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卫国师大人-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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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虽低,对她来说却如黄钟大吕。冯妙君忽然清醒过来:
是啊,没赶巧遇上螺浮渔当、没见过金枝玉露之前,她从未想过在这里能解决诅咒的麻烦。抢拍不到金枝玉露,她只不过又回到原点。
与这样的至宝失之交臂,她当然不甘,可是不曾“得”,又怎么谈得上“失”
冯妙君长长呼出一口气,灵台清明许多。她对着卢传影感激一笑:“多亏卢叔提点,我知道了。”
而后她就听到一个声音道:“八千五百灵石,九滴全要。”
大厅一片惊哗,连发卖师都一惊抬头。
这是哪个大佬出的价
冯妙君已经压下心底执念,抱定了看客心态,这时不由得佩服道:“谁这样高调”
像是回答她的话,发卖师提高了音量:“一百二十五号包厢出价八千五百灵石,还有没有客人加价”
经手这样的巨额发卖,他兴奋得满面红光,声音也变得尖锐。
底下人却议论开了,无非都是好奇:“一百二十五号包厢里到底坐着哪位权贵”
有知情人就给这些新人普及道:“还有谁此人便是阳山君连续三十年,无论他来与不来,螺浮渔当都会给他预留一百二十五号包厢。”
“阳山君”三字甫一入耳,冯妙君就结结实实吃了一惊
这个名字,她近来刚刚听过呢。
就通过鬼面巢蛛母之口、就通过胖头鱼发卖师之口
当年与魏王萧平章竞拍刺龙图的三个人里,就有这位“阳山君”
冯妙君下意识转头一看,巧了,她居然也认得。
这个人,就是决明宗的副宗主蔚文喜。
上一次见面还是在清源镇的湖郊。当时云崕和她伪装成迟辙主仆,听这人纵论天下时事。不想时隔大半年,这天南地北地又见上面了,还是在茫茫大洋的孤岛之中。
可惜,这回她还是易了容,双方依旧是对面不相识。
她看蔚文喜像是常常参加螺浮渔当的老油条,于是虚心请教:“我们都是新客,想请教您,这位阳山君是什么人”
蔚文喜嘿了一声:“你们都是北陆过来的吧”
不少人点头。
“难怪。”蔚文喜笑道:“阳山君在南陆大名鼎鼎。听说此人不但修为绝高,本身也富可敌国,但不常在人前露脸,也不加入任何宗派。”
冯妙君心里一动:“他是哪国人”
“燕人。”蔚文喜道,“这次蒲燕大战,阳山君也出手了,直接在万军之中轻取蒲国大将军王旬首级蒲国最后兵败,也算他横插了这么一脚。”
“就没人见过他的模样”冯妙君好奇道,“这么喜欢出风头的大拿,总不会连住处都不让人知道吧”
“怎么没有他又不是隐于山林。”蔚文喜这个话痨不负她所望,果然神秘一笑,“他在燕都有豪宅,面积比国公府都大。不过他平时喜欢周游四海,就算有人上门拜访,也很难见着他本人。”
第256章 花招加更章
边上有人忍不住道:“他无官无衔,宅子能大过国公府”
蔚文喜嘿嘿一声:“燕王没吭声,哪个敢有意见”
阳山君若是长年居于魏都,又排场又张扬,不可能不惊动国君。他还能几十年来我行我素,这就证明燕王默认了他的存在,至少是拿他无可奈何。
卢传影却道:“他不在朝堂”
“明面儿上是不在。”蔚文喜这句话,大家都能理解。暗地里他和燕国到底是什么关系,那就只有阳山君和少数人知道了,否则阳山君为什么在大战中要替燕国出手
冯妙君更是知道,阳山君甚至可能是杀害魏王的真凶倘若真如蔚文喜所言,他无官无衔,那凭什么要为燕国做到这一步
