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卫国师大人-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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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广香脸上一红。她不惯作伪,离开乌塞尔城后还记得时不时“旧疾发作”一下,后来沉迷于陪伴心上人,连这点都忽略了,却忘了云崕心细如发,早都看得清楚。
“我们同去,横竖椤沙城也不远。”徐广香并不怎样犹豫,“不过我们是魏人,不能堂而皇之进入峣境。”
双方是死敌,峣民对魏人自然不太友好。
云崕从怀中取出一份文书,上面还盖着鲜红的印章:“着使团改换标识。从现在起,我们是翻越赤嵌森林而来的晋商。”
只是绕个远路,再说魏国最近又无战事,太平得很,徐广香自然不会有意见,于是整个使团再度精简,拨出十余人扮作东边儿来的晋商,由新夏刚开辟不久的“黄金商道”入峣。
这一路上热闹非凡,果然峣、夏两国开展边贸之后,原本的不毛之地立刻焕发勃勃生机。
徐广香也不由叹道:“莫怪王兄一心想要结盟,对百姓好处实多。”
云崕微笑不语。
椤沙城离边境不远,使团只花上一天半就抵达。
众人忙着安顿,徐广香想找云崕去城中用饭,哪知扑了个空,他已经离开客栈。
想起他一早连路引都提前备好,徐广香心里涌起个念头:
他当时答应离开乌塞尔城,莫不是为了到椤沙城来走一趟
天色未晚,云崕就已经站在珍珑阁前,举步迈了进去。
珍珑阁是椤沙城内最大的古物店,就在主街上,门脸儿不仅气派,而且很新。
这种地方,他原本是不屑来的。在两年前,珍珑阁还只是一家三流小店,卖的货色三成真、七成假,想来这里挑宝贝得有好眼力,自然口碑也不太好。
不过这家店去年突然声名鹊起,因为它弄进了不少上古遗宝。禁忌之海的螺浮岛去年被傅灵川收走,云崕就接到消息说,鲛人族搬家后处理掉大量宝物,因此这一年来陆上的发卖会格外热闹,有不少海族珍藏出现。珍珑阁也是弄到了进货的渠道,加上椤沙城地理位置又好,因此它的名声才渐渐增大。
以他走到哪里都要亮瞎人眼的外貌气度,珍珑阁的掌柜自然不敢怠慢他,挥退了伙计亲自迎上来。
他还未开口,云崕就问他:“听说珍珑阁新得了镇店之宝,是个烛台,重八千余斤”
“啊,是”
“也是海里送来的”云崕保持着一掷千金的本色,“带我看货,价格不是问题。”
“不不,这是我们东家的秘藏,原是天神遗珍。”掌柜接话很流利,“最近来看它的人真不少,但是前天已经售出,对不住贵客了啊。”
“卖了”云崕很是惊讶,“多少钱卖掉的”
“三百块红灵石。”
三百红灵石,那便是九百万两银子了,寻常人根本拿不出的巨款。云崕沉吟道:“这烛台有甚特别之处”
“这个,尚无人知晓。”掌柜笑眯眯,“但它曾被供奉于应水城,这是千真万确,应水城的古画中就绘其形状,可供考证。”
“连古画中都有”云崕摸了摸下巴,“莫不是照着仿的”
“贵客说笑了。”掌柜赶紧道,“这宝贝不过一人高,却能重达八千斤。就算有人能做假,这份量要怎么生造出来”
的确,样子仿得再好,重量总骗不了人。除了天神重宝,哪有一人高的法器能重达八千斤云崕好似被劝服,掌柜满面红光:“我们店里也还有其他秘宝,贵客不妨看看”镇店之宝卖出去了,珍珑阁大大出名一回,他也是与有荣焉,再说最近到店的客人不仅数量多,品质还高。
云崕点头,随掌柜去了款待贵客专用的香室,就有人呈上一件又一件宝物。
