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卫国师大人-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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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政令强制要求,峣地权贵要将发妻与长子送来乌塞尔城,其实相当于把大半个家都搬到新夏首都。那每一家至少也是浩浩荡荡好几百人,来了这里就要购置房产才能安顿下来。
想想看,短时间内数百家远近权贵的亲眷齐降乌塞尔城,连主人带仆役有十余万人,那是何等壮观的场面,引发的最直接后果是什么
当然是互相攀比。
初来乍到的外来者,想彰显身份的最好办法就是表现雄厚的实力,何况女人天生就是爱比较的生物。所以仅仅有一套宅子显然是不够的,最好门面再气派些、花园再大些、建筑再精妙些;随便找个胡同栖身也不行,那要离国君居住的王宫越近越好。
居于天子脚下,本身就是官位、权势的象征。
光住在城里也不够,最好郊区还有别苑,还有私人猎场,活动形式才不会单一。
所以如今的乌塞尔城就是豪宅林立,宅价地价之昂贵已经超过晋国摘星城,与魏都齐平。至去年底,从冯妙君接到的统计来看,权贵们在乌塞尔的房产最少也有两套大宅,多的能达到十余套。
那可不是弹丸之地,而是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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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袤的庄园、庭林
这是权贵们第一次放血,若是财力雄厚不算太疼的话,女王还备好了第二招等着他们。
那就是两年一次的进都面圣和开放首都投建权。
这两样分开来看都不算什么惊天动地的条款,但放在一起偏偏就能发生奇妙的反应。
你想想看,两年之期一到,所有权贵和门阀都要进都面圣,女王还很狡猾地将这时间设定在过年前后直至元宵之前。那可是所有人的大日子,两年一度的盛会,无数风流人士崭露头角之机。
所有首都居民的目光都会聚焦过来,哪一家权贵不得挺胸抬头、风风光光地去
冯妙君知道,领工薪的老百姓就算节衣缩食也要给自己添置几件奢侈品,每个人都活在别人的目光里,更何况这些有头面有身份的贵族
排场要光鲜、声势要隆重,权贵官员之间还有无数人情往来,就这么短短二三十天里,那银子不是流水般地花出去
至少在这段时间里,乌塞尔城百业兴旺如热火烹油,只说各大酒楼的排席价格虽然翻了两倍不止,但从年前一直订满到元宵,不会有一点空档。
这倒也罢了,女王又祭出最后一大杀招:
冠名权。
只要权贵门阀出钱投造乌塞尔城的基础设施,就能得到这一项的冠名权。
冯妙君如今所住的小楼外头那个波光粼粼的湖泊,就是来自新夏西南的一家门阀掏钱挖掘、整饬的,因其祖厝为莲塘山庄,所以这湖泊就以“莲塘”命名,以示光宗耀祖。
峣地的贵族这么做,新夏的门阀自然也不甘示弱,毕竟这里是新夏本土,乌塞尔是他们的地盘,怎么能让外来户抢了风头
迄今为止,乌塞尔城内“被冠名”的路段、园林、街坊等设施超过了四百二十七处,仅仅是一段泄洪堤的修造,王廷就收到了来自贵族的一百多份申请。
乌塞尔城很快就饱和了,所以这种机会就蔓延到黄金商道上。在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之处,能让往来商旅望见自己家族的名号,这对许多门阀世家来说,也是光耀门楣的机会。
