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卫国师大人-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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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桩案子最大的麻烦在于,不能公开处理。李府对付国师的事实不外泄的话,晋王要怎么惩处丞相府才好呢,又不能随意找个理由发落了这一家子人,毕竟王廷上下无数双眼睛盯着公允二字。
冯妙君虽然醒了,却暂时起不来床,晋王派人来细细录了她的口供。她将能说的都说了,一五一十。
转眼两天过去了,晋王并没有处理。
然后是五天、七天、十天
冯妙君一边窝在府里养伤,一边质疑晋王是不是施展“拖”字诀来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莫提准对此嗤之以鼻:“你当我是什么”
国师之怒,连君主也不能轻视,更何况李府的轻率还危及晗月公主。晋王拖到现在还迟迟不能决,只能说明这事情真是令他难办。
越是棘手,晋王对丞相府就会越发气恼。
冯妙君嘿了一声:“我刚听说,李丞相的大女儿李元瑛是王上的宠妃,还给晋王生了唯一的儿子。”人人都说枕边风厉害,她没机会吹、也没被吹过,但想来英雄都难过美人那一关,李元瑛要是来个梨花带雨替父弟求情,晋王说不定就心软了。
这些八卦消息,她都从莫提准的曾外孙女容秀云那里听来。容秀云听说曾外祖父又收了新徒弟,就来府上看望。冯妙君受伤静养,哪里也去不得,倒和这直爽的妇人谈成了朋友。
晋王正当壮年,膝下五个女儿,却只有一个男娃,正是李元瑛所生。其实十年前他还有过一个儿子,出生不久就夭折了。
母凭子贵正是李元瑛眼下的写照。多了解到这一层关系,冯妙君才终于弄清丞相府对付莫提准的底气在哪里了。
只冲这一点,晋王也不能真对丞相府下刀子。
又过了半个月,这事情突然有了下文。此时已到盛夏,安洛河进入全汛期,水量一天比一天巨大。结果去年才在下游重新修建的一座大坝突然决堤,水淹数百里,平民死伤无数。
负责修坝的地方官直接革职入狱,李师龙因为督导不力,失察于民,自请官降一级,罚一年俸,并把儿子李元伐也派去灾区。
结果李元伐在救人途中遭遇落石,双腿折断。即便后来被随从找回,也过了医救的最好时段,为防坏死,军医只得切掉他两条腿。
以莫提准涵养,接到这个消息时还是直接摔烂了酒杯,骂一句“沽名钓誉”
冯妙君却费好大力气才管住自己的手,不给李师龙鼓掌。藉天灾化解自己的困境,丞相这一手玩得实在高明。
第61章 云崕的报复
李师龙自请降职罚俸,是不令晋王再为国师被暗杀之事为难;李元伐断腿,当然主要是让国师和晗月公主能把心头那口恶气出了,可是藉着救灾的名头,妥妥地能在群臣那里怒刷一波好感度啊
所以说,李丞相能爬到今日地位,决不仅仅是因为女儿肚皮争气。
晋国这一场暗中风波到这里就落下帷幕了,丞相府落在下风,莫提准也没觉得自己占了多大便宜。能令他感到慰藉的,就是李师龙的右相位置不保,被原本的左相顾佑青占去了,算是大权旁落。同时李府在国君的命令下,也暗中向莫提准作出许多赔偿。
国师一张嘴就是血盆大口,啃得李师龙连皮带骨都疼得要死。当然最让丞相心疼的还是自己寄予厚望的儿子从此成了残废,也就无缘仕途。
当然从此以后,两家结怨更深。
“对了,事情既已过去,丞相府不会再针对你行动了。”在冯妙君的宅子里,莫提准把以上消息说完后就站了起来,“你安全了。”