他火眼金睛,看出好东西倒真不少,有许多标注着来自海上。看来螺浮岛被傅灵川收取之后,鲛人族想在新落脚点重振家园好像不太容易呢。
他顺手买了几样,掌柜老脸都笑开了花。不过在随侍的伙计去倒茶的间隙,云崕袖子从掌柜拂过,他的笑容就不见了,眼神也变得呆滞。
“买走镇店之宝烛台的人是谁”
掌柜老老实实答道:“那贵客姓胡,单名一个苏字。”
第358章 不速之客
“胡苏”云崕微微皱眉,“没听说过。”
“他留下的就是这个名字。”
“长得何种模样”
“高大英朗,唇上留两撇小胡子,这里”掌柜指了指自己脖子右侧,“有一颗小痣。”
这时外面又传来脚步声,伙计回来了。
不待他走近,云崕打了个响指,掌柜即恢复了清醒。
他似乎根本不知自己方才的异状,依旧热情地招待云崕。
徐广香在椤沙城逛了一大圈回来,然后第五次叹气。亲兵跟着她走进房间,手捧当地的特产脆皮鸭安慰她道:“将军别生气,您不是已经试出国师喜欢甜食么这件脆皮鸭香酥味美,本地人自买都要排队,公子尝了必然欢欣。”
徐广香瞪她一眼:“说过多少次,你现在该怎么称呼我”
亲兵吐了吐舌头:“小姐”她们不在宫中就在军中,从来行不改姓坐不改名,哪像这回潜入峣境,还要改扮晋人。
“坏了国、坏了公子好事,我就剥了你的皮”徐广香也有些惆怅。国师待她从来笑脸相迎,可是这种礼貌中带着疏离,与他面对着使女安安时完全不同。那时的他恣意、任性,却更真实。
进门不久,外头就淅淅沥沥下起了雨。亲兵放下鸭子去关上木窗,徐广香正要吩咐打水沐浴,神色忽然一动:“谁”
亲兵立刻站定,手握剑柄。使团租下了本地最好的旅舍,但这房间大小也就是不到三十平,分作里外两间,一目了然,哪有藏人的地方
徐广香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六感远比常人灵敏,这时冷笑一声,取出几十枚红豆随手撒出。
这些豆子落地之后如有生命,在一片细小的沙沙声中飞快滚向四面八方,滑去屋中每一个角落。
这是撒豆成兵的另一种用法。
豆子经过的每个角落,看起来都很正常,除了
除了窗边的屋角,它们一靠近就突然消失。
不须徐广香吩咐,亲兵即挥剑刺了过去。
“叮”一声轻响,她的剑如入无物,却被什么东西挡住了。紧接着眼前光线扭曲,屋角忽然凭空多出一个人来。
这是个年轻男子,五官格外俊秀但面色苍白,竟有一种羸弱之美,左手按着腹部,那里衣衫湿濡,有血渗出。他右手执一柄玉尺,挡住了亲兵的武器,视线却望向徐广香:“这位姑娘,借贵地避险,请恕在下唐突之罪”
徐广香目光凌厉:“你是谁追你的又是谁”
“我姓左丘,追我的乃是峣人郎将金沛延。”男子语速很快,神色却从容,“姑娘救我,必厚报之。”
左丘
这在峣国曾经是个位高权重的姓氏,但现在么,在逃的左丘只有一个人了。那可是件惊动天下的大事,徐广香当然也听过,面色微动:“左丘渊你要如何证明”
他苦笑道:“还用证明么,有谁会冒充一个亡命之徒,在逃钦犯”
这时外头似有喧哗声传来,左丘渊的脸色更白。
在场的耳力俱佳,都能听出这是追兵到了。
这屋中实是没有藏人的地方,左丘渊环顾四周,苦笑道:“竟来得这样快罢了,我这就走,不会连累姑娘。”他是弑太子的钦犯,窝藏他的人也要受连坐之刑。
说罢,他就手按窗户。
徐广香眼露犹豫,见他正打算跳出去,赶紧道:“慢着,我可以救你。”从怀中取出一只白瓶,倒出一颗青色药丸,“这是我父、父亲所赐。原只是玩物,现在倒可以应急。吃下去,保准他们认不出你。”
左丘渊一怔,这回轮到他犹豫了。
“认不出”是什么意思
徐广香微微一哂,就要缩手:“不要就算了。”