他杀魏王,是公仇还是私怨呢
或许,这也是燕王对他睁一眼闭一眼的原因
这一瞬间,冯妙君心里涌上来无尽的好奇。不过蔚文喜已经闭上了嘴,因为满场的嗡嗡议论声随着发卖师的落槌三声而消失不见:
“八千五百灵石,成交”
他用力清了清嗓子:“那么接下来发卖第二滴金枝玉露,八千五百灵石起价”
当然,除了阳山君外不会有人应答。
每一滴金枝玉露的身价都超过了二百八十万两白银,哪怕在座的大富豪也不是轻易拿得出这笔钱的。
接下来的程序就有些沉闷而且无趣了,因为金枝玉露一滴滴发卖,阳山君一滴滴购买,全场只有他和发卖师的声音交替出现。
台下观众都已麻木。
对普通人来说,二百八十万两和二千八百万两并没有什么区别,反正都是不可想象的天文数字。
直到发卖至第七滴,才有某个包厢里的人物出声道:“阳山君,我亟需这金枝玉露,一滴足矣。”顿了一顿,看阳山君没有反应,这才报了价。
对方先打过招呼,给过面子,阳山君这回倒不再出声了,由他将这一滴金枝玉露拍走。
想来这两人是认得的,不知阳山君用了什么方法辨认对方。
冯妙君此时心思却又活络了。
景顺等人返回魏国之后,萧衍和云崕肯定就会知道这里发生的事,也清楚阳山君有杀害魏王的重大嫌疑。尤其是萧衍,会不会为父报仇呢
以阳山君的本事,萧衍想对付他,必须请动云崕才有一试之力吧
换句话说,如果二虎相争,她是不是就有机会从渔利,弄到金枝玉露呢
这念头刚萌生出来就像野草,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她该用什么方式才能实时追踪到这场绝顶高手之间的战斗呢这又不是几千几万人的两军对垒那么声势浩大,无论阳山君还是云崕都是行踪飘忽的家伙,她怎知这两人什么时候会正面刚
难道,她还得回到云崕身边去,实时盯住他
冯妙君一把捂住了脸。
不要啊她好不容易才瞅准机会逃离云崕,也不知这厮准备了多少阴狠伎俩等着收拾她。如果她现在回去自投罗网,啧啧啧
有那么几秒,她打退堂鼓,想着干脆放弃金枝玉露、安心前往桃源境经商,以后一切随缘得了。
就那么几秒。
然后她就想到云崕病恹恹的模样,想到他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想到他会得罪的无数权贵。呵呵,这种为祸人间的妖怪,老天迟早会收了他吧她可不要被连累。
有没有别的办法呢比如,接近阳山君
这么想着,她心里那一团纠结才舒展开来。
不过有心和这位大佬套近乎的人不计其数,她得用什么法子才能和这人混个脸熟她想了想,对卢传影道:“卢叔,这里也没甚好看的,我要换场子了。”
卢传影站了起来:“去哪”
她没说话,眼神却往上头飘去。
包厢一律都在上方。
卢传影隐约明白了,一边跟着她往外走,一边皱眉道:“你想去这不太安全。”
冯妙君笑道:“我不偷不抢,他还能逮着我不放”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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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笑容狡黠,卢传影无奈一叹。这丫头生性坚韧,方才金枝玉露被拍走,他还以为她死心了,哪曾想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现在又想出什么花招。
冯妙君又道:“麻烦卢叔回客栈去照看我娘,今晚我心里总是不安,似乎有大事要发生。”