真相大白,李家再拿捏她也没用。冯妙君本身份量太轻,不值得丞相府出手对付。
这也就意味着,冯妙君可以安全地游逛晋都去了来这里一个月了,她还没出去压过马路呢。
前提是她身体恢复。
莫提准离开前,她忽然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立誓不打杀孩子”
一个人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心中自持就可以了。诉诸于口,还变成了毒誓,一定是因为有些不堪的过往。
莫提准沉默,一动不动。
又过了不知多久,冯妙君都以为他不会再说了,这人却又突然开了口:
“我从前狠辣,对敌从来斩尽杀绝、不留余地。后来女儿生产,不管怎样小心保养,前两胎都滑了,身子也落下病根。”他长长叹了口气,“我是国师,不难算出这是我杀孽太重,报应反而应在了她身上。”
“我的罪孽不能由她来承担,因此立了这个誓言以证心诚,再有仇敌,也是祸不及子孙。”也不知他何时收了颗石子儿在手里,这时顺着水面打出去,“噌噌噌”连跳五下,“在此之后,我才有了孙子。”
“原来这世界还有天理之说”
莫提准耸了耸肩没说话,转身离开了。
半个月后,原安夏境内酉田乡发生乡民暴动,冲击戍北大营,魏国派驻当地的署衙和边贸榷场遭血洗。
消息传来,魏廷内外震动。
在调兵遣将前去镇压的同时,魏王也指派小司察赶赴酉田乡探明原委。
后续就令人目瞪口呆了:小司察抵达酉田乡不过三天就身首异处了,身子正襟危坐,衣服连一丝褶皱也无,就是脑袋整个儿被放置在旁边的桌几上,一只手被剁下来按在脑门儿上,盖住了眼睛。
这是想说,对方可以只手遮天魏王接到消息,气得当廷将虎形镇纸砸在地面:“查,寡人要个水落石出”
第二位小司察也被派遣出去,只不过这回有高手护在身边。
民间的暴动很难与正规军抗衡,不出五日,动乱就被镇压下去。
可是魏王看着小司察呈上来的报告,脸色漆黑如锅底。
酉田乡以矿山闻名,主产铁矿。魏国入侵安夏以后,将大批精壮战俘运到这里开山采矿。此地生存环境恶劣,劳动强度极大,屡见虐俘事件。事发前下足了一个月的雨,土层松动,监工不听劝阻,依旧强迫劳工进入矿区,结果矿洞坍塌,死了一千多人。
看到这里,魏王还不觉得有甚大不了的,重点在下面:
小司察亲勘现场发现,铁矿区居然伴生一条灵石矿脉
灵石矿原本藏得更深,不过矿洞塌掉以后掉下半边山壁,它就显了出来,坦荡荡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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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司察不是修行者,也断然不会错看那绿莹莹的、比翡翠还要鲜嫩的毫光
居然还是条从未上报的富矿。
最惊人的是,灵石矿脉已有被开采的痕迹。其实也正因为对灵石的开采太过贪婪和草率,地质并未精确勘察,矿洞也没有好好加固,这才酿成了塌方的惨剧。
可是依大魏律令,境内所有灵石矿的开采权都归为国有、严格监管,无论是地方官府还是王亲国戚,皆无自行开采的权力。至于个人,发现灵石矿却隐瞒不报者,斩
所以,到底是谁在私采这条灵石矿脉
这答案其实不难找。魏太子萧靖今年三十四岁,已助王理政五年有余,整个安夏南部土地上发生的事,八成以上都由他治理。私藏、私挖灵石矿脉这样的大罪一旦曝光,魏王第一个问难的就是他
五十二岁的魏王大发雷霆,威势一点不比年轻时衰弱。甚至在怒吼了一个时辰之后依旧中气十足,这倒要归功于龙虎金丹了。
