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卫国师大人-第2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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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步,我都严格按照你从前的嘱咐来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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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低声咆哮,“你设计我,让我带你进来说,它们在哪”
不甘心
他花费大半生时间来办成此事,甚至将南北大陆都搅入一片腥风血雨当中,结果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不,这个结果他绝不接受
他手握刀柄,向冯妙君步步紧逼,饿狼一般。
“我怎知道”冯妙君不惧他,却不愿跟他在这种情况下拼个你死我活,“冷静不该想想怎么出去么”
燕王理都不理。他千方百计寻到梦中城,想的都是怎样找到天魔,怎样完成自己的心愿。至于返回,他暂未放在心上。
那就找个他关心的议题,冯妙君摆了摆手:“我不知这里发生过甚事,这间石室已经很久很久都不曾有过灵魂波动了。”
燕王脸上肌肉跳动一下。
凡存在,必留痕迹。如果这石室里住过天魔,以冯妙君对魂体的敏感自能察觉,这就像犬类的嗅觉对于气味的超凡把控。
冯妙君紧接着又道:“但我相信,天魔原本的确被封印在此。”
石室、龙凤杖、梦中城、从来无人见过的天魔不怪燕王深信不疑,这里的确是藏匿和封印天魔的完美之地。
否则,天神主庙为何要凿出这么大一个空荡的石室要知道浩黎大帝时期,人类对于天神的敬仰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这石室就建在神像脚下,说明时人坚信里面的物事必由无所不能的天神方可镇压。
结合神庙建造的年代与史实,冯妙君有理由相信,被封在这里的东西九成九就是天魔
只有打败了人类与妖族的天魔,才有资格令新夏人如此恐惧。
她的话语坚定,声音里也有别样的铿锵,极具说服力。燕王立刻驻足,连怒气都稍稍收敛。
他是人中枭雄,方才一股热血都冲上脑门才失了分寸,这么一冷静,理智就尽数回笼:“现在呢”
“它们应是离开很久了。”冯妙君的眼睛在昏暗中闪动微光,即便在燕王看来也是妖异而美丽的,“或许它们找到了别的出路。”
燕王沉默了一小会儿,才道:“但它们并未重返人间。”
否则人间哪能太平这么年
他指了指最远端的墙面:“那个印记,你已经见过了吧”
先前两人进来时,这里还是一片黑暗。直到此时,墙上才慢慢亮起一个印记,有车轮大小,在密室中散发着淡而幽暗的绿光。
冯妙君“嗯”了一声:“从前来应水城就见过了。”
她头一回带人来应水城打开石台,就见过这个印记。那时它镌在石室最里边的墙壁正中,被玉还真认定为天神印记,也与她丹田里的鳌鱼同源。当然,那时候它可没有发光。
提到这个,她目光微动:“你也研究过吧”
“是。”燕王目不转睛盯着它,“这便是困住天魔的封印。”
冯妙君一下握紧了拳头。即便她和云崕这些年对印记的研究越见成果,也基本断定了它的效用,可是听燕王亲自说出口,仍觉心头一紧。“你确定”
燕王回头望她一眼,面色阴沉:“当年从这里逃走的天魔亲自告诉我的。你说,我敢不敢确定”
是了,他年轻时和天魔做过交易。那东西三百年前逃出封印之地,对这个印记的了解应该超过世上任何人了。
冯妙君走过去,伸手按住墙壁,用力推了几下。
石壁岿然不动。
再看石室,确是严丝合缝,半点儿空隙都没有。
她在封印上来回敲打,也没见它有什么破绽。
“没用的。”燕王随手在壁上劈了一刀,“这印记靠着汲取石室里的神魂之力来维持,神魂数量越多、质量越好,它的效力也就越强大,反之则变弱。这是浩黎大帝借用封印控制天魔的手段,我们在这里呆得愈久,神魂也就会越虚弱。”
不必他明言,冯妙君也能感觉到身上的力量一点一点流失。他们以神魂入梦,这印记汲取的自然是他们的神魂之力了。只不过石室也不知空了多久,印记一直没有工作,直到两人进来才重新启动,真可谓环保节能。
冯妙君低声道:“当真是好算计。浩黎帝国灭不掉天魔,然而它们在这里呆上几百年,力量也会被印记慢慢抽干。如果不寻到逃脱之法,最后的下场只有灰飞烟灭。”
第610章 解法
说话间,她瞥见墙上似有东西,被印记的微光照亮。
“呼”地一声,冯妙君身边突然亮起十余盏火焰,俱是幽蓝中包裹着明亮的白光。