“多谢姑娘赐药”左丘渊伸手接过药丸,闻了闻,无味。听得喧哗声越来越近,他一仰头,吞下药丸。
丸子入喉即化作一股苦浆,还有些腥臭味道,不似什么好物。左丘渊暗呼不好,紧接着脚下的地面在视野里忽然变近,而眼前两个女子则是越来越显高大了。
唔,不对,不是周围景物变了,而是他变小、变矮了
左丘渊低头,看到一身光滑的鳞片,还有白肚皮和五个细小尖利的足趾。
人类可不长这样。
而在两女看来,眼前少了个人,地上却多了一只不及巴掌大的四脚蛇。
“东海的小岛上有一种蜥怪,最擅变形。用其血肉制成的变形丸,吃下去反而可以变作它,药效持续半刻钟。”
外头传开了砰砰砸门声,那是追兵正在排查前边儿的屋子,还有一组脚步声往这里而来。徐广香对它招了招手:“来。”
左丘渊身体变形,神智仍在,于是小四脚蛇飞快蹿进她掌中,被她收到袖里去了。
才刚收妥,屋门就咣咣直响,是官兵特有的粗暴:“开门,追拿凶犯”
亲兵开了门,几个五大三粗的峣兵走进来,不意见到徐广香这样的美人,都是呆了一下,狂放的态度有所收敛:“我们捉拿要犯,你们可见到陌生面孔”
徐广香笑道:“我们从赤嵌平原过来,这里个个都是生面孔。”
原来是外客,这几个峣兵也不多说,四下搜寻起来。屋子就这么点儿大地方,搜过了柜子、床下、窗外、屋顶,都没有藏人,也就基本判定这儿干净了。
不过这时,又有个峣兵牵着细犬进来。
这狗生得矮小,肚皮都快贴到地上,显见得爬楼梯也是十足吃力,不过它进来后就左嗅右闻,忽然奔向窗边去了。
徐广香两人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儿。
左丘渊虽然变形,但他方才站立于此,还受了伤,能瞒得过这只小狗的鼻头么
事实证明,不能。
这小犬嗅了两下,就直接奔到窗边,在左丘渊方才站立的位置转了两个圈,正要得意洋洋地大叫几声
就在这时,有个声音冷冷响起:“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一狗回头,望见门边不知何时倚着个俊逸郎君,那脸庞漂亮得不似真人。
第359章 收,还是不收
他双手环抱胸前,目光从屋中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定格在小狗身上,脸色一沉。
“嗷”小狗像是被人踩了一脚,股墩地,突然屙了泡屎在地上。
众峣兵:“”
徐广香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气:“公子回来了”
站在门边的,除了云崕还有谁
他一回来,徐广香顿时松了一口气:“这几位兵爷说是抓捕重犯,要搜房。”
“搜完了么”
峣兵抱起地上的狗,见它呆若木鸡,不由得又惊又怒:“你们动了什么手脚”
“我们好端端站在这里,还能对你的狗动手不成”徐广香的亲兵气道,“倒是你的狗把我们小姐闺房都弄脏了,这笔账要怎么算”
那狗被人抱起,转眼就回了魂,又恢复活泼。峣兵问它:“这里可有线索”
它汪汪叫了两声,又摇尾巴。
旁人猜想这意思是“没有”,因为峣兵看了看徐广香等人就走了出去。那狗被抱着,临去前最后一眼瞟向云崕,犹带惊惧。
要是冯妙君在这里,八成就会感叹云大国师连小动物都要欺负。不过房里两个女子都兴不起这种念头,亲兵赶紧清理狗粪去了,徐广香却对云崕道:“借一步说话。”
“到我屋中来,他们已经搜过了。”云崕转身便走,徐广香连忙跟上。
云崕的屋子在二楼,里面果然空无一人。他生性谨慎,先放出神念扫视一圈,确实不被监听,又随手放了个结界才问她:“你包庇逃犯”