只有他身边的大太监陈僖知道,为恐气极攻心,魏王偷偷多吞了两颗丹药
王前跪了大半天的太子靖觉得,过去三十多年流出的冷汗都不及这一天多
当天夜里在东宫,他双手按在桌上,对着生母低声咆哮:“儿子说过多少遍,不要去招惹国师您的手段对他无效,只会招来更猛烈报复”
“真是他”郑王后这一整天脸色都是惨白,“老二和他走得近,我想帮你现在怎办”
太子默然不语。母亲出身门第不高,又久居深宫,对修行者不甚了解,才拿一般手段对付云崕,倒把亲儿子坑了一把。
最终他还是找到了替死鬼,把大部分责任推卸出去。魏王当然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却做不到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可能真地要了他的命。
最后,他也只能默认这个结果,将那几个倒霉蛋五马分尸了,再责太子一个驭下不严,让他闭门思过三个月。
可是太子靖明白,君父看他的眼神已经不对了。一国之君兀自生龙活虎,太子却在暗中私攒灵石,其居心耐人寻味,也是对王权的叫板。
军情速递线
下一章,11时发布。
第62章 二师兄
从此以后,魏王对他恐怕要多一重防范了。
让太子郁闷的是,私掘灵石可不是他一人专利。山川中新发现的灵石矿脉,大贵族秘而藏之的例子其实不少。
可是这种事从来是看破不说破,直接被捅到魏王面前、魏人面前,他只有自认倒霉。
丢了名声、失了君心不说,他从此少了一条巨大的进项。更郁闷的是魏王责令他限期追回从前被“下官”贪走的灵石。
也就是说,他过去挖走的灵石,现在得还回一大半上缴国库,才能填起这个亏空。老头子的意思是,咱可以既往不咎,但从我这里偷走的宝贝你得给我双手送回来。
他都花了、用了,怎么个还法太子一口老血好险没喷出来,脑中嗡嗡作响之际只有一个念头盘旋:
是不是老二萧衍和云崕捣的鬼
如果不是,怎会那般巧合,恰在母后给国师使了绊子以后
如果是,哪些环节被人家动了手脚
想起魏王大发雷霆时,站在他身边的云崕却平静如深潭,甚至望过来的眼中还有讥讽笑意,太子就气恨难平。
他原本还将信将疑,云崕的眼神却明白无误告诉太子,这一切就是他的手笔。
但太子抓不到证据,这个亏是吃定了。
这个睚眦必报的小人萧靖伸手将架子上一只彩羽斑斓的鹦鹉生生捏死,心中恶气稍出,而后才想:
国师怎会突然头角峥嵘作为修行者之首,过去几年里他对王室说不上毕恭毕敬,却有相当程度的礼让。
冯妙君收到安夏境内暴乱、魏国太子被当廷训斥的消息时,身体已经恢复,又可以活蹦乱跳了。陈大昌年纪轻轻、生命力旺盛,也可以下地行走,但一时半会儿还不能与人动手。
递情报过来的是莫提准的心腹。国师知道她的真正身份,定期会转发她的“敌国”消息。从这一点上,她就知道晋王将她这位亡国公主当成了后备的棋子。
最后这心腹道:“还有一个消息,约莫在四十五天前,魏国的郑王后在花园里被自己养的猫抓脸破相,差点连眼珠都不保。”
外人走后,陈大昌露出解恨的神色,却道:“魏太子受的处罚太轻了。”
“对魏国储君来说,在乎的不是处罚,而是老头子的喜怒。”冯妙君宅在这里休养期间,也让陈大昌给她讲解过魏国的局势,知道魏王除了太子以外还有两个儿子,一个是她见过的萧衍,另一名是稍长她两岁的萧吾。
太子是王后所出,萧吾的亲娘死于生产血崩,因此萧吾由小也被交给王后抚养。这两兄弟一向比较亲近,萧衍与他们的关系就要生疏许多。
萧衍也已成年,前后立过两次军功,是王位的有力竞争者。她想起萧衍和云崕一起出现在聚萍乡,想来这位王子有意拉拢国师。“王后负伤在先,太子后被责在后,这一对大权在握的母子先后倒霉,对手却都不是人,天底下有这样的巧事么”
