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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1章

太平客栈-第6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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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
  过了良久,萧时雨才停下动作,轻声道:“素衣,可以停下了。”
  “素衣”是白绣裳的表字,世人取字,要么是与名同义,比如说“玄都”和“紫府”,都是说天上白玉京;要么是引申释义,比如说“如是”和“云何”,出自“心通岂复问云何,印可聊须答如是”一句;还有就是互为反义,白绣裳便是这种情况。
  白绣裳的名是“绣裳”,意思是衮衣绣裳,古代天子祭祀时所穿的绣有龙的礼服,形容衣着华丽奢华,也借指庙堂诸公。而她的表字“素衣”出自“归来应被青山笑,可惜緇尘染素衣。”意思是白色衣服,也借指清白操守。所以白绣裳的名字很有意思,名中有出入庙堂、匡扶天子之志向,表字却又言明心志,哪怕身在庙堂,也要有清白操守,不同流合污。
  如今知道这个“表字”的人已经不多,秦清算一个,萧时雨也算一个。
  白绣裳停止输送气机,问道:“情况如何?”
  萧时雨叹息一声,“万幸,性命无碍,也无碍境界修为,不会重蹈颜玄机的覆辙。”
  在正道各宗之中,有两人精通救人之术,一个是妙真宗的万寿真人,另一个就是玄女宗的萧时雨。万寿真人靠的是丹药,萧时雨凭借的是功法。
  萧时雨在破功而无望天人造化境之后,就开始潜心钻研“素女经”。古时“素女经”其实是一部男女阴阳之学,与玄女宗守身如玉的规矩相差十万八千里,既有房中术,又包含有岐黄之术,后来被一位玄女宗祖师去芜存菁,将其中的男女房中术全部删减,只剩下强健体魄和治病救人之法。据说还有一卷“玄女经”,与“素女经”互补,只是已经失传。因为“素女经”本就不要求什么守身如玉,甚至还要男女阴阳调和,所以对于萧时雨来说,是玄女六经中最合适的功法。
  虽说秦素也会“素女经”,但是修炼时日尚短,所学太多,研究不深,还停留在修炼体魄的阶段,与救人相差甚远。这也是当初石无月给秦素推荐“素女经”的缘故,她知道秦素是要嫁人的,若是修炼了“玉女经”等功法,待到嫁人之后就是白白破功,倒不如直接修炼没有守身要求的“素女经”。
  在石无月从玉牢中逃走之后,萧时雨无望得到“姹女功”,她再无其他想法,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于可遇不可求的“玄女经”上面,希望凭借“素女经”和“玄女经”,让自己气从断处生。只是“玄女经”一直没有线索,她只能一味苦修“素女经”,不知不觉间,“素女经”已经被她修炼到了大成的地步,比之秦素不知高出多少,虽然距离圆满还差着一步,可治病救人已经
  足够。
  白绣裳闻言后稍稍松了一口气,她是个无儿无女的人,早就将两个弟子视如己出,如今女婿刚刚遭遇不测,女儿再有个什么闪失,且不说日后的慈航宗交到谁的手中,就是个人情感,她也万万不能接受。如今闻听苏云媗无大碍,自是放下了心中心思。
  萧时雨和白绣裳算不上闺中密友,但也算是多年的交情。天底下只有四个以女子为主的宗门,分别是:慈航宗、玄女宗、忘情宗、牝女宗,正邪各二,慈航宗和玄女宗作为正道宗门,又都在正道六宗之列,所以几代人交好,白绣裳和萧时雨年轻的时候就已经相识,曾经结伴游历江湖,那时候还不是白宗主和萧宗主,而是白仙子和萧仙子。当时的白绣裳就在苏云媗这个位置上,萧时雨就在玉清宁这个位置上,两人身份相当,年纪相仿,结成朋友也是必然。
  两人对此都心知肚明,并不刻意排斥,反而精心培养这段交情,使其壮大,这么多年下来,两人的关系可想而知,甚至还延续到了下一代,这也就是苏云媗和玉清宁交好的由来。
  白绣裳轻声道:“雨旸,多谢你了。”
  “雨旸”是萧时雨的表字,出自“雨旸时若”,《洪范》有云:“曰肃,时雨若;曰乂,时旸若。”谓晴雨适时,气候调和。
  萧时雨望向白绣裳,“你我二人,还要说一个‘谢’字吗,如果今天躺在这里的不是云媗,而是清宁,难道你会见死不救吗?”