这是魂火。
她心意一动,魂火就飞向四周,将整间石室照得亮如白昼。
一般人类可用不出这样的术法,燕王下意识看她一眼,却见她瞳孔骤缩,面上露出讶色,也不由得举目四望。
于是两人就望见了石壁上的涂鸦,密密麻麻,几乎占据了六壁的每一个角落。
燕王低低“咦”了一声:“这是天魔手书”
赵允多次潜入应水城,也走进这个石台,却从未向他报告过壁上还有这些划痕。显然,它们不存在于现世。
它们是梦中人写下的痕迹,当然也只会留在梦中。
醒了之后,就是大梦了无痕。
每一道线条都是锐器刮刻,入石半分。然而冯妙君方才用星天锥刺过石壁,它岿然无伤。可见能在这里留下痕迹,本身就是件多么了不得的事。
它的身份,早就呼之欲出。
两人却顾不得这个,只盯着划痕目不转睛,只因这上头分明刻着两种语言:
天神符文,和天魔语。
在五面墙壁上,每一处天神符文边上,必定跟着一行天魔语。
冯妙君出神半晌,才下意识低喃:“天魔在此解析封印。”如果把印记当作题目,符文边上的天魔语就是它们所做的注解,这墙上密密麻麻的的刻痕就是
运算和解题过程
她看得目不转睛,哪还有余暇再去关顾燕王一眼
反过来,燕王亦然。
天神的语言,凡人难解。她和云崕、玉还真努力这么多年,也不过解出了几个印记里的微小片段,距离大功告成依旧是遥遥无期。
她一度都死心了,认定鳌鱼印记在未来百年之内都是无解,并且做好了和云崕同生共死的准备。
可是在这面墙上,却留下了天魔关于印记的所有注解
他们看不懂天神符文,却可以看懂天魔语。
一个个复杂玄奥的图案被破译为天魔语,并且还有清晰的论证过程,从复杂到简单,从错误到正确冯妙君看得目眩神移,连动一动眼珠子都不能了。
她和燕王的心神,已经全部为墙上符文所夺,压根儿不能再留意到其他任何事物。
哪怕燕王进入这里的目的是寻天魔、问长生,哪怕他满腹忧急,在见到墙上的推导之后,那些目标暂时也都放到一边去了。
以两人修为,自然能明白天神符文的意义有多么重大:
它阐释了万物因果。
它蕴含了无上大道。
它指向宇宙的究极真理。
他们几乎站在本界修行者的巅峰,却找不到百尺竿头再进一步的借力点了。而刻在石壁上的注解,就是他们越级窥探天地至理的唯一途径。
这让他们怎么能不沉浸、怎么能不珍惜
这是任何一个修行者都拒绝不了的诱惑。
所以石室里一时安静下来,燕王的愤怒、冯妙君的机警都不见了,他们的脑海里只剩下四个字:
孜孜以求。
这些痕迹对冯妙君的意义尤其重大。它们是天魔推演封印所做的功课,显然被关进这里之后,天魔一刻不停地寻找破除封印的办法。
想破除,首先要能解读。可是印记上的线条钜万,天魔要做的就是每一根都鞭析入理。这也是她和云崕多年来的研究态度。
亲睹这些推演,她只有一种感觉:
茅塞顿开。
原先研习鳌鱼印记当中种种复杂难懂、艰深晦奥之处,在墙上天魔语的注解下突然融汇贯通,变作了一个又一个可以解开的魔咒。
就像大河冲开了淤堵,一路奔流向前。
天神印记之所以难懂,是因为它将世间最复杂的道理,用最简单的符文线条表现出来。此谓大道至简,而本界生灵境界不足,难以体察。
可是天魔手书又将这过程逆向还原出来,冯妙君终于可以看懂了。
看懂,才有资格领会,推敲,乃至于破解。
这个篮球场大小的石室,就是她的宝库
莫说一步也挪不动了,她此刻是一眼也不想移开。
徐氏尖叫而起,惊醒了。
她脑海里最后一个画面,是自己被抛到几十丈高的半空中。大殿上方的横梁交错如阡陌,四壁都是繁复的花纹和装饰,宏伟却颓败。
然后,她就突然下坠
从这里掉下去,非得摔个稀巴烂不可。
所以徐氏尖叫着醒了过来,拳头紧攥,额上冷汗涔涔。边上传来一连串低唤:“娘,娘”
她一低头,儿子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担忧地望着她。耳边又传来蓬拜的温声安慰:“没事,莫怕,只是个噩梦。”
徐氏大口喘气、身体微颤的同时举目四望,发现自己好端端躺在床上。这房间很小,摆设也简陋,屋角倒掉的盆架无人扶起,地面厚着厚厚一层灰尘。
蓬拜用完好的那只手将她揽在怀里,低声哄慰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我们都在这里。”
她才想起,自己一家四口俱落入燕王手里,被带到这个废弃的都城。后面的事她记不太清楚,只知道梦里自己不知怎地被关在一个瓶子里,外面的世界看起来都变了形。
徐氏抚着儿子脑门,犹豫道:“我、我在梦中看见”
话未说完,房门嘎吱一声响,有个黑衣女人走了进来,徐氏的下半截话就咽回了肚子里。
她方才在梦中看见安安了。
可是直觉告诉她,这事儿最好别说出来。
黑衣女人身形枯瘦,面无表情,若非脸色白得吓人,其实五官并不难看。她目光从一家人脸上扫过,才凝声问道:“什么事”
她也听见徐氏的尖叫了。
徐氏目光和她对上,冷不住打了个寒噤。对方看她的眼神,就好像看着死人一样,说没拧K∩苦椋骸拔摇⑽易隽素巍!