卢传影想了想,也不坚持,叮嘱她一句“多加小心”就转身走了。
冯妙君走向侧门,一闪身就溜了出去。
烽火连三月,战报雪片飞。
好不容易捱到廷议结束,萧衍揉着太阳穴回府,听下人来报:“国师大人到。”
“请。”
云崕走进书房,见他一脸苦相,不由得好笑:“又打输了”
乌鸦嘴“什么叫又”好吧,其实双方交战初期,王廷的反应不如萧靖,前者是个庞然大物,七嘴八舌的意见太多,萧衍又不以军武见长,带兵的将军之间常有分歧,比不上东北军只听萧靖的命令行事。
但是随着战争进程的推进,萧衍对大局的掌控越来越精准,渐得王廷信任;以国师为首的修行者,对他的支持不遗余力;另一边,萧靖弑君父的罪名却已传开,失道寡助的危害开始显现出来。
他自立为王了,但刮进地盘里的军队和百姓不从他。
萧靖自然不想被千夫所指,也发布多道“诏文”痛斥萧衍弑父栽赃,可惜证据不力,天下人不信。
萧衍跷着腿,不无得意道:“从明堑关之后,又打了一次胜仗。”明堑关大捷就是战争的转折点,萧靖大军只要越过这里,后头就是大片肥美的河谷地区。可惜,它偏偏止步于此。
侍从刚刚给云崕斟好了茶水,萧衍就挥挥手把人都赶出去,书房里只留下他们两个。
云崕轻啜一口,悠闲的模样与代政的二王子恰成反比。
萧衍幽怨地看着他。最近战事都没轮到国师大人出手,云崕休养了几个月,脸色渐渐红润,显然最近心疾都未再发作。
第257章 画中人
他身上的衣袍是黑、白、金三色,大方中又见张扬,将他衬得华贵无双,就是萧衍这样的正牌王孙也相形见绌。
萧衍的注意力在他的袍子上,这衣料轻软,明显就是夏布。当然了,现在是盛夏时节,然而过去几年夏天,国师都裹着轻裘呢。今年这是因为身体大好了,连招牌式的咳嗽都听不到几声了
这么巧,偏在魏王过世以后
云崕就是再精细,也总有些蛛丝马迹遗落。
现在国师大人正看着他:“你找我来,何事”
他本人没参战,但同样调度元力辅助军政,并且麾下修行者也都投入战场,萧衍挑不出他的错处。
他往门外看了一眼。
云崕会意,伸手布了个结界才道:“说吧。”
萧衍从抽屉的暗格里取出一个卷轴:“父王临终前,嘱我到他寝宫里去取东西。我一直以为是诏书,为此还跟老三在宫里对峙好久。结果回来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他晃了晃卷轴,“你猜猜,这是什么”
“你特地将我唤来。”云崕抚着下巴,若有所思,“这东西与我有关”
国师还是明察秋毫,一如既往。萧衍也不卖关子了,将卷轴放在桌上,一伸手平铺开来:“你自己看。”
这卷轴的确不是诏书,云崕一眼瞟去,望见的赫然是一幅画作。
并且还是一幅传统的人物画像,虚化背景,只突出人物主体。这种画法近五十年来已经不流行了。
卷中人只有一个。
那是一名年轻男子,身穿黑龙纹金战甲,头戴紫金冠,身体半屈,面庞上仰,手里执着的龙首吞鞘宝剑扎在一只双首恶虎的脑袋上。
此人面若冠玉,长眉薄唇,本该被年轻姑娘称作玉郎,却有飒爽英姿。只因绘者功力深厚,寥寥几笔就勾出了不怒而威的气度。
云崕的神情依旧波澜不惊,瞳孔却蓦地一缩。
萧衍轻声道:“这个人,你应该不陌生罢”
云崕默默看着,少见地收敛神情,变得沉寂而冷漠,甚至还带出一点肃杀。
这个表情,与画中人很像。
萧衍看看他,再看看画。事实上,就是五岁小儿也能看出,云崕和画中人本来就有七分相像那眉、那唇,那脸形,甚至是那双波光潋滟、收尽了人间春华的桃花眼
立轴展尽,左下角才有一行绢秀小字:浩黎历六百二十年春猎盘水涧,帝杀赤虎,芳云绘以纪之。
句末,盖了个私章。