  白绣裳苦笑一声,“是我的不是,我也是关心则乱。我这辈子不大可能再有自己的亲生骨肉了,云媗又像极了年轻时候的我,我早已是把她当作女儿看待,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知该如何面对。”
  萧时雨轻轻拍了拍白绣裳的肩膀,安慰道:“谁也没想到,儒门中人竟然会走到这一步。你也不要太忧心,还有大天师他们呢。”
  就在这时候,苏云媗无神的双眼中渐渐有了神采,望向白绣裳,嘴唇微动,“师父……”
  白绣裳轻轻握住她的手,不掩慈爱关切之色,柔声问道:“你可是好些了?”
  苏云媗脸色苍白,平日尽显坚强刚硬的她,此刻却是软弱无比,轻轻咬住嘴唇,强忍着泪水,“师父,玄机他……人呢?”
  白绣裳与萧时雨对视一眼,沉默不语。
  苏云媗何等聪慧之人,立刻明白了,泪水再也忍耐不住,顺着眼角滑落下来,“是我没用,护不住他。”
  白绣裳轻声道:“不干你的事情,那人是儒门中极为厉害的人物,休说是你,便是为师对上了他,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你不必自责。”
  话虽如此,苏云媗还是流泪不止,轻声道:“他已经是个废人了,何苦还要为难他,把他再卷到那些纷争之中。说到底还是我误了他,若非我逼着他早日恢复境界修为,再去争夺那个掌教之位,他也不会再与江湖有什么牵扯,若
  是遂了他的意,他此时已经是采菊东篱。”
  萧时雨叹息一声,也安慰道:“入江湖易,出江湖难。一入江湖,便是身不由己。那些人穷凶极恶,是不讲道理的,就算你们避到了婆娑州、凤鳞州,他们还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所以你不要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
  苏云媗点了点头,默默流泪。
  白绣裳将她揽入怀中,轻声道:“师父我算是半个过来人,你萧师伯也不是外人,想哭便哭出来吧,不要只流泪,哭出声来就好受了。”
  苏云媗不管平日里是如何坚强,终究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罢了,此时丈夫生死难料,自己又受了重伤,再也坚持不住,把头埋在白绣裳的怀里,肩膀轻轻颤动,传来轻微的哭声。
  白绣裳抬起手轻轻抚过苏云媗的青丝,轻声道:“儒门有一句话,叫作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今天报不了这个仇,明天报不了这个仇,可终有一天,能十倍偿还。”
  苏云媗的哭声停下了,慢慢抬起头望着师父,眼泪也止住了,脸上又有了坚毅之色。
  “哭过了,就不要哭了,哭是不顶用的。”白绣裳突然显出了让苏云媗都凛然的威严,“日日哭,夜夜哭,也哭不死那人。那些人敢于如此行事,我们虽然是女子之身,却也不怕他,更不会就这么忍气吞声,大不了与他玉石俱焚就是。”
  这样的威严在白绣裳四十岁以前时常能一见峥嵘,那时候的白绣裳就像苏云媗,锋芒毕露,寸步不让。可在四十岁之后,白绣裳就收敛了自己的脾气,变得和和气气,脸上永远挂着淡淡笑容,相较于脾气暴烈的萧时雨,倒真是像个菩萨。今天白绣裳又显露出当年的威严和凌厉,苏云媗感觉自己一下子又回到了小时候,害怕师父,又依赖师父,什么事情也可以去找师父,师父就是一颗参天大树。
  这一刻,苏云媗又仿佛变成了当年的那个孩童,依偎在师父的怀里,轻声问道:“师父,你打算怎么做?”
  白绣裳仍旧轻轻抚摸着苏云媗的头发,望向萧时雨,问道:“雨旸,大天师已经决定和议,道门重归一统之后,会设立三个掌教之位,不分高下,分别由大天师、李剑神、秦宗主担任,可你我也都知道,这不过是权宜之计,在三位掌教百年之后,准确来说是在李剑神和大天师离世之后,还是要在下一辈中选出一个真正的大掌教,号令上下。你会选谁?”