吃下这么一套三连杀组合,多数权贵的腰包一下子就瘪了。
云崕笑道:“我听说,两年前有个峣地西南边陲的小贵族,为了觐都时撑足门面,在乌塞尔城花光了所有钱财,甚至连返乡的路费都拿不出。后来,是你自掏腰包替他垫上了”
冯妙君眼波流转:“臣民有难处,为君自当解决。”
第554章 不如
此事在乌塞尔上流社会中引为笑谈,不过那小贵族也有斩获,籍着这一次觐都的机会将自己的女儿嫁入高门大户,攀上一个有权有势的亲家。
事实上,每回觐都面圣过后,乌塞尔城都会紧跟着来一波婚庆高峰期。对于这个阶层的人们来说,两年一次的聚会和社交实在太重要了。
展示实力、结交高朋、互通姻亲,哪一样不要用上钱
从他们这里流出的大量财富,滋润了整个新夏,在王廷的精心调派下用在了国计民生。
加上这几年政通人和、粮食丰产,新夏国力大幅度窜升也在情理之中。
对冯妙君的手段,云崕也是由衷佩服。哪还需要想方设法盘剥搜刮官僚和平民权贵们排着队给她献钱,心甘情愿还唯恐她不收。
这么做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
权贵们的嫡系后代自幼就在乌塞尔城长大,视这里为故乡,今后就算派驻到地方上去,又怎么肯反水将矛头对准自己故土
这条政令的威力还要过个一、二十年才能显现,但另外两条法令就是立竿见影了:
权贵和土豪们的钱财都快被吸血鬼女王吸光了,又哪来余钱造反
当然,凡事有利必有弊。冯妙君也知道自己一手制定的政令引导了浮夸和奢靡之风,可是在它带来的巨大好处面前、在新夏面临的紧迫问题面前,这些暂时都可以搁置。
集中力量办起大事,才是她一心追求的目标。
至于过程,她可以不择手段。
“好阴险的女王,不过我喜欢。”云崕叹了口气,别的国君都是算计别国,新夏国君却连自己人都算计。可是权贵们就算看得清楚又如何她制定了规则,大家就要这么玩下去,所有贵族都生活在一个圈子里,就要遵守这里头的玩法除非想被踢出局。
可是换个角度想想,他们手里虽然没了现钱,资产却扩大了。只要乌塞尔城和黄金商道依旧繁华,他们的宅子和产业就是巨大的财富。
冯妙君只用了简单几招,就将所有贵族绑上自己的战车,令他们与新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也难怪燕王这几年暗中怎么折腾都不起效。
“也不知何时能将你正大光明娶回去。”
冯妙君忍不住笑了:“你敢娶我,只怕新夏人立刻就要反戈倒击。”这些年经过她的有意引导,新夏与魏国的关系大为和缓,魏国的绢丝、漆器在新夏广泛使用,新夏与峣地的物产也经由黄金商道传入魏国,双方各取所需,其实早就谁也离不开谁。
甚至双方也共同开发数条灵石矿脉。
但这并不代表魏夏两国之间就没有隔阂了,可以坐视自己的女王嫁与对方国师。仇恨可以暂时放下,但是过去那无数年的战争在人们心口留下的创伤还远未愈合。
“还需要契机。”云崕突发奇想,“不若我们生个娃儿吧,你可以将王位丢给它,我们自去逍遥天下。”
冯妙君在他额上用力一戳:“想得挺美你要我怎么跟臣民交代孩子的生父”她今年二十有五了,拖到现在还不成婚,廷中的老臣都快急白了头发。这时要再蹦出个来历不明的孩子,那可叫做王室丑闻,会把老学究们吓得倒地不起。
唉,别的小情侣有情饮水饱,大不了抛下一切私奔。她呢
这天下虽大,却没有她和云崕的容身之处。
这个症结连云崕都没什么好办法,只得抓着她的细腰耍赖:“不管,反正你最后要嫁给我”
冯妙君想起硝烟再起,两人下次再见面不知要捱到何时,心下就软了,被他趁势压到身下,恣意妄为。