这个女人和燕王是一道儿的,并且那个可怕的燕王对她礼遇有加,所以应该也是个厉害的角色吧
第611章 传讯
徐氏心细,想起这个女人好像从来没在她面前吃过饭、睡过觉。
这倒也罢了,她好像也从不运功调息,不像蓬拜,甚至不像燕王。
她简直不像个人。
黑衣女人眼珠都不转一下:“什么梦”
徐氏张了张口,不知怎样描述,好一会儿才道:“我,我梦见自己在一个大庙里,然后就从半空中掉了下去”
“燕王呢”
徐氏一呆:“什么”
“燕王在你梦里做什么”
这问话太奇怪了,黑衣女人为什么关心她的梦境徐氏一脸茫然:“好像和人说话,我记不清了,然后我就从半空中掉下去”
有关于安安,她一个字也不敢说。
凡人梦醒,多半只能保留支离破碎的记忆。黑衣女人知道多问也是无用,嗯了一声,转身就要离开。
徐氏却想起梦中下坠时女儿在她耳边说过的话,赶紧出声:“请、请等一下”
她记得的,安安要她醒来就发讯号。女儿从不骗她,哪怕在梦里,所以她真可以请来援兵吗
黑衣女人脚步一顿,微微侧首。
蓬拜握着妻子的手一紧。毕竟夫妻多年,他敏锐察觉到徐氏与平时不同。
徐氏在他手背上轻拍两下,以示安慰,才对黑衣女人赧然道:“我的庆儿呢今晚风凉,怕他冻着了。”
庆儿就是她和蓬拜的小儿子,才几个月大,今晚并未和他们关在一起。她好久没听到婴孩的哭声了,心里不踏实。
徐氏当然不知道,燕王这回要把她带入梦里,因此不会允许小孩子的哭声吵醒了她。
黑衣女人走了出去。
也就是两个呼吸的功夫,徐氏等人眼前一花,发现她又站回屋里,怀中抱着小娃娃。
“给你。”女魃知道,这女子既然醒了,说明燕王那里用不上她了。
孩子咬着手指睡得很香,也被包裹得很严实。徐氏放心了,这一路上,黑衣女人对奶娃娃倒挺和善的。
至少比对待他们三人要好得多。
徐氏示意蓬拜接过孩子,见黑衣女子又要走,赶紧道:“还有,我、我内急,可否请你”
他们的行动被限制在这个小屋里,不能随意走出去。
凡人有五谷轮回,不比修行者,这是大罗金仙也改变不了的事实。黑衣女人并没有犹豫:“出来。”
徐氏慢慢走出屋子,黑衣女人随手往身后放了个结界,不许其他人偷溜。蓬拜被禁住修为,行动等若凡人,她不虞他带着儿子偷跑。
黑衣女人走得不快,徐氏跟得上。此时夜风簌簌,吹过破屋残檐带起呜呜之声,仿若鬼哭。她紧紧握着拳头,小声道:“明天,我们真能回到安安哦,新夏女王身边吗”
女魃面无表情:“也许。”燕王的交易内容不关她的事,她这几日有自己的任务。
徐氏心里微微一沉。果然,不能将希望寄托在安安的敌人身上。她想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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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话题,找来找去也没什么由头,最后不知怎地蹦出一句:“你有孩子吗”
女魃回头看她一眼:“没有。”
她的眼神比夜风还凉,徐氏缩起肩膀,“哦”了一声。
她已经不是十几年前的乡下小妇人了,在桃源境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见识大增。她听过这女人和燕王的对话,里面提过好几次“魃”字。
魃么,她知道,就是更强大的僵尸。
走了两步,女魃的声音忽然又传进耳里:“本来应该有的。”
徐氏一怔,小心翼翼道:“后来呢,发生了什么事”
“我死了。”
“”徐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那你怎么变成、唔,现在这样子”
“我相公把我炼成了魃,让我继续陪着他。但我们不会有孩子。”
徐氏忍不住偏头看她,女魃的眼睛黑黝黝地,当然不会有任何情绪,看起来格外空洞。
她本来就不是活物。
徐氏的声音更轻了:“你相公也是神仙吗他人在哪里”
“不是,他一千多年前就已经死了。”女魃声音平淡如水,好像说着别人的故事,“我被天神抓去镇压地煞,直到他死,我也没能见着他最后一面。后来天崩地裂、山川变形,我也从镇压之地逃了出来。”
“如果他死后进入地狱轮回,我希望天魔帮我找到他。”女魃轻轻道,“我是魃,进不了地府。”
“一千年”徐氏喃喃低语,不知道这是怎样的执念。凡人寿数不过一百,她却等着自己丈夫等了一千年。“天神也真狠心。”
这回女魃没有接话了,只是指着前方十丈外的茅房:“你去。”
这设施已经有几百年没人用过了,倒是没有异味儿。徐氏走进去,心思就活络了:女魃就守在外面,她的道行一定很高,自己一个凡人,真地能在她眼皮底下做手脚吗
她知道这些厉害的陆地神仙,不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