伤了王后的是只猫,坑了太子的是老天爷的暴雨,他们就算想寻个对手来出气恐怕都找不到方向,这口气要憋死了。太子倒霉,获益者当然是另外两个兄弟了,所以这事保不准是萧氏兄弟哪一个捣的鬼,说不定云崕也横插了一脚
毕竟国师行事,神鬼莫测。
魏王还没有老糊涂,她能看出来的,他怎么料不到一来大概是没有证据,二来
“看来云大国师在魏国混得很开。”冯妙君幽幽道,没漏听“魏王派去酉田的小司察死得蹊跷”这句话。
自己派出去的人不明不白死了,魏王居然也不深究。她对这个世界的规则还不熟悉,但看晋王和莫提准的关系,似乎并不是这样。
陈大昌在一边看着她,想说什么却又欲言而止。
冯妙君注意到了,瞥他一眼:“说不出口的,就别说了。”
陈大昌:“”肚子里的蛔虫都没小姐厉害他身为安夏人听到旧国传来的不幸,本是满腔悲凉,转而想起王后的遗愿,才硬生生将话都憋回去。
无论他再怎样不甘和悲愤,小姐只是一介弱质女流,不该背负着家国的仇恨而活。
冯妙君看他神情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了。可这副身躯里的灵魂已经不是长乐公主,她对复国和复仇都没有兴趣,也不会被旁人的道德义气所绑架。她只专注于眼前的问题:“安夏和大魏发生的消息,过了一个多月才传到我们这里来,估计连外头的百姓都知道了。闭塞即是被动,须有个稳妥快捷的情报渠道。”
信息才是最宝贵的资产,可她面临无人可用的窘境。
说到这里,她忽然想起离开甜水乡前蓬拜说过的话,转而问陈大昌:“我们在晋都的人手,你可打过交道”
陈大昌摇头。他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原本在蓬拜手下办事,所知有限。
冯妙君点了点头,心里有些盘算。
早饭后,下人来报:“许先生来了。”
许先生大名许凤年,是莫提准的二徒弟,真实年龄已经三十有九,可是身具修为的好处就体现在这里了:他看起来顶多就是二十出头,唇红齿白。
河鲨事件后,她就厚着脸皮去找莫提准,要这个便宜师傅教她些真本事。虽说烟海楼里藏书无数,有大把修行典籍可学,然而她深明一个道理有师傅,少弯路。
不然前世市面上那么多教辅书籍,为什么学校还得有名师来讲学
经验也是最宝贵的知识之一。
她没有修行的潜质,莫大国师当然不会花费宝贵时间亲自教导,于是把这重任丢给了二弟子许凤年,要教得她有自保之力。
她这个挂名的三徒儿总是笑眯眯地唤许凤年一声“二师兄”。冯妙君本就长得可爱,许凤年不知道这称谓很特别,见她每次唤完都笑得格外讨人喜欢,对她也多有照拂。莫提准原本要求他每四天去指导冯妙君一回,不过许凤年这半年来闲居在都城,冯妙君干脆将他请到自己宅邸里住下,方便就近指导。
军情速递
下一章为加更章,15时发布。
第63章 反其道行之加更章
烟海楼是晋王室的私家藏书阁,还有其他王亲贵族去用,可不能都拨给她一个人。因此她在烟海楼里尽管找书看,有疑问不通之处就拿回来找许凤年要答案。
名师出高徒,莫国师的弟子在修为境界上就比一般修行者高出许多。有许凤年之助,她的进展很快当然,都局限于外家功夫。
在二师兄的建议下,她以步仙诀为基础大纲,再习许凤年挑选的两门功法为正统,而后就是从烟海楼里记下的各类杂学了,许凤年笑称其歪门斜道。
冯妙君有戳死鲨妖的案例在先,莫提准对她的体质很感兴趣,约莫在五天前为她亲测了一回。这是个水晶球般的物事,测试者将手按在上头,越是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