分离在即,何以解忧唯有
这一晚,桃花树簌簌而响,落英无数。
三天后,新夏王廷果然接到了来自燕魏前线的战报。
这场惊天动地的大战,终于打响了第一炮。燕军在祝火节当晚乘着夜色悍然越界,一个晚上就推进了二十里地,拿下前线三个哨卡。
而后,就遇到了两军交战的真正前线、雄城潼明关。
燕国继承自前熙的边界,在南北大陆交接的大陆桥上。这块大陆桥的地形就像一个吃剩的苹果核,细而狭长,将两片海洋隔开。就其两侧而言,西狭湾正对着无尽之海,而东狭湾面对着禁忌之海。
可是大陆桥再细再长,面积也有三个乌塞尔城那么大,因此想要像当年玉还真炸断颖公城外的陆桥那样弄断它,是绝不可能。
好在,这块桥陆上还有拱起的山脉,在悬崖峭壁之间真正能容人通行的道路只有一条,宽不过百丈,易守难攻。
魏国就在这里建立了潼明关,墙体厚度原本就有三丈,在燕国吞并了熙国之后,这里又接连加固了三次,并设阵法拱卫,现在已经变作武装到牙齿的堡垒,真个叫作“雄关如铁”。
又过半个月,新的战报传来,新夏廷臣心里都是一沉。
想要正面攻下潼明关,燕军就算最后能办到也必须付出惨重代价。更莫说出师第一战就失利,对军心的影响会有多大。所以燕军还派出了另外几支队伍,由大陆桥东侧的飘沙群岛入侵,希望采取迂回之术,从后方包抄潼明关,令它失去抵抗力量。
自然魏人也不傻,对此早有预见。东狭湾沿岸都是陡峭怪崖,只有少数几片缓滩可以登陆,都被守方重兵把守。
抢滩登陆战的残酷,比起潼明关下也不遑多让,甫一交战就是尸横遍野。
按理说,抢滩战一般是守方更占据优势,何况燕、魏都是当世强国,无论修行者还是普通兵员,素质都差距不大。然而谁也没料到,燕军居然在这场战役中就祭出了秘密武器
海妖大军。
也不知燕国如何说动妖军首领助战,这支数千人的海妖冲击飘沙群岛前线,为燕军撕开了一个缺口,一举就逆转了形势。
紧接着东峡湾失守,燕军从背后奇袭潼明关,大捷。
第555章 纵论天下
守在这里的魏军损失惨重,不得已后撤。
占下潼明关,燕军就打开了通向北陆的运兵通道,可以源源不绝将大军送上前线,送进魏国的领土。
燕魏两国首度交锋,燕国占了上风。
接到这个消息,冯妙君虽然心情沉重,但并不慌乱。潼明关的溃败在预料之中,它是两军对垒的桥头堡,燕军要是连它都攻不下来,这场战争就是个笑话了。
现在的问题是,新夏要作何反应
冯妙君私下与云崕谈好的守望互助约定,新夏人民并不知晓。现在的燕魏大战与新夏人并没有直接关联,她如果强硬要求参战,必然激起新夏乃至峣地的反对。
女王执政已经超过八年,对于她的倾向和意图,许多老臣都能领会。她召来几名重臣,相国王渊就道:“燕王此时袭魏不得军心民心,所幸潼明关之战尚称顺利,后面若是到了攻艰克难之时,国内必生非议。我王要引以为鉴啊。”
“也即是说,要更改民心所向。”冯妙君指尖在扶手上轻敲几下,“果然,需要一个契机。”
王渊低声道:“好在,平民普遍对燕国抱有厌憎之情,未尝不可利用。”
冯妙君既有联魏抗燕之心,王廷在过去几年里自然会逐步引导舆论,给燕国多刷负评,是以普罗大众对于燕国的印象就是“没有血海深仇,但是惹厌已极”。
但是魏夏联合出兵的基础,是普通民众对于燕国的厌恶必须压过对魏人的痛恨。这一点,有可能么
在未寻到突破口之前,冯妙君不打算轻举妄动。
北陆西部战火连天,中部和东部却风平浪静。
所有生灵的目光都聚焦在魏国战场上,然而除了魏、燕两国之外,其他国家和势力都冷眼旁观。
时间就在这种诡异的格局中一点一点走过了六个月。
初期依靠闪击和突袭得以势如破竹的燕军,在进入广袤的魏国中南部腹地之后进入了阵地战,开始举步维艰。