  萧时雨与白绣裳相交多年,哪里不明白她的意思,“按理来说,你应该支持秦宗主才是,可听你话中意思,却是不打算支持秦宗主。”
  白绣裳道:“秦清一是年纪大了,就算等到了另外两位离世,做了大掌教,也不能长久,二来是秦清出身辽东,未必能够服众。”
  萧时雨轻声道:“你是说李玄都。”
  白绣裳望向怀中的苏云媗,“李玄都是不会向儒门服软的。”


第一百八十八章 斗法
  相较于李玄都和青鹤居士的克制,香水河另外一侧的洞天中,大天师和虎禅师都不再打算留手。张静修松开手中拂尘,任其自行浮空,望着虎禅师手中沉声道:“既然禅师执意阻路,那就休怪贫道不留情面了。”
  话音落下,张静修的头顶浮现一方宝印,大放光明,光焰朵朵,正是大天师代代相传的两件仙物之一,“天师印”。
  虎禅师淡淡一笑,手中竹杖上的几片竹叶簌簌落下,然后直奔张静修而去。
  张静修并不躲闪,尽显长生境应有的自负。
  竹叶在张静修身前三尺处炸裂开来,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气浪卷起漫天烟尘向四周扩散开来。烟尘散去,张静修仍是站立原处,毫发无损。
  张静修手中出现一柄青色长剑,随手一剑劈下。虎禅师将手中竹杖横于身前,两两相撞。张静修仍旧是站立于原地不动。虎禅师则是后退数十丈,握住竹杖的双手微微颤抖,脸上有血红之色一闪而逝。
  虽然虎禅师已经合道,但此处洞天毕竟不能与皂阁宗的鬼国洞天相媲美,若论威势,虎禅师距离那日一人力敌两大地仙的藏老人还是差上许多。而且张静修毕竟是张静修,是道门四大地仙之一,又有仙物为助力,一身修为通天彻地,如何是能轻易对付的。
  下一刻,张静修向前一步踏出,手中“青云”携带出一条好似青色长龙的浩荡剑气,如长河奔涌,似大江倾泻。
  从香水河到碑林,一线之上,被剑气生生撕裂出一条深有丈余的长长沟壑。
  虎禅师被这道浩荡剑气逼退极远,待到他重新站定,剑气消散,可手中的竹杖已经断裂为两截。
  虎禅师低头看了眼手中的两截竹杖,轻轻叹息一声,然后将其随手一丢。
  两截竹杖落地即是入地三寸,是为生根。虎禅师一脚跺地,地动山摇,脚下地面蔓延出无数如蛛网般的裂痕,然后就见两棵巨大青竹拔地而起,是为发芽。
  青竹如仙人宝树,高耸入云,分枝散叶。青竹轻轻摇晃,落下竹叶无数,漫天飞叶如刀,一片竹叶便可媲美归真境高手的全力一剑,此时竹叶何其多也,然后竹叶又汇聚一处,仿佛一条长龙,向大天师席卷而来。
  张静修右手持剑,左手一挥大袖,袖口骤然变大无数倍,仿佛要容纳整个天地。然后就见众多竹叶如倦鸟归林,悉数进入大袖之中,此后便泥牛入海,无影无踪,没有激起半点波澜。
  此乃道门中的失传绝学“乾坤袖”,袖中藏乾坤,自成一方小洞天,无所不收,大到各种宝物,小到离手的剑气、术法,甚至就是对手本手,若是境界修为不足,也会被收入其中。
  这些年来,张静修为了谋求渡过雷劫,四处搜寻各类绝学,为此他曾深入长生宫中,先皂阁宗一步取走了木勾真人的“太上丹经”,同时也在暗中修炼“太阴十三剑”,甚至还动过捉拿李世兴的念头。这“乾坤袖”是张静修深入一处
  前人遗迹时得来,那遗迹中遍布机关、阵法,危险重重,寻常人进去,定是十死无生,就是寻常天人境大宗师贸然闯入其中,也是九死一生,不过张静修身负长生境修为,又有“天师印”护体,这些却是拦不住他,让他得了这门失传绝学。
