几句,却听冯妙君再度打了个呵欠:“我困了,睡会儿。用饭时喊醒我。”
蓬拜中途换了马,冯妙君回到淄县聚萍乡用了三天。
养母徐氏早接到消息赶到庄上,待两人进屋就一把抱住冯妙君不松手,边哭边道:“吓死我了要是连安安都没了,我可怎么是好”
冯妙君能感受到她身体发颤,又见她眼底黑青。这些细节都不易作伪,显见这位养母对她真心爱护。冯家人口简单但命都不好,徐氏两年前失了爱女,一年前没了丈夫,早将感情都倾注在冯妙君身上,否则如何受得住这样接二连三的打击
徐氏也想到从前的苦难,正哭得情难自已,冯妙君低声道:“我好饿好累,还想沐浴。”
“好,好”徐氏赶紧擦擦眼睛,吩咐下人摆饭烧水。满桌子好菜刚摆到一半,冯妙君碗里就被她挟来的菜堆满了。
冯家可没有食不语的规矩,徐氏在饭桌上竹筒倒豆子一般提问,冯妙君一一都答了,一张嘴动个不停,就是没机会吃饭。
第10章 阴私
徐氏听罢,恨恨道:“老虔婆该死,果然有其子必有其母”
王婆的儿子冯妙君一转念就明白了:“他来挑事”
徐氏给她挟菜道:“这些不该你烦心,别打听了。”
“我想知道,总归是与我有关。”冯妙君伸手扯着她的袖角摇晃,“告诉我嘛,否则我出门说不定被他堵了。”
冯氏冷嗤一声:“他敢”可是冯妙君自来到冯家以后,还从未在徐氏面前作此小儿女状,徐氏不由得有些恍惚,低头见她满眼坚定,也不知怎地话就说出来了:
“王婆回家,隔天就不见了。众人去找,最后在他家后头的河下游找到了。”徐氏顿了顿,“她儿子赵大召找仵作来验尸,发现王婆掌心破了皮,膝盖被撞得瘀紫,肘关节错位肿起。”
听起来都是摔伤,冯妙君扁了扁嘴:“我只推她,可没杀她。”
“是,所以赵大召一口咬定是你推骂王婆,她才羞愤难平、投水自尽。”徐氏气恼道,“你失踪这几天他来了三次,次次都坐在庄子门口哭天号地,最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