这几乎也是所有大国交战绕不过去的必经阶段。为了避免这种人员、金钱、武备和时间的海量消耗,魏国曾经想出了奇袭印兹城、杀掉峣王父子来结束战争的办法并付诸实施,现在燕军却无法依样画葫芦
萧衍为了防止同样的意外发生在自己身上,事先就做好了万全准备,王城更是防备森严有如铁桶,燕人刺客找不到机会。
这种情况下,燕军的行进就只能是一步一个脚印,循着“攻打占领守卫”的经典模式开展。这就意味着所过之处都要留下军队守护成果,否则好不容易攻下来的城池和运输通道,转眼又被魏人抢回去了。
在双方几乎势均力敌的情况下,这样的损耗空前巨大。
新夏相国王渊一语成谶,冯妙君接到来自燕廷的秘报,其国内反对攻魏的情绪高涨,并且有一点至关重要:
这一回,燕国权贵们也表示了反对,认为进攻过于仓促,大燕还未做好准备。
简而言之,燕王是在一片反对声中坚持己见,所以步履艰难的燕军在深入敌国领土之后,士气略显低落。
再看魏军,本就占据着反抗侵略、保家卫国的道义至高点,又是主场作战,本身有天时、地利加人和的优势,所以前线还往南压回百余里,收复许多失地。
冯妙君看到战报,微松了一口气。红将军也点头道:“想要吞魏,燕国至少应强于它五倍以上。也不知燕王为何这样着急现在燕军过早陷入僵持,长此这般,对它更加不利。”
冯妙君这些年提拔不少年轻廷臣委以重任,梁玉就接下辅政侍郎一职,为傅灵川副手。此人心志灵敏,有触类旁通之能,但时年只有二十八岁,这时忍不住就求教道:“上回燕攻熙,举国好战;今次燕国侵魏,国内一片反对,此缘熙弱而魏强”
“柿子当然要挑软的捏,但这不是主因。”冯妙君向傅灵川点了点头,“傅卿来说罢。”
这其中利害,确该说与众臣知晓,傅灵川遂道:“各位可知,燕国侵熙之前,有多久不曾吞并别国了”
众臣心里计算,才有人道:“似有十年了。”
“足足十五年。”傅灵川道,“修行者在燕国身居高位者,比比皆是,光是将军就有十二位修行者,其资历最深、官位最高,历年得来的奖赏也最丰厚。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们的族人、门生甚至是故交也都得了好处,要么身居高位,要么富贾一方。以我们所得统计,燕国七成以上财富,都掌握在这一小簇豪门权贵手中。”
他稍事停顿,就接着道:“燕王和手下都是修行者,寿命悠长,王位、官位长久不曾更替。日积月累,强者恒强。如此一来,新人想要崭露头角,可就不容易了。”
大家都是官场上的老油子,闻之心领神会。
最大的权力、最好的资源、最多的财富,都被这些长寿的修行者家族垄断,蛋糕就那么大,后来者即便再有才、再有本事,也难分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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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
除非这块蛋糕突然变大了。
“新晋的文臣武将想要得官职、获封赏,就非有功劳不可。而在太平盛世,想拿功劳可不容易。最直接粗暴的办法只有一个。”
梁玉明白了:“战争。”
打赢了战争,就有军功;拿到军功,才可以平步青云,去国君那里赚封赏。
都说江山代有才人出,可是“才人”想要独领风骚也得有机会,否则永远要被前辈们压得死死的。
燕国侵熙之前,已经有整整十五年不曾对外扩张了,贵族们对此有强烈渴望,当然支持打仗。
“同理,燕国从熙国、蒲国获利丰厚,可还未消化完毕就要发动下一场战争,人们自然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