咦徐广香噎了一下。
“那几个峣人带出来的是金腰细犬,赤嵌森林里的异种,嗅觉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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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犬只还灵敏数倍,再经训练,几乎百无一错。”若非他把那狗吓懵过去,现在楼里应该热闹极了。
徐广香把四脚蛇放出来,讪讪道:“果然神通广大。”她行事向来磊落,对这些伎俩不熟。若非云崕出现,那些人多逗留一会儿,她这里就要穿帮了。
四脚蛇落在地上,仰首和云崕四目相对,状甚奇异。后者长眉微蹙,看出了端倪:“变形丸”
“你知道”徐广香奇道,“这是父亲从前送我玩耍之物。”
“自然知道,这是我亲手炼制。”云崕说着,站到窗边往下望去。
峣人排查完最后一排上房后即退了出去,这时已走出客栈大门去搜别处地方。他回首,从怀里掏出一只小小玉盒,以指甲挑了些粉末,撒在四脚蛇身上。
“嗤”一声轻响,四脚蛇变回了人形。
云崕见着这人才露出惊讶之色:“左丘渊”
左丘渊神色比方才更加萎顿,却强撑着没有倒下,脸上挤出一丝苦笑:“在这里竟能遇见云国师,我真是福大命大”
原来这两人互相认得。徐广香正觉奇异,云崕已经转头问她:“左丘家弑太子获罪,这人现在是峣国第一逃犯,你怎会救他”
徐广香面色整肃:“敌人的敌人,或许有营救的价值”
左丘渊也捂着伤口道:“我对苗峣极尽了解,愿从此报效魏国。”
“何求”
“复仇”他眼中燃起熊熊怒火,“但凡我有一口气在,必取苗敬项上人头,以慰我左丘家在天之灵”
苗敬就是当今峣王的全名。
云崕静静看他一会儿,才对徐广香道:“给他治伤,别让他死了。”
徐广香不愿在他面前与别个男人有肌肤之亲,当下唤了亲兵进来,为左丘渊处理伤口。
左丘渊伤得不轻,敌人刀口再深一厘就要切进他的肾脏了。
云崕坐了下来:“峣太子真是你父亲所杀”
左丘渊微一迟疑,应了句“是”。
“那他该死。”云崕淡淡道,“以下犯上,罪诛九族,在魏也是一样。”
“苗敬不仁”左丘渊因亲兵的动作而频吸凉气,“事发时我在外地,闻讯赶回印兹城,左丘满门都被抄斩,我娘亲待人宽厚慈爱,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居然也被判车裂之刑我进城时,她、她在城门上悬首示众,惨不忍睹”
“她有何罪,竟要受此酷刑”左丘渊将一口白牙咬得咯吱作响,“还有我那恩师他不过怜我无辜,收容我几日,也不知事后谁去告密,峣王竟然下令将他绞杀”
“我不恨峣国,但我与苗敬不共戴天”
徐广香插口道:“听闻你与苗奉先私交不错”
“大仇当前,从此是生死之敌了。”左丘渊嘿了一声,“我左丘满门被斩时,也没见他给我家求过情。”
苗奉先当然不会求情,他与被杀的太子苗奉远感情甚笃,那时正恨左丘家入骨。这两人之间隔着国仇家恨,的确再也没有转捩的可能。云崕点头,左丘渊就算是过了第一关。
“你的名头不小,但于大魏是否可用”云崕目光中闪着审视,“证明给我看。”
左丘渊面皮微有些抽搐,显然伤口处理起来十分疼痛,但他依旧咬牙道:“云国师出现在这里,是为了珍珑阁的那件重得惊人的宝物而来”
“哦”云崕面无表情,“何以见得”
“为它而来的人很多。”左丘渊低声道,“我就是听说最近时常有修行者出现在椤沙城,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