这里说得很清楚了,绘者名作“芳云”,应是女子,因这画中笔法柔婉而不失褒饰。如萧衍、云崕的眼力,一下便能看出线条之外的别样情愫。
这个作者对画中人心生慕恋,却又温婉含蓄。
可是对他们两人来说,画里最最关键的就是这个“帝”字
浩黎历六百二十年,这天底下可只有一个皇帝。
那时候,坐在至高宝座上俯瞰众生的,只有一个人
黎厉帝
云崕忽然笑了,萧衍不知怎地从他笑容里看出了两分惊心动魄的意味。
“这是萧平章偷偷收在寝宫里的”
他连“先王”两字敬称都懒得冠上,萧衍面色微变,但依旧点了点头。如果云崕的身份真是他猜想的那个人,那么他的确不需要对当世所有君王报以敬称。
云崕伸手,轻轻从画像上抚过:“浩黎国覆灭,一把大火烧尽王宫,我以为所有皇帝的画像都被付之一炬。”
“王宫里的历代帝王画像是没能流出。”萧衍指了指落款,“但这是一个姓年的小官次女自绘自赏,不为外人所知。她藏在箱底,数十年后流出,最后被我父王获得。”真相总被雪藏在某个地方,不经意间就出世了。
云崕问他:“你怎么知道”画上只有一行简单的题字。
“返都那天,我擅闯父王寝宫就拿到了这幅画像,而后花了数月时间追查来源,才敢现在拿给你看。”萧衍轻笑一声,“父王年纪大了,我怕他拿到假画。虽然这幅画看着像是很旧了,但世上可不乏做旧的高人。”卷轴的纸质发黄,但显然一直被精心保管着,并没有霉烂、脆化或者蛀洞,还能展开。
“在我面前打开这幅画可不是明智之举,尤其这里一个守卫也没有。”云崕慢悠悠叹了口气,“萧平章临终前还没忘了绕过我传画于你。你却把他好不容易保守的秘密都抖给我看,就不怕我起杀心”
萧衍收起笑容,满面肃然:“父王说过,他和你早就认得了,我当年的引荐只是个过场。你若真想杀父王、想杀我,父王制掣你的那一点手段恐怕根本没用罢”
历来国君都有制约国师的办法,以免国家为其所窃。可是云崕早在数十年前就算计好国师之位,以他的本事,是不是有能力抗衡魏王的手段
云崕深深凝视他,好一会儿才道:“萧平章后悔了,想在他死后让你们兄弟除掉我,这样就不算违背昔日誓言。你想抗命不遵么”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是帝王不同。”萧衍面容微黯,“父王那时已然智昏神狭,做不出明智之选。”
“哦”云崕好整以暇,“何谓明智之选”
“你说过,要助我萧家夺天下。”萧衍认真道,“这话还有效么”
“言出不改。”
“那你的选择就只剩下我了。”萧衍笑了,“倘若是萧靖夺到王位,第一个要杀掉的人就是你。”魏王萧平章夺到王位时已经快五十岁了。他自己也明白,即便有云崕之助,争霸天下的愿望也不可能圆满。
毕竟,凡人有大限之期。
这个梦想,只能交由后世子孙来接力。
云崕嗤之以鼻:“他大可试试。”
“他取不了你的命,却可以破坏你的计划。你难道还想再花几十年时间,寻找下一个萧平章么”萧衍一字一句道,“你为我夺王位、争天下,魏国也会全力助你。”
这下连云崕都有些动容:“你明知道我是谁,还敢与虎谋皮”
第258章 这么巧
“我也想不敢,可我别无选择。”萧衍苦笑道,“从我算计萧靖那一刻起,我就没有了退路。”无论是夺王还是夺天下,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他都需要云崕的帮助,因为眼前的这个人是
他将卷轴往前一推,满面肃然:“从今往后,你我坦诚以待、共谋天下。你若不弃,我可以许下血誓。”
年轻的二王子眼中闪动着的光芒,云崕很熟悉,那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