  张静修练成“乾坤袖”之后,就如徐无鬼的“逍遥六虚劫”,平日里极少动用,本想等到下一次“玉虚斗剑”时用出,或是与李道虚争斗时再用,如今玉虚斗剑遥遥无期,与李道虚和议也就在眼前,故而张静修便不再留手。
  张静修凌空而起,再一挥大袖,袖口大张,生出强大吸力。
  碑林中的一块块石碑摇摇晃晃地向上升起,周围的一棵棵大树直接被连根拔起,就连虎禅师身旁的两棵青竹也难以“立足”于地,被张静修收入袖中。
  不过已经与此处洞天合道的虎禅师却是不受影响,双脚立足大地,仰头望去。
  就见张静修以“乾坤袖”收去虎禅师的两截青竹还不够,同时催动头顶高悬的“天师印”,无数光焰从天而降,便如白日的一场洁白火雨,光焰落地之后,轰然炸裂,仿佛数十门火炮齐射,山摇地动,当初牝女宗调动战船炮轰璇女山也不过如此了。
  面对如此情景,虎禅师脸上悲苦之色更重,皱纹似乎堆叠一处,他轻轻叹息一声之后,双脚也离开大地,凌空飞起,不过不是被张静修收入袖中,而是往那座琉璃塔飞去。
  张静修见此情景,干脆是收了“乾坤袖”的神通,也不再催发“昊天光明火”。他却是没有想到,洞天的关键不是他判断的观音像,而是这座从大报恩寺立寺以来就已经存在的琉璃塔。
  虎禅师的身形直接飞入琉璃塔中,一瞬间,洞天之中生出浓浓迷雾,遮天蔽日,隐去了琉璃塔的痕迹。
  不过紧接着就有一道惊雷落下,将雾气从中两分,照亮天地,显现出这座琉璃宝塔的踪影。此时琉璃宝塔周围已经出现了无数虚影。有长身无足无角的巨蛇,又非四灵之龙,是为龙;有头戴华冠、坐于宝座之上的天神,是为天;有手持兵刃,相貌美貌的青年,是为夜叉;有体态丰满、凌空飘荡的少女,是为乾闼婆;有身体巨大、相貌凶恶的恶魔,是为阿修罗;有金翅巨鸟,是为迦楼罗;有头生双角、半人半马的女子,是为紧那罗;还有人形蛇首的蟒神,是为摩侯罗伽。此即是佛门的护法八部众,又被称为八部天龙。
  张静修凌虚御风,大袖飘荡,周身有云雾环绕,头顶宝光洒落,如道道流苏,衬得他如天上仙人降世,见此情状,并不惊讶,只是道:“子不语怪力乱神,你既是圣人弟子,何故弄此玄虚?”
  虎禅师藏身塔中,并不答话,只见整座琉璃塔通体上下生出七彩光芒,悉数向塔顶位置汇聚,传闻在此处供奉有佛骨舍利,然后就见一道金光自塔顶直冲云霄。
  整个天幕都被染成金黄颜色,在金光的照耀之下,那些雾气也变成金色,疯狂涌入
  八个虚影之中,使得这些虚影开始逐渐凝实,化作活物。
  张静修道:“你说你遁入佛门,是个逃禅之人,没想到还真学了佛门的神通。”
  虎禅师终于再度开口道:“大报恩寺毕竟是一座佛寺,还请大天师赐教。”
  借助这座被儒门七隐士经营多年的大报恩寺洞天,虎禅师向张静修发起了挑战,而张静修的回应就是一道惊雷从天而落,这道天雷降世之后又分为五道,以五行方位朝着琉璃塔当头落下。
  与此同时,围绕塔周的八部众也开始反击,擅长近战的夜叉和阿修罗冲锋在前,其后是脚踏迦楼罗的天神,最后是紧那罗和乾闼婆,歌神和乐神以乐曲歌声为其他六众增长力量,而龙和摩侯罗伽则是隐没了身形,藏于暗中伺机而动。
  张静修浑然不惧,手中“青云”朝着夜叉当头劈下,夜叉举起手中兵刃抵挡,却被“青云”轻易斩成两段,然后削去头颅。阿修罗趁此时机来到张静修面前,举起巨大手掌要捉住张静修,